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评书全集刘兰芳版》第44/50页



杜金娥见真打起来,可害怕了。高喊:“宗英啊,住手!宗英――”杨宗英还听那套?猛冲猛战。宗保听见是婶娘在喊,明白了:哎呀,这是我兄弟呀!我可得罪不得。他再要跑了,奶奶可不答应。想到这里,他虚晃一枪,闪到杜金娥面前,说:“七婶娘,这是我兄弟?”“是呀!”宗英说:“娘,您甭管,我非揍他不可。谁让他欺负您呢?”“孩子,他没欺负我。”“怎么没有?要不是因为他,您能不认我吗?”“孩子,不怪他,都怪娘没说明白。”宗英听了,把枪撤回来,挂在得胜钩鸟翅环上,下了战马,说:“哼!杨宗保,这是我娘替你讲情。要不然,咱俩没完!”杨宗保乐了:知道他好开玩笑。另外?也觉得他在外飘流十几年,可怜呀!”兄弟呀,,怪哥哥不会说话,得罪了婶娘,也得罪了你。哥哥这里给你赔礼了!”“呀哈,你还会说这话呢?我这个人,硬的不怕,软的不欺。得了,拉倒吧!哥哥哎,兄弟给你磕头了。”说着,假装要跪下,宗保当真了:““好兄弟,快起来,起来。”宗英调皮地一笑:“谁跪了?你还用手来搀呢!”杜金娥见了,格外高兴,一手拉着宗保、一手拉着宗英:“你们哥俩要多亲多近哪!宗英还小,不懂事。宗保啊,你要多关照他。”“婶娘,你就放心吧!我兄弟的能耐呀,比我大多了。”宗英乐了:“你得了吧!我可不如你。哎,听说我嫂子穆桂英才真有能耐呢。”“她有什么能耐?她连解药都弄不来。上次派我找你师父求药,叫你给顶回来了。这回好了,你救咱叔叔吧。”“唉,我也不顶事呀!解药都叫姜飞熊偷去了。我师父说,现配也来不及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杨宗英停了片刻,说:“有了!待我去会战姜飞熊,向他要解药。”“那能行吗?”“试试呗!”杜金娥接话茬了:“走!回营商量商量再说。”说着,三人回营盘。

来到营盘门口,有人往里送信。工夫不大,穆桂英、杨宗勉、孟良、焦赞等人,出来迎接,寇准也出来了。

寇准非常高兴,一看见杨宗英,乐得不知说什么好了:“我说七夫人哪,都是你积的德,杨家后继有人哪!宗英,你要多多立功,为杨家争光。”宗英不认识他,问:“娘,他是谁?”“孩子,他是宰相寇准寇大人。他可是清宫,好人哪,快过去见礼。”“寇大人,我给你磕头了。”“起来,起来。”说着众人来到里边。

老太君、杨六郎、八王爷也来了,宗英一一磕头行礼。桂英挺乐,见宗英风尘仆仆的,忙说:“宗英兄弟,一路上!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不!我得到前敌弄解药,好救我叔叔。”说完,他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听疆场上号炮连天。霎时间,营门外冲选一个探马蓝旗:“报!启禀元帅,两军阵前,来了北国的公主,报名叫姜翠屏,口口声声要与杨宗英阵前交锋。再探再报。”“是!”众将都愣神了,纷纷议论:““他们怎么得知杨宗英到这儿呢?”

他们哪儿知道啊,杨宗英昨晚不是惹祸了吗?把人家的马都给偷来了。穆桂英有心派杨宗英出马,可又不好意思人家刚来呀!尤其是七奶奶,刚认下个宝贝疙瘩。两军阵前,有个好歹,对不起人家!所以,对众将说:“疆场有人要阵,谁愿讨令出征?”杨宗英挂不住了,心想:姜翠屏来了?好,正要找他们弄解药呢!”元帅,末将讨令。请给我一支人马,会战敌将。”穆桂英说:“你刚来,歇一歇再上阵吧。”“哎,不累。她不是点我的名吗?别人去也没用呀!”“要是这么说,也好。你可多加小心。宗保,你去观敌,焦、孟二将!”“在!”“你俩保着宗英出征。”“没错,走吧。”霎时间,外面点齐一千人马。炮声一响,杨宗英等人飞身上马,直奔疆场。

