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评书全集刘兰芳版》第27/50页



韩昌这次选兵打得顺利。他觉得杨六郎已死,自己再无敌手,扫平大宋指日可待。所以,求胜心很切。头天围了遂州,今天就想把遂州城攻下来。眼下遂州亮兵了,出来一员年轻的将军:银盔银甲黄罗袍,胯下白龙驹,手中一杆虎头枪,二十多岁,面似银盆,剑眉朗目,通官鼻梁,四方口,长得漂亮,连人带马看着干净。韩昌告诉手下将官:“各位将军,与本帅观敌。”说罢,他亲自出阵,一提战马来到疆场。呼延丕显也过来了:“你是北国大元帅韩昌韩延寿吗?”“不错。小将军是何人?”“我家祖居河东、我父呼延赞、我乃遂州知州呼延丕显。”“啊,原来是呼延千岁。听说你十二岁下边关抓潘仁美,当上了双王,如今怎么又成知州了?难道让人家给以大贬小了?”呼延丕显脸一红:“这有你什么事?韩昌,你出尔反尔,乃是小人之辈。当初在黄土坡怎么说的?你说永远不反了,还写了降书,今日为何又兴兵犯境?”韩昌一乐:“黄土坡我是那么说的。可是,你还忘了中间有一句话,有杨六郎一杆枪,大辽国永不造反。现在,杨六郎被昏君害死了,还怪我反吗?呼延圣显,你在那儿也不得意,莫如投降本帅,献出遂州,我在肖太后面前保奏,保你在我们大辽当双王。”“胡说!呼延家代代忠良,能保你吗?催马过来吧!”“怎么,你还想伸手?真不知自爱。高君保怎么样?不也败在我手吗?何况你是没上过疆场的黄毛乳子。”“韩昌,不用吓唬人,咱俩打几阵。”“好,我倒要领教领教。”呼延圣显马抢上风头,一拧虎头枪,分心就刺。韩昌的钢叉“当“往外一拨,把枪拨开,松左手,右手擎钢叉,叉头冲前,又尾冲后,高高举起,由上至下,奔呼延丕显顶梁叉下来。呼延丕显里脚踹锤,身子一闪,用枪往外拨叉。韩昌力大无穷磕呼延丕显的枪,一点不费力,呼延丕显磕人家钢叉可吃力了。见钢叉叉来,他全身力气较到双膀子上,等把叉拨开,再往里进招就逃不了啦。二马错蹬,一个回合,圈马再战。两边军卒擂鼓助威,都替自己的主将使劲。二人打了十几个回合,韩昌想:呼延圣显枪法真象杨景,倒也厉害,可惜他没有杨景力气大,没有杨景使得有根基。此时,二人又马打碰头,大枪、钢叉并举,二马一错蹬,韩昌抢了个上首,呼延丕显在下首。韩昌手中叉斜山绕背奔呼延丕显软肋扎下来,他想把丕显叉挑马下。圣显一见不好,一只腿甩蹬,身子往下一闪,来个镫里藏身。躲得晚了点,钢叉尖把征袍扯开了,肉皮被划了道口子,血流下来了。同时,叉头把战马也挂着了。战马疼得“唏溜“直叫,一蹲就往回跑。观阵的这一千人,见主将败下来,都跟着败了下去。韩昌回马高喊:“攻城!”辽兵抬云梯往上忡,要抢城池。城头上的八王吓坏了,叫军兵往下扔灰瓶、炮子,开弓射箭。还好,把攻城辽兵打退了。韩昌说:“今天抢不下城池,待咱准备大炮,把城墙轰塌,攻进去。”下边辽兵忙活,把大炮推了过来。那大炮是生铁铸的圆筒子,炮身后边上方有个眼,是装药捻的。炮身下有两个小钻辘,支撑着炮身。炮膛里是铁沙子、铁末子和火药。从炮口往里装,用棒子砸实成了,点药捻,往外放。别看它又笨、射程近、威力小、杀伤力差,但是,比大刀长矛可厉害得多。

此时,只见辽国军卒把三门大炮架在了北城下,又砸炮药,又准备火绳,忙活好半天,准备就绪。韩昌手拿着杏黄旗,冲城上喊:“宋朝兵将,投降不投降?再不投降,我可要,放炮了。”辽兵安炮的时候,宋兵还往下边放冷箭,辽兵用盾牌挡着身体,才把炮架好。此时,一听说要放炮了,吓得守城军卒全跑了。呼延丕显把伤包好,来到城门楼上,冲下边喊:“死也不降!”韩昌把旗一摆:“放炮!”“咚!”头一炮没怎么地“咚!”又一炮,连着三炮,城璃被打了个豁口。顿时,城上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兵丁一个也没了。韩昌冲着大辽军兵高喊:“往里冲呀,要活擒赵德芳!”

