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灵媒全集》第51/411页


坐在客厅里的郭映雪手里捧着茶杯,虽然神情比刚才好很多,不过看起来还是很紧张。汪筱惠不忍心让她回想,但又不得不问:“你能够再回忆一下事情的发生经过吗?”郭映雪愣了会儿,把两次发生在房间里的事情又讲了一遍,汪筱惠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到恐惧,这种恐惧通常会出现在受到刺激的人的眼睛。两次事件都发生在郭映雪的卧室,引起了汪筱惠的怀疑,她不得不又把郭映雪的房间找了个遍,房间里放着清一色的古董,最后化妆台前的那把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无论是工艺还是手感都是一绝。

“一定很值钱吧。”

“是的,这是前些天老板帮太太买的,太太非常喜欢,天天用它梳头。”陈妈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

“陈妈,你不是在楼下陪她吗?”汪筱惠担心郭映雪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胡思乱想。

陈妈走到汪筱惠的身边,把水杯放在了化妆台上,笑着回答:“郭先生他们下去了,在客厅陪太太,太太让我上来给汪小姐送杯水。”

“哦,谢谢。”汪筱惠还真是口渴了,端起水杯就喝了几口,见房间里没有什么可疑的,准备跟陈妈一起下去,要离开时忍不住多看了那把梳子一眼。

其实汪筱惠已经有些怀疑,只是说不清楚,当她把自己的怀疑告诉给郭子萧和郎浩后,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需要郭映雪的配合。郭映雪感到害怕,说什么也不答应,在郭子萧劝说了很久以后,她才点头。晚上郭映雪像平时一样先洗澡,然后坐到化妆台前,当她拿起那把梳子时很迟疑,想到郭子萧他们在暗处保护,才大着胆子用它梳头。郭映雪不敢看镜子,她只是慢慢的梳理自己的头发,每根发丝轻柔的从发梳间穿过。过了不久,汪筱惠看到了奇异的一幕,镜子中郭映雪的头发一根根的掉光,成了一个秃头。是它了,汪筱惠从窗帘后面冲出,直接伸手抓进镜子,用力一抓,拉出来一个身穿古代服装的秃头女子,眉眼间与郭映雪有几分相似。阴灵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汪筱惠,郭映雪吓得昏倒过去。郭子萧从暗处走出,把他姐姐抱到了床上,郎浩好奇的打量着阴灵。这个阴灵细眉杏眼,唇红肤白,双手向下垂直,咽咽的说:“我没有恶意。”

青楼女子 (1)

“你既然没有恶意,为什么不去投胎,要躲在物中显像吓人呢?”汪筱惠见阴灵没有攻击倾向,一把把她扔到了地上。阴灵卷缩在一角,幽怨的看着汪筱惠,一双绣鞋,看起来前世不像贫穷的女子。阴灵听了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瘾,汪筱惠轻声的说:“你缚在物中是希望找人申冤报仇?”阴灵摇头。汪筱惠又问:“那你是余愿未了?”阴灵继续摇头。

郭子萧想到是这个阴灵害自己姐姐差点儿疯掉,气恼的说:“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你不用找借口也不用狡辩,让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说着,郭子萧拿起了佛珠,掏出一张定身符,阴灵吓得发抖。汪筱惠拦住了郭子萧:“大师,不要冲动,听她怎么说。”

“我真的没想要害人,只是觉得有缘,想要提醒她而以。”阴灵怯声回答。

郎浩被阴灵的话说得糊涂了,阴灵不害人的他已经见过,只是她要提醒郭映雪什么,郎浩走到了阴灵的面前,她那身装束打扮着实也让人感到不解。“你到底是谁?

阴灵站起来走到化妆台前,拿起了那把木梳,朱唇轻启:“我没姓,单有一个名字,叫青丝,乃是洛阳望春阁的花魁。”

