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腾飞校对版作者破军刀》第2/799页


  罗易低着头,双手摆弄着衣角,嘴唇动了动,想说“我忘了”,可旋即又在心中叹了口气。除了老杜能记得他吃饭没有,还有谁会注意自己呢?无论忘与不忘,对他而言情况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辜负了老杜的一番心意。抬头看了看老杜期待的眼神,小声的道:“杜爷爷,我不饿。”又慌忙的低下了。
  老杜有点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脸色稍有几分无奈,道:“孩子,你正在长身体,不吃饭是不行的,以后记住要及时的去吃,我会给你留着的。”
  听老杜这样说,罗易的眼睛有些湿润,略带沙哑的道:“我会的。”
  老杜叹了口气,感到阵阵心酸,黯然的从低矮小屋中走出来。罗易送到了院中,看着他佝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院门外,默默的转身后并没有回屋,而是从院落的小门,又到了小巷中。倒不是他又有什么想法,而是习惯了有事没事的到小巷中走走,排解郁闷的心情也罢,消磨时光也罢,只有他的脚步踏在小巷黄褐色的泥土上的时候他的心才是塌实的。
  不过这次没有黄褐色的土在他的脚下,有的只是初升太阳的阴影下撒满炮竹碎纸的残雪。彤红的太阳向蜀云山的人们揭开了新的一页;残败的积雪则只能让人回忆起过往的伤痛。
  罗易望着逐渐抬升的温柔阳光,给正在融化的积雪披上一层刺眼的白,身上顿感暖了起来。很熟悉的感觉,是了,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这种感觉。可是以后呢?以后的情况逐渐的模糊。他皱了皱眉头,慢慢的去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先是红的,暖暖的,后来是黑的,有点儿凉意,在后来……
  想起来了,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自己昏了过去。他把手伸进了怀里,可马上又拿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迅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小心的关上门。再次拿出了九张图,红线黑线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姿态各异。静了静心,从最上面的一张开始。
  情况和昨天差别不大,除了速度快了一点,气流的行进流畅了一些。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而且直到最后的时刻都没有。罗易有点傻眼,怎么会这样?想破了他的脑袋都不会有结果,这和他的知识范围有关。实际上昨天晚上他可以说是在冥王府打了个转又回来了。他在练红线的时候感到的暖意是因为这条线走的就是阳脉,而黑线不问可知走的是阴线,气分阴阳,线有红黑,按绘图人的方法修炼是先练盘坐的那一张,男子先黑后红,资质好的三年有成,次之五年,再次之七年,如果十年不成,以后的也就没有练的必要了。当第一式有成之后,才可以开始第二式莲花坐的修炼。对这些罗易根本就没有概念,他知道的是练气可以延年益寿,可以身强体壮,其他的可就不在的预算之内了。
  结果,就出现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本来他是再也不可能醒过来,鸡心石救了他一命。
  在他开始练第一个图的时候,一开始他就感到一股微弱的气流在身体里,那并不是他自己丹田生成的内家真气,而是悬挂在他的胸前的鸡心石产生的,鸡心石的系子本来是成人悬挂所用,对他而言就有点儿长――从脖子一直拖到丹田。由黑色的中心产生了阳气,而边缘则产生了阴气,阴阳互补,终于使他逃脱了一次大难。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来的昏倒则是他把所有的图形全部默想在心中不由自主的引起阴阳气流互相冲突和自主的流动,造成丹田空虚,全部气流都从天会穴冲天而出的结果。这个结果对他有好有坏。就好的方面而言,实际上是开通了天地之桥,没有三五十年的工夫是不可能作到这一步的,这对他以后的修炼增加了无限的空间,同时解决了阴阳之气融合的方式:就坏的方面而言,他辛苦了一夜的工夫,只是一瞬间就没有了。不过,得失之间不能如此的来看,想一想,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冲突,以后他的日子将是如何的难过吧!
