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全集.com》第324/1377页


但有几个人,秦雷还是要进行详谈的。

第一位是秦雷在复兴衙门地两位代言人之一,公车商书。公车家与沈家关系密切,而秦雷不愿让沈家掺和南方的事情,所以他从心底是不愿大用公车家的。

但沈老爷子对他实在好的没话说,因而老爷子在他离京时给的名单。若是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实在有些不当人子。便把给马南预备的常议位子,转给了素未谋面地公车商书。虽然全南方都知道,薛乃营才是秦雷地真正代言人,但离开前,秦雷还是要与这个名义上地代言人,见上一面,好好谈一谈的。

在三楼地那张躺椅上。秦雷穿着宽松的袍子,慵懒的靠着。回到荆州府后,按说该休养一段,但因为归期已近,但还有千头万绪尚需理清,秦雷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过,根本未曾歇息一天。

饶是他铁打的身板,也有些撑不住了。比两个月前体重轻了七八斤不说,精神头也大不济了。把若兰和云裳心疼的不行,劝他又不听,只好变着法子给他做些安神补脑地东西,先撑着。盼着到了船上再好好歇息调养一番。

喝一口浓浓的参汤,秦雷向恭敬坐在边上的公车商书自嘲道:“想不到孤王不到二十。就需要用参汤提神了。”

公车商书看上去四十左右,且长得的丑。在当时的社会风气下,能出来主事当官的,就算不美丰姿,也要模样周正,像这位老兄一样嘴角有些歪、眼皮有些耷拉的,不是不多见,而是压根没有。

但秦雷没有以貌取人的兴趣,而且看腻了美男扎堆,猛然见一个不美地。确实有些提神。

公车商书显然也有些自卑。一直低着头,只有秦雷问话才偶尔抬起来。说话还有些漏风,嘶声道:“王爷要保重身体,少喝点酒、保证睡眠,多吃些清淡的,有个健康的身体真是太重要了。”

秦雷揉揉太阳穴,微笑道:“公车先生仿佛有感而发啊!”

公车商书撇嘴笑道:“小人就是太过放纵自己,年前有一次喝醉了摔倒,醒来后便成了这般模样。”原来人家也不是先天的。

秦雷还没说话,公车商书又神色难明地笑道:“还要感谢王爷呢,若不是您把一顶常议的帽子戴到小人头上,小人怕就要从家主地位子上被撵下来了。”

秦雷摇头道:“孤不赞成以貌取人,相貌好坏不是自个能说了算的,孤更关心的是相貌之外的东西。公车先生尽管放心。”

公车商书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秦雷,见他满眼的真诚与友善,眼圈一下就红了,看来自从破相后,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待他情绪稳定,也没了自卑的感觉,便与秦雷侃侃而谈,对秦雷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的鞭辟入里、条理清晰,更难得地是对未来有清醒认识,他甚至大胆,南方会在五年内超过北方、一举成为大秦地经济中心,甚至南方人也会大量入朝为官,彻底扭转现在的局面。

秦雷来了兴趣,考校道:“公车先生是不是有些心急?咱们南方满目疮痍,五年复原便要烧高香了,说超越北方是不是有些早啊?”

公车商书自信笑道:“王爷没驾临南方地话,自然不可能;复兴衙门没出现前,自然也不可能。但现在有了王爷,便没有什么不可能。”

秦雷哈哈笑道:“公车先生真是妙人也,若是让你重建一个府、比如说襄阳吧!你该怎么做?”

公车商书心脏剧烈收缩几下,他感到自己的命运要发生质的转变了,清清嗓子,双手攥得紧紧的,正色道:“襄樊交通发达,自古即为交通要辏。素有‘南船北马’之称。且紧邻洛水,沃野千里,灌溉便利,确实有成为大秦最富庶州府的潜力。”说着微微激动道:“只要轻徭薄赋、并放宽对商家的限制,减轻他们的税赋,保护他们的积极性,吸引四面八方人前来定居,并把襄阳变成南北通衢,让天下百货集散于此。襄阳何愁不兴盛?”说着把自己心中早已思虑多时的方略,一条条讲与秦雷,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听他答完,秦雷拊掌笑道:“公车先生,有没有胆量向天下人证明以貌取人是错误的”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零六章 临行

公车商书歪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秦雷吩咐一声,石敢便叫个刀笔吏进来,刀笔吏铺好笔墨纸砚,凝神静听秦雷的叙述。

“着卓抚台:弥勒教一乱、襄樊涂炭,今百废待兴、正待有志之士大展宏图,有襄阳名士公车讳商书,良才美质、性行淑均、志虑忠纯,可举为今季孝廉,秋日进京、飘雪即返,可为襄阳太守……”

刀笔吏提笔把秦雷所述公正写下,恭恭敬敬端着奉到秦雷面前。秦雷打眼看了看,便接过石敢递过的狼毫,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雨田”。

公车商书伏跪于地,泣不成声。

秦雷让刀笔吏把那纸叠好,装到信封里,递给公车商书接着。见他哆哆嗦啰嗦捧着信封,秦雷闻言道:“公车先生切莫太过激动,真要正正经经当上这襄阳太守却还要过朝廷那一关,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啊!”

公车商书感激涕零道:“能有机会放手一搏,商书已经铭感五内了,怎会不知好歹,定为王爷死而后已。”

秦雷笑道:“孤王这个全权军政钦差任命战时官吏,所以你先去襄阳做一段时间的权太守,接手那里的返乡民众安置工作,若是发现自己做着还快乐,也能胜任,就去中都,不然还老老实实的干你的议事局常议吧!”

公车商书自然无不应允,恭声问道:“常议一职交于何人?”秦雷有些勉强地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去找卓抚台就职吧!”

公车商书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躬身退出。

待他走了,秦雷无力地闭上眼睛,轻声问石敢道:“下一个是谁?”

石敢心痛道:“薛乃营。王爷,今天就到这吧!您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秦雷摆摆手,虚弱笑道:“不打紧。等回去后大睡三天三夜就没事了。你跟他说一声,半个时辰后再来。”说着。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石敢轻轻地将一床薄毯盖在秦雷身上,这才蹑手蹑脚出去,掩上门,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秦雷是一个不肯亏待自己的人,也很会安排属下的工作。像现在这么疲惫,还是第一次。但他必须如此,即使身体再不好也要坚持,因为回京后,他将面对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的较量,太尉、丞相、皇帝、东齐、南楚,甚至是太子,这些都是他将要面对地。不再是南方这种不对称的战斗。这一次,他将处于弱势地位,可以说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否则便要坠入万劫不复地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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