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全集.net》第8/203页


  虽然白七是白家的子弟,但他是庶出,白家对他不重视,外人也看不起他,好在白七并不在乎这些,拎着字画,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坦然的迈进了周府的大门。
  入得堂内,白七找个刚想找个角落坐下来,没想到门外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位一见白七,立刻就用嘲讽的语调喊道:“哎哟,我当是哪家的公子呢,原来是我们的神童白七公子啊。”
  白七顺着喊声看了过去,心下不由一阵苦笑,原来这位是白七在都梁书院的同学,叶家的六公子叶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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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本章免费)
  白七原来是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机会把
  礼物奉上,然后悄悄的闪人,被叶听雨这么一喊,白七的想法全泡汤了。“狗日的叶听雨,难道注定是我前世今生的冤家对头么?”白七在心里暗暗骂到。前世的时候被叶听雨出卖挂掉了,今生投胎到了这异时空,居然还能碰上另一个叶听雨。见到叶听雨这名字白七就来气,现在又被打乱的原计划,脸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竹苞啊。”白七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叶听雨的这“竹苞”的外号是有来历的,丞相府苏家有一女唤作苏想云,是都梁城内是有名的美女加才女,尤其是她师从当代书法大家李庆,写的一手好字。都梁城内的几大家多少都有点亲戚关系,叶听雨与苏想云就是姑表亲。叶听雨为人浮浪,虽然也在都梁书院就读,但多少凭了家里的关系才进去的,可此人却极不识趣,喜欢附庸风雅,一贯以都梁才子自居。叶听雨一直都喜欢苏想云,对她的追求也一直没停止过,年初的时候叶听雨弄了只上好的折扇去找苏想云,让苏想云帮着写几个字。
  苏想云一直讨厌这位只回吃喝嫖赌的表兄,对他的追求一直不假辞色,便有心作弄他一次。苏想云在折扇上写下“竹苞”二字,叶听雨不知其究,还乐的拿着到处去炫耀,后来有知其意者告诉他,人家这是在骂他“草包”,叶听雨这才醒悟,但为时以晚,“竹苞”这一外号早以传遍都梁。
  白七平日在书院内一贯低调,也很少与人争执,平时大家就算是拿“神童”这个外号来讥讽白七,白七也都是一笑而过,今天不曾想白七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反击了,弄的叶听雨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了。
  和叶听雨一到进来的多是在都梁书院的同学,大都是与叶听雨臭味相投的,见叶听雨上来就吃了个哑巴亏,纷纷七嘴八舌的帮腔起来了。
  “真是想不到,你这闷声驴也放起响屁来了。”
  “神童就是神童,居然会拐着弯骂人啊。”
  白七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在这就和叶听雨干上了,这完全违背了自己一贯的做事原则啊,难道是自己今天和沈老三他们打了一架,把自己的凶性给激发出来了?白七不得其解。
  叶听雨一向不是肯吃亏的人,可现在是周紫云的寿诞,在这闹事肯定不行,只德强忍恶气,冷哼一声道:“好你个白七,我们走着瞧。”说完就拉这自己那帮子朋友走开了。
  文人聚会,总好弄个诗词歌赋什么的,周紫云的寿诞就更不例外了。现在寿筵还没开始,一众人等已经在那高谈阔论了,你说最近我作了什么新诗,他说最近填了什么新词,总之是热闹的不行。
  白七还是老样子,找个角落的自己跟那呆着,也不与人搭讪,安静的等着寿筵的开始。这时候白家的二公子白云山当堂吟诗一首,是他专门为老先生寿诞所作,白云山的地位比起白七自然不同,诗刚念完,全场顿时一片喝彩之声。白大将军的公子,苏丞相的外甥,哪个敢说不好。
  白云山在众人是阿谀奉承之下表现的有点飘飘然,连忙朝四周作揖,表示对大家叫好的感谢,突然看见白七坐在角落上,正在那自得其乐的吃着点心,喝着茶。白云山虽然不喜欢白七,但在这场合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白七居然也来了。
