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改半世情全集.com》第34/122页


我闻言差点晕倒。

丑女搀着我另一边手肘引着我们往前,我不禁疑惑,那坐在竹椅里的男子谁来推他?回头去看,却见那竹椅竟然能自行往前,速度不快跟在我们身后。我突然记起师父曾说世间有位奇人,所制机括奇巧无比,不知是不是此人?

果然从那废弃的船坞朝西南方,走不过一里多点,穿过片小丛林,便有一处小小村落。

村落不大,只几十户人家,几个孩童在阡陌间奔走玩乐。

丑女将我和季子山安置在自己家中,才将那坐自行竹椅的男子送回家。原来他们并不是一家人,我听见丑女称呼那名男子为族长。

丑女父母甚是和蔼,也没有丑女那番惊天动地之貌,实在不知他们这女儿怎么才能长成如此容貌。两位老人见了我和季子山一副落魄相,一口一个作孽的叹息着替我们准备了房间,我们才歇了一会儿,他们又搬来个浴桶,打来几桶热水。丑女的娘临走前递给我两套干净衣裳对着我道:“真是作孽啊,看看你相公那打结的头发,赶快给洗洗。这水烧起来颇慢,你们夫妇先凑合着一起洗洗吧。丑儿说你身上有伤,我这就去替你找大夫来。”

我脸尴尬的一红,什么叫就一起洗洗吧?即便夫妻也不至于开放到没事儿洗个澡还要搞个鸳鸯浴吧?丑女的娘如此自然脱口而出,难道此间民风竟然如此开放!

我微微掩上房门,回头对季子山道:“你洗吧。我身上有伤,碰不得水。”

季子山的脸诡异的红了红,低低道:“还是我先出去,你擦下身吧。”一转身便出了房间。

转到屏风后面舀了点热水,我略微擦了擦脸面身上,换了干净衣衫,便开门去叫季子山。他正背对着门站着,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忙转过身来。

我让开些想将他让进屋,自己在外面站会儿,他却一把将我一起拉进去转到屏风后,重新打了些水到脸盆里,拉过我道:“洗洗头吧,都有味儿了。”

我瞬间面红耳赤,抢白道:“哪儿有,你闻到了?”

他脸上红得更诡异了,默不作声将我拉过散了我的发髻,轻轻摁着我的头,舀了瓢水便当头泼下,我只得梗着脖子将脑袋垂到脸盆上方,却听一个声音咕哝道:“都熏了我一整夜了……”

温热的水从我耳旁流过,烫得我的耳垂如烧着一般。这该死的家伙,不说会死啊!

柔柔的指尖将皂角涂在我一头的稻草上,插.入发间轻轻揉搓着我的头皮,力度适中,直让人昏昏欲睡。正迷糊得左右摇晃之际,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过来借了我几分力,又一瓢清水当头泼下,我猛然醒转过来,全身的感觉却只余那从我耳后脖颈处柔柔抚过的指尖,瞬间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胸腔内的一颗心猛然蹦跶得有点超乎寻常起来!

从铜镜中看着正在替我擦干头发的季子山,不知为何,我脑中掠过一抹模糊的影子,微微勾起一丝隐痛,待要细想,却又踪迹全无,着实莫名。

季子山仔细的用梳子将我头发捋顺,转身朝屏风走去。我觉得我在屋里多少总有些不妥,便站起来要出去。季子山边走边对着我道:“你若累了,就去床上躺会儿。洗个头都差点瞌睡过去,就你这体力,站外面还不都晕喽。”说完这话,他正将将走到屏风处,又停下来挑着眉毛瞥我一眼,才转到屏风后去。我实在不清楚他这一眼是否有看清我的表情,但他眼神中温柔的警告意味却看得我微微一愣。

如着了魔般乖乖又坐下来,看着屏风后那将衣衫一件件除去的影子,我自觉心跳和呼吸都不受控制起来……

脑中空空如也,直到看见季子山披散着一头湿发,只穿着身亵衣亵裤从屏风后转出来,我才幡然醒悟,直勾勾的看着他被热气熏得绯红的脸颊。眉如远岱目似遥星,面若桃李唇如点绛,便是说的这副模样吧。我不禁微微红了脸。

季子山许是没有想到我仍旧傻傻的坐在凳子上,估计穿着亵衣乍见我这一团黑影如木头般端坐在那边略有尴尬,眼波盈盈流转间又看得我不禁心头一颤。他走前两步欲去拿床上外衫,走到我面前三四步时,却突然停下继而疾步上来将那张绝色脸庞朝我凑来。

盯着那越来越近的一抹红唇,我瞬间心跳如鼓。他……他莫非是要……犹记得水中那一次温柔的触碰,他不会是……

尚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一根手指已经抬起了我的下巴,我不自觉的闭上眼,却听他道:“怎的烧得都出鼻血了么?”

仰着脑袋,傻傻看他用一块帕子轻轻擦过我的鼻下,擦走一块殷红,才惊觉我竟然看他都看得流了鼻血!?

突然间羞愧难当!

想我魅生也非没见过世面的人,看了那么多张我师父捏出来的美人脸,今日怎的竟然丢脸至此,竟然看尚穿着衣服的季子山就看出了鼻血,想我当日看着光溜溜的他也没流鼻血啊!真是丢脸丢到不周山去了。

我这厢面红耳赤的在心里责怪自己上不了台面,他那头一掌抚上我的额头又摸着我的脸道:“奇怪,烧似乎下去些了啊,可脸怎得越烧越红了呢?” 那一脸不明所以的憨态衬着那张红粉菲菲的脸,薄薄亵衣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白腻肌肤,“轰”得一声烧得我全身血液都开始沸腾。

我艰难的咽着唾沫心说,季子山啊季子山,当日又是哪个对着我说男女授受不清的,如今你如此这般捧着我的脸,我尚余一丝清醒没有扑将上来,就已经是定力非凡了!

零一八

就在我心潮澎湃鼻血汹涌之际,只听得门上“咄咄咄”响了三声。季子山这才放开我的脸,披上外衫系上腰带去开了门。

门外是丑女的娘,原来大夫已经来了。

大夫竟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儿,搭了我的脉号了半天,才不过写了张普通的退烧药方。我说我身上有伤,要开些伤药,他脸红了半天道:“男女授受不清,姑娘这身上的伤……”

这小子实在是没有一个做大夫的觉悟,如果如今有个女人就快死在他面前,他也不肯伸手相救么?我一脸严肃的训了他一番,这小子越听脑袋垂得越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对着我道:“那……请姑娘……让在下看一下伤口。”

此刻陪着我的是丑女和丑女的娘,我点点头正要解开衣带,突听得门外有人急急叫了声“不可”便推门而入,竟然是季子山。

他进来急急低声对我说:“你那伤从右肩直划到背中间,几乎贯穿整个背部,若给他看,不是……不是……”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奇道:“伤在背上我自己又看不到,也不知道是否有流脓感染。况且医者不分男女,不让他看下伤口,又怎么能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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