杨宗英来到疆场,闪目往迎面一看:见对面高挑云罗伞盖,伞盖下二十四名女兵,全都穿白戴素,每人背后背着双刀,众星捧月,当中拥着一人,生得小巧玲珑,身穿月白色的箭袖,外罩着月白色的斗篷,嵌着黑云彩边。那斑斑点点的黑云彩边,就好象大朵的白牡丹、落上几个黑蝴蝶一样,显得格外好看。

杨宗英催马来到队前,姜翠屏也来到疆场。她的马被宗英骑上了,今天换了匹红马。

姜翠屏看见杨宗英,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把牙咬得“咯蹦蹦”直响,浑身都哆嗦呀!这时,杨宗英好诙谐的劲头又上来了,心想,你生气,偏要气气你:“哎!姜小姐,你还有脸见我?”“这话你说错了,我应该问你,你还有脸见我?”“你哥哥抢人家的姑娘,姑娘没抢来,抢来我。正巧,咱俩见面了,还对我说了那么多好话。难道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吗?要是我呀,跺脚一走,去找个老山老峪、没人烟的地方,修行起来得了,免得把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哎哟,你敢羞人?”“怎么叫羞人呢?还不就那么回事?”“真气死我了!姓杨的,今天我跟你势不两立。”说完,就要动手,宗英急忙阻拦:““等等!好男不和女斗,我跟你也犯不上打仗。快把你哥哥唤来,我有话说。不管怎么地,我俩是师兄弟,你又是他妹妹,咱俩打起来,叫人家笑话。我有几句话要跟师兄讲。”“有话跟我讲。”“我说姜翠屏,你和我们一样,也是中原人哪!怎么胳膊肘朝外扭,保了肖太后呢?为这事,我师父生了大气,他命我收飞刀来了。你们要敢快交出飞刀,献出解药,搭救受伤的将官,要不然,你可知道杨宗英的厉害。”“让我们交飞刀,献解药?哼!你们老药家杀了我举家十几口啊,我们才伤了你两个人,还不够本呢!方才你又在营中偷了我的宝马,真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哎哎哎!姑娘,谁偷你的马了?那马不是你送给我做展记的吗?你舍得下手杀我呀?”“该死的,你胡说什么?”说完,姜翠屏的大刀搂头就剁。杨宗英正要迎战姜翠屏,可他这匹马不听使唤,它看见姜翠屏,着急了,心想:女将才是我的主人呢!那我身上这位是谁呀?不行!我得找主人去。这匹马冲着姜翠屏“唏留”一声暴叫,连跑带蹬,朝姜翠屏乱蹦达。杨宗英可真急了,忙拽缰绳,“吁――”战马还是乱蹦达。宗英用枪“啪!”一扫马,这匹马惊了,“唏留”一声,朝远处跑去。

姜翠屏一看杨宗英跑了,更来气了:一来是自己的宝马良驹叫杨宗英弄去了,二来是报仇心切。所以,她马上加鞭,随后就追。

此时,天色将晚。杨宗英在马上举目一看,眼前有个村镇,他急忙冲进去。本来他要穿庄而过,哪曾想马不听话,一拐就拐进胡同了。杨宗英正急得热汗直流,突然“嘎哇”一下,马站住了。怎么?是个死胡同,出不去。磨回去吧?听得远处传来马铃声和喊喝声:“哎――姓杨的!我看见了,这回你往哪儿走?”杨宗英吓坏了,心想:她来了!马又不听使唤,这可怎么办呢?要把我堵到这里,可就叫她抓活的了。他拢拢眼神一看:两旁是高大的院墙,迎面是个角门。杨宗英眼睛一亮,急忙下了马,上前推门。正好,角门没插,“吱扭”一声推开了。把马牵进去,随后“哗啦”一声,又把门插上。他进到院中,往前一看,是座花园,有假山石、荷花池,还有凉亭。他又往前走,哟!见前面的八角凉亭上,挂着两盏纱灯,灯下有人在说话呢。杨宗英怕叫人瞧见,他想牵马到一边躲起来。哪知道这匹马又“唏留”一声,亭子上的主人听见了。“谁?”“啊,是我。”宗英一想:别这样鬼鬼祟祟的,叫人家拿我当强盗可麻烦了!他急忙把马拴在旁边一棵小树上,大步来到亭子前,往前边一看:亭子上坐着老少三个人。中间是个老员外:他头戴古铜色员外巾,迎门按块美玉,身穿古铜色缀花外衣,白护领,白水袖,往脸上看,长得慈肩善目。左边坐着一位老夫人,右边坐着位千金小姐。

