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霸全集》第80/342页


  崔厚德不服气的道:“事实上讲不通呀,魁首,一个人在惊恐交迫之下,急着亡命奔逃
的当口,半途中撕下自己的衣裳,却是怎么个解释法?”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你记住一个原则,厚德,世间事,凡有因,必有果,有了实际
的形成,便有其形成的由来,那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乃少之又少,以这半截女衫来说,在你认
为匪夷所思,在我看来,却十分合情合理。”
  崔厚德不由嘿嘿笑了起来:“我委实是弄不明白,魁首,这桩事情怎么会‘合情合
理’?我可真个被搞迷糊了。”
  燕铁衣道:“舒妲撕脱了她衣裙的上半身,又抛置在河岸之下,很显然的,动机在于泅
水时减少阻力及累赘,抛衣的地点,更证明了她的企图,明确的说,她是为了要游泳过河才
有此等举动!”
  崔厚德不解的道:“然则为什么只撕去半截女衫!”
  燕铁衣瞪着自己这位手下,语声里带着火气:“她乃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在任何险
恶情势之下,也不能连下裳一起褪去,这还成何体统?你这脑筋竟然迟钝至此,倒是颇为令
我惊异!”
  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了,崔厚德窘迫的道:“我只是一下子没能转过弯来,呃,我直在
想,如果为了要减轻泅泳时的阻碍及负累,何不多脱一点来得更要方便,却未考虑到礼教上
的问题。”
  燕铁衣道:“不只是礼教问题,还有人的羞耻心及道德观;所谓‘君子慎独’,便在隐
幽之处,人仍须维持其行为上的最低标准,否则,就沦于虚诈不实了!”
  崔厚德一指脚下混滔滔的河水,道:“魁首,水流得这么个急法,那舒妲若想游泳过
去,恐怕颇有问题吧?”
  燕铁衣思忖着道:“很难说,她可能游得过去,也可能半途上被水冲走了,详情如何,
因为并无痕迹可寻,所以我也不敢断定……依我看,舒妲若有游过河面的企图,说不定多少
有点把握,要不,她大可采取其他较为容易逃生的法子,无须非冒此险不可……”
  想了想,他接着道:“而我们对这女孩子的认识并不十分深入,她有些什么特长,我们
也不尽了解,说不定她颇有水里功夫,对游潜之术独见造诣也未敢言。”
  崔厚德道:“我可是没听过舒妲的水性有什么特异之处。”
  燕铁衣道:“但你听过她其他方面有特异之处么?”
  怔忡了一下,崔厚德不好意思的道:“呃,也不太明白……只晓得她的轻功不弱。”
  燕铁衣道:“所以你也并不比我更了解她,既不了解,便不可武断!”
  崔厚德赶紧道:“我可多见过她几次哩,还在一起吃过饭,谈过话,就在二领主正式收
她为义女之前的一个月,是她的生日,那一次,我就和她聊了很久!”
  燕铁衣注意的道:“和她聊了那一次之外,现在回想一下,可有什么值得寻思之处──
我是指,对眼前我们的行动是可获得裨益之处?”
  楞了片刻,崔厚德尴尬的道:“却是想不起来,我们当时尽聊些闲话。”
  燕铁衣笑道:“没关系,好在我问你这句话时,并不存什么希望。”
  崔厚德惭愧的道:“说不定慢慢想,会想起点什么蛛丝马迹来也未可言。”
  笑了,燕铁衣道:“可别忘了提醒我──如果你想起什么能以帮助我们追寻到她的事。”
  崔厚德涎着脸道:“我们也该过河了吧?魁首,再待下去,你可把我调侃得无地自容
啦。”
  燕铁衣豁然笑道:“不错,你还分辨得出好歹香臭来,足见并未麻木透顶,仍可救药;
好,在决定过河前往的目的地之后,我们立时便走。”
  崔厚德谨慎的道:“河的对面,再过去十来里地,是‘小蜗庄’,靠南点,是‘钱家
集’、‘走马沟’,继续伸延,便到了‘五福镇’相距‘丹县’县城有二百多里,‘丹县’
再过去,就是‘龙泉府’,而‘下脚埠头’便在千里之外了;魁首,我们到底是要指向那
里?”
  燕铁衣估量了一会,道:“沿着这条土路往右走,集镇较多,地方也较富庶,朝左去,
则地形复杂,一般老百姓的情形也贫苦些,舒妲舍易于谋生之处不去,又便于隐匿之处不
去,端端冒了莫大危险越河再行,其目的只在于造成我们的迷惘,进而引使我们转入岐途,
她这种使人自然产生错觉的手法十分高明,纵然她并不认为我们追得到这里,但她却依旧采
取了必要的迷踪措施,只可惜……。”
  崔厚德抢着道:“只可惜遇上了反应灵敏、足智多谋又观察入微的魁首,她这些心思,
算是白费了!”
  燕铁衣道:“不要胡捧乱拍──我要说的是,只可惜她在无意间遗失了她的耳环与衣裙
上扯脱的碎屑,又未把撕落的半截衣衫处置妥当,因而留下了痕迹,也可能就此暴露了她的
行踪!”
  一记马屁没有拍中,崔厚德有些讪讪的道:“总也是魁首高明,像这些蛛丝马迹与深入
正确的判断,换成了别人就找不出也想不出了;孙三能、汪岱他们不是就白忙了一场,却连
半点道理也说不上!”
  燕铁衣道:“阁下呢?我看也比他们强不到那里去!”
  崔厚德堆着满脸谄笑道:“所以属下我才说,魁首高明呀!”
  眉梢子一挑,燕铁衣道:“得啦,我们上马走吧!”
  崔厚德不解的道:“上马?不是要过河么?魁首,骑着马又怎生过河?”
  燕铁衣叹了口气:“沿路右行,十二里多,不是有座石桥可以过河么?有宽敞平坦的石
桥不走,费力气凌空飞越,坐骑更带不过去,岂不叫呆?”
  猛一拍自家脑门,崔厚德恨恨的道:“娘的,今天是怎么啦?净说些驴话,放些浑屁,
莫非叫什么邪祟惑着了不成?人居然变得恁般的楞法,脑袋里的纹路似是一下子全抹平了!”
  燕铁衣静静的道:“开口之前多想,你就会发觉要比自己估量的高明些了!”
  崔厚德忙道:“魁首,我们过桥后头一站是那里?”
  转身大步行向对面坡下路边的坐骑处,燕铁衣飘飘忽忽的丢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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