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凶猛》第36/237页


爸爸这时候也抢过了话筒,说,真的要好好干帅克!你爷爷当年也是希望家里能出一个武状元啊!

我诺诺称是,然后妈妈又抢过了电话,我就对妈妈说,要她帮我转告病中的外公,希望他早日康复,然后等我探家了,我再去长德看他。

挂了电话,我摸出一根烟,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是的,我的爷爷过世得早,那时候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我还是模糊的记得一些当时的情况:我记得爸爸妈妈还有我,在一艘大大轮渡上,过河,河水就像一块绿色的翡翠,爸爸站在船头,给我掰了一个橘子摸着我的头说:帅克啊,你去看爷爷,爷爷就会好起来的,然后我就到了乡下,看到了在病榻之上的爷爷,是的,我掰了一瓣橘子递给爷爷的唇边,他笑了,但是他已经吃不了了――在我更小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爷爷,那是一个春节,他拖起了一条长板凳,露了一手板凳功,当年走日本鬼子的时候,爷爷被抓过壮丁,后来侥幸逃脱,倔强的爷爷四处拜师学了一手民间拳脚,投军却未能如愿以偿,于是他说,三代之内,必须有人从军报国!

是的,我的外公也不是一个军人,但是他是一个警察,年轻的时候,在法院工作,后来当了警察,还是水上派出所的所长,妈妈曾经给我说过,外公当所长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文革,那时候有一个湘江风雷的造反派想逼着外公把枪支给交出来,外公连夜将枪支放在尚在襁褓中的舅舅的摇篮底下,转交到了上级手中,妈妈笑着说,当时她还是个小丫头,还趴在摇篮上逗舅舅玩呢――我仍然清楚的记得,我这一辈子写的第一封书信,就是写给我的外公的,在我快要当兵之前去告别外公时,外公就身体不好了,外公瘦得皮包骨头的坐在床头,咳嗽了半天对我说:帅克,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去吧!

我长的吐了一口烟,从回忆当中清醒过来,掏出一张小纸条,摁下了我的班长李老东给我留下的电话,电话马上就通了,可是长时间都没有人接,估计是没人在家,看来我的班长李老东回去之后,节目还蛮多的啊,挂了电话,正往外面弹烟头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江飙和刘浪正鬼鬼祟祟的躲在老刀的店面转角处抽烟,我叹了口气,招招手,把两个鸟兵招进来。

我说:“今天过年老子不罚你们,抽一根吧,再不准抽了,你们身体素质还不行――扔了算了,我带你们去吃螺蛳粉!”

所谓螺蛳粉,就是米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至少浇头里面并没有螺蛳肉,只是几粒花生米而已,或许,是用螺蛳汤打底的吧――在我的新兵期,我对这玩意馋死了,因为它够辣,作为一个湖南蛮子,吃清淡的广西菜肯定有些不适应,嘴里都淡出鸟来,直到我遇上螺蛳粉,而且,是我的班长李老东带我去吃的。

是的,我把单买了,看着狼吞虎咽的七个新兵蛋子,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

广东小胖子赵子君吃了两碗,我又去买了一次单,小肥仔牛逼哄哄的去结账,上街之前发了十块钱每个人,走到半路小胖子怔住了,老板笑着指着我说已经买单了,小肥仔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经过一个店铺时,小肥仔叫住我,指着玻璃货柜说:“班副,你刚刚请我吃了两碗螺蛳粉,我……我给你送一个新年礼物吧!”

我笑了,说:“操,又擦鞋啊!少拉关系!不搞庸俗!给老子好好训练就行了!”

赵子君扬起头,真诚的说道:“班副,不系啦,我系很认真的啦!”

我凑过去一看,一个工艺品扑入我的眼帘,是的,几个子弹壳上面嵌入一块金色的盾牌。

我笑了一笑,说:“谢谢了!这玩意以后我教你做好了!”

