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簟凉全集》第60/103页
却欢眼波一撩,神色有所松动。
甄尤渊得意一笑。
“是,奴婢这就着人去准备。”却欢很快恢复了表情,又是那个淡定平静的大丫鬟,她转身出去,手不由自主的捏成拳头,心潮却波澜起伏,她的小姐啊,这几个月她不在小姐身边,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现在的丫鬟顺不顺小姐的意...小姐的肚子应该很大了吧?不知道宝宝乖不乖...她还记得临池说过,若有一天她不在她身边,她会不习惯、会很难过的。
君彦鎏,既然你不肯见我,让我找不着你,那我只好上门拜访临池咯!甄尤渊挑了几匹甄贵太妃送来的布料,准备当礼送给临池。
临池训洛景行了!这可是个大快人心的大好消息,完颜湮回到家中马上就告诉了玉千刃,然后玉千刃有在第一时间内告诉了君彦鎏,君彦鎏哈哈大笑,真是时来运转,洛景行也有今天!临池和洛景行争吵的直接受益人自是君彦鎏无疑。
当君彦鎏得知临池同意让他去见她时,高兴极了,也不管家里那些还未处理完的杂物了,收拾整理了一下衣物后就奔向洛府。他搬来洛府附近也有一些时日了,但一次都没去过洛府,不是不想去,也不是忘了去,而是不敢,他怕被拒之门外---毕竟洛府有个瘟神洛景行在。且也没空。
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的,三个男人的戏也格外生动有趣。君彦鎏的小院子没有丫鬟,没有多余的下人,只有他和宣纸砚台三人,整天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宣纸砚台提议过很多次,让他买几个丫鬟来,或者从君府里挑几个过来也成,可君彦鎏就是不同意,现在他是视女人如毒物,能避则避,多一个女人等于多一个麻烦,他最怕的就是麻烦了。
“公子,你这样不行的。”宣纸咋咋呼呼的说道,“门里炊夫一名,门外又变成着实翩翩佳公子,万一家里突然来了客人,公子你就被揭穿了,形象就完了。”
君彦鎏瞪过去,“不然能怎么办,你做的饭菜能吃吗?还是砚台做的饭菜能吃?”他取下腰间做饭是围上的围腰,换上干净衣物。他做饭为了能让自己吃上能吃下的饭菜固然是一个原因,他还希望他能给临池做一顿饭吃。
玉冠束发,剑眉飞扬,寒眸如星,绛紫云纹暗绣的长袍,镶金错玉的束腰宽带,素缎硬底长靴,摇身一变,君彦鎏唇畔浅笑,风流倜傥,哪有刚才满身烟火味的半分尘气。
砚台深沉的说道:“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宣纸点头以示赞同。
君彦鎏懒得理睬他们,这两兄弟自从搬出君府后,见他待他们愈发的平易近人,他们也就愈发的得寸进尺,仗着从小一【奇】起长大的情分,是半点奴才小【书】厮的样子也没。现在他是没【网】空收拾他们,哪天告诉他们娘,让奶娘李氏来收拾他们。
君家离洛府很近,故君彦鎏步行而去,朱门石虎,钟鸣鼎食之家,果然威严。君彦鎏两点一线,在宫中和君家定点来回,很久都没回君府看看,如今看到与君府一样的洛府,不由心生感慨思念之意。
“叩叩”砚台上前,叩门喊道,“户部尚书君彦鎏。”砚台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说君彦鎏的身份,姑爷?还是算了吧!