第六十四回 假任炳城头退兵

大辽国元帅韩昌攻打遂州,主炮把城墙打开个豁口。时逢寒冬,护城河水冻成很厚的冰,所以护城河挡不住韩昌兵马。霎时,辽国军卒到了城下。因城墙主边打开个豁口,下边还有挺高的半截城墙,番兵番将冲不过去,就要上来夺豁口,以掩护爬城。

其实放炮也不那么容易呀!光砸炮药,就费挺大的工夫。放一炮,得重新装炮药。再说,那年代做火药很费劲。大炮在军中主要是助军威、吓唬人,不到迫不得已时不放。每次攻城放炮,守城军卒魂都吓飞了,死的死、逃的逃,再抢城池就不费力了。

今天三炮放过,番兵夺豁口继续攻城。突然,弥漫硝烟中杀声四起,豁口内出现无数宋兵,手持弓箭高喊:“守住城池,决不投降,以身殉国,保住家乡。”为首的正是呼延丕显。“啪啪啪”一阵冷箭,把辽兵将射回去了。

原来,刚才放炮没伤多少人。放头一声炮,丕显传令,军卒躲到城下,所以没伤多少人。这阵呼延圣显、寇准和八王全在这,亲临战场,军卒哪敢后退?丕显说:“弟兄们,一定守住豁口,一旦城池失守,哪个也活不了!”炮声一住,丕显头一个上城。军卒集中到一个地方,分三拨轮流射箭,打退了辽兵。韩昌见攻了半天没攻上去,火了:“今天一运要抢下遂州。哪个后退,杀!”这一来,辽兵再也不敢退了。从日出三竿开仗,晌午过工,辽兵还在攻城。城头上灰瓶、炮子也不多了,箭也快用光了。宋兵忙动员住在城根下的百姓拆民房,先扛来砖瓦、木料用来守城。等太平下来,作价给钱。老百姓携儿带女,连哭带喊,乱成一团。寇准叫人替下丕显。只见双王累得满头大汗,浑身落满了灰尘,脸上一道一道的。况身上又有伤,渴得嘴唇发干。寇准看了,一阵心峻。忙对丕显说:“双王千岁,这可不行呀!今天把箭使完了,明天怎么办?咱们老是守,人家老是攻。得有退兵之策。”“天官大人,哪有退兵之法?只好与此城共存亡了。”“不对!咱要想法叫他们死,咱们活着。”“你有什么法?”“眼前要有杨六郎,可就不怕韩昌了。”“六哥在,还有什么说的!那杆枪多厉害?!”“不用枪,只要他往城豁口一站,就得把韩昌吓死。”“说这个都没用,人死了……”呼延丕显刚说到这儿,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一事:“哎,你倒提醒我了。咱来个缓兵之计吧!”“什么缓兵之计?”“找一个象我六哥的人,让他穿上盔甲,装我六哥行不?”“这个主意挺好。可上哪儿去找和杨景长得一样的人呢?再说,人家能干吗?这是险事。”“有呀!有个贩卖和牛的老客,叫任炳,现在遂州,困在城里走不了啦,前两天找我借过草料。他跟我六哥长得一模一样,又是六哥的磕头把兄弟,和他说说准能帮忙。”寇准听完,喜出望外,“嗯”了一声,心想:闹了半天杨六郎就在遂州。谢天谢地,这回可好了。双王不知道这个任炳就是六郎,我也别说破了。等退完兵再说吧!”“双王千岁,你领我见见任老客,好不?”“派个人送信叫他来吧,大兵压境,咱们哪有闲空去看他?”“求人家退兵,不去请哪成呢?”“好吧!”

双王随寇准来到会友店,掌柜的张有财跑出来迎接:“知州大人,到这儿有事吗?”“任老客在不在?”“在。在里边看书呢!”“就说我和双天宫寇大人来看他。”“天官大人,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您老人家,慢待了。”“送信去。”张有财进去挺大工夫,噘着嘴出来了:“知州大入,任老客说他有病,谁来也不见。”呼延丕显有点儿火了:“借草料找我,净说好的,我有事来找他,他却不见。这叫什么交情?走,回去!”寇准想:冲他不见,准是杨景,他怕弄漏了。“掌柜的,我这人有毛病,越不让见,我非见不可。用不着接,头前带路。”丕显说:“你脸皮厚,我可不干。”“你在柜房等着,我去。”