  现在,不管如何他没有了生命的后顾之忧,兼且为自己的修炼开了内家真气修炼的先河,打破了常规的修炼方式不说,只是他这种怪异的真气运行,就让宗师级的人物来看也会感到不可思议。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完全不知的东西,对目前的状况他很满意。
  时间,在赵府后巷中伴随着罗易送冬迎秋,在罗易的小屋中和真气此消彼长:在烽火漫天的起义中与逝去的生命同赴历史。
  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罗易迎来了他生命中的第十六个春天。九张图的修炼也足有六年,他对此已经得心应手,九张图现在只存在他的心中,不是他有意销毁,而是因为他的不小心,在夏天游泳的时候把衣服放在岸边竟然被河水卷走了,为此他还伤心了很长的时间,倒不是心疼九张图,毕竟那已对他没有什么用了,心疼的是他的衣服,那可是老杜才给他找人做的,就这么丢了。
  启元十九年六月,西宁王朝的起义军经过六年混战,逐渐形成了双雄并立的局面。
  东部的天宇军,以武林中有杨无敌之称的杨文笛为领导,手下多武林中人,征战天下的班底就靠的是他们的功夫,且杨文笛本人不单是武功有无敌之称,更难得的是他的兵策之学,否则在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中也不可能“玩”的如此之久。
  西部的朝圣军,本是西宁王朝的中原驻军,在农民起义兴起时期,打出了“定国难,朝圣族”的旗号。可在不断的斗争中,西宁王朝名存实亡,逐渐的失去了“朝”的对象,进而转化为一支逐鹿天下的军队。
  可以说这两支队伍各有千秋,天宇军胜在领导者的胸怀以及武功高强者众多。朝圣军则名将云集,西宁王朝的大多遗臣武将都冲“朝圣”二字而来。
  两支队伍经过大大小小上百次的交战,互有胜负。同时,两支人马也不断的扩大规模,更多的地方陷入战火中,更多的人背井离乡。
  启元十九年九月,战火终于烧到了蜀云山区。
  九月初,天宇朝圣两军投入超过四十万的人马,决战蜀云河下游。天宇军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残胜,朝圣军败退,沿蜀云河逆流而上,到达蜀云山休整;天宇军退回江淮。
  至此,两军都失去了乘胜追击的机会,同时还要防范弱小集团的趁火打劫。战争进入了相对平稳时期。
  历史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罗易的人生出现了第一次大转折!


第一章 童年终结
  蜀云山区的九月进入了雨季的后期。整日藏在云雾中的山峰显露出骄人的雄姿,泛滥的蜀云河也开始平息,深秋的阳光略带一丝凉意。镇上的大街增添了一分夏季所没有的繁华。
  罗易晚饭后一个人在小巷的尽头斜靠在墙上,嘴里含着一根草棒,漫不经心的注视墙上夕阳的最后一屡余光,脑海里盘旋着今天在山上听来的消息。他已经大了,再也不能只是吃饭而不做活的在赵府呆下去,赵府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之所以没有离开赵府,一来他并没有真正的成人,二来他也不知道能够去什么地方,在他十六年的岁月中,最远的就是到过蜀云山的北峰。
  现在他在赵府是一位资深的采药师,赵府自己的养生堂除了收购药材外,有自己的采药师,为的是有一些保密的配方需要特别的药材,而又不是一般的人可以采到。他凭借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再有这几年来在赵府耳闻目睹的经验,比他更内行的还不多。
  朝圣军从蜀云河的下游而来,看不出是为什么,已经三天了,实在是令人费解。或者他们只是在这儿驻扎一阵子,不过谁也不会相信这种说法。朝圣军他听说过,在他们养生堂采购药材的商人提到过这个,正在和一支叫天宇军的争天下。问题也就在这里,他们不去战火燎天的前线,反而在这儿浪费时间,那就是说不通的事情了。不过,应该和自己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冲突吧!