  白云山的表情被眼尖的叶听雨看见了,顺着白云山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在角落里自得其乐的白七,叶听雨心生一计,觉得是时候把刚才丢的面子找回来了。当下叶听雨便大声说道:
  “白二公子的诗自然是极好的,可我们也别忘记了白家还有位神童啊,我觉得应该让白七也当场作诗一首,这样才符合神童这一名称,不枉当年周老先生的慧眼啊。”
  白云山听了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不喜欢白七,可白七怎么说也都是自家兄弟,白七出丑就是白家出丑。以白云山的了解,这些年白七平日里整日都不着家,晚上也都是早早就睡觉,就是看书也都是看的一些无用的闲书,从没见他看诗词集,更别说作诗了。白七少年时的确作过“鹅”一诗,但这都是过去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白七做诗。白云山刚才念的诗是几天前就在家里做好的,现在白七要当场作诗,那岂不是难上加难。
  再说叶听雨这么一喊,他那伙朋友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都跟着起哄,要白七现场作诗。
  白七本不想招摇,但没想到叶听雨在这等着自己,想来是要报刚才“竹苞”只羞了。只可惜叶听雨看错人了。
  白七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这时候大厅里的人都围了上来,白七觉得气闷,也不理睬他们的起哄,便迈步走到院子内。
  众人还以为白七作不出来,这就要跑路,纷纷出言相机,一时间客人们有带着嘲笑看白七的,有出言相机的,也有起哄的。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白云山,这会也涨红着脸不做声,为白七丢了白家的脸而脸红。
  白七站在院子内,并没有如人们想的那般就此离开,而是指着院子外一棵大树道:“各位,看见那树上的麻雀没有?白七不才,就以麻雀为题,作诗一首如何?”
  众人抬头,见那树上果然栖息着一群麻雀,便都看着白七,看他如何做这麻雀诗。
  “一二三是五六只。”白七开口念出第一句。
  众人听了顿时纷纷私语,都在暗地里笑白七无才,作此歪诗,白云山更是把头低到了桌子上。有好事者甚至起哄道:“这也能叫诗么?我看下一句是七六五四三二一吧,我儿子都会作啊。”
  白七置讥讽于耳边风,脸上不动声色,继续念道:“十只百只千万只。”这句念出后,众人的嘲笑声顿时哄响,叶听雨在一边也得意洋洋的看着,以为这次白七该出大丑了,自己的仇也算报了。
  白七面带微笑,突然转头,看着叶听雨凝声念到:“啄尽人间多少粟,凤凰何少尔其多。”
  此句念罢,全场顿然无声,半晌才听见一个老迈的声音喝彩道:“好!想不到老夫行将就木之年,还能听见这绝顶的佳句,这寿筵开的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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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寻音望去,说话的正是今日的老寿星,桃李天下的周紫云老先生。周紫云虽然老迈,却颇得当今国主的信任,今年的科考,主考正是这位周老先生。周紫云虽然已退休,但还是被国主请出了山.
  其实今日寿筵,真正收到请帖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不请自来的学子,都希望能给老先生留个好印象,为科考打下点基础,这也是如此多的客人云集于此的主要目的吧。
  白七见是周紫云,立刻快步上前,朝周紫云行了个弟子礼后,这才恭敬的说到:“先生缪赞,白七愧不敢当。”说实话,白七还真的像白云山看到的那样,平日里花在诗词功课上的时间并不多,夜里要偷偷习武,白天就算是看书,也都是看些地理历史,游记杂说之类的文章,还要花不少时间去写字作画,还得练习雕刻只功。说到这作诗填词的真实本事,就算是半吊子的叶听雨,比起白七来,也不遑多让吧。
  白七说的是实话,可在周紫云眼里却成了谦虚含蓄,不善张扬的优良品德。于是对白七更加夸赞道:“你这孩子,一直就是这样,不让人逼的走投无路,是绝对不肯露出半点锋芒的,年轻人,有时候是需要张扬的。少年率性固然不好,但太过老成也有不当的时候。”周紫云语重心长的教导白七,听的白七更是暗叫惭愧。
