《本王在此》第123/147页


  “燕国……”贺之洲却沉吟了起来,他微微垂头看着手中的白玉酒杯,“本王最近收到个消息,明月的生母华嫔很有可能落到了燕帝手中。”
  安康霍的瞪圆了眼睛,“什么?这这这……就算那个华嫔美绝人寰,但她也是三十好几的妇人了吧,难不成那燕帝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嗜好,专就喜欢这种熟透了的美妇人?可是,他身为燕帝,想要什么样的美妇人得不到,却为什么要冒险从夏国的后宫中偷走夏帝的后妃?这要是让世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他啊。这未免也太出格太不要脸太……不可思议了吧?”
  贺之洲摇头,“华嫔确实是自己离宫出走的,是一个神秘的男人带走了她,那个男人并不是燕帝。只是她是怎么落到燕帝手中的,本王暂时还不清楚。”
  他顿一顿,看向安康,他最近办事愈发谨慎上心,替他分了不少忧,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云国与燕国争相求娶夏国的明月公主,甚至使出各种手段与浑身解数也要将明月带走的原因,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安康眼睛一亮,他对此事好奇的不得了,奈何每次问,贺之洲都不肯告诉他,如今终于肯跟他说了,这代表在表哥心里,他已经很能担事了。能得到贺之洲的认可,安康自然十分高兴,于是聚精会神的听着贺之洲说起明月被争相抢夺的缘由。
  然而当他从贺之洲口中知道真相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被雷劈了的姿势,张口结舌不敢置信的瞪着云淡风轻的贺之洲,许久也回不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天啊,地啊,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奇人存在?太不可思议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贺之洲啪啪两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醒了吗?”
  安康忽然激动的抓住贺之洲的手,“你再打我两下试试,我怎么没觉着疼呢。”
  贺之洲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应他要求又给了他两巴掌,就听得他痛的嗷嗷大叫,“你下手也太重了吧,这虽然不是你的脸,好歹这张脸还要叫你一声表哥,你也稍微轻一点啊。”
  “太轻了怕打不醒你。”贺之洲看着安康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毫无愧疚感的说完了,又转回到正题上,“燕国如此动作,怕是燕帝要借用华嫔的能力了。”
  安康摸着脸叹道:“难怪当日娉婷公主肯那么大方的将明月公主送回来,想必是早已经知道华嫔在燕帝手中的缘故。又知道明月公主傻了,很可能失去了那种能力,将人送回来给你,不但没有损失,还能得个天大的人情――是了,明月公主不会真的已经失去了那种要命的能力了吧?”
  贺之洲沉吟道:“想来是这样没错,她将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这几日本王教着她学画,她虽然也很感兴趣,但是却记不起更多的来。”
  她曾说过,需要配合隐族的咒语,她才能将虚物变成实物来。她连他都忘记了,又怎么可能记得住什么咒语。
  “哎呀!”安康遗憾至极的狠拍了自己大腿一记,“这可怎么是好,若燕帝那老贼真的得到了明月公主的亲娘的能力相助,咱们岂不是要吃大亏了?若明月公主没有傻那该多好啊,都怪那该是的宇文复,等我回了上京城,定要好好招呼他一番才行!”
  贺之洲瞥他一眼,“本王已经让人将华嫔失踪,很可能落到了燕帝手里的消息告诉了云国皇帝,听说云帝打算派使者团出使燕国。燕国去年曾派过使者团前来咱们大梁,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也打算派使者团出使燕国,好好探探虚实。”
  若能将人救出来自然是好,若不能……相信不管是云帝还是他,都绝不能看着燕帝握着如此令人寝食难安的大杀器在手里。
  只不过,华嫔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在他手里,否则他没有办法与明月交代。
  如果势必要走到那一步,就让云国或燕国来背这个黑锅好了。
  安康忧心忡忡,“只怕这虚实也不是咱们想探就能探到的,你也不想想,如此重要的人,换作是你,定然也要将人藏的严严实实的,任谁也见不到找不到……”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睨着贺之洲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知道明月公主有那样的本事,还让她抛头露面做什么?难怪能让人轻而易举就带走了,这也跟你没有上心有着莫大的关系!”