杨宗英眼睛好使,他一看可就认明白了:“老人家,请问,您是不是姓苗啊?”“啊!”老员外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啊呀,我要是没说错的话,您一定叫苗信啦。”“对呀!”“苗员外,您忘了吗?前些时,您家闹妖,来过个小老道?那就是我呀!”“啊?!啊呀,小恩人,你换了身衣服,我们不敢认了。我说秀英,这就是咱们的恩公呀!”苗秀英站起来,飘飘下拜:“法官爷,要不是你们师徒给降妖、送药,我的病体到现在也好不了呀!多谢你救命之恩。”杨宗英还不好意思呢:“小姐,快别这么说了,我不是什么法官,我叫杨宗英,乃是杨门之后。”“噢!”苗员外一听,更高兴了:“哎呀,原来是杨家的少爷,快请坐。”“苗员外,先别说这些,我求您来了。在两军阵前,马不听使唤,叫姜翠屏追赶到这儿。她现在就在门外。老员外,你想个什么办法,能把她给支走?”员外还没答话,苗秀英一皱眉头问:“杨将军,姜翠屏是不是姜北平呢?”“啊呀,这我可不知道。”“她有个哥哥叫姜德,你知道不?”“知道啊,姜德是我大师兄。上次有个妖精到这儿来抓你,那就是姜德的徒弟干的,是为了给姜德抢夫人。”苗秀英听了,脸一红:“啊,原来如此。不用问,这个姜翠屏就是姜北平。姜北平可不是外人哪,我和她是一师之徒。”杨宗英一听她俩是师姐妹,可乐了:“哎呀,苗小姐,那我求您了。现在宋营中杨兴、岳胜两个人,被毒药飞刀打中,谁也治不了。只有姜德和姜翠屏身上有解药,你无论如何得从她的身上弄出来,好解救宋将呀!”“好吧。”

就在这阵儿,就听外边有人“啪啪啪”,把门敲得直响。”开门哪,开门!”杨宗英一听:“姜翠屏来了,怎么办?”苗秀英一乐:“将军,只管放心,待我见她!”

第九十二回 苗秀英助将盗药

苗秀英把门打开,往外一看:嗬!来的正是姜北平。

姜翠屏追赶杨宗英,也进了这条死胡同。她一看人没了,心想准是进了这院。她围着院墙,绕到前门。见大门关得紧紧的,便“啪啪啪”上前敲门。

过了片刻,门一推开,苗秀英出来了。姜翠屏奇怪:哟!这不是我师姐吗?再看苗秀英,往门前一站,脸上含着笑,一言不发,把个姜翠屏弄了个大红脸。怎么?她想起哥哥派吴欣抢苗秀英的事了。这要叫她知道,得恨死了。过了片刻,姜翠屏才走上前来:“哟,这不是师姐吗?”“是我。你是北平吗?”“是呀!”“北平,你怎么砸我的门呢?把人都吓坏了,快,进来。哎哟,这还有马?来呀,快把它牵进来。”家人应声,将马牵到院中。

姜翠屏刚进门口就问:“姐姐,这是你家?”“你不知道?”“啊呀,太巧了。姐姐,你快帮帮忙吧!”“啥事?”“刚才来没来一员小将?骑着白马,挂着长枪?”苗秀英把脸一撂:“什么小将、白马、长枪,乱七八糟的,我没见。”“他就在你们墙外来着,是不是躲进院里啦?”“他叫什么名?”“杨宗英,他是老杨家的人。”接着,姜翠屏就把经过讲了一遍。秀英听了,说:“哟!你是追老杨家的人?妹妹,那你是从哪儿来的?”“我从前敌来。姐姐,我保北国了,肖太后还收我为公主。”“噢!你高升了,姐姐给你道个喜儿吧。走,到我楼上坐坐。”说完,拉她要走。姜翠屏说:“等等。我得先找着那个人。”“急什么?”秀英转脸对家人使个眼色,说:“到后边去搜,看看有没有逃跑的宋将。”“是!”家人心的话:搜什么?他就在角亭那儿坐着呢!咱知道,这是糊弄姜翠屏呢。扭身走了。

