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御用闲人》第217/650页


童素颜一阵沉吟,忽然转向红秀问道:“红秀,你给相爷读唐书,读到哪一段了?”

红秀听夫人这话问得古怪,仔细一想,遂答道:“读到长孙皇后,劝谏太宗不杀魏征那一段。”

“哦,这一段,长孙皇帝贤良淑德,克己奉公,为后世女子楷模。今夫君以小事而震怒,为妻愿效长孙皇后,劝谏官人。陈东为人正直,急公好义,忠心爱国。他当堂弹劾官人,让您下不了台,这虽然冒犯官人虎威,但念其忠义,不应加以重罚。这等贤才,正应以德报怨,使其归心,受官人驱使,以立不世之功业。”童素颜虽是女流之辈,便其才智见识,只怕远在男子之上,正应了那句“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王钰本来就没有心要杀陈东,听了妻子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问道:“那娘子说,该如何处置陈东?”

“雌鸡司晨,终非正道,妇人干预政事,亦为不祥之兆。为妻只是提醒官人,具体细则,不是妇道人家应该过问的。”她说这话,本是指自己,却不想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耶律南仙一怔,忙起身告罪。

童素颜见状,失笑道:“南仙多心了,官人常言,南仙是巾帼胜须眉,较之男儿更为厉害,自然不在‘妇人不得干政’行列。”

王钰见一家和睦,心里欢喜,当即应允道:“好!就依素颜,不过这种书生都是意气用事,目空一世,以为普天之下,老子第一。不让他吃点苦头,他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样吧,先关上一阵子,等我踏平江南回来,再起用他。”

众人皆称善,王钰忽想起一事,故意问道:“哎,不对呀,素颜,你效仿李世民的老婆长孙皇后来劝谏我,难道你想作童皇后?”

童素颜一听这句,吓得心惊肉跳,急忙起身道:“为妻断无此非分之想!官人过虑了!请官人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呵呵,却是夫人过虑了,如今只怕是没有人能害得了相爷。”耶律南仙在旁笑道。

“罢了罢了,我只是一句戏言而已,我又不是皇帝,不能要求我君无戏言吧?开个玩笑嘛,瞧你急的。这个月十八,大军南下,讨伐赵 构。我得离家一段时间,南仙要随我同行,素颜啊,这家里可就交给你了。我姐身体不好,请京城名医也不见起色,你要好好照顾她。”王钰嘱咐道。

“这个不须官人过问,为妻晓得。家中事务,自有红秀替我打理,预祝官人旗开得胜,斩将夺旗,荡平乱贼。军旅劳碌,还请官人多多珍重。”童素颜拜道。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王钰暗叹自己何德何能,取得如此贤妻,这真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福分。

宣武三年六月十八,天子赵桓御驾亲征,赐封王钰为讨逆兵马副元帅,号令三军。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出京师。留守众官,出城送行,一直送出十余里外,方才回朝。王钰领着精锐之师,士气昂扬,直扑江南。

六月底,仅用十余日,王钰大军便赶到庐州,扎营方定。他便上奏赵桓,召附近各州各卫地文臣武将,到御营见驾。只因赵构发出檄文,言天子已被害,借此号令群雄,莫敢不从。王钰正是要叫天下人都知 道,天子仍在,赵构谋反!

王钰军令发现,却无一官一将前来御驾见驾。原来,赵构自到江南后,发出《讨王贼檄》,言天子已死,王钰篡权。并于杭州即皇帝位,改元登基。发出诏书,召江南各府各卫的大臣前往杭州朝拜。

各地官府的行政长官和各卫戍区的军事

因不明真相,所以都推辞不去。赵构这个伪帝,所?W B区,也仅仅是其三十大军所占领的,已经被王钰改名为浙江的两浙路,以及淮南西路(安徽),淮南东路(江苏)。此三路的文官武将,或惧于赵构的兵威,或见有机可趁,皆臣服于他,奉其为天子。敢有不从 者,都被赵构斩杀。但其他地区,赵构是鞭长莫及,更兼立足未稳,不便轻动。所以长江以南各处地区,处于失控之中,甚至有野心者,蠢蠢欲动,想要割据称雄。如此长江以南一乱,那么大宋半壁江山就沦亡 了,而江南地区,历来富庶,为朝廷的钱粮重地,万不可失。

王钰有鉴于此,与众官商量,决定发出赵桓亲笔诏书,召众官来 见。若敢有不从者,则分兵击之,以绝祸害!