伙计把丕显请到柜房喝茶,张有财领双天官到后院来见杨景。杨六郎躲的是双天官到怕叫他识破,故意不见。寇准进屋一看,见杨景用被子把脑袋蒙上了。寇准上前伸手把被子拉下来,吓得杨景一睁眼睛,两人正好脸对脸,四眼相碰。寇准一看,乐了:“杨郡马,这回往哪儿跑?你又诈死埋名?快跟我见八王领罪去。”六郎一见双天官,心直跳,忙坐起来说:“哎呀!寇天官抓我干什么?”寇准来气了,抓住杨景衣领子不放:“你是谁?”“卖牛老客任炳。”“你不是杨六郎?”“我不是呀,杨六郎是我六哥哥。”“这就错了,我和任炳没见过面,你怎么张嘴管我叫寇天官呢?”这话把六郎降住了,心话:也是我笨,装不认识才对呢!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我在天波杨府和六哥哥学枪,看见天宫大人到杨府作客,见过您呀。”“你可真会编呀!”回手把门关上:“杨六郎,我的眼里不揉沙子。当初,王强带假人头进京,我就看出来了。真杨景头上有一给红发,假的没有。你说你是任炳,来来来,打开头发我看看。”“哎呀,不能看。”“不敢叫我看?好吧,你跟我去见八王千岁,我要告你去。自你诈死,八王爷为哭你,眼睛都哭花了,柴郡主为你眼泪流了一水桶。你蒙君作弊,诈死埋名。你怕死,却叫别人替你。走,上金殿见皇上去!”寇准拉着六郎就要往外走。杨景没法,只好招认了:“寇天宫,我是杨景,你松手吧!”“这不就完了!”“我真佩服你呀!两次都叫您看破了,只有一样,此事你可得替我隐瞒,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罪呀!我死活倒是小事,任炳家眷怎么办?”六郎把任炳替死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寇准说:“你老是隐姓埋名,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遂州城池难保,你还能坐视不管吗?”“我想找个机会立功赎罪,还望寇大人成全。”“早这么说就好了。这么办吧,现在韩昌攻城,城墙被炮轰开了一个豁口,兵将拼死抵抗,才没攻进来。照这样,天黑以前城池难保。你先登上城头,报杨景的名字,先退了韩昌兵马,再想长久之策。”“先不要对八王讲出真情。”“行!你收拾收拾。”寇准出来见呼延丕显:“双王,任炳胆小如鼠,他怕见官才不出来。是我好说歹说,总算乐意跟我们退兵。”丕显说:“出来就好,先解燃眉之急。”六郎顶盔挂甲,罩袍束带,出来见双王。呼延丕显一看,发愣了:这身衣服不就是六哥的?“您是?……”“哎呀,吾乃贩牲口的老客任炳呀!”圣显想:冲他说话,不是六哥。

二人领着六郎到城下,叫六郎在一边等候。二人见八王,八王说:“你们上哪儿去了?”双王说:“我们想出个退兵之策,到店房请来个老客任炳,叫他到城上装杨景吓唬韩昌。”八王说:“我知道云南有个银枪将任炳,长得活象杨景。我的御外甥宗保、宗勉老念叨他任叔叔。可惜,我却未曾见过。上次他送灵车,我想见见,老太君不让。说是看见他触景生惰,更想杨景了。快快把他领来,让我看看。”一会儿,六郎来到近前。八王一看:“这哪是任炳!这不是我的御妹丈吗?”吓得六郎慌忙磕头:“哎呀,任炳参见千岁。”“你这衣服是谁的?”“是我六哥哥的。他的盔、甲、枪、马,都给我留下了。”“何时落到你手?”“我去天波杨府看盟娘,老太君说,不见雕鞍、不思骏马,看见这些东西,更想你六哥,就全给我了。”“原来如此。任贤士,本王被困遂州,今天韩昌攻城攻得太紧,你冒充我御妹丈退退兵吧!”“好吧!我得怎么说呀?”“你登上城头,面对韩昌就报杨六郎。不过,可别‘哎呀’,一‘哎呀’全晚了。”“行呀,一两句不‘哎呀’还行。”

这时候,韩昌的兵马攻城,越来越紧,寇准、呼延圣显、八王全上了城头。见大辽国兵将全在护城河边上转,一队上去不行,二队上。寇准对番将喊话说:“下边的辽兵先别攻城,八贤王有话说。”番将以为八王前来投降呢,先叫军卒撒下来,冲城上喊:“赵德芳,你有何话说?”八王往下看,壮胆子喊:“番将,你们欺人太甚!别看雄州失守,这遂州你可打不了。城里有的是精兵良将,你打此城是以卵击石。”番将说:“少拿大话吓唬人,攻城!”“慢,你看这是谁?”八王往身后一指,番将抬头观看,见城头出现一人:头戴八宝圈金盔,身挂银装甲,面似冠玉,剑眉入鬓,二目有神,五缮黑须飘撤前胸。暗想:这不是杨景吗?不对,人死哪能复活?是不是眼花了?他擦擦眼睛又要观看,这时,杨景在城上高喊:“胆大辽兵!你们不该背信弃立、抢我城池,俺杨景在此。”辽兵一听“杨景“两个字,吓得磨头就跑。番将脑袋“嗡“地一声,也随着人流退下去了,等退出五、六里地,到了他们扎营的地方,赶快报知韩昌。韩昌也愣了:杨景怎么又活了?他往城那边一看,一个宋兵也没追来。韩昌奇怪:城里怎么不出兵追赶呢?他们要是从后边一兜,我的人马就得伤立一半呀!杨延昭用兵如神,这点事他能不懂?嗯!不对,喊话的真是杨最吗?他问手下军卒:“你们看见杨景没有?”“看见了。”“是不是他?”“是,没错,看得明明白白的。”韩昌一惊,暗想:既然杨景没死,那么贺黑律怎么给肖太后送信说他死了呢?真要是杨最活着,我又难以取胜。

他正胡思乱想,蓝旗官报:“远处来了一支队伍,有两三千人,打着大宋朝旗号,不知道干什么的。”韩昌说:亮队,把他们截住。不能叫他们里应外合!”

