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全集.com》第194/1377页


当时秦国还算富庶,也能将养着这群蛀虫,但十几年下来,国库终于支撑不住了。去岁的一场战争,目地便是为了掠夺齐国的财富,为自己输血。老谋深算的赵无咎早就看准了这一点,故意示弱,把难以驯服的大秦九州还给秦国,又退避三色,最终拖垮了难以为继的大秦军队不说,还给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大秦财政背上了个大包袱。

至于大秦国力日渐强盛这类的屁话,都是说给属下以及外人听的。

卓文正最后说了实话:“库里早就空了,夏税还有两个月才能收上来。卫所和官府都已经两个月没有发饷了,若是再拖欠一个月,是要出大事情的。今日便是卫所士兵不知怎么听说上差南来,却是讨饷来了。”

麴延武接话道:“朝廷现在是拆东墙、补西墙,为了保住京畿、还有东方与齐国交界的几个省份,从去年冬里就把咱们南方两省的库房陆续掏空,接济了北方。”说着愤愤道:“人说挨着怂邻好过活,没想到咱们却吃了大亏。”

轿子早就停下了,但三人都没有中断谈话的意思。

秦雷有些感叹道:“在京里便知道今年大秦不好过,据说户部已经没钱发俸了。没想到地方上已经欠了两个月了。”心中不由对那位齐国军神百胜公涌起无限的敬佩,这位老者顶住了当时齐国以上官丞相为首的主流求和思想,没有纳贡给秦国不说,还利用持久战,把秦国的财政进一步拖垮,秦国才到了今日这种甚至会不攻自破的田地。

按下有些走神的心思,秦雷沉声问道:“两位大人想过如何自救了吗?”

卓文正望了麴延武一眼,苍凉道:“只要能借到钱的,我们都借遍了。无奈别人都看准了咱们是有借无还,施舍般的给个仨瓜俩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麴延武也苦声道:“偏偏这些人与朝中大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咱们也不敢用强。只能徒呼奈何了。”

秦雷听了,把眼睛眯起来,半晌不说话。

两位大人以为秦雷乏了,刚要起身结束谈话,便听秦雷幽幽道:“两位大人是不是欺本王年幼,准备拿我当枪捅一捅那些马蜂窝啊?”

听到秦雷的诛心之言,两人面色一紧,卓文正一脸真诚道:“殿下多心了,麴大人和下官只是把情况将给您听,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秦雷嗤笑道:“你们就装吧!孤不信两位封疆大吏就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转而面无表情道:“若是真不知道,孤也不与你们废话。”

麹卓两人对视一眼,心道还是小觑了这位青年王爷。两人确实存了想让秦雷替他们去借钱的心思。但既然秦雷对局势洞若观火,定然也对两人的小九九一清二楚。想到这里,两人重新坐正,终于真正颓丧起来。麴延武无力道:“我们也猜到朝廷会借着镇压两省混乱之机,缩编卫军,裁汰冗员,继而推广到全国。即使借来钱,可朝廷苦心布置一年的局面不能一直引而不发,一定不会让我们过了这一劫的。”

“可我不甘心,走到这一步容易吗?难道就要替别人受过,从而毁了自己的仕途吗?”说着有些狰狞道:“不!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把握住!”卓文正也狠狠点头。

秦雷淡淡笑道:“两位大人不必激动,只要答应孤王一个条件,这马蜂窝孤还是愿意为二位捅一捅的。”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四七章 晴川湖上的游船

晴翠山庄,因座落在晴川湖畔、翠微山边而得名。此处碧波荡漾、芳草凄凄、层峦叠嶂,更有清泉溪涧、兔走乌飞。实乃荆州府一等一的去处。而山庄便掩映在这湖光山色中,宏丽轩敞,重楼叠阁,却又明净清幽、不染纤尘,颇有出世之风、实为消夏胜地。

这里是江北豪族胥家的一处别院,胥家与麴家乃是世交,麴延武来江北上任,心中有些憋屈,便不住总督府,而住在这里。前几日才搬回去,把这里预备做钦差王秦雷的行辕。

秦雷对这个院子也是很满意,虽然碍于词汇匮乏,无法确切的表达出诸如‘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水静观山。’之类的骚情。但赞不绝口的‘好好好’,还是让陪同的胥老爷子感到很有面子。

秦雷便在这里住下了。

南方春来早,四月尽芳菲。此时正是繁花似锦的季节。清晨一觉醒来,仅着薄衫的若兰推开窗子,清新中带着幽香的空气扑鼻而来,小姑娘不由陶醉在迷人的芬芳中,美美的伸个懒腰。

秦雷卧在锦被上,笑眯眯地望着她舒展双臂,展露出的美好曲线,不由感叹道:“这就是生活啊!”若兰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放肆,赶紧收回双手,偷笑着捂住嘴巴。

小姑娘赤着脚踩在柔然的地毯上,略带调皮的回眸一笑。柔声道:“爷,您起来了。”

秦雷嘿嘿笑道:“不起来,怎么看到小若兰地美好身段。”转而正经道:“不过说真的,你的小腰怎么这么细啊?用读书人的话说就是‘盈盈不堪一握’吧!”

若兰虽然心怀放开,却依旧是个爱害羞的性子,那禁得起秦雷如此调笑,通红着小脸嗫喏道:“爷又取笑奴婢了。”说着上前给秦雷穿上鞋子。服侍着他洗漱更衣,便去前厅用饭。

小太监黄召早在前厅等着。秦雷有意疏远他一阵,却是为了不让他犯那恃宠而骄的下作毛病。一到了江北,石敢要为秦雷的安全问题而奔波,不能像在船上一样时刻跟着。秦雷便把一直在伙房里帮厨地黄召解放了出来。

秦雷朝他呲牙笑笑,调侃道:“人说伙房里胖了厨子,怎么你小子还跟豆芽菜似的?”

再次见到秦雷,黄召竟有想要潸然泪下地感觉。过会才有些哽噎道:“他们欺负奴婢。让俺一人干仨人的活,还得吃他们的剩饭。”他原本是隆郡王府的总管太监,平日里对下人们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一下子被贬到伙房,在别人眼里自然是失了宠,还不使劲作践回来怎地。

秦雷笑着坐下道:“若非如此,你怎么知道自己的权势从何而来,又怎么知道失去权势后的悲苦。”

黄召也是眉眼通挑之人,顿时明白王爷的用意。心中狂呼道:“原来王爷还是要用我地。”那一丝憋屈顿时一扫而光,连连叩首道:“谢王爷教诲。奴婢记下了。”

秦雷让他起来,温声道:“回来做你的总管吧!以后要堂堂正正做人,修要学那些宫人们的下三烂做派。”

黄召呜呜哭道:“今日才体会王爷苦心,黄召终身不负王爷。”秦雷从未因为他身体的残疾嘲笑过他。一直把他当成正常属下对待,这份尊重让黄召铭感五内。

秦雷笑道:“起来去擦把脸吧!然后与石敢办一下交接。”黄召赶紧起来,领命往外走。秦雷这才接过若兰奉上的栗子粥,慢慢地喝了起来。

等他吃完饭,黄召也回来了。恭声汇报道:“府中下人杂役一百七十三人,护卫四百二十一人俱已安顿下来,只是有一人,不知该按何种规矩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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