天子亲笔诏书一到,各地官府卫区的长官,再不相疑,纷纷前往御营见驾。只有广南卫指挥使柴桂,荆湖南路指挥使钱伯义不肯奉诏前 来,有拥兵自重之嫌。江南态势,比王钰原先所想,更为复杂。江南不平,则国家一日不得安宁,任重道远啊。

这日,大军整顿完毕,粮草军械皆已运到,王钰召集众将,商议出兵。在先打赵构,还是先打钱伯义和柴桂的问题上,众将有了分歧。有人建议先打赵构,因为赵构是国贼,窃国称帝,打掉了他,广西和荆湖可不战而定。

但也有人建议。需先打钱伯义与柴桂。因为若不先除此两贼,一旦与赵构伪朝廷开战,此二人必然浑水摸鱼。尤其是这个柴桂,他可是前朝周世宗柴荣子孙。宋太祖陈桥兵变,夺了柴氏天下,为收买人心,于是善待柴荣子孙。其后裔分为三支,一支世居汴京。守护后周皇 陵,帝阙之下,不得称王,所以封崇义公。一支世居沧州,也就是柴进堂,柴进两兄弟地先祖。本来贵为王爵,却因早年得罪了权贵,在天子面前进了谗言,将这王爵剥夺。转给了仁宗年间迁移至广南西路的柴氏旁支子孙柴邦瞻承袭。柴邦瞻早年曾随郭逵南征交践国,因军功积迁广南西路都指挥使、行营副总管,统率 、钦溪洞壮丁四万四千五百人,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开府称王之后,广南西路更是只知有柴王。而不知有安抚使。

传至这一代,便出了一个柴桂。此人世袭王爵。民间称其为小梁王柴桂。盘踞广西,俨然一个小国。只因广西在宋时。被视为“不毛之地,尚未开化”,是以朝廷也不加重视,任由柴桂坐大。得知赵构在杭州称帝后,柴桂有心反叛,更兼同宗兄弟柴进堂,柴进两兄弟被王钰所杀,他岂肯善罢甘休?

王钰也颇觉为难。先打哪边都对,也都不对。可两线作战,又是兵家大忌。官军虽然兵精粮足,装备先进,占尽了天时和人和,可人家占据着地利。特别是那小梁王柴桂,世居广西,百姓只知梁王,不知朝廷,显然已是割据一方。

瞧着地图看了半晌,王钰终于发话道:“先打赵构!柴钱二人,眼下虽拒绝到御营朝拜,但他们还没有公开造反。依我看来,他们是在观望,谁胜就倒向谁,一旦我军打下赵构,此二人必定闻风来降。”

帐下众将还欲进谏,忽听帐外武士报道:“禀丞相,荆湖路招讨使钱伯义麾下部将,郑成风求见!”

钱伯义的部将?他跑到御营来干嘛?王钰疑惑不解,当即命郑成风进见。

只见一员战将,身披重铠,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大步进帐,四处观望,见到王钰,急忙伏拜于地:“卑职郑成风,叩见恩相!”

恩相?莫非有故人来访?王钰瞧了他好大一阵,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上前扶起,询问道:“将军既是钱伯义部将,可知其为何抗旨不遵,拒不见驾?”

那郑成风年约三十左右,神情勇悍,颇有燕赵之风,见丞相过问,便回答道:“早前,天子诏书到达荆湖,钱伯义拒不奉诏,其心可诛,其情可疑。我等将领苦劝不听,钱伯义有心割据一方,对抗官军。衡州知府孙大人前去劝说,反被他扣于军中,我等见其有造反之心,遂兴兵起事,斩杀钱伯义!”

王钰闻言,大喜过望,急忙问道:“钱伯义如今在哪?”

“在这!”郑成风举起手中包袱,解开一看,竟然是一颗人头!天气转热,从荆湖到此,即使乘马,只有十余日路程,这钱伯义的人头,早就发臭。帐中武将倒还处之泰然,可一般谋臣早就变了脸色,掩面呕吐。

王钰也是看得心里阵阵恶心,冷哼道:“多行不义,活该如此。将军立此大功,我自会在天子面前保奏,加官进爵!”

“谢丞相!但……”那郑成风欲言又止,神情不定。王钰会意,摒退众人,独留郑成风在帐中。

“将军可是有机密之事禀报?”王钰打量着他,始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否则,他也不可能称自己为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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