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此》第89/147页
她气恼之下,面上就染了一层红晕,仿佛胭脂般均匀的涂抹在她娇俏的小脸上。贺之洲忍不住倾身靠过去,薄唇难得温柔的落在她嫣红的脸颊上。
明月正气恼呢,不解风情的一把推开贺之洲的脸,“说正事呢!”
本想借此亲吻来安抚她的贺之洲就不满的啧了一声,又下手捏了她脸颊一记,方才继续道:“那老仆的祖父虽然举荐无功,倒也是有点才干的人,燕国的太祖皇帝就将他留在身边任用。他为人机灵,又十分擅于钻营,几十年间,封侯拜相十分风光。”
虽然知道她想听的是这人不得好死的下场,可贺之洲也不想骗她,且他也知道,这些旧事,她其实承受得了。这才与她实话实说。
明月气鼓鼓的长出一口气,“果然祸害遗千年!”
“他虽官运亨通,可底下的子孙却都是没有能耐的,等他闭眼去了之后,他的不肖子孙们就把他赚来的偌大的家产败了个精光。乾坤门的老仆也是在整理他手札笔记时,才发现了隐族这件事。他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可随意画而可取物’这句话给他留下了很是深刻的印象。他进了乾坤门后极爱喝酒,喝醉了就同人说他家祖先与隐族的事,别人都不信,本王原也是不信的,直到你进了王府。”
无中生有的馒头包子跟鸡蛋,一下子就让贺之洲想到了守门老仆常常感叹的那句“随意画而可取物”,虽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大胆,但还是命人去查了明月的生平。
后来的事明月不用他说也知道了,只是,“你就只听了他说的这么个听起来荒诞不已的故事,又是如何肯定我跟我母妃就是隐族的后人的?”
“本王听了人回禀,说你屋里无缘无故会出现馒头之物,本王就总想起老仆的祖父手札里记的那句话,事关重大,本王自然留心又上心了,就让夏国的人盘查了一番你母妃的底细。”
华嫔的底细?明月想了想,“听人说,是我父皇某一年去行宫避暑,恰巧看见了我母妃在山林间设陷阱捕捉小兽,听说我母妃虽穿着粗糙布衣,然而却生的秀色照人,如明珠美玉纯净无暇。父皇当时就看呆了,疑是仙子下凡来,不顾我母妃的反抗,将她带去行宫,很是宠幸了一阵子。”
她自然看不上周帝强抢民女的做法,言语间以及神态中就流露出了鄙夷之色来,她扁扁嘴,又道:“因我母妃出身乡野,又是那户人家捡来的养女,那户人家得了好处后,也不敢声张出去,是以鲜少有人知道我母妃的身世。怎么,难不成她这身世竟是假的?”
“本王查到当年周帝强抢你母妃那一桩,才发现当年你母妃被周帝带走后,那户人家就凭空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没有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是什么时候搬到了那里去的,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凭空出现的一家三口,又是那么巧的,被周帝发现了的妙龄美少女,紧跟着,又凭空消失的美少女的家人,明月这样一想,也觉得十分蹊跷,“就像是我母妃的养父母,故意将我母妃送到我父皇跟前的一样。难道那两个人也是隐族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报仇?那不是应该将我母妃送到燕国去才对么?我母妃进宫后,分明又十分的低调,除了这一回莫名其妙的逃跑,她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没有丝毫作为。难道是为了蛰伏,等待一个时机?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所以她从夏国跑了出来?”
明月头痛的抱着脑袋叫“哎哟”,“这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可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找到你母妃后,自然一切就都明白了。”贺之洲却没有明月那么烦恼,语气笃定的开口道。“其实本王查到你母妃这边时,也是一团谜团,并不能就此肯定你们母女两个就是隐族人,直到你自己漏了陷,本王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她想逃离他,他就拿玉玺来试探她,她果真一口就应了要帮他找玉玺,他那时候所有的怀疑就都得到证实了。
明月这时并没留心贺之洲的话,她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忧心忡忡的问道:“你说这件事的背后黑手,是不是我母妃?”
贺之洲拿手指推开明月因疑惑纠结而紧紧皱起的眉头,“这些事你不必多想,有本王在,任是谁在背后搞鬼,本王也会将他揪出来的。”
明月这时候正用得着贺之洲,听他将这件事揽上了他身上,自然满心欢喜,一高兴就忘形的赏了他一个响亮的吻,正正儿盖在他的薄唇上。
她动作又快又没有任何预兆,待到贺之洲回过神来,她早已亲完了,笑眯眯的一边对他挥手说拜拜,一边拿脚将人往床下踢踹,“万事就拜托王爷了。天色不早,明日王爷还要上朝呢,我就不耽误你宝贵的睡眠时间了,快回去睡觉吧,晚安么么哒!”
