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御用闲人》第353/650页
“观正兄,你这是挤兑小王啊,世人谁不知道你陈观正才高八斗,就连三尺孩童也能背诵你的佳作,何来斧正一说,惭愧惭愧。”赵颉一边说笑着,一边与其他人打着招呼。看来他这登云诗社规模还不小,今日参加诗会的人,约有三十余位,全是一时俊杰,文坛才子。
这一群人客套已毕,便向寺庙旁的那一处小宅院行走。这里是赵颉平日参禅理佛之地,今日特地收拾了一番,不过屋里的景象倒让人怀 疑,这赵颉到底是不是佛教信徒。他居然在佛像之前的厅里,摆上了几桌酒席。熊熊的炉火上,正烤着鹿肉,旁边的热水铜盆里,还温着上好的佳酿。难道他不知道佛教严禁生杀食荤的么?
很显然,他的诗友们也被这场景给震住了,他们虽然不是佛教信 徒,可也知道佛教的清规戒律,看到酒肉摆在面前,众人面面相觑,又不好明说。
“来来来,诸位请入座,天寒地冻,咱们将门掩上,喝酒吃肉,岂不快活?”赵颉大声笑着,豪气干云。众人入座之后,陈观正首先提出了疑问:“王爷,佛教严禁杀生,您这是……”
赵颉笑而不语,提出热酒,替他满上一杯,而后才笑道:“观正 兄,佛祖以慈悲之心,普渡众生。何谓慈悲?大爱也。何谓大爱?包容也。佛祖以大爱包容之心,誓言普渡世人,求的是思想上的升华和境界,而非一些形式上的虚礼。佛教传入中土,可笑世人学得了皮毛,而不理解其真谛,难道诸君不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么?”
一席妙语连珠,尽解众人心结,一时欢笑声不绝于耳。赵颉殷勤把盏,替众人倒酒,这些名士们时不时嘣出神来之句,大多都是借物言 志,表达自己渴望知遇的心愿。这些人虽然是名士,但名士虽然有才,却并不一定能取得功名,更何况,朝廷削减文进士的名额,在坐的人,就有很多是今科落第之士。
赵颉听了半晌,笑道:“诸君俱是有大才之人,何必如此烦恼?今科不中,三年之后再考便是,王上如今广开言路,求贤若渴,但有真才实学,朝廷必不使其埋没。”
“哼,王爷倒是好胸怀,王上有意削减文进士名额,考中的难度大大增加。我等十年寒窗,只怕等到白头,还是一介布衣啊。”有人似乎酒醉了,开始发起了牢骚。
“不错,诸位想必不知道吧?王上是太学出身,他没有经历过科 举,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说话这人怕是已经五十多岁了,还没有考中进士,可想其心中有多么的郁闷。
赵颉适时的阻止了诗友们的牢骚:“诸位,跑题了。咱们只淡风 月,莫说国事。”
众人听他如此言道,只得收起满腹牢骚,闷头喝酒。陈师叙与赵颉碰了碰杯,小声问道:“王爷,在下听到坊间传言,太叔公摄政王病重在床,怕是不久于人世,有这事么?”他虽然说得极小声,但旁边的人还是听到了,多道目光同时射向赵颉,等候着他的回答。
赵颉低头不语,好一阵,才点头道:“不错,叔公他老人家,怕是撑不过开春了。” 唉,老王爷英名一世,当真是位贤王,他若有个不测一
这时,有多嘴的人插话了:“王爷,您说要是太叔公摄政王去世,那这空缺出来的王位,由何人继任?王上会不会撤消一个摄政王?”