家人一走,姜翠屏再没多心。为什么呢?她以为怎么也是师姐妹亲呀!苗秀英领她来到绣楼上,吩咐丫环,为姜翠屏宽下戎装。秀英正要亲手为她摘百宝囊,姜翠屏摆手说:“姐姐,这个东西你别动。”“怎么?”“这是我和哥哥的命!”“哟!什么宝贝玩艺儿?”“李天威老道的解药,都在这儿呢。”“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懂。”“不懂就别问了。”说完,姜翠屏把百宝囊放在自己身边。

苗秀英这可留心了:啊,原来百宝囊里就有解药。我得想办法,替杨宗英弄到手。想到这儿,吩咐丫环:“先上茶,再准备酒饭!”姜翠屏坐不住了:“姐姐,我不能在这儿久呆,我还得找杨宗英去。”“你找他干什么?”“姐姐呀!论理说,他和我哥哥是师兄弟,我不该对他下毒手;可他现在,欺人太甚了。”“他怎么了?”“把我的马给偷去了。”“一匹马有啥大惊小怪的?”“这是肖太后御赐给我的,我如今丢了,她要怪罪呀!咳,姐姐,这事可全怪你呀!”“哟,我惹谁了?”“惹谁?惹我们了。我也不怕你笑话,你听我慢慢对你说。”接着,她就把吴欣抢亲、自己得信、登门劝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又说:“那时我满以为是你呢!坐在床沿上,又是推推揉揉,又是喜笑开心。等把包袱打开一看,我的天哪!里边是个杨宗英。你说这深更半夜的,我挺大的姑娘,跟个小老道在一起,算咋回事呢?那还不说,他一出院,就把我的马给抢走了。今天我到两军阵前跟他要马,他说是我送给他作订亲表记的。当着那么多人,你说我这脸该往哪儿搁呀?”苗秀英听罢这个乐呀:“哟!还有这码事儿呀?妹妹,这可别叫外人知道,不好听啊。”“唉!我只对你说说,出出这口怨气呀,真把我气死了。”“妹妹,别唉声叹气了,我给你打个主意。”“什么主意?”“解铃要找系铃人嘛!主意还在杨宗英身上,这人我认识。”“啊?你认识?”“是呀。你知道吗?前者,我被那个妖精吓病了。多亏小老道杨宗英降妖捉怪,他是个好人哪!救了我的命,也为民除了害。所以,你这个事儿,不能怪杨宗英。又不是人家跑到你屋去,是你哥哥抢去了人家。再说,你是个大姑娘,在两军阵前,疯疯野野的,干什么呀?你是中原人,怎么能替北国卖命呢?妹妹,我有个主意,能给你减去烦恼。”姜翠屏听了她的话,觉得有点道理,把头低下,“巴嗒巴嗒“掉眼泪儿。苗秀英一看,差不多了:“妹妹,愿不愿叫我给你出主意呢?”“你说吧,我看看合适不。”“妹妹,杨宗英这个人挺好,是将门之子,又是你哥哥的亲师弟。要我看,不如来个一俊遮百丑,将你的终身许给他就完了呗!管他外边说什么呢。”姜翠屏听到这儿,“腾”就站了起来:“住嘴!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你,要是别人,我就翻脸了。”“妹妹,我是为你好。”“哼!我跟老杨家仇深似海。”“噢?!妹妹,这我可不知道啊,你们两家有什么仇呢?”“咳!想当初,我哥哥下山的时候,也想保大宋朝。可是,那杨六郎嫉贤妒能,不但不收留他,还杀了我家满门。我兄妹无奈,才离开中原,投到北国。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哼!我能跟他结亲吗?”苗秀英一听这话,也愣了:“哎呀妹妹,你给我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昨回事呢?”

