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此》第55/147页
他微微偏过头,吻上她的嘴唇。只是安静地贴合着,像蜻蜓点水那样,一触而收。
明月被他吓了一跳,骤然张大的瞳孔慌乱的颤动,然而她却没有动。似乎被吓傻了,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睛,满眼却是波光潋滟,仿佛风吹涟漪,令人不觉沉迷。
贺之洲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去。
他一边亲吻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一边观察明月的反应。见她半晌仍是呆呆的看着他回不过神来,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莹润饱满的红唇却微微开启,仿佛是在邀请他继续一般。
美人如此相邀,贺之洲觉得自己不能辜负这番心意。原还怕吓到她所以浅尝辄止,这下子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这一回,他急不可耐的吻了下去,再不是方才那样的蜻蜓点水,几乎才一碰到她的唇,他便兴奋而大力的撬开了她的唇齿,不顾一切攻城略地。
他本就是个霸道的性子,就连亲吻亦霸道凶狠的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下肚一般,连目光都凶狠的像要吃人。
理智告诉他不宜操之过急,然而这个时候,谁还管得了什么理智不理智?
他的手中所触,是明月温软的身子,衣裳底下,定是那滑若凝脂的肌肤。鼻端所闻,是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引逗着他,让他恨不得将她就此揉进骨血里。
他厌恶被女人碰触,也从没这样抱过一个女人,他以为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心无芥蒂的拥抱一个女人,更别提这般亲密的亲吻她。也从没有人,能让他只是抱着亲着,就完全失控了。
怎么会这样?似乎在他还未察觉时,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就跟对别的女人不一样了。
☆、058 赐婚圣旨
明月从马车里下来时,神智都还没有完全回笼。她双腿有些发软,像是踩在软绵绵的棉花上一般。
她的神色亦带了些茫然,一张描画不尽的精致脸庞却透着红晕,犹如春花绽放,天光破云,美得令人有些晃了眼。嫣红的似要滴出血来的唇瓣一看就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看的一旁的贺之洲忍不住又想将人拖过来肆意妄为一番。
只可惜四下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若是当众对她做出刚才马车里做的那些事来,她定是要羞愤的再不肯理他了。他知道她这会儿还没跳脚不过是因为还没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来想起马车里那一出,怕短时间内看到他就要逃的。这丫头看着强悍,其实根本就是个外强中干的。
王府昨夜损失惨重,原本马车都不能直入二门。但王爷一声令下,自然让人着紧将这条路清理了出来。因而二门处来来往往的奴仆与侍卫特别多。
王府又没个正经女主子出来主持大局,虽然有汪漫语跟巩玉儿暂时管着事,但一来她们也被吓得不轻,二来,都心知肚明就算接了管事权也总有一天会还给明月,故而这时候,自然也没有心情好好安排府里的事。外院有贺默管着倒还井然有序的模样,越是往里,就越能看得出府里的忙乱来。尤其贺之洲回府,众人焉有不努力挣表现的?一时间后院的丫鬟婆子也都趁着忙乱跑到二门这里来了。
此时见了贺之洲与明月一道从车里下来,众人心里自然免不了一番猜疑。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早已经从两人神色中看出些什么来了。心里便越发警醒起来,这位和亲公主往后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似是众人的请安声终于将明月的魂儿唤了回来,看着面前呼啦啦跪了满地的仆人侍卫,明月眨眨眼,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旁的贺之洲。平时这些人见了她可不会行这样恭敬的大礼,不过是因着这人也在这里的缘故。
见明月看过来,贺之洲朝她一笑,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舔了舔嘴角。
明月刚才好转的脸色刷的一下又变成了个红通通的大苹果,慌忙转过头去,羞愤又狼狈的模样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
不等她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心慌意乱,就听得贺默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宫里来人了。”
贺之洲心情本就好的不得了,闻言一双长眉几乎要飞了起来,他得意的笑了两声,眼却不离明月的脸,只随口说道,“倒来的早――让他们过来吧。”
听起来是早就知道宫里会来人一样。
贺默迟疑了一下才道,“是传旨太监,王爷您看要不要先准备一下?”