韩昌率领马队,赶到宋朝军队队前:“站住!哪儿来的?领兵主将是最主?”宋军队伍停下来,有人往后送坊。时辰不大,飞来一匹白龙驹。见马上坐一员小将:年龄有十五、六岁,身高七尺,面似梨花,细眉朗目,高鼻梁,菱角口,两耳有轮,头戴亮银盔,身穿银装甲,膀下骑匹白马,马的脑门上有一撮红毛,叫千里银河一点红,手中一杆亮银梅花枪,不次于玉面哪吨。不但长得好,眼角眉梢还带杀气。小将五官打动了韩昌韩延寿:“娃娃,你是谁家之后?”“我家祖籍山西火塘寨,后搬到京城天波杨府,爷爷火山王、金刀令公杨继业,祖母无佞侯余太君,父亲当朝郡马、三关大帅杨景杨延昭,我娘乃是柴郡主,再往下间,你家大少爷杨宗保!”

他怎么来的?因为八王被困雄州时,铁鞭王呼延赞回朝搬兵,朝里没谁能出战。老贼王强要借刀杀人、斩草除根,在万岁面前保举佘太君挂帅。因为杨家三岁小孩吃停禄,派你出征你就得去。老太君二话没说,点兵五万,领寡妇女将来前敌解围。宗保、宗勉也要跟着,老太君答应了,叫宗保当先锋官。柴郡主一看,两儿子都走了,不放心,也要眼着,劝也劝不住,柴郡主也来了。杨府只留老杨洪看守门户。张金定、马翠平、花谢玉、云翠英、罗氏女、杜金娥等全来了。出京不远就得知雄州失守,八王被困遂州。因此,二路元帅佘太君直奔遂州。宗保带着士兵,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为后边大队人马扫平道路。刚到遂州,就被韩昌拦住。

两人一报名,韩昌吓一跳:杨六郎的儿子这么大了,真是将门虎子,他也和我打仗来了,我何不从他嘴里打听一下六郎到底死没死?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没死,我马上撤兵;要是死了,城头那个人便是假六郎,我再调头攻打遂州。想到这儿说:“娃娃,你不报父仇,来此做甚?”“韩昌,用不着你多嘴多舌,给我爹报仇,小爷我自有安排!你兴兵犯我中原,杀我军民百姓,别看我爹不在了,小爷要教训教训你!”韩昌一听,心中高兴:六郎是死了,城上那个定是假的,我战败杨宗保再去攻城。“娃娃,你是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小子,敢来交战?不是找死吗?”“少说废话,看枪。”说罢,“喽楞”一个怪螃出洞,大枪直奔韩昌扎来,韩昌摆钢叉接招。杨宗保枪法是不错,可一来年纪轻、力量小、经验少,二来这些年他父亲杨六郎不是在边关守城,就是充军发配,没时间指点过他,没法和韩昌比!打了几个回合,韩昌钢叉奔宗保面门一扎,宗保一闪身躲过。哪知道这招是假的,前把一低、后把一抬,奔小肚子就扎,这才是真的呢!说时迟、那时快,打闪工夫叉到了。宗保一看不好,一个大扭身,小肚子躲过去了,在大腿上“砰”扎进去,闹了三个眼,宗保落荒而走。杨宗保一跑,这三千人的队伍就乱了,也往回跑,韩昌督大队就追。败回来的军卒报信给佘太君,太君一听宗保受伤败阵走了,大吃一惊。心疼啊!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况且杨家八支儿守哥儿俩一一宗保、宗勉。老人家哪能不心疼?八姐、九妹在一旁早气坏了。牙咬得“咯咯”直晌:“好啊,韩昌,你欺人太甚。看你家姑奶奶擒你!”

第六十五回 杨六郎凝冰筑城

八姐、九妹要找韩昌拼命,老太君急忙阻拦:“慢!待我见见韩昌。”说完,催马来到韩昌近前高喊:“韩元帅,别来无恙?”韩延寿一见是无佞侯:“啊!原来是佘老太君。您老人家偌大年纪还上疆场,真乃巾帼英雄!”“保国土、扶社稷,管什么年老年少?况,老身在朝为宫,更应出力。”“有理,有理!老太君,你此番来遂州做甚?”太君说:“韩元帅,你何必明知故问?辽兵围城,我奉圣命,前来解围。”韩昌一听,大眼珠子叽哩咕噜直转,他看看遂州城,又看看太君的兵马,忽然灵机一动,连忙答话:“老太君,别看你我是对立仇敌,冰炭不同炉,我敬你年高德重,亲临疆场,可以给你闪条道路,让你大队人马进城。”说罢,回身传令:“众将官!闪条道路,放无佞侯老太君大队人马过去。”军令如山倒,霎时间,大辽军卒白动闪开条道路。

韩昌此举,老太君心中十分明白:哼!韩昌没安好心。你是惧怕我们里应外合,要把我兵丁都围在城里呀!她又往四周一看,只见遂州城外银装素裹,地冻冰封。心想:眼下冰天雪地,如若在城外扎营,多有不便。万一他偷营劫寨,我这五万人,也难以对付,况且若不进城,怎能送去粮草?不如先见八王和寇准,再想退兵之策。主意打定,忙说:“好罢,我们进城。韩元帅,改日疆场上见。”话音一落,传令进城。老太君人马顺利通过辽兵阵地,韩昌哈哈一阵狞笑:“佘赛花,这回你可完了。今天天色已晚,待我明天架炮轰城。”韩昌收兵。