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贺之洲被她明目张胆的拆桥气的笑了起来,到底还是怕她伤着了自己,顺从的被她“赶”下了床,临走时黑着脸吓唬她,“今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
明月伤的并不重,不过是有些擦伤与挫伤,跟小檀的脚伤比起来简直算不了什么。
若不是被安太夫人紧盯着要她躺在床上休养,明月第二天就要下床活动的。好不容易多躺了一天,安太夫人还有话说,明月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躺下去了,又有贺之洲帮她说话,安太夫人这才放任她下床活动了。
虽然具体的婚期还没有定下来,不过贺之洲说了是在九月,时间就显得非常紧迫了,明月原还想万事不管随便贺之洲与安太夫人安排与折腾,到了这时候,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了。
首先就是她的嫁衣,在夏国那些年,明月为了不让华嫔失望,也曾好好钻研过女红的,只是后来发现她无论做的多好,华嫔也从来不会夸她赞她,依旧十分冷漠的待她,明月就没了什么兴趣,丢了这些年,但基础功还在。虽然不用她绣一整套的嫁衣,但总归要自己经手才算符合规矩,安太夫人就将盖头这一部分交给了她来做。
至于其他部分,则由府中的绣娘没日没夜的赶工完成。
但她依然还是饱受了折磨,比如为了追求嫁衣的精致精美,她得接受一天三遍的量身。繁复的花纹选择,就连一颗盘扣都得过了她的眼。
嫁衣还只是其中一部分,那一天贺之洲告诉她会让人将王府的图纸送过来给她,让她按照自己的喜好修缮改造王府的格局。隔天王府的高管事就将图纸送到了她的手上,明月哪里懂得这些,就问高管事王府从前有没有修缮改建过,之前的格局又是谁设计的,得知王府以前也动过工,更是贺之洲亲力亲为设计的,明月顿时就松了口气,小手一挥甚是豪迈的道:“那就还是照着以前来。”
又想起这些日子贺之洲待她的温柔小意,明月很是及时的拍了一记马屁,“既是王爷督造的,自然就是最好的。”
这话当然很顺利的传到贺之洲的耳中,不过这么一句话,就让他心情愉悦了一整天,直到肖大送回一条最新消息来。
☆、089 是不是好人
而此时,借着采购出门逛街的明月,正好借这机会跟黄鸿飞在外头碰头。
这次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在茶楼里,黄鸿飞自然有本事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悄然出现在明月面前。他的出现令绿袖与红翡十分警惕,她们看向他的眼神非常不善,护在明月身前,大有要将黄鸿飞打出去的意思。
黄鸿飞笑嘻嘻的晃进明月所在的雅间来,压根儿没将绿袖二人放在眼里,甚至还不知收敛的冲她二人打招呼,“两位小美人儿,又见面啦。这回不再藏头露尾的躲在暗处,倒是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绿袖小脸涨得通红,若非红翡拉着她,她都要扑上去跟黄鸿飞拼命了。按说这样寻常一句话,绿袖实在不该这般大的反应,仿佛被羞辱了一般,想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绿袖觉得羞辱的事情?
红翡是个圆脸小姑娘,本来十分和善一张脸,若是爱笑,便是人畜无害的标准长相。只可惜这姑娘跟她家主子一个样,时常挂在脸上的,都是冰霜。她此时拉着受了刺激的绿袖,平静而平板的说道:“咱们打不过他。”
绿袖咬牙瞪着黄鸿飞,在他笑眯眯的注视下愈发恼羞成怒,到底还是听进了红翡的话,往明月身后退了回去。
红翡见明月只是好奇的打量他们,并不命她们赶走黄鸿飞,便也跟着绿袖退回到她身后去了。
偏黄鸿飞还不满,问明月道:“小周,咱俩说悄悄话,她们两个杵在这里干什么?快打发她们出去吧。”
明月就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这两人虽然如今也受她使唤,但对她们来说,贺之洲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那家伙本就对黄鸿飞有些忌讳,她私下里跟他见面,他定然会教绿袖红翡盯紧了她跟黄鸿飞,就算她开口让这两人出去,她们也未必肯听她的。
“她们……奉命保护我的,不好打发了出去。况且咱们又不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光明正大的,也不怕人听。”明月只得这样说道,“你只当她们不存在便是,想来也没什么是她们不知道的。”
黄鸿飞一想,也点头道:“那倒是,我每次偷摸去找你,这两人都藏在你附近呢。”
也算是老相识了。黄鸿飞看的很开,也就不纠结绿袖与红翡在场旁听了。
明月忍不住好奇多嘴问了一句:“不过她们俩好像不待见你?”