  贺之洲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接他那话。
  他想起那一天明月跟着黄鸿飞溜出王府,他误以为她想要逃跑而追过去,看到她在阳光底下笑的那样开怀快乐,就像一只被关了许久的鸟儿终于回到她渴望的蓝天,那样的满足灿烂。他看到了那样的她,又怎么忍心再将她关回到笼子里去?这才会放任她与黄鸿飞见面,让她出门做客,给了宇文复掳走她的机会。
  但如果再来一回,他就会按照安康所说的,将她关进笼子里不让她见天日了吗?他想,他还是做不到!
  安康见他只是摇头并不说话,也知道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是无益,只得叹息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你看着安排吧。对了,咱们是继续回京还是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等娉婷公主养好一些又再走?”
  想到上京城那个烂摊子,安康忍不住捂着额头呻吟一声,“小皇帝跟勇安侯斗得如火如荼,还要分心来刺杀你,也是够忙的。你还要继续放任他们相斗?有些事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吧?”
  贺之洲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个物事丢到安康手里。
  安康忙伸手接过,甚是疑惑的打开层层绢帛包裹着的物事一看,眼睛登时看直了,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玉玺?你、你什么时候找到玉玺的?”
  他捧着玉玺的手颤抖的几乎要飞起来,咧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的太大声,忍不住狠狠地揉了好几下眼睛,将手上那块大梁皇帝专用的玉玺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看了又看,这宝贝自先帝驾崩后就再没有人见过,若不是因着这个宝贝疙瘩,贺之洲也不会在摄政王的位置上苦熬这么多年,就是怕担上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头。如今有了这宝贝在手,什么小皇帝什么三皇子,都再也不是问题了。
  安康欣喜若狂,“果然是玉玺!啊哈哈哈……没想到到底还是落在了你手里,果然是天命所归啊哈哈哈!”
  “什么天命所归。”贺之洲瞥一眼安康简直要癫狂了的模样,神色淡淡道,“这是明月在未出事之前给本王的。”
  她在尚未出事之前答应给他玉玺,他凭着记忆画出了玉玺的样子交到她手里,她很快就将这玉玺拿给了他。只是紧接着她就出事了,他自然无暇他顾,因而这玉玺直到今天,才让安康第一个知道。
  安康兴奋地满脸通红,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这就是明月公主画出来的?太神奇了!我的天,你怎么不叫她早画了给你啊!”
  说起来明月公主来大梁都已经大半年了,他又早知道她的秘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得到玉玺?若是早早儿的得了,他当上了大梁的皇帝,将明月公主藏在深宫里,说不定就不会有眼前这些糟心事了。
  不过也说不准么,华嫔不也是藏在夏国的后宫中的,结果还不是落到了燕帝手中。
  安康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玉玺重新包裹了,虔诚的以双手还给贺之洲,“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回上京城,这玉玺一旦出现,看那些保皇派的老顽固还能说些什么出来。不过还得先计划好了,怎么样让玉玺出现的合情合理……这些就交给我跟孟先生等人一起商量策划。”
  孟先生是贺之洲的心腹幕僚。
  他已经激动的坐不住了,这时候哪里还记得起什么娉婷公主,一边念叨着一边就要从屋顶上跳下去,“这就让人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启程!”