这听起来像是在请示,其实却是在提醒贺之洲,传旨太监到底代表了小皇帝的脸面,若是这么随随便便就接旨,也太过明目张胆的不将小皇帝放在眼里了,这传了出去,对王爷的声誉到底是不太好的。
贺之洲却没有那样的顾虑,只摆了摆手,“如今府里乱成这样,也没法子备香案之类的,一切从简吧,陛下定会理解,也不会怪罪的。”
明月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撇了撇嘴。寻常接旨,再是权高位重,那也得仔细备好香案更衣沐浴一番方才是对皇权以及皇帝的敬重。如今贺之洲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他不敬重皇权的责任推到了小皇帝头上,谁叫这王府的确是因为小皇帝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呢?不过,这人委实太狂妄了,这样不将小皇帝放在眼里,也难怪小皇帝要除掉他。
不过这时候宫里来人,难不成是来行赏的?瞧瞧,人家这摄政王做的,杀了小皇帝的心腹爱将,小皇帝不但不敢吭声,反还要送东西来巴结讨好,这摄政王可比小皇帝还要威风肆意得多。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明月只想了一回就准备先回屋歇一会,逛了一天,又被贺之洲在马车里头轻薄了一回,她很需要一个人呆着,理清楚马车里头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正要走,贺之洲却拉住了她:“急什么,先领了旨再回屋去。”
明月被他一碰,就跟受了惊的猴子似的,忙不迭就要挥开他的手,生怕他在大庭广众下再坐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来,急忙低声呵斥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贺之洲瞧着她红着脸色厉内荏的模样,张牙舞爪像只泼辣的猫儿,偏又脸红成那样,半点震慑力都没有,反叫她多了抹别样的娇羞之态。
这个模样的明月,贺之洲是极喜欢的,便是当着人被她呵斥,亦是笑眯眯的兵不动怒,还好声好气的哄她:“好好好,本王不动还不行么。乖,别生气了。”
虽然他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跟前就跪了好些人,一些耳聪目明的自然将两人的互动都看在了眼里,愈发坚定了往后要奉承讨好明月的决心。
便是王府里积年的老人儿,如同贺默一样资历的人,也从没见过贺之洲这样放低身段的去哄一个女人,且那个女人还不买账,可王爷也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模样。这后院里那么多女人,也就这一个和亲公主有这个能耐啊!
明月可不知道众人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只听着贺之洲那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又莫名觉得愤怒,他那语气听起来就算是在随口哄一个不懂事的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让明月心里委实不舒服的紧。“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先回屋……”
看到他总不住抿嘴或摸唇的动作,明月就心虚心乱的没有办法思考,还是先离这妖孽远一点再说。
“谁说没你的事了?”贺之洲还是不准她走,一脸高深莫测的对着明月笑:“这道圣旨,还就关你的事。”
明月心头陡然一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了脑海。“难、难不成是……”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贺之洲,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冷气,俏脸上的红晕倏忽不见,变成一片雪白。
贺之洲原还得意的笑容顿时凝在了唇边,不过一瞬,他微微眯了眼,宛转如春风的重又笑了起来,“本王就知道福儿你最是冰雪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你看,本王说过的话总是算数的,你高兴吗?”
明月都快哭了,她高兴个屁啊!真要是她想的那样,她这辈子怕都没有盼头了。她当初同意代替长乐来大梁和亲,其实真没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她心里非常高兴能离开夏国皇宫那个令人窒闷的黄金牢笼,她一直想着到了大梁后想办法合情合理的消失,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明月公主。她想了许多种不做公主后的平凡生活,可想来想去,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要做这摄政王府的主母啊!
