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娘囍事全集》第33/150页


“就是啊,我要是你这样的礼我也送不出手啊!”

“唉,人都是这样的,越有钱越小气。”

……

水大娘十分得意地看着这一切,觉得万分解气,扯着嘴角挑衅地看着水二婶。水二婶看到这架势脸都红得快滴出血来了,这样被众人踩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十分尴尬和难堪,心里更是五味陈杂,苦涩又失望。她平日里为人大方,能帮得到谁她都是顺手帮的,刚才跳出来指责她的那一个,前几年大旱收成不好,还是她借给她几十斤小麦撑过了那个春天,至今也没见还,这会儿竟也跟着这些人来讨伐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水二婶毕竟是经过事的,一时间尴尬,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似笑非笑地回道:“大嫂真是大方,也不知道是谁整天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

“啊哟,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翻老黄历,再说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绝了户头,我也不能提出那样的要求啊!”

这话说得毒,水二婶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近香知道阿母不紧生气,更难过,她知道没有哥哥弟弟一直是阿爹阿母的心头刺,每次跟人吵架都有人拿这句话来噎阿母,阿母背着人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所以她总是异常地乖巧懂事,希望可以让阿母知道虽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也一定会好好孝顺他们二老的。现在大娘又拿出来说,她突然觉得不应该每次都让阿母一个人跟别人战斗,自己只在事后更加乖巧懂事地安慰。

“大娘,你不要这样说阿母,她会难过。我阿母又没有惹你,你这样针对她你很开心吗?我阿母没有儿子有什么关系,我以后会像儿子一样孝顺她对她好!”

近香的这几句话顿时让刚才细细碎碎乱说的人语塞。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吵架都是专门挑人痛处戳的,哪里会有人跟正在吵架的人说‘你这样说我会难过’。再加上近香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平日里只会乖巧地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的孩子,就算是嘴碎的妇人,也总不好跟她较真,恰好主人招呼吃饭,也就三三两两地散开入席去了。

水二婶吃惊地看着近香,尽管近香一直乖巧孝顺,她却从来不知道她懂得这么多,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是个知道人情世故的大孩子了。最后的那句话,让她又是震撼又是感动,就算知道女儿始终不会跟儿子一样,这一刻她依然觉得很骄傲很温暖。伸手把近香搂在怀里,水二婶幸福地眯起眼睛,轻笑道:“傻孩子!”。.。

第三十七章

水大娘嗤笑一声还要说什么,却被跟她一起来的水近清使劲地扯着袖子制止了。

“阿母快走吧,吃饭了!”

水近清的声音不是很耐烦,水大娘愣了一下,忙跟着她走了。自从上次落水以后,水近清的性格就变得有些阴郁了,水大娘不大敢跟她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刚才的不愉快,吃过饭水二婶就拉着近香回家去了。家里水二叔也刚吃完饭,正扛着镐头准备出门,见她们母女回来了,放下镐头站在屋檐下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没多看会儿热闹?”

水二婶心情不大好,恹恹地回了句:“有什么好看的!”一眼看到他手里的镐头,又问道:“你去哪?”

“反正闲着也没事,我去把后面坡上那块地松一松。”

“那你等我一下,我记得那块地边上有很多矮树丛,我割点柴去,家里面柴火也不够用了。”水二婶说着回屋背了个大号的竹筐就出门了,吩咐近香看家。

“阿母,你把钥匙给我吧,我等会儿还要出去割猪草呢!”近香刚进门就看到了放在屋里的竹筐,立刻想到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忙追出去问水二婶要钥匙。

水二婶回头道:“你在家呆着吧,猪草还剩好多呢,中午把饭做好就行了!”

阿爹阿母走后,近香先往后面猪圈里看了一圈,发现猪已经喂食了,看天色尚早,就掇了条板凳坐在院子里,又打了盆水放在一旁,解开头发细梳起来。

自从水二叔手受伤之后,近香就变得特别忙碌,基本上没什么时候闲在家里,所以那些女孩儿们就不来找她梳头了,连阳成和也不过来劳烦她了。现在好不容易得了闲,有些手痒痒,想起前几日梦中的一个发式,就想要在自己头上试试,正好阳成选送她的那支珠钗,她还从来没有插过。

梦里那个女子,二八年华,眉目嫣然,头上发髻高高挽起,那形状远远看去如同一对儿蝴蝶的翅膀,摇曳生姿,一支金步摇装缀一旁,光彩夺目。

那个发式是近香从没见过的,但是她自幼手巧,心思又灵活,所以琢磨了半日,就想到了梳那个发式的方法。一双素白的手穿插在乌云般的长发中,几番耍弄环绕,终于将两个环髻斜斜地耸立在她的头上,只不过从水里照过去,不像蝴蝶,倒像两只兔子耳朵。

近香看着水里的自己,哑然失笑,想了一想,还是放下木梳起身去屋里拿那只珠钗。

“香香!”

近香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阳成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头看见他正笑着朝她走来,只不过微笑很快就变成了大笑,就见他撑着自己的大腿在那里自顾自地笑个不停。

近香莫名其妙,心思一转,很快明白了一定是因为自己头上这个奇怪的发髻,也顾不得招呼他了,急急忙忙往屋里冲去要把头发散下来。

阳成选见状,忙勉强止住了笑,上前几步拉住了她,一抬眼,又忍不住笑出声来:“香香,你怎么梳了这么个发髻?”

近香虽然也觉得这发髻在她头上有点奇怪,可是在梦中那女子头上挺好看的,她刚才看水里的影像也还好啊,怎么选哥哥就笑成这样了,难道是自己的样子很可笑吗?一想到这里,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忙用没有被阳成选抓住的那只手捂住脸,闷声道:“很难看吧,你让我先去把头发散下来。”

阳成选把一个嗯字拖得老长,半天不回答,近香心情一点点低落,最后终于受不了,使劲想要拽开他的手躲屋里去。

阳成选一直笑着看着她在那里别扭,这会儿终于笑道:“难看倒是不难看,就是像只大兔子!”

近香听了这话,突然自个儿也乐起来,拿开遮在脸上的手,苦恼地看着阳成选,“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发式应该是很好看的,怎么在我头上就这么奇怪?”

阳成选微微矮下身,细细地端详她的脸半晌,弯起嘴角道:“看久了就不奇怪了。这个发式看起来比较妩媚,你才刚过了十三岁,不大适合。”

近香低着头撅起小嘴表达了对这个评价的不满,她可是忙活了好半天呢,而且这简直是在否定她的手艺!阳成选自然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笑道:“不过梳得倒是蛮巧妙的,香香的手就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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