还没等赵颉回答,已经有人抢道:“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撤消一位摄政王,就等于是篡位,他就不怕千夫所……”
“少游兄!说过头了,朝政大事,又岂我等能够随便议论的?”陈师叙喝道。
赵颉看了刚才发表议论那人一眼,轻咳一声,似乎不知如何回答。前思后想,作难道:“这,小王虽是先帝手足,天子皇叔,其实对朝政上的事,也不太知情,想必王上自有安排吧。”
众人一听,倒在心里替他打抱不平了。好歹也是堂堂亲王,竟至如此地步,王上未免太专权了,连摄政王的继任问题,也要由他安排。这天下,怎么说也是赵氏的吧?众人,都对这位慷慨乐施,才学过人的王爷寄予深深的同情。
或许是不忍看赵颉这般的模样,陈师叙赶紧岔开话题:“哎,王 爷,咱们诗社成立当日,不是有位姑娘前来共襄盛举么?怎么自那次之后,就再不见人影?”登云诗社成立那天,赵颉与一班交好的诗友共同聚会,一位不速之客也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驱驾前来。只是她一直在轿中,并未露面,与赵颉交谈了一阵,随后便匆匆离开。因此,众人推断,那应该是位女流。
赵颉来不及回答,门吱嘎一声开了,嗖嗖的寒风直往房里灌,众人不禁回过头去张望。只见一位福王的奴仆匆匆进来,来不及掩上门就奔到王爷面前,低声耳语着什么。
“诸位,失陪一下,本王去去便回。”赵颉微笑着冲众人一拱手,向屋外走去。漫天大雪中,一个红点分外醒目,奴仆替赵颉披上斗篷,两人踏着雪向那个红点走去。呼呼的寒风,卷起片片雪花,四散飘舞。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位穿着红色披风的女子。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雪地中,就是这一点红,让一望无际的白雪,也失去了风采。
“婢子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那女子欠身施礼道。或许是天气过于寒冷,她用一块丝巾遮住口鼻以抵御风寒,以至于看不清她的容 貌,不过光凭那双眼睛,就可以推断,这女子年纪,当在二十以下。
“嗯,来时留意了么?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赵颉捂着帽沿说 道。
“王爷放心,婢子省得。我家姑娘让我转告王爷,所嘱之事,她必定全力办妥。此外,还有一件要事,姑娘千叮咛,万嘱咐,出婢子之 口,入王爷之耳,绝不可有第三人知道。”那女子说话的声音婉转动 听,想来是个可人儿。
赵颉微微点头,随即探出头去,侧耳倾听,那女子随即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姑娘在那阉人酒醉之后听到一句重要的话,他自得的言道 ‘我因一句胡话,而得今日之富贵’。姑娘再旁敲侧击之时,他却三缄其口,再不多说,似乎其中另有隐情。”
赵颉听罢,神色凝重,但马上收回身子,对那名女子说道:“甚 好,你速速回去,切勿泄露行踪。转告你家姑娘,一切拜托她了。”
那女子略施一礼之后,悄然退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因一句胡话而得今日之富贵?什么意思?王欢胡说了什么?众所周知,王欢能有今日的地位,主管内务,是因为他的身份与别人不同,他是王钰的族侄,小时候一起玩耍的玩伴。他得到王钰的寄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怎么会说因为一句胡话而得今日之富贵?”赵颉思之再 三,不得要领。
“罢了,回去。”摇了摇头,赵颉说道,看来这个情况没有什么价值。
主仆二人转身向佛堂走去,可那位奴仆刚走没两步,就一头撞到了王爷的身上。而奇怪的是,赵颉并没有对他这个举动生气,而是呆立当场,魂游天外。
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破绽!王欢是王钰的侄子,对吧?李师师是王钰的堂姐,对吧?那王欢也就应该是李师师的侄子,没错吧?为何在王钰没有出现之前,王欢从来没有提起过此事,要知道,跟李师师搭上关系,会比跟后来的王钰搭上关系,更为有利。如果王欢真是王钰和李师师的侄子,他再先王钰一步和李师师相认的话,或许,就没有后来王钰的发迹了。
可王欢身在宫中,徽宗皇帝与李师师有染,莫说是宫中,就是民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他岂能不知?而李师师本姓王,出身来历,人所共知,他岂能不知情?但他没有与李师师相认,而是后来和王钰相认,这是为什么?
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是李师师的侄子,那他既然不是李师师的侄 子,而李师师又是王钰的堂姐,这说得过去么?更奇怪的是,王钰为何认下了这个侄子?他在掩饰什么?
第六桶 第一百九十三碗 赵广拼死上金殿
资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