老太君领兵来到遂州城下,叫八姐、九妹上前呼喊。军卒一边开城,一边往里送信。

刚才,杨六郎在城头一声喊喝,吓走韩昌,八王心中十分高兴,忙把他找来,对他说:“任贤士,你今天一声喊喝,吓走韩昌,头功一件。我想把你留在城里当差,不知你意下如何?”“哎呀,王家千岁,谢你好意。我还要去找买主卖牛。”说完,回归店房。

寇准和呼延丕显保护八王回行宫,八王不放心,对他二人说:“今天是把韩昌吓跑了,明天他若再回来攻城怎么办?”双王说:“可不是嘛!那韩昌狡猾奸诈,等他识破内情,一定要去而复返。再者,城里粮草不够,援兵又迟迟不到,咱们该怎么对付?”二人直愁得双眉紧锁。唯独寇准不在乎,他心中有数:有杨六郎在城里,还怕什么!

正这时,军兵跑来报:“佘老太君率领人马来了!”“现在何处?”“已经到门前了,八王、双王和寇准急忙迎到衙门外。只见众家夫人一个个骑战马,带兵刃。虽然是些女将,却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众女将,象众星捧月一样,把元佞侯余太君围在当中,只见她:头戴帅子金盔,身挂金装甲,外罩大红斗篷,怀抱兵旗令箭。虽然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却精神振奋,容光焕发。后边轿车里是柴郡主,轿车旁是一匹白龙驹,马上一员小将军:头戴束发紫金冠,外穿鱼鳞铠,正是杨宗勉。八王心里发酸:来的将宫,老的老、小的小,又多是女将。若有我御妹丈,何苦再叫佘太君挂帅!“佘老爱卿,一路辛苦了!”老太君下战马,杨排风接过缰绳。“老身有何德能,敢劳王家千岁来接?折煞老臣了。”“哪里话来!您偌大年纪,又亲自挂帅出征,前来解围,孤心不忍。”宗勉过来了:“皇舅您好?”“你于什么来了?”“和我娘一块儿打仗来了。”“宗保呢?”“刚才在城外和韩昌打仗受了伤,落荒而走不知哪去了。”八王听了,又是一阵难过。老太君见状,连忙说道:“臣等无能,连累千岁受惊了。”“此地不是讲话所在,请到里边一叙。”杨门女将进衙门,呼延丕显忙腾出跨院,把州衙门倒出来让老太君与女将们住。把带来的粮食存入粮仓、库房。又让带来的五万军卒在空旷处搭起帐篷驻扎下来。一切安排妥当,又忙摆酒宴为太君她们接风。大家边吃边谈,不觉又谈到当前的战事。八王把任炳喝退韩昌之事说了一遍后,说:“人的名、树的影呀!我们拼命厮杀,打了一天仗,也没把韩昌打败,假六郎报出杨景,一嗓子就把韩吕吓跑了。”说完,还在感叹不已。老太君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么说,我六儿杨景也在遂州呢!这孩子太不听劝了。我叫他去云南隐居起来,抚养任炳家眷,照顾任炳家产,他怎么又跑到前敌来了?他是不死心呀,还惦记着打仗。唉!上次为潘仁美的事,我叫他诈死埋名,万岁原谅了!这次任炳替他死,又来个诈死埋名,万岁哪还能饶呀!这个奴才,太不听劝了!寇准说:“老太君,今天韩昌用炮攻城,把城打开个豁口,现在派人正修呢!一个豁口好修,打多了,城墙成漏勺了,可怎么办?”“这……”“老太君哪!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依我之见,您快找任炳商量商量吧。”太君明白了:寇准知道我六儿没死。”“好吧。丕显,把任炳找来。”“是。”呼延至显忙派人去店房找任炳。寇准为便于太君劝说杨景,怕八王、呼延丕显在场不便,忙说:“千岁,让太君休息一下,我们告辞吧。”“好。”说着,寇准、八王和呼延丕显退了出去。

天色将晚,有人报告太君:“任炳到!”“叫他进来!”杨六郎进来磕头:“娘,身体可好?”“起来。奴才,你不听娘劝,又上前敌来干什么?”“老娘息怒。儿我不是特意到这里来,在云南因有弟妹在,处处不便。为避嫌疑,这才来贩牲口。不料被困遂州,走不了啦。韩昌攻城,八王派寇准来请我,谁知竟被他将我认出。娘呀,我也反复琢磨过了,您说任贤弟为什么替我死?临死他再三嘱咐,叫我保住性命.北国一旦造反,就去退敌兵,保住国土。我若永不露面,任炳岂不自死了?孩儿应该在前敌立功,将功折罪呀!到那时,可将任贤弟替死之事奏明我主,讨个死后追封,这才算对得起我那兄弟。娘,我之所为,您不会生气吧?”老太君听完,连连点头:“我儿言之有理,为娘不怪罪于你。”“娘啊,您不该进城。边城容易,出城难呀!”“此事为娘明白。”就把进城缘由讲了一番。六郎说:“明天韩昌若再炮轰遂州,君臣、百姓、将宫、军卒,可全活不了啦。”“孩儿,大敌当前,就该速想退兵之策,以不负任炳遗愿。”“娘,容儿我到外边转转,想想主意。”“你要能保住遂州,杀退韩昌兵马,乃奇功一件。到那时,叫寇天官和我六儿媳告诉八王爷,请他转奏圣上,将功折罪。”“但愿如此!”六郎起身,佘太君也随着他往门外走。