  罗易玩味着自己的想法,不过并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肯定。
  看着最后一缕光线被黑暗淹没,他叹了口气,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明天的活,朝圣军的到来并不能解决他的生活问题,这是肯定的,何况他还有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要做――练气。经过六年的修炼,不管当初出于什么目的,现在他可是真正的爱上了这个东西,因为更多的好处在他不断的修炼中一一显现。现在每天上山采药,没有谁能和他比拼体力,他可以一口气从北峰打个来回,可以在一天内跑遍蜀云山的三个山峰;百十、二百斤的巨石在他的双臂间象一件玩具,采药师所带的防身弓是两个石的,他可以把三张弓和在一起一口气开百次以上,还有更多的好处,比如视力和听觉,都有异于别人,只是他从不在别人的面前表现。
  推开住了六年的小屋,不用点灯,把心思集中在眼上,对于自己屋里的东西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这就是练气的好处。他习惯的由站立的一式开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一般都做完三十六周天。
  两年以前他没有这种能力,最多是把九张图过一次,再下去就会感到丹田肿胀,经脉不通,近两年他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扩张丹田和经脉,一开始的时候他先是把每一式都做八十一周天,当然,其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了解,如果不是他心思都在这上面,而且又有鸡心石的阴阳真气不间断的与以修补他那受伤的经脉,早就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亡了。
  俗话说“无知者无畏”,这样的修炼方式哪一家的武功门派都不会有,而且也不可能有,但别人不用不能代表不可用。经过一年的拓展,他的丹田开始出现空虚的感觉,就好象原本的真气慢慢消失了,惟独留下一个空荡荡的丹田,实际上是他的丹田无限的扩大了,连带经脉也由原来的羊肠小道开拓成了康庄大道。不过,仍然不能一次做三十六个周天,最多也就是九周天。现在的三十六周天不过才做了一个多月为此他又付出了半年的时间和痛苦。想起过往的经历,短时间内他是没有勇气增加周天数了,不过,虽然不能增加周天数,但他又想了另一个目标――尽量的缩短修炼的时间,三十六周天刚开始的时候,他要做一夜,现在只要半夜,在午夜十分,他都可以结束,还有小半夜的时间来睡觉。对了,练气的另一个好处是精神特别的好,一夜两夜不睡也不会有多困,就是困了,做一个周天的练气又会精神百倍。不过,睡觉是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一天不睡,虽然不是很困,总会有不塌实的感觉。因此,一般情况下,他都睡觉,多少而已。
  罗易睁开眼睛,大街上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床,休息的时候到了。
  “吱”了一声,小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天还没有亮,院中其他的人也都没有起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小门挪了进来。
  罗易适时的从半睡半醒中睁开了眼。
  随即听到一双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就知道是老杜来了,不过他有点儿惊讶:这么早老杜会有什么事呢?肯定是找他的,这个院中和老杜这样没用的人来往的没有其他人。
  罗易拉开了门,打量老杜更见佝偻的身影,轻声的问道:“杜爷爷,这么早啊!”
  老杜低声的应了一声,随即有叹了口气,满腹心事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罗易上去把他搀进了屋,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坐下,自己就坐在床沿边上。
  屋里很暗,再加上眼睛不是很好使,老杜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眼前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考虑了一会儿道:“阿易,你想过离开这儿吗?”
  罗易心中一震,抬眼看了看老杜,心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老杜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虽然从没有想过要离开的问题,可也不是不想离开,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现在突然提到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有点儿不适应,顿了一下道:“杜爷爷,我是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早就有离开的打算,可我离开后到什么地方去?我既没有什么亲戚,也没有所谓的朋友。也没有什么手艺。”
  老杜目露怜悯的悲伤,无奈的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就是没有出口。
  是啊,他也不知道罗易离开后可以到什么地方去。但现在是有了一个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是好是坏,他还没有勇气说出来。犹豫了老一会儿,罗易坐在床上,两条腿不自觉的踢动着,显得有点儿不耐。
  “阿易,你听说镇上来了军队吗?”老杜还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了这个,至于如何的结果,让阿易自己选择好了。他已经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就年龄来说他可能还没有成人,但过早的孤儿生活,已经把他从儿童的天真中解放了出来。
  罗易点了点头,说道:“我昨天在山上的时候听人家说了,是从中原来的朝圣军。杜爷爷,你知道他们来这儿干什么吗?”
