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帝》第28/460页


这男人,这男人……

英欢胸口滚烫,眼眶却慢慢腾起湿雾。

十年,十年了。

他,是第一个明白她的人。

唯一的,一个。






卷一 泱泱之世,有欢有喜 欢十一

两人都没再说话,夜色渐笼,亭下水声汩汩,亭外紫薇树香飘百步,风吹落花,亭中静且安宁。

这夜,不似京城的夜。

京城的夜,有宫女在一旁候着,耳边有殿外的更漏声,案前是无止尽的待批奏章,朱笔磨指,灯影绰绰。

往往在未抬眼时,一夜便这么没了。

那宫外街巷中的早市桥子,高低唤唤的小贩店家叫卖声,透过那重重宫门,仍是能传入她耳中。

便知是五更了。

十年间,纵是偶尔在天未亮时入塌而眠,却也时常不能安生就寝。

如同他所言,辗转反侧,夜半梦醒,每每念及千里之外的那个人,便心尖发麻,无论如何也睡不安稳。

塌下江山,岂容他人窥觑,岂能败在她手。

英欢眼睫抬起,望向亭顶五彩斑斓的细碎花纹,夜色映着,黯了大半。

恰似她此时的心境。

难得有这么个夜晚,在这远离京城之地,在这僻静后院的凉亭中,身旁,有这么一个男人。

多少年来她都不知如何能对人说出心底之言,只是今夜,却有他,替她说出了她本是永不可能、也不会对旁的男子说出的话。

心中忽地豁然一开,再看向他,胸口那簇火苗便灭了些,却又有些别的情愫缓缓漫上来,悠悠地淹了她的半颗心。

可那是什么,她却辨不明,也不得知。

百转千回,暗自思量,任是哪个女子,都逃不过的罢。

纵是她,也不能例外。

相知二字,是否就是这般?

为帝王者,欲觅知己何其难也,更休论这相知二字了。

夜色寂寥,可她却头一回不觉孤单。

不似往日,仿若这天下只有她一人,要面对那苍茫之夜。

贺喜默然不语,隔了良久,手中柳枝发出“啪”的一声,扰了这漠漠静夜。

英欢看过去,就见那柳枝已被他折成两段,断口处齐齐整整。

她眸子不由微眯,若是没有厚重指力,怕是做不到这样罢?

便是狄风在此,也难说是否能轻轻一折,便将树枝断得这般干脆齐整。

忽然想到先前,他握住她的手时,那指间糙糙的茧。

英欢目光凝住,他若果真是行商之人,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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