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帝》第81/460页
打开来,里面银瓶犹亮,上面刻的四个字尽现于眼前。
灿然夺目,惑人心神。
欢若平生,呵,欢若平生。
但……
那一日那一夜,终究还是敌不过家国利益。
她与他,终究还是落得个刀戈相向的局面。
在她最难最痛楚的时候,又给她重重一刀的人,恰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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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十四
英欢手腕一软,银瓶细口左倾,里面的茶叶尽数洒了出来,盒里盒外都是。
拾一叶用手指轻捻,看那茶上银毫成沫,碎在指尖,心中竟有梗痛的快意。
若是那一夜杀了他,该有多好。
可人一辈子哪里能得机会后悔,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一生一世都不可再遇。
那一夜她说,让他们走。
他便走了。
现如今他又来,身后是五万邺齐精锐之师。
阵锋直指邰涗东境。
英欢轻喘一口,胸口窒闷,伸手一把握住案上散落的茶叶,紧紧攥在掌心,挤压,碾碎。
叶渣自指缝间滑落,飘了一膝。
蒙顶茶足珍贵,千里周折才至她手,她以为这真是那人的心意。
英欢鼻尖发酸,那银瓶看着是愈加刺眼,心底里怨气横涌,伸手抓过瓶身,想也未想,便狠狠朝前砸了过去。
是在泄愤。
可她又是在泄什么愤。
是在气自己多情,还是在气他无情。
是在气他无情偏做多情举,还是在气自己有情却生无情意。
是在气他,用这蒙顶茶、用那四个字,骗了她信他;还是在气自己因他那双眼那句话,便真以为两国可以互睦。
于边境互通市易,他允了;沿线州府互设市舶司,他也允了。
本以为两国真可言和,谁曾想天下一乱,他便变了。
不可信,终究还是不可信。
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英欢唇色发青,眼睫微颤,看着那银瓶慢慢滚至门边,撞上一侧门柱。
不清不脆的一声响,却令人心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