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不从良》第114/293页
余大娘办事干练,将翠云阁管理得有井有条,且极为擅长调养女子身体,从药膳补汤到平日里女儿家保养的一些小手段,甚至连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香膏都会做,成日里便带着莲枝一干婢女捣腾着替九娘调养身子。
九娘经由她手被调养了一阵子,不光惧寒之症减轻了不少,人气色也好多了,整个人也吃胖了不少,至少不若早先瘦得像纸片。尤其九娘如今正在发育,那难言的羞涩之处每每都会胀痛不已,碰都碰不得,余大娘便教了莲枝一套按摩之法,倒是能减轻状况,也因此余大娘十分得九娘看中,日里被各种折腾也是不拒绝的。
净了身,九娘仅披了一件寝衣便上了床榻。地龙烧得暖暖的,一丝寒冷都感觉不到,十分温暖宜人。
莲枝将床柱子上挂着的薄纱放了下来,遮掩住侧躺着半裸着背的九娘,莲芳端着描金檀木托盘,上面放着擦手的棉帕,还有一个润白色的圆肚瓷罐及一支小巧的玉勺。
莲芳是下午被送过来的,一并的还有小翠,并带来了九娘的许多随身用物。零零散散装了一大车的东西,见萧家人如此反应,似乎巴不得九娘就这么住着不回去了。
当然表面上肯定是不能如此表现的,安国公府那边带话过来,说是九娘子陪楚王在庄子上游玩,为免不适宜,所以将随身用物以及贴身婢女俱都送了来,可谓是贴心至极。
莲枝净了手,用玉勺在圆肚瓷罐中挖出一坨膏状体,先在手中温热搓了搓,便上前替九娘涂抹香脂。
这香脂是余大娘特制的,取各种花瓣及香白芷、白蔹、白术、白芨、白茯苓等研制而成,具有润肤白肤之效。所用时,需用手按摩吸收,九娘用了一阵子,皮肤确实比往常更加细嫩光滑,且晶莹剔透。
九娘在身下垫了一层厚软的褥子,才趴于其上,平时她是不敢趴伏的,就怕触了那难言之处生疼难忍。莲枝先帮其玉背涂上香脂按摩,然后是玉臂玉腿玉足,浑身无一漏下。再之后九娘则是换成仰躺的姿势,身上半搭着一层绸被,让莲枝换了一种油状的液体按摩其难言之处。
这种油状带着淡淡馨香的液体也是余大娘特制的,余大娘只说平日涂抹按摩后,可以缓解胀痛,其他再多的却是未说。九娘并不知晓其实还带有丰盈之效,只是偶尔更衣之时,她隐隐感觉到平坦了两辈子的地方似乎弧度大了些。不过因为用时尚短,还看不出什么太明显的效果。
一番按摩罢,已是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九娘之前的忐忑羞愧等等情绪,此时也早已沉淀下去。索性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面对,只是明日她该如何面对楚王呢?她可真不是有意唐突表哥的,谁能想到这汤泉池子竟然修成那样……
脑海里存在这种思绪,九娘渐渐沉于黑甜乡。
莲枝轻手轻脚的替九娘盖上被子,将帘帐掩下,方才退下,让室中归于一片沉静。
*
同一时间,楚王的房中。
比起九娘仓皇,楚王要镇定多了,所以连随身在侧的常顺都未曾发现任何端倪。
在汤泉中又泡了一会儿,之后在常顺的服侍下上了岸,楚王披散着一头黑发,仅着一身雪白的亵衣裤,半靠在躺椅上,双腿放在特制的药桶中,任常顺为他按摩腿脚。
比起几年前,如今楚王的情况要比之前好多了,九娘所制的拔毒药汤确有奇效,又有那孙老名医将方子的效用增加了近三成,长年累月这么用着,楚王下肢所封之毒竟有逐渐减轻的状态。
可是也仅限于此,近半年来楚王已经明显感觉到这汤药的拔毒之效不若之前,似乎进入了一种瓶颈期,除了缓解疼痛,似乎再无其他作用,本来楚王还寄望能靠这汤药便治好自己的腿伤,如今也只能另作他法。
其实在这几年期间,楚王也不是将所有希望都放在这汤药之中的,他已经用手段弄清楚了此毒的来源。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已经广布手下去寻找那制此毒之人,如今已经有些消息传了出来,相信不久便能找出那人,解了自己的毒。
不过楚王并不急,毒得解,大事也需办。如今这种局势,一个残废的楚王比一个健全的楚王更加有利,楚王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待按摩罢,时候已经不早了,楚王上榻安眠,今日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总是忙碌至深夜。
心中有些莫名的乱,脑海中总是闪现方才之前那一幕,楚王阖上双眼,强制自己不再去想。
……
梦是旖旎的,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自楚王开始做起那个荒诞又真实的梦,他便很少再会梦到其他,可今日的梦却是有些怪。
缭缭绕绕,烟气朦胧,看不清楚……
似乎有人,却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感觉到如凝脂般的柔滑触感,还有那墨黑的湿润黑发,及那隐在水面之下若隐若现的白……
黑暗中,床榻上的人蓦地睁开双眼。
眼神茫然,静默了一会儿,他微微的皱起眉,身下有一股冰凉的湿意与粘黏感,他伸手一触,面色僵硬。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声音在黑暗中蓦地响起:“常顺。”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响后,常顺步了进来,同时点燃了高几上的灯盏。
“殿下。”
“沐浴。”
常顺一愣,却并未说话,转身去安排楚王沐浴的事务。
☆、第83章
像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常顺。
前脚刚服侍楚王进了浴间沐浴,后脚便有铺床的小内侍来禀。常顺先是不信,而后惊喜,再然后面色复杂扭曲的直奔去了卧房,期间还差点摔个狗啃屎。
终于来到床榻前,探手一抹。
一旁伫立的小内侍,面色怪异的瞅着行为有些龃龉的常顺,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当自己没有看见。
紧跟着就见素来沉稳的常内侍,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只差用袖子抹抹老泪。
他内心有些小鄙夷,有什么可吃惊激动的,不就是主子一个不小心夜遗了?