  “先生教诲,白七受教了,今日是先生大寿,白七幸得邀请,年前于淘宝阁觅得一画,献与先生为贺,些许小礼望先生笑纳。”白七说着把准备好的“松鹤延年图”奉上。
  这满堂的贺客,来了都带着礼物的,礼单是早就交与门口的管家了,只有白七是拿上手上进来的。众人见白七只简单的拿幅字画做为寿礼,都面露鄙夷之色。倒是这周紫云笑呵呵的接过白七的画,信手找张桌子就摊开了。
  一张白七精心作就的“松鹤延年图”被缓缓展开,众人见是这般普通的字画,和大街上混饭吃的画手摆在地摊上叫卖的没什么两样,也不等字画完全打开,便已是个个面带讥笑。
  “是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5个铜钱的地摊货啊。”叶听雨觉得机会又来了,今天连吃了两次暗亏,当然要千方百计的找回来。众人听了,倒真的有些人跟着起哄了,只是这寿筵上识货者还是有的,单看那画的工笔,就应该不是凡品,所以叶听雨的嘲讽,响应者也不过是在场的半数。
  “好画!好一幅松鹤延年,鹤之清雅,松之风骨,尽在其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堂前喊到,众人看去,说话的居然的当今的丹青妙手,都梁大家刘玉心。
  这么一幅普通的画,居然得到刘玉心如此的赞赏,众人皆为诧异,刘玉心一手按住还未展开的部分,那里有作者的署名和印鉴。
  刘玉心面带微笑,朝周紫云道:“先生,先不忙看是何人所作,待我猜上一猜如何?”
  周紫云一口应允道:“有何不可?”
  刘玉心这才转向众人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当是新近冒出来的匿名作者,天涯漂泊客的大作。”
  众人听了截面露惊异之色,这天涯漂泊客的字画,最近可卖的很火啊,特别是京中大家李庆和刘玉心对这位天涯漂泊客倍加推崇后,价格更是猛涨,白七虽身在白家,但毕竟是庶出,哪来的银子买这么贵的画,莫不是这刘玉心看走眼了么?众人纷纷暗自猜度,等待着刘玉心揭晓答案。
  刘玉心见众人面露疑云,微微一笑,当下展开最后的部分,果然那天涯漂泊客的署名和印鉴跃然于画上。
  “白七,如此贵重之物,你是如何得来?”周紫云是知道白七的家底的,当然要怀疑一下,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天涯漂泊客的正主。
  白七赶紧把事先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道:“先生不必猜疑,这字画是我年前所得,当时还无人问津,摆在那淘宝阁内蒙尘,学生见此画工笔不凡,花了十两银子就买下了。”白七这话倒是实话,自己字画开始卖的时候,淘宝阁也只出了5两银子一幅,对外也只卖10两纹银。
  白七言者无心,众人听者却颇生嫉妒之意,这等好事怎么就叫白七被撞上了,自己怎么碰不上。他们也不想一想,要不是刘玉心和李庆的大加赞赏,白七的字画如何能卖的起价钱,就算是以前被他们碰上,他们也未必会买下。人性就是如此,在嫉妒别人时是豪无理智的。
  听了白七的解释,周紫云这才放心,只可惜周老先生年迈眼花,没注意到那字画上的墨迹犹新,哪像是年前之物,竟被白七蒙混过去。周紫云看不清楚,刘玉心也看的真切,对白七的解释产生了疑惑,不免多看了白七几眼,只是这满堂宾客在坐,也不好过多的追问,只得暂且作罢,回头有机会再论。
  “此画虽然是你偶然得来,可实在的贵重了些,老夫如何受的起啊?”周紫云虽然喜欢这画,但白七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这画卖了值多少钱他也是知道,心下变生了推拒之意了。
  “白七确实不富裕,但钱财皆身外之物,够用就行,要许多做什么。今日老师寿诞,此画正好托出先生老骥伏枥不让当年之志,我倒觉得送的再合适不过了。白七心意以决,先生再要推托,未免不近人情了吧?”
  周紫云听了,欣然应道:“如此老夫就收下了。”
  白七见目的达到,便悄然退后,这时其他客人总算找到机会了,纷纷上前大拍老先生的马屁。虽然宴席就要开始,但白七来这不是为了喝酒的,更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便生出了开溜的意思。
  趁着众人围拥周紫云的机会,见无人注意,白七悄然往外溜去,没想快到门口时,却被一家丁拦住道:“白公子,有人请您到后院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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