今天是腊月初八。此时,快三更夭了,寒风凛冽,北风刺骨,滴水成冰。因门口台阶上有冰,六郎只顾与太君讲话,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六郎灵机一动:“娘,儿有退兵之策了。”“什么?”“娘,咱来个死守遂州。”“怎么守呢?”“我们可效法古人,来它个凝冰筑城!城墙四周,冻上冰,溜光发滑,敌兵爬不上来。韩昌纵有天大本领,也打不开此城。拖些日子,孩儿再想退兵之计。”一句话提醒佘太君:对呀,我也知道凝冰筑城,怎么没想起来呢?“娘,您快将此事告诉寇天宫,叫他差人去办。”太君点头,等六郎走后,她忙把寇准找来,先把任炳替死经过说了一遍,又说:“我六儿想出守城之策,凝冰筑城。你去差人办吧!”

寇准想:这办法还真行。忙辞别了老太君,派人把众军卒和老百姓叫起来,用盆端、用桶挑,把水运上城头。为遮人耳目,城上撤旗熄灯,摸着黑干。只见人们把水顺着城墙慢慢往外倒。水倒在城墙上,还没等流到城墙根底下,就冻冰了,然后再接着倒。就这样,一层一层挂满冰溜子。人多好干活,上万人取水筑冰城,那还不容易?冰溜子越挂越厚。直到天光将亮,一座冰城,已经筑成。

天一亮,韩昌准备亮队,要炮轰遂州。此时,番兵跑来,忙给韩昌送信:“元帅,遂州城墙没了,太阳一照,雪白放亮,刺人眼睛,不知道什么东西。”韩昌带队伍到城下一看,大吃一惊。这小子熟读兵书,知道这叫“凝冰筑城”,他们要死守此城。谁有这么高韬略呢?一定是佘太君,别人想不出这个道道。他思谋半天,下令说:“用炮轰!点两炮试试。”霎时,军卒忙活起来了。”咚!”一炮上去,冰上边打个白点,又一炮、两炮放出去,真不含糊,打掉不少冰溜子,城墙怎么也没怎么地。炮声一停,城头出现军卒,高喊“一、二、三!”提起水桶,“哗!”往下一倒,又冻在城墙上。几十桶水倒下,刚才打坏的地方又修好了。宋朝军卒在城头高喊:“韩昌,冰溜子稀酥发脆,凉快败火,留你们解渴吧!”这回韩昌真傻眼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只好赌气:哼!你能守,我们能困!你里边人马出不去,日久天长,粮草一断,看你怎么办?再说,很快就要春暖花开,到那时,冰消雪化,你这冰城不打自垮。我先耐下性子,到时再攻城也不晚。韩昌收兵作困城的打算不提。

韩昌攻城未遂,八王乐坏了,问寇准说:“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寇准说:“卖牤牛的老客。他有此韬略,咱可不能白用人呀!上次高喊一声喝退韩昌,这次筑冰城保住城池,两次都是他救贤王呀!”“记两次头功,上在功劳簿上。等得胜还朝,再奏明圣上,重重加封。”“好。”“叫卖牛任老客到军中来吧,别让他在店房。”“他不来,嫌不方便。”

就这样,遂州城被困一个月了。眼看着粮食吃得不大离儿了,军卒们人心浮动。八王有心派人回朝搬兵,怎奈没有良将闯营。这些手下将宫,还不如杨门女将呢!这两天,一点儿菜也没有了,只好在稀饭里放点盐。八王、佘太君沉不住气了,叫寇准去店房找来卖牛老客商量。杨景心里也没底:有心出马交战吧,单枪匹马,敌众我寡,难以取胜。当初有岳胜、孟良、焦赞等众将,现在没有帮手。所以当八王问他有什么退兵之策时,他假装糊涂:“哎呀,我啥也不会呀!我那些牤牛缺草少料,眼看要饿死了,你买不买?你看在我立功的份上买了吧!不然,我要赔本儿了。”八王说:“不能叫你赔本儿,要多少钱一头?”“十两黄金。”八王说:“不多,不多。不过,现在给不起,等回朝再说。”“那我还不卖了呢!我是不能除账的。军中之事,我实在无能为力。告辞了,我再找买主去。”说完,转身出屋。

杨六郎在回店房的路上,可真愁坏了,时令不饶人哪!春暖花开怎么办?怎么能退兵呢?他思前想后,来到店房门前时,见离门前不远的地方围了一大圈人,里边还传来哼唱小调的声音。六郎好奇,止住脚步,来到人群外边,往里一瞅,只组人群当中有一个出家的老道:六十多岁,头戴九龙道冠,、迎门按块白玉,身穿八卦仙衣,青缎中衣,布袜孟匾履,白护领,白水袖可,往脸上看: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花白胡子,白的多,黑的少,左边斜挎布兜子,里边鼓鼓素;囊不知道何物。老道往那儿一站,圆领大袖被风一吹,大有神仙之态。只见他边敲渔鼓,边唱道情,声音洪亮圆润,悦耳动听,周围看热闹的都听得津津有味。六郎也被吸引住了。他仄耳细听,只听唱道:大宋江山上百秋,可恨北国做对头。皇帝闵贤龙耳栓,害得忠良心内忧。金沙滩里显身手,双龙会上美名留。叹惜明珠埋粪土,英雄受气贩马牛。