顿了一顿,我若有所思的说道:“要用心做!”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廿五章 血红尿红 

对于一个军人来说,真正的节日就是有一个,那就是八一建军节,更重要的是,节日并不意味着就是假日,虽然说部队可能会得到稍事休整的时间,但是绝对没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闲情逸致,至少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越是千家欢乐普天同庆,就越是要握紧钢枪――由此可知,欢愉总是短暂的,元旦一过,部队马上就投入到了紧张而艰苦的训练当中。

在训练当中,我和方大山同时发现了这些99年兵的一个特点,这个特点就是,这一年的新兵蛋子们领悟力比较强,往往是一个队列动作示范了几次分解结合,战术动作做了几次要领讲解,一个一个都能做得有板有眼,有模有样,但是,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体能跟不上,尤其是在一些科目的训练上,如四百米障碍,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上,更有甚者,我们新兵班七班,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成器械训练双杠二练习的摆浪,单杠一练习的引体上拉居然都做不到及格,这就使得我和方大山有些郁闷起来,于是就加大了操课间隙的课余时间的体能训练,没事就给新兵蛋子们来一动大背枪百米冲刺,五十米往返跑之类的体能训练,当别的新兵们还在课余时间坐在草地上休息,学唱军歌的时候,我们七班却在一旁开展了俯卧撑比赛,百米接力,仰卧起坐比赛之内的,纯粹消耗体力,但是纯粹能提高体能的花样。

我跟方大山说,把我当一新兵蛋子整,你下口令,我就带头示范,新兵们做多少,我做多少――我是班副,起个带头作用。

见到我也在陪着他们练,我们班的七个新兵蛋子心理稍微平衡了一点,训练的积极性也高了一点,因为我牛逼的说,谁能超过我,谁就得到更多的休息的机会――这一招很有效,是的,每一个新兵蛋子都憋足了一口气,想在某一个训练科目上超过我,他们清楚的知道,差距是可以通过刻苦的训练而缩小的,因此,他们都很努力,我想,或许,这就是希望的力量吧。

可是我完全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没有让我们班的七个新兵蛋子看到希望,不知道是自己争强好胜的心理在做祟还是一个老兵的虚荣心在作祟,我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无论是什么科目,我都很玩命的在做,我的出发点很好,竭力想做出一个标准在哪儿,不过我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新兵们并没有接受过如同我一般的军事训练,因此,他们总是达不到我的标准,这个我所示范出来的标准,至少在现阶段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因此,希望愈来愈渺茫,训练的积极性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下滑了。

羡慕的看着其他班的新兵们不厌其烦的整着队列动作,张曦这个知识分子提出了他的合理化建议,他对我说:班副啊,训练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好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的标准,我们暂时达不到啊。

我无情的否定了他的合理化建议,我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体能是在不断的冲击极限之后得到提升的,相信我!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最后,我一厢情愿的结果是,七班的新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一个赛一个筋疲力尽,如同行尸走肉。

七班的新兵用行动表达了他们的无奈,愤懑,疲累等等复杂的情绪,一个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回来,牛高马大的山东兵李大显哭丧着脸一步步的上楼梯,他先搁上一条腿上台阶,然后用手搬起另外一条腿上台阶,交替着,用手把自己的腿抬起来上楼梯;江苏书呆子张曦则脸色苍白,屁股顶着墙壁,不停的干呕着;福建兵汪硕则两眼无神的躺倒在地,一动不动;湖北兵刘浪的英俊帅气一扫而光,狼狈的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湖南兵江飙则脸色血红,双眼血红,死死的盯住我不放;河北兵许小龙在全班身体素质算是好一点的了,兀自踉跄着抱着一大堆武装带和枪支上排房去了。

看到这一切,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大声喝道:“七班,七班,报数!”

各兵费力的报数,一,二,三,四,五,六――他妈的,怎么又是六个?

方大山厉声问道:“咦,小胖子呢?赵子君去哪儿了?”

我正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他,这个鸟兵,组织纪律性还得加强,刚刚还看到人影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正准备大声喊一嗓子时,就听到了厕所里传来小胖子赵子君慌乱的一声大叫:“啊,救命啊救命啊,我要洗(死)了,我快要洗(死)了啊!”

蹭蹭几步,我一个助跑,直接就从没有玻璃的厕所窗户中来了一个跨跳,嘴里焦急的喊道:“小胖子,你怎么了?”

从厕所的隔断墙那边露出了小胖子赵子君哭丧的脸,挂着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的一张可爱的圆脸,瘪了瘪嘴,小胖子扭过身来,一个肥嘟嘟的小鸟正指向我,慌慌张张地说道:“班副,救命啦!我要洗(死)了,你看,你快看,我小便都在屙血了,救命啊,好多好多血啊!”

果不其然,小胖子赵子君的小肥鸟正吐着一股血红的尿液。

方大山和七班的新兵闻声也赶了进来,嘴里嚷嚷着:“小胖,怎么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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