沉重的大门发出暗哑的声音,镶有金叩手的朱门缓缓被拉开,开门的却不是洛府的门厮,砚台呆呆的看着面前因怀孕而丰腴起来脸圆圆的临池,叫了声:“少夫人。”说完他马上后悔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不过临池也没有太在意,君彦鎏对此更是赞赏有加。
“你要出去?”君彦鎏看着搀扶着她的丫鬟还有她身旁的气质沉稳容貌妖娆的女子,如果他没认错的话,那位应该是空燕楼的安安姑娘、如今洛府的安夫人吧!气质变化真是太大了。
临池点头。
“咦?真是太巧了!”正在大家想该说什么话的时候,突然一道靓丽的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回首,是低眉垂首久别不见的却欢和她身前笑意盎然的甄尤渊。
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
甄尤渊柳眉高挑昂首挺胸斗志昂扬的看着君彦鎏和临池两人;君彦鎏看见甄尤渊的那刻立马转身护在临池身前;而本来笑容浅淡眼神飘渺的临池看见甄尤渊后嘴角高高的扬起,眸中精光乍现,像看见猎物一般精神抖擞;却欢依然在甄尤渊身后,可她的眼神已经暴露了她心中去留的想法;安安则瞳孔一缩,眉宇间隐隐有不悦之色,但抑之未发,只意味深长的盯着君彦鎏,看得君彦鎏毛骨悚然提心吊胆。
“如果知道来洛府找临池就可以看见你,我一定早早的就来了。”甄尤渊对着君彦鎏娇嗔道,语气暧昧,“却欢姑娘说你忙,我怕打扰到你,也就没来找你,没想到在洛府碰见你了。”
却欢仰头无奈,不是没去找,而是找不到吧!有她这个间谍在,君彦鎏总是能在甄尤渊去找他之前就转移阵地,甄尤渊怎么可能找到他呢?何况他现在已经搬出君府了。
君彦鎏瞅了临池,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由有点灰心丧气,“我再忙,看孩子的时间一定会抽出来的。就是不知宁南郡主找下官有什么重大的正事?”他咬重“重大”和“正事”。
甄尤渊呛了一下,她能有什么重大的正事?她为的什么在场的人大多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君彦鎏故意要给她难堪。“本郡主也算是贵宾了吧!接待贵宾算不算正事呢?”她笑嘻嘻的说道,君彦鎏越不理睬她她就越要黏着君彦鎏,“临池,看这架势你们似乎是要出去,介不介意把我也带上啊?”
本来旁观看戏的临池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甄尤渊和君彦鎏的对场戏,烈女怕缠郎,烈男又何尝不是怕缠女呢?不知道君彦鎏招不招架得住,能扛多久?或者说,是甄尤渊能厚脸皮多久。突然闻甄尤渊将她也扯了进来,不禁挑眉,“如果我说介意郡主会仍然跟着来吗?”她见着甄尤渊抿直了唇线固执的眼神,默叹,“郡主愿意来自然是好的,多一个人更热闹一些。”
甄尤渊展开笑颜。
“不过---”临池拉长了尾音,又道,“我可是个即将生产的孕妇,有什么事大家可得迁就着我些,起哄的吵架的算账的找茬的,现在就请---”她与甄尤渊对视,微笑含蓄的吐出两字,“滚蛋,”
甄尤渊依然挂着大大的笑容。
临池好笑无奈地瞅了她几眼,她也才十五、六岁吧,脸皮怎么修炼的这么厚啊!安安轻笑着在她身后声音清脆字字清晰的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她拉长了风骚二字,格外注目,临池忍不住“噗”了出来,这个安夫人,真的很有意思呀!
甄尤渊,宁南是你的地盘,这京都可是我的地盘呢!你以为你在京都有个当贵太妃的姑姑便可照样嚣张了?她老人家在那重重深宫里可是管不着也护不了你的。而且,那晚宁南王府后花园的账咱们都还没算呢!
临池含笑拢了拢袖子,温顺的依靠在君彦鎏身上,就着他的手踩着短木阶上马车。
后来她问了洛景行,才知道甄尤渊那晚上说的话都没错,只是有意无意之间故意让人产生联想夸大了事实。君彦鎏的确对洛景行下手了,也确实将洛景行扯进庄家灭门的那档子事里,但君彦鎏出手了洛景行会坐以待毙?洛府、洛争也会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洛景行可是洛家嫡系的独苗苗呢!她确实想与君彦鎏离缘,但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推她,那样会让她觉得她是被人利用了---虽然的确如此。
而且,如果连她都在君彦鎏身上找不到安全感了,你认为你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