六郎想:哎,奇怪呀!这个老道唱的词句,怎么好象指我呀!嗯,这老道定有来历。等他唱完,我得和他聊聊。老道止住歌声,高声念道“无量天尊!刚才这段算奉送,分文不取。天气挺冷,众位散了吧!明天有缘,再来见面。”众人走了,六郎一人过来说:“仙长,天挺冷,您唱了一阵啦,请到店内喝杯茶吧!”“承蒙尊客好意,贫道愧领了。”六郎引巷道进会友店,叫伙计湖壶茶水,准备点吃的。“道长在哪座深山修行呀?”贫道云游天下,四海为家,没准地方。”“您怎么称呼?”“出家人哪有什么名姓,不象你们俗家人,讲究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六郎长叹一声说:“咳!人生在世,愁有千万,还留什么名声呀!”老道说:“贫道观你相貌,你可是前程无量呀!”“我一个凡夫俗子,有何发迹之时?”“不,你印堂发亮,二目有神,骨骼健壮,看来你不是一般人。”我是卖牛的老客。”“因为你卖牛,才和你结道缘。这些牛将来就是你出头露面的引线。贫道去也。”说完,老道站起来告辞。“仙长别走,住一夜再走吧!”“后会有期。”老道说走,抬腿就走,拦也拦不住。等六郎走出房门相送,老道没影了。六郎忙追到大门口问:“张有财,刚才那个道长奔哪边去了?”“没见人出去!”六郎回屋,正在纳闷儿,突然间“啪“地一声,从窗外飞进一块石子,打破窗纸,摔在地上,石头外边包着一层纸。拣起一看,上边有字,上写:贫道出家在终南,姓任名亮字道安。今日巧会杨郡马,你我师徒结道缘。

六郎一看“任道安”三字,如雷贯耳。心想:提起任道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威名远震,名扬天下。是世外高人,老隐士了。他心里很惋惜:早知道是他,多挽留一时,盘桓一阵。正这时,忽听后:窗户“嘎巴“一响,从外边扔进个东西。六郎拾起一看,是个蓝布包,长方形,里边先是自绞子包皮,又是黄绞子包皮,最里边露出一部书。解开蓝布套,有上、中、下三卷,每卷四本,共十立本。他打开书皮.见上写四个篆字“牛阵全书”。他随手一页页翻下去,上边画的全是牛和牛童,是用牛摆的阵:什么火牛阵、水牛阵、群牛阵等等。六郎明白,这是兵书,是万阵图之一。心想:此乃无价之宝!它能帮我破敌退兵。他忙把书恭恭敬敬放在桌上,撩衣跪倒,冲书拜了三拜:“老恩师,多谢赠书之恩。”他洗了洗手,坐在灯下,恭敬地打开牛阵图观看。见中间有一页写的是“燕国伐齐“时,田单巧摆火牛阵的故事。其中写了怎样摆阵,怎样驯牛,写得很详细。六郎一看,心中喜悦:正好我有这五百多头牛,何不用它来退敌兵!