明朝的洛阳一片繁华,来往客商都知道在东城街有一个望春阁的地方,有道是:秋去冬来客如云,楼里楼外尽怀春。说的是四季客似云来,楼里的人在享受,楼外的人心痒,是洛阳第一挥金如土之地。一到晚上,望春阁就张灯结彩,远远看去火树银花,好不热闹,达官贵人饮酒作乐,夜夜笙歌。一年一度,望春阁会举行一次花魁大会,那一年的花魁正是由老鸨亲自调教的青丝。青丝本名不详,在她五岁的时候被拐卖进了望春阁,老鸨给她吃喝,教她琴棋书画,样样出色。然而青丝最美的还是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风轻吹而飘,丝丝飞舞,如有生命一般,所以老鸨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女子当选花魁之夜便是出阁之时,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从小在望春阁长大的青丝不期望能碰到一个怜惜之人,身为歌妓命运多数一样,无论那些客人把你抬得有多高,她是一个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来到望春阁的人权贵居多,偶有身上暴出些银钱的也愿意来消遣一夜,老鸨虽贪钱,为免得罪权贵,特立一个规矩,想要得到青丝初夜的人除了要有银钱十万两在身,还要能接中青丝的绣球。青丝在阁楼之上看着楼下人头颤动,犹豫着抛出了绣球,这是她的命不得不认。在一片喧哗声中,一个年轻的公子被推了出来,衣着并不华贵,长相却英俊不凡,一时间青丝羞红了脸。老鸨也乐得所愿,得了银两,也让姑娘高兴的为自己卖命,她又何乐而不为,在打发完其他权贵后,把那个年轻的公子送进了青丝的绣房。红烛摇曳,照在青丝的脸上,见公子坐在那里不动,青丝害羞的说:“公子,夜已深。”年轻的公子行了个礼,低着头:“小生谭复,敢问小姐方名?”青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样斯文的公子她还未曾见过,笑着回答:“小女子青丝,还愿谭公子早些休息。”

青楼女子 (2)

青丝从小得老鸨调教,自然对男女之事有所领悟,一夜春宵两厢情愿。第二日清晨,青丝起床更衣后还沉浸在昨夜的喜悦中,一边描眉一边看着镜中的谭复,她认为这是老天对她的不薄,算是在她沦落青楼后不幸中的万幸。两人依依不舍,奈何谭复家中有事,不得不惜别,临别时谭复送了青丝一把自己打造的木梳,青丝视若珍宝,一直苦等谭复归期。不料,半月过去,谭复音讯全无,按捺不住的老鸨每天都劝说青丝一些痴情女子负心汗的故事。青丝在老鸨的逼迫下不得不出面接客,好在青丝技艺在身,在望春阁内只卖艺不卖身,老鸨知道青丝的性子,怕强逼她生出什么事来,只好答应。一晃,半年就过去了,青丝身为望春阁的头牌,捧场的达官贵人上至王爷下至富甲一方的财主,除去交给老鸨的,自己得的打赏不在少数。一日,闲来无事,青丝想去寺里上香,得到老鸨准许后,雇了辆轿子便出了望春阁。洛阳的街道好不热闹,小贩们沿街叫卖着一些小玩意儿,青丝拂开轿帘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卖檀香梳咯,上好的梳子。”一个熟悉的声音灌进青丝的耳朵,她惊慌的四处张望,一个秀才模样的人端着盘梳子在街上叫卖。

“停轿!”青丝喊道,下轿后追了上去,拉住了那个卖梳子的人,回头一瞥恍如来世,面对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青丝快要掉下泪来。

“青儿…”谭复没有想到自己会再见到青丝,一脸的惊讶和羞愧。

青丝见街上人多嘴杂,把谭复拉到了僻静的小巷中,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已经变得如此的消瘦,青丝心中万分难过:“谭郎,你何以沦落至此?”

“青儿,是我负了你,我该死。”谭复手中的木梳散落一地,不停的煽自己的耳光。

青丝哪里舍得,拉住了他:“谭郎,不怨你,只是你家道中落,也该告之我一声,害我想你好苦,以为你…”

都说青楼女子皆薄性,谭复却知青丝不是这样的人,两个人再度重逢难分难舍,为了不让谭复吃苦,青丝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交给谭复,让他拿给老鸨,长居自己绣阁,自己伴他读书,考取功名。就这样,两个人虽居烟花之地,日子过得倒也甜蜜,夫勤女贤成为了望春阁的佳话,两人的事情越传越远。直到有一天,一个粗布麻衣的女子找到望春阁,称是谭复的妻子,谭复拒而不见,青丝把女子叫到了后院里的花园中。女子把与谭复的三年夫妻之情说得滴水不漏情深意切,原本青丝不信,当女子拿出与谭复身上挂的一模一样的玉佩时她不得不信。原来谭复本身就不是什么大户的公子,当初的那十万两银钱是他妻子向人所借来给谭复买材料做买卖的,岂料谭复中途受人蛊惑进了望春阁。没了做生意的钱,夫妻俩更欠了一身的债,就在这时青丝又带走了谭复,这让女子唯一的精神依靠没有了,听到谭复在望春阁的消息后,她终于忍不住来找,希望青丝把丈夫还给她。青丝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虽然对方很是可怜,可谭复毕竟也是自己的相公,她又怎么舍得,于是命丫环从房中取来了十一万两银钱交给女子,希望她能拿去还债,日子过得轻松些。怎料女子拒绝了她,坚持要讨回自己的丈夫,原本就受到打击的青丝一狠心拂袖而去,突来暴雨,电闪雷鸣,女子跪在雨中。