其实这个事儿呀,祸根全在老贼王强身上。当初,姜德姜飞熊在山上学艺,一晃十多年,有些腻了。那年,他趁师父不在家,便悄悄下山奔京城。他的意思是:到宋朝投军去。没曾想,被老贼王强碰上了。把他带到府里盘问,姜德没瞒着,说明了一切。王强说:“这么着吧,你练练武艺,我看看。”姜德“啪啪啪”一练刀法,王强大吃一惊:哎呀,这姜德的能耐可太大了!他要是保了大宋朝,又是我们的死对头呀!一个杨六郎我们就惹不起了,又来个姜飞熊,肖太后又得怪罪我呀!我得想办法,叫他保北国。老贼王强打定主意,对姜德说:“眼下两国交兵,正是用人之际。我这就给我盟弟六郎写封信,保你到那儿当大官。你先在这儿等候几日。”老贼王强把姜德扣在府中,暗里派了几个凶手,星夜到河南姜家村,把他全家人都杀了。杀完之后,王强又造了一封假信,交给姜德。姜飞熊打开一看,这信是杨六郎写的。上面写得清楚:“眼下不能重用。等大比之年,选拔人才之际,你再入都比试。”姜德看了,没生气。心想:我有能耐,谁见了?人家这么推脱,也不算错。可是王强在旁边煽风点火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我以为杨六郎大仁大义,想不到他嫉贤妒能。你有这么大能耐,他都不用。唉!没办法,等有机会我再请你去。”姜德点头,回了老家。

他到老家一看:傻眼了。怎么?十几条人命啊!他一打听,有人说了:老杨家人挑着大旗,血洗姜家村,把你全家满门都给杀了。”姜德是一勇之夫哇,他也没细想想,当时就气坏了:“杨景,你好狠毒啊!不但不用我,反而杀我满门。此仇不报、非为人也!”他忙给妹妹姜北平去书报信。姜北平辞别师父,回到家中,听姜德说明前情,都快要气死了。

兄妹二人安葬了父母,跺脚一走,离开中原,直奔幽州。偏巧,北国正在招贤纳士。姜德和姜北平两人,下武科场一比试,独占熬头。肖太后想:这兄妹二人,是中原人,跟自己能不能一个心眼呢?她想了个招儿,就收姜北平为干闺女。肖太后听着这“北平”两个字别扭!为啥呢?他们叫北国呀,你叫“北平”,多刺耳?就给她改了名字,叫姜翠屏。她被收为干闺女,那可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啦,那叫公主呀!一出门也是云罗伞盖,有执事啦。所以兄妹俩打心眼里感激肖太后。不久,便领人马到前敌,共守玄武阵。

今天苗秀英追问前情,姜翠屏哭诉着和老杨家的仇恨。苗秀英听完也为难了: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劝好的。老杨家能干这事吗?她越想越不对,说:“师妹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听说老杨家人杀了你举家满门,有谁为证呢?据我知道,老杨家可不是那种人。他们都在疆场打仗,怎么能腾出手来,到你家杀人去呢?我听说,当初杨六郎八乍山收孟良、焦赞、岳胜、杨兴,全仗大仁大义呀。偏偏就嫉妒你们老姜家?是不是有人从中捣鬼,来个移花接木,让老杨家和老姜家两厢结仇呢?这事非同一般,可该查清问明啊!”

她的一番话,姜翠屏也觉得有理:“姐姐,让我好好想想吧,我的心都要碎了。”“好,你好好在这儿歇一天,我给你准备点酒喝。”“不用,我不会喝。”“咳,少喝点,解解乏。”

说着,丫环端来酒菜,苗秀英给她倒酒。“酒入喜肠千杯少,酒入愁肠半盏多“。姜翠屏心里有事,又是空肚子,喝了三杯酒,脸就红了。她头发晕、眼发花,往旁边一倒,有点迷糊:“姐姐,我难受。”“妹妹,不要紧,一会儿就过劲儿了。来,我再敬你一杯,这是喜酒。”“哎哟,姐姐呀,真会拿我开心呀!愁有千万,喜从何来?”“哎!我问你,如果你家不是老杨家害的,你归不归宋营?”“这……那……我就遵师命,听姐姐你的。”“好!你要归降了宋营,和杨宗英的亲事,算成不算成?”“不成!我和他――”“咳,别嘴硬了!你挺大个姑娘,在寝房里又推人家、又拉人家,还把褥单子给人家解开。你有什么脸活着?要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脚正不怕鞋歪,怕什么?”“好个脚正不怕鞋歪,就怕人嘴两层皮,说什么的都有啊!知道的,是你哥哥差人把杨宗英扛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叫吴欣把他弄去的呢。”“该死的姐姐,你胡说!”“得了吧!姐姐为你来个一俊遮百丑,就把你许给杨宗英了。你先把这杯酒给我喝下去吧!”姜翠屏推不过苗秀英,把酒喝下去了。不过,她心里琢磨:苗秀英说得也有理,杨宗英能为挺好,只是嘴太贫了……