第六十六回 遂州城智驯牤牛

老道任道安给杨景一部兵书《牛阵图》,六郎如获珍宝。反复琢磨之后,决定摆座和牛阵,破韩昌兵马。但不知这牛好不好训练?六郎想:牛太笨。将愚人比做牛,其笨如牛嘛!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去找佘太君商量:“娘呀,儿想以牤牛代替兵,叫它上阵打仗,你看能不能训练成功?”太君一听,眼睛亮了,忙说:“我看可以。摸准牛的脾气,下番苦心,能训练出来。”“怕它不通人性呀!”太君笑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人也能懂兽语,兽也能懂人言。自古传说,孔夫子七十二个弟子中,有个叫公冶长的,就懂鸟语。还破了个奇案。”六郎说:“传说公冶长是个打柴的樵夫。一天,打柴迷路,被困在荒山密林之中,出不去了。偶遇见一个自胡子老头,公冶长问路,老人说,‘你要会鸟语,听鸟说话,就不用问道了’。‘我不懂呀!’‘我领你到个地方,你听听就会了。’说罢,公冶长被带到一座院子里。进了院,真如入了蓬莱仙境!院内苍松翠柏,鸟语花香,并挂有无数鸟笼子,里边的鸟儿,羽毛绚丽多姿,叫得叽叽喳喳,十分好听。老人叫他听鸟儿说什么,公冶长说,‘听不懂。’老人便告诉他粗声说的是什么,细声说的是什么……公冶长站在树下,越听越有趣。他不光听,并也学鸟鸣的音声。他在这儿一连听了数日,那老人又教了他好多学鸟语的诀窍。从此以后,公冶长边打柴、边听鸟雀说话。这天,有两只老乌鸦在树上‘咕嘎咕嘎’乱叫,公冶长听明白了,乌鸦说,‘公冶长、公冶长,南山死了老绵羊,你吃肉,我吃肠’。公冶长半信半疑,到南山一看,真有只羊。这只羊是被恶狼咬死的,咽喉被咬断了。过路行人把狼惊走,那只死羊被扔到山上,公冶长高高兴兴地背回家。他娘问他,‘羊从哪儿弄来的?’公冶长说,‘乌鸦告诉的。’老娘听了很高兴,叫他扒下羊皮,娘俩吃了七、八夭。可是,他把肠子扔到山涧里了,忘了乌鸦叫他把肠子留下的话了。这天,他又上山打柴。两乌鸦对他又叫,‘公冶长、公冶长,西山死个老山羊;你吃肉,我吃肠’。公冶长想起来了,真对不起老乌鸦,上次肠子叫我扔了,这回我一定记着。说完,他奔到西山。还离老远呢,就见有两人站在那儿往地下看。公治长以为有人要拿走死山羊,他急了,边跑边喊,‘是我打死的,是我打死的!’两人听见了,‘是你打死的?’‘对?’‘你打官司吧!’铁链一抖,把公冶长锁上了口原来,地上倒着一具男尸,是被人暗算的,正找不着凶手呢。就这样,公冶长被带到衙门大堂匾之上。县官问,‘你为什么打死人?’公冶长说,‘人不是我打死的。’‘那为什么说是你打死的呢?’‘我以为是只山羊。’‘你没在现场,怎知死的是只山羊?’‘我懂得鸟语,是老乌鸦告诉我的。’县官听了,半信半疑。因他是清宫,就要考考公冶长,房檐下有个燕窝,里边住着老燕和小燕,老燕打食去了。‘我把小燕掏出来藏了,看老燕回来叫什么?看公冶长懂不懂鸟语。县官想至此,叫差人背着公冶长,把五只小燕掏出来藏了。这时,两老燕回来,找不着小燕,在院里叽叽喳喳乱叫。县官叫差人把公冶长带来,问他房檐上的,燕子说什么,说对了,放你,说不对,人就是你杀的’。公冶长乐了,忙说,老燕说了,县官县宫,何仇何冤?把我的五个孩子,锁在柜子里边?’县官听了,拿出了小燕,也放了公冶长。”说到这里太君一乐:“是啊,人能懂得鸟语,就不能懂得兽语吗?生下的小牛,什么都不懂,长大了,可耕地拉车,也是驯服的呀,功夫不亏人,只要用心就可练成。”六郎点头:“儿记住了。”

从此,由军中拨来二百名军卒当牛馆,又叫张有财去请个本城最好的铁匠。张有财请来了铁匠师傅,外号叫李硬钢。“老客,您要打刀,还是锻剑?”六郎说:给我打五百对牛耳尖刀。尖刀下端做个筒形,要能套在牛椅角上。大小尺寸,挨牛精角去量。你家打不过来,可叫全城铁匠干活。钢口不好,我可分文不给。”李硬钢说:“放心吧,没错。”杨景又派人在西城找来个最有名的糊纸活的,叫张巧手。杨六郎对他说:“这回别糊牛糊马了,你给我扎草把,糊纸人。”“糊金童,还是糊玉女?”杨景说:“你见过大辽的兵将没有?”“看见过。”“就扎辽兵、辽将,穿上衣服,要和真人一般高。共要五百个,肚子要空,能打开才行。”说完,又画好图样,指出尺寸大小。又叫张有财买来大豆,用锅炒了,擒成面,侧好细草,用豆面拌上。这点料拌得喷香,两把草料为一堆,都用纸包好。三天过后,李硬钢送来一百对牛耳尖刀,张巧手送来一百个纸人,叫六郎过目。杨景一看,不光牛耳尖刀打得好,就是扎纸活的手艺也真不错:木头架,草把绑的,人脑袋是用纸糊的,还画的眉毛、眼睛,戴帽子、穿衣服、佩弓、带箭,和真的一般无二。六郎对李硬钢、张巧手说:“行,照这样做吧!”

驯练牤牛开始了,杨景在一旁指点。叫得力的军卒,将草人肚子掀开,把那包拌大豆面的草料放进去,外边糊好,把草人立到院子里白人们在后面顶住,免得碰倒。又给牤牛角上戴好尖刀,让牛去拱草人。霎时间,十头牛,带着锺明瓦亮的尖刀闯进来了。但是,这些牛看见纸糊的辽兵辽将,吓得直躲,赶牛的使劲往草人近前拉,但这些牛怎么也不敢过去。有条牛闻着草料味,刚要往前走,头牛大老黑看见了,心的话:别过去!那些人拿刀拿枪,伤着怎么办?它一仰脖儿,“牟”地一声暴叫,那些牛扭头就走。军卒气得哭不得、笑不得。心说:这是吃饱撑的!累得我一身汗。可谁也不敢说呀!杨景看出门道了,暗想:龙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如牛没领头的也不干活。刚才头牛一叫,余者全跑了,这是兽语。咱得先驯练这头大老黑。六郎对军卒说:“从今天开始,不准喂它们草料,饿它两天再说。

当前:第27/50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