黄鸿飞就咧嘴大笑,得意洋洋的瞧着小脸又涨红了的绿袖,“手下败将,自然不待见我了。”
他说完了,又夸了一句,“不过女子当中,身手也算不错了,替你挡一般的宵小也足够了。”
绿袖的脸色才刚回暖,又被他最后一句刺激到了。但正如黄鸿飞所言,手下败将,她就算再不满也不能将他如何,只得忿忿的瞪了她一眼。
明月倒是看的十分有趣,绿袖曾经以王府丫鬟的身份接近过她,还教过她作画,那时候觉得这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安静斯文又不乏机灵,只是因为知道她是贺之洲的人,因而一直十分防备,不想这绿袖原来竟是个一点就要着的炮仗性子,倒是有趣得很。
“你怎么惹了咱们绿袖姑娘了,趁着今日我在,就给你们调停调停,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呢,难道每次见面,都要乌鸡眼儿似的瞪来瞪去吗?”她一副要给他们讲和的模样,却分明是带着八卦的心情问道。
绿袖自然不肯说。
黄鸿飞却没什么好顾忌的,“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有一晚我去找你,她们想拦住我,结果自然是拦不住的。我师父说了,跟女孩子动手时,就不要像对男人一样,要怜香惜玉一些。我自然遵从我师父的教导,不想伤了她们,谁知这个小姑娘,明明知道我让着她了,还不识趣儿,招招都照着我致命的地方招呼,我就一不小心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在风口上站了一晚上。这也是为了她好,遇到自己对付不过来的强敌,都有意放她一马了,她不见好就收,我就只好给她点教训了。你想啊,也是遇到了我,这要是换了别人,直接弄死就是了,还给她什么教训呢。这捡了条性命的小丫头不但不感激,还见了我就要打要杀的,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这般嘟嚷着将他跟绿袖的恩怨交代了,又问明月,“小周,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压根不怪我?”
明月一回头,见绿袖的脸都快跟她的名字一个颜色了,忙就正色教训起黄鸿飞来,“小飞你也是的,你师父都告诉你要怜香惜玉了,你还让人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在冷风口站了一晚上,这要是着凉受冻了可怎生是好?”
明月所说的话,黄鸿飞都无条件的奉为真理,“你说的很是。”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绿袖道,“后来两晚上我都没见着你,莫不就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哎呀,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往后我一定不让你在冷风口站那么久了。”
绿袖忍无可忍,简直要抓狂了,若不是红翡死命拉着她,只怕她就要扑上来抓花黄鸿飞那张笑吟吟的满是无辜的脸。
黄鸿飞一见绿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大概又说了她不喜欢听的话,迷茫的挠了挠脑袋,探询一样去看明月,指望明月能给他解惑,明月笑眯眯的喝着茶磕着瓜子儿看的正有劲儿,哪里肯帮他解惑,他只好靠自己领悟,于是又试探着对绿袖说道:“要不,以后我再点了你穴道,一定记得把你挪到没有风的地方去?”
绿袖彻底暴走,被黄鸿飞气的几欲吐血:“你欺人太甚!”
明月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绿袖啊,小飞就是这样不会说话的人,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要是我的面子不够的话,那就看在你家主子的面子上好了,都是自己人,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也不好看嘛。我跟你保证,往后小飞不会再点住你了。”
她这样说了,绿袖再是不甘也只能称是,就算她不服也没有法子,谁叫自己打不过黄鸿飞呢。
安抚好了绿袖,明月这才跟黄鸿飞说起正事来,“这两天怎么样了?”
黄鸿飞在勇安侯府老太君的软磨硬泡下,终于还是搬进了勇安侯府里,听说勇安侯世子私底下求见过太长公主,不过太长公主正受伤卧床,并没有见他。
“这两天都跟他的幕僚关起门来说话,想是太长公主那条路走不通了,要换另外的法子了。”黄鸿飞对明月是知无不言,全无保留,他对勇安侯世子的所作所为并不怎么感兴趣,说起他时,也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抱怨道:“这两天府里头要准备办花宴,针线房一天三遍的给我送新衣裳来,我都快试穿不过来了。”
明月想了想,眸光微闪道:“勇安侯世子怕是要将你推出来站在人前了。”
趁着办花宴的机会,让黄鸿飞彻底亮相于世人眼前,想来这其中,还会有其他的准备,比如能证明黄鸿飞身份的人证物证等等。
勇安侯府世子怕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