  贺之洲也不拦他,看他风一样的跃下屋顶,手持酒壶,仰头对准了壶口,将酒壶里的酒水尽数灌进了口中。
  他凤眼长挑,星火纷繁,交睫间恍有眸彩,夜色里也闪烁得清楚。
  “是该了结了。”他轻声说道。

  ☆、124 意料之外

  燕国如此大的动作,且又知道燕帝手握华嫔这样的重要级大杀器的安康,是不赞成将娉婷公主留在此处养伤的――万一娉婷公主伤好后逃走或者被人救走,他们手上可就少了一张对上燕帝的筹码了。
  因此,安康一大早就去见了娉婷公主,很遗憾的告知她,虽然她有伤在身,但京里形势不容乐观,他们必须尽早赶回上京城去。
  娉婷公主忍着伤痛表示十分了解,并且非常配合,道自己并不怕受颠簸之苦,只要摄政王不嫌弃她是个累赘,带着她就是相信她与青杏的事无关,她便是受些苦楚也不要紧。
  若是从前,安康定然又要怜惜一番。自昨夜跟贺之洲将话说开了之后,他再看娉婷公主,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就是个蛇蝎女人,借口事忙,也不等娉婷公主多问两句,便交代丫鬟青萍好生照顾后就匆匆离开了。
  安康才离开,娉婷公主原本含着虚弱笑容的脸立时拉了下来。安康对她的态度有异,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不过一夜,他对她的态度就变了,由不得娉婷公主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但她深知,此时再急再气也没有用,还不如早点将伤养好了,好联络暗处的人,看看这些日子外头又是个什么情状。
  不提娉婷公主是如何的抑郁。一早起床收拾妥了,与贺之洲一道携了手下楼吃饭,就见黄鸿飞边打着呵欠边下楼来,看见她就扬起个大大的笑容,“小周!”
  他笑容灿烂,眼神闪闪,丝毫没将与明月一道的贺之洲放在眼里,只热情的冲着明月打招呼。
  明月看见他也非常高兴,已然忘记了身边这人与黄鸿飞不合这件事,兴高采烈的朝着黄鸿飞挥手致意,“小飞,早上好呀。”
  黄鸿飞眼睛都眯缝成一条线了,原以为贺之洲必然会因此而不悦,却不想他神色一片平静,虽然还是跟以往一样的面无表情,却不像昨晚那样寒气嗖嗖的,倒叫黄鸿飞颇为奇怪,同时又觉得有些没趣。
  不多一会,已经安排妥当了行程的安康也走了过来。
  不说黄鸿飞,就连傻了的明月都能瞧得出今日安康对她的不同来。这人以往见了她,不是无视就是无奈,就算先还跟人谈笑风生,见了她立时就变得苦大仇深起来。他不喜欢她,不待见她,明月是感觉得到的。
  可是今日安康看她的眼神,简直火辣热烈的让人不敢直视,更别提他待明月空前的殷勤小意。
  “公主,今早的早点可还合你胃口?要是不合你胃口,我这就叫厨房重新做了你喜欢的来,你喜欢吃什么?”
  明月咬着筷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黄鸿飞飞快的将一颗包子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安康视他为无物,继续用那令人受不了的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明月,“我记得公主这两天爱吃香酥虾球,如意卷,早前就吩咐厨房准备了,怎的这时候还没送上来?公主不要心急,这就叫人去催催。”
  言罢,就要叫人去催。
  明月习惯性的看向贺之洲。
  贺之洲轻咳一声,“她已经用了不少,你说的那两道便让人装起来,留待路上用。”
  这个时候,安康对明月的崇拜之情已经超越了贺之洲,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奇人,连这样的奇事也是昨晚第一次听贺之洲说起,再见到明月,自然就跟见到了神人一般,若不是怕泄露了明月的秘密,他都恨不得好好膜拜一番才好。“公主这些日子喜欢的食物糕点,我都让人准备好了,正是留待公主路上用的。公主还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我。对了,前两天咱们半路上遇到有卖冰碗的,我看你很是爱吃,今早也叫厨房的人备了些,这秋老虎又热又燥的,若没有这一口,想来这一路上定然十分难熬……”
  贺之洲立时皱起了眉头来,“冰碗太凉,不能给她吃。”
  明月原本亮亮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瞅瞅神色严肃的贺之洲,又去看黄鸿飞。
  黄鸿飞虽然很想跟贺之洲抬杠,但也深知为着明月的身体着想,确实不能由着她吃冰寒之物,便假装没看见,将脸埋进了粥碗里。
  明月悻悻的哼了一声。
  安康连忙狗腿的说道,“没有准备多少,不过就是两碗罢了,少少的用一些,并不碍事的。公主喜欢嘛,不好叫她扫兴的是不是?”
  一边朝明月笑,一边摆出义正言辞的嘴脸面对贺之洲,“再说,咱们随行不是安排好了大夫么,若是公主有什么不适,大夫立时就能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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