他自是不知晓常顺心中的苦处,想当初他先是作为一个小内侍跟着蝶妃娘娘,而后蝶妃逝世,他便转去侍候五皇子。一晃这么多年,楚王也快十八了,常顺也是快近四十的人,别看他日里沉稳严谨,其实内心一直担忧着一件很隐晦的事情。
这种事情是杀了他,也不能道于外人听的——
殿下似乎与寻常男子有些不同。
而这种不同是在楚王不能行走之后,才出现端倪的,为此常顺差点没把头发都操心白。操心归操心,常顺也知晓这件事事关重大,日里一副无事状,实则暗里一直在关注着。他不是没想过去问问楚王,可这种事拿出来讲,他真怕素来冷漠的殿下会大怒之下要了他的小命。
常顺憋得好辛苦啊,同时隐隐的担忧日渐在他心中加重。
他回想以往,殿下之前并不是这样的,早在十二那年就出了精。皇子初精后,宫中本有派人教导皇子们人事的规矩,可年幼的楚王似乎并没有开窍,且非常不喜这一套,再加上宫中许多事情一直内有机锋,所以虽是规矩,但楚王拒了一次,之后再无负责此事的内侍提过。
再之后便是楚王十四那年替太子挡了一箭,从此下肢不能行走,只能与轮椅为伴。
一起先常顺是没有发现这些异常的,可是日子久了便感觉出了端倪。素来不亲近女子的男子,难免会有夜遗之事发生,可自楚王不良于行之后,却是再无发生过这种事。
为此,常顺饱受折磨,他想着殿下的腿出了问题,会不会那方面也出了问题。
历时多载之后,楚王终于用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问题。常顺安下心来,看来殿下并没有问题,只是寡淡惯了,没出问题就好,日后大婚也能生几个小皇孙出来。
按下这些不提。
常顺吩咐了小内侍将被褥俱都换了,便又去了浴间。期间,总会不由自主的露出莫名笑容,楚王瞥了他好几眼,倒没有想到这常顺竟是为了那种事而高兴欢喜的。
他内心有些闷闷的,说不出来的复杂
*
次日一大早,九娘便醒了。
在房里磨蹭了半天,直到常顺命人来请她过去用早膳,方才踏出房门。
去了堂间,楚王已经坐在桌前了,九娘小声的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对面坐下。用饭期间,她一直不敢抬头,自是没有注意到楚王那复杂的眼神。
殊不知楚王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虽表面上不显,却是一改往日的镇定,当然这一切是无人看出的,只有楚王自己心里清楚。
久了,九娘也只当只有自己受困于昨日那事,心中略有些感叹她的心性比楚王差多了。这么想了想,倒也释然了些许,虽仍有些尴尬,倒不若之前那般拘谨窘迫了。
用罢早饭,两人各自忙碌。
楚王去书房看着各处送来邸报与密信,而九娘则是拿着那份手稿,温习准备即将而来的岁考之事。
一日的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临近黄昏之时,九娘出言告辞,她本就只有两日休沐的时间,明日该去国子监上学了。
楚王也没有说其他,命人准备车架回长安城,他竟然也没有留在庄子中,而是随同九娘一起回了城。
车架先到楚王府,之后九娘改换马车回安国公府,临下车之时,一路上欲言又止的九娘终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道了声别。
似乎那件事只是镜花水月,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