  老杜叹了口气,道:“听说他们被人家打败了,损兵折将,从蜀云河的下游逃来的。”
  “逃到这儿来?”罗易有点儿不相信,虽然他不是很懂战争是怎么一回事,可也知道在这种偏远的山区得不到什么结果,带着疑问又问道:“他们到这儿来要干什么?”
  老杜抬眼看了看罗易,天已经微明,一张稚气未除的脸散布少许的沧桑,岁月的苦难早早的在罗易脸上留下几分印记。整了整自己的思绪,道:“昨天晚上有人说他们要在这儿征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征兵?”罗易倒是没有感到什么不妥,蜀云山的边防军每年都要在蜀云镇辖区内征兵,而且很多人都争相报名,去年他也去报了,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身高瞒过年龄的不足,可是还是被征兵的老总给刷了下来,有认识他的人早就和老总讲过了。当时的情况他记得很清楚,老总还安慰他道:“小家伙,明年吧!明年我一定来带你。”为此他还难过了一阵子,不过谁让他的年龄不过关呢,有更多的人在他的后面排队等着这个机会。因此对于老杜说的征兵的事,他认为老杜是记得去年的事,所以想让他高兴一下,不过,看老杜的表情实在不象,所以下面他想说的话也没有出口。
  老杜微微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道:“是征兵,不过不是蜀云山的人征兵,而是从中原来的军队要在这儿征兵。”对于罗易的无知他是既感到无奈又感到哀伤,可又不知道给说他什么好。
  “有什么不同吗?”罗易对于这个还真的没有比较,他知道的是,都是征兵,如果可以,他一定要去试一试,去年因为年龄不足十六人家不要,今年可没有这个阻碍了吧。
  “当然有了。”老杜对他的迟钝很真的有点生气,声音略有抬高的道:“我们蜀云山征去的兵,最多也就是在山上跑来跑去的,还有什么事可做。但朝圣军征兵就不同了,他们要的人是上战场的,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上战场?”罗易真的有点儿转不过来了,他从没有想过要当上战场的兵。挠了挠乱成一团的黑发,道:“那是说我不能去了?”别说,他还有点儿失望。
  老杜想到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口气说道:“现在不是你能不能去的问题,朝圣军的征兵法令下来了,所有十六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蜀云镇人都必须到衙门点到。”说完后有点气粗。
  “哪有这样征兵的?”罗易吓了一跳。
  “这是军令。”老杜解释道,“和一般的征兵令有所不同,任何人不能违抗,不然军法处治。”
  “真的吗?”对于这样的事情罗易还是不相信,他的世界中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事情。
  老杜没有给他回答,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道:“以后一个人生活,不比家中,虽说在这儿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但毕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大事回发生。在外就不同了,要学会照顾自己。”
  罗易还没有从疑惧中回复过来,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我走了,明天早上就不送你了,不要忘了,早上到衙门点到。”老杜伤感的又说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罗易傻傻的还是点头不已,看到老杜站了起来,忙上去扶了一把,把他送了出去,嘴中还一个劲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老杜的身影在晨雾中慢慢消失,罗易还呆呆的站在门前,脑海中一直回旋着“明天、征兵、战场”不已。
  “征兵”?猛的一愣,才想起老杜说的是什么意思,明天不问自己是否愿意都必须到衙门报到,否则军法处治。
  想到这儿他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他是想离开赵府,但对战争又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感,不过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跪在父母的坟前,罗易低着头,两手扶在地上,和父母告别的时候了:从今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来。以往,每隔一段时间自己都会来这儿把父母的坟整理一下,始终让它保持着干干净净的。爹、娘,孩儿要走了,可能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们了,你们自己要保重……
  罗易眼睛有些湿润,呼吸变的也有点而粗,但他并没有落泪。五六年的孤儿生活,他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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