虽然贺之洲跟她说过要奏请皇帝赐婚这样的话,但她从来也没有当真过,她多么希望他只是随口说来哄她的玩笑话啊!
明月欲哭无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之洲依然瞧着她笑的一脸温柔与宠溺,“你该相信本王的。”
这是他第二次跟她说,要她相信他的话。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轻描淡写,虽然仍是淡淡的语气,却无形中带了几许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威势。
明月还是不说话,她信他个大头鬼!
……
传旨太监捧着明黄圣旨领着一群宫人恭恭敬敬的到了贺之洲面前,论理,传旨太监传旨时,代表的是尊贵的皇帝陛下,一般人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他们在执行传旨任务时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行礼,毕竟他们代表的是皇帝,谁能受得住皇帝的礼?
可偏偏在摄政王这里,他们就算代表皇帝而来,也从不觉得这是个荣幸。就算摄政王府打赏丰厚,那也是传旨太监们你推我让不肯前来的,谁不知道摄政王杀人不眨眼的暴戾残忍名声,稍不注意这脑袋就带不回去了,谁能不害怕?
明月就瞧见那传旨太监捧着圣旨对着贺之洲恭敬的跪下了,口中称道:“奴婢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了。”
只看他腿肚子都在发抖的模样,就知道他怕贺之洲怕的很。
贺之洲对他倒是客气得很,甚至还纡尊降贵的扶了他一把:“起来吧,陛下今日可好啊?”
那随意的态度,就跟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
传旨太监是个约摸不到二十的小太监,面白无须,眉清目秀,不过是被贺之洲扶了一把,就吓得差点打起摆子来,额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颤巍巍的开口回答道:“奴婢并非陛下跟前服侍的人,因而陛下……陛下想必是很好的。”
这老实孩子!
明月觉得他可怜,传旨太监一般都是宫里颇有资历的太监,且还是皇帝身边得用的大太监才有资格,想是有资格的大太监都不敢来摄政王府传旨,这才推了个倒霉鬼出来。这个时候,他们倒是不怕摄政王以此为由活剐了他们,怕都是想着能躲一回是一回吧。
可见世人有多怕他!
贺之洲此时心情好,也不理会旁的,斜睨了明月一眼方才懒声问道:“陛下有何旨意?可需要本王跪下聆听?”
那小太监闻言腿都软了,他哪里敢叫贺之洲跪啊。就是小皇帝在这里,也不敢让他跪的吧。
“不不不不用了……”这小太监也算聪明,虽然怕的要死,反应还是挺快的,“陛下说了,摄政王乃是国之功臣,又是摄政王叔,您身上还带着伤呢,怎还劳动您呢。您您就这样就好――”
贺之洲从善如流,笑微微的道:“还是陛下体贴本王啊。既如此,这就开始吧――”
于是小太监忙忙打开圣旨来宣读,冗长的场面话说了一堆,其大意就是摄政王于国家社稷又大功,这么多年来为了辅佐小皇帝而耽误了个人大事,小皇帝深感不安,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皇帝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亲王叔断子绝孙?今有夏国和亲公主,美丽贤淑蕙质兰心,堪为摄政王良配,于是特赐婚二人,择吉日完婚。
事已至此,明月便是再不甘再抵触也是无济于事,索性不再纠结,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因而此时才有了腹诽的心情。说什么小皇帝担心贺之洲断子绝孙,巴不得他断子绝孙还差不多。小皇帝也是可怜,遇上这么个要命的王叔。
她这边苦中作乐的腹诽着,贺之洲却并不伸手去接旨,长眉轻挑,似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择吉日?怎么钦天监还没有算出吉日来?这是要本王白等着的意思?”
小太监躬着身体举了半天圣旨等着贺之洲接,不见他有动静时就已经吓的快尿了。再听了贺之洲这话,小太监当即又跪了,他就是个跑腿传旨的啊,没得别人风光就罢了,要不要这样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