过了一会儿,姜翠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时,苗秀英悄悄从她枕头边把百宝囊给拿出来,打开一看,见二层格里有小瓶、小罐、小药包。苗秀英急忙拿上百宝囊,把门倒带上,悄悄下楼去见杨宗英。

杨宗英吃饱喝足了,在书房正跟苗员外说话呢,苗秀英就进来了:“杨将军,我把姜翠屏灌醉了。这百宝囊里有药瓶、药罐子,是不是解药?有用,你就拿走;没用,给她送回去。”杨宗英接过一看:“哎呀!这正是解药。”

书中暗表:姜德怕把解药弄丢了,先是放在他自己屋里。又怕宋将偷去,就交给妹妹了,因为女孩家心细。再说,后院没外人,保险。没曾想,今天姜翠屏酒醉苗小姐的屋子,一下载都给弄丢了。

杨宗英拿起解药,千恩万谢,然后抬腿就要走,小姐不让:“慢!杨将军,我当个大媒人,将姜师妹终身许你。她都点头答应了,你得把她收下。”杨宗英一听,脸“腾”就红了:“这可不行!我们两家是仇敌。”“哎!她认可投降。再说,她给了你解药,也算有功啊。”“不行,那得由我母亲做主。”“那不成。你要不答应,这解药不给你。”“这……”杨宗英心想:恩,我先把东西弄到手再说。“要是这么说,我就应下了。”秀英说:“还有,你得把马还给她。”“给她?我骑什么?”“你骑她的呗!”“行!”杨宗英把药紧紧揣在怀里,就要回营,苗秀英急忙说:“慢!我还有话与你商量,你先在这里稍等一时。”说完,苗秀英转身回到绣楼。

天光已亮,姜翠屏坐起来,穿好衣服、挎好防身宝剑,已摸百宝囊:“恩?没了?”“腾”就起来了:“哎,姐姐!我的百宝囊呢?”“百宝囊?你不是给了人家了吗?”“我给谁了?”“哎哟,妹妹呀,你可真好忘啊!你不是给杨宗英了?”“我什么时候给他了?”“你忘了?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喝酒的时候,你先说,喝没喝?”“喝了。”“对呀!我将此事和杨宗英一说,他也乐意了,他上楼来给你道歉来了。哼,你还给我装睡。我一推你,你还哼了一声呢!杨将军着急,说要用药,给宋将治病。我问你行不行?你还冲我点了点头。就这么,杨宗英就把百宝囊拿走了。怎么,你现在说讹呀?”“啊?!”姜翠屏合计了半天,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了,不由地来了怒气:“你明明是向着杨宗英,给我捣鬼。今天,我和你拚了!”说完,伸手摘下宝剑,就要拚命。苗秀英把脸一沉:“咳!姜北平呀,你还真行。你敢动手?给你杀,给你剐!”“杀就杀,你能把我怎么地?”

姜翠屏正要发作,只听“咣”一声,房门开了,打门外闯进一人,厉声喊喝:“姜北平,给我住手!”

第九十三回 战姜德收回飞刀

姜翠屏在绣楼上亮出宝剑,要杀苗秀英。就在这阵儿,房门一开,打外边进来一人,高喊:“姜北平,住手!”姐俩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来的是谁呀?是她俩的师父马云姑。她俩见师父来了,都觉得委屈,姜翠屏“当啷”扔下宝剑,跪下就哭。

马云姑是怎么来的呢?她住在自己侄子家,单独有一个小院。领着几个徒弟练武,消磨晚年。上次姜北平回家埋葬父母,马云姑不放心,便在暗地跟随。最近,听人说姜北平保了北国,可伤她的心了。她赶忙来找苗秀英,耍一同规劝姜北平。正巧,姐俩反目,在绣楼里舞刀弄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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