不做毁婚人 (1)

青丝察觉出谭复的心神不宁,知道谭复对那女子的夫妻情份并非全无,更不能让谭复见那女子。第二日,天气晴朗,一大清早望春阁就吵闹起来,丫环来报才知原来是谭复那妻子不堪夫妻离散,已经跳湖自尽。谭复整个人吓傻,呆在房里三日没有说话,青丝默默的打点着一切,包括那女子的后事。问心有愧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两个人又亲亲我我起来,青丝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心满意足。一年后谭复妻子的忌日当晚,青丝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女子对自己说要拿走她最宝贵的东西,青丝以为是谭复,大喊着‘不要’从梦中惊醒。醒后,青丝觉得自己头顶一凉,伸手去摸,头发全无,忙找来镜子一看,头发果真都没有了,整个头光秃秃的,所有的头发安静的躺在枕头上,就像一夜之间自己掉落的一样整齐。想到那女子在梦中对自己说的话,青丝觉得安慰,还好是自己的头发没了,并没有带走谭复。人算不如天算,谭复并不这么想,没有的头发的青丝在他的眼中成了恶魔,青丝的温柔挽留不住他,谭复扬言即使讨饭也不会要她这样的蛇蝎女人,不仅丑陋还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这是青丝第一次知道谭复这么恨自己,她笑了,笑自己并没有看错人,谭复不是一个为了金钱而跟自己在一起的男人。然而谭复也不是爱她的,谭复喜欢的只是青丝那一头绝世的长发,如果说爱,青丝相信谭复更爱他的妻子,至少他为她的死心痛过,但谭复没有为青丝皱过一次眉。谭复离开后,青丝拿着谭复送她的那把梳子上了吊,死也没松手。

青丝死后就寄居在了这把木梳之中,在木梳中看着人世的变迁,历经了朝代。郎浩听完青丝的讲述,心里了解了几分,但是任有几处地方不是很明白。

“这个跟你吓郭映雪有什么关系?”

“我..”青丝向前走了一步,正想说话,看到郭映雪已经醒了。郭映雪在郭子萧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神色有些暗淡,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有关系。”

“姐。”郭子萧想要给郭映雪披上外衣,郭映雪轻轻推开他,走到了青丝面前。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些。”郭映雪拉着青丝的手,不惧那双手传来几百年的阴寒之气。“没有你的提醒,只怕我会继续把这个梦做下去。”

郭映雪的话让所有人听不懂,郎浩拉过郭子萧,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郭映雪看在眼里。“我没中邪,也没疯,没有比这个时候更清醒的了。”郭映雪拿起放在白色化妆台上的手机,拔通了丈夫的电话。“老公,我们离婚吧,不要问我原因,好好对你的妻子和儿子,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给你。”挂断电话,郭映雪摸着弟弟的头,叹息着说:“曾经我以为你还小,不懂事,现在姐姐明白不懂事的那个人其实是我,我以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所有亲戚投来羡慕的目光,都说我嫁了一个有钱又疼我的老公,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就是幸福。”

不做毁婚人 (2)

“难道你不幸福吗?”汪筱惠注视着郭映雪,在她心里被像娇花一样呵护应该就是女人的幸福。

郭映雪摇头,拿起放在床头的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丈夫的照片。“这不是幸福,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爱我,他喜欢的只是我的年轻和外表,为了跟我在一起,他跟自己的发妻离了婚,儿子判给前妻,虽然他已经给了他们许多财产,但他还是坚持每个礼拜过去看他们一次,他真正爱的人是他的妻子,只是因为诱惑而和我在一起。”郭映雪完全明白青丝的一翻好意,听完青丝的身世后她就彻底的醒了,如果两个曾经在一起的人一定要走到恨的那一步才放手,就真的太傻,她从小就认为自己聪明,所以她不会让自己做傻事。

郭映雪的心意已定,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的必要,在送走郭子萧他们后,她就买了去新加坡的机票。分别时,郭映雪把那把木梳送给了汪筱惠,连同住在里面的青丝一起。几个人回到酒店开始研究起了这把梳子,汪筱惠对它是爱不释手,梳子本身都没有什么,关键是该如何处置青丝。木梳放在桌子的中央,三个人看着梳子已经快半个小时,姿势纹风不动。酒店外的天已经变黑,晚上八点多钟,青丝像一缕轻烟从木梳中飘出,看着一动不动的三个人有些纳闷:“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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