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全集》第1252/1282页


唐三儿白了他一眼,哼道:“靠女人邀宠固宠,能得几日风光?就算咱还有妹子,也不能用这么蠢笨的办法。眼下,咱们要是想投妹夫,总得拿点见面礼出来,还得是拿得出手的见面礼,这见面礼咱们又不是没有。”

唐英唐勇急忙往前靠了靠:“老三,我知道你主意多,你快说说,咱们还有什么投效之凭。”

唐三儿信心十足地道:“西夏兵马,以骑兵为主,若出潼关,挥师东向,旦夕可至,然而关中近百年来百业凋零,辎重运输的能力远非隋唐时候可比,如果有人能提供大批船只如何?”

唐英唐勇眼中都放出光来,唐三儿又道:“不管是谁坐了天下,江南富饶之地都是重中之重,这样的地方离不了水师,而西夏军建制之中独缺水军,一旦真个成为天下之主,他想掌控江南,必建水师,那么少得了精擅制造适合江河湖海各种水域战舰的人家么?”

唐英和唐勇鼻息咻咻,激动的脸色有些发红了,唐三又道:“赵光义北伐,三十万步卒长驱直入,人拉牛拽,粮草自然跟得上,可咱妹夫手里却有大把的骑兵,一旦他坐了天下,必定与北朝对上,到那时铁骑北向,一日千里,运粮兵累死也追不上,而且一人就携带那么点粮食,怎么打?要么骑兵下马,陪着步卒缓缓而行,要么以战养战,完全靠从敌国掳夺补给。

三千五千,十万八万人,勉强也能补给得来,数十万兵马的话,人吃马喂,辽国哪座大城有如此之多的粮草供他们消耗?再说宋国精锐禁军岂可不用,想来那时候咱妹夫必然是一手步卒、一手骑兵,你跑的快我有武勇丝毫不逊契丹的西夏骑兵、你要正面做战我有步战天下无双的大宋禁军,那样一来人马更是不计其数,绝对不能只靠从北朝掳夺来满足三军所需,如果有大批船只沿河运送粮草箭矢、攻城器械,那又如何?”

唐英和唐勇对视一眼,眼中的颓丧一扫而空。

唐三微微一笑:“大哥,不管天下怎么乱,咱不要乱,你继续督造船只,战舰足够了,现在开始,全力造漕船,工钱要发足了,以安船匠之心。”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漕船不要造的太大,载重量两千石以上的都停了,从关中辗转到汴梁的水道拥塞多年,清理不足,水浅滩多,如果要伐北,北方的河流疏滩不力,河道也是既窄而浅,因此多造小船,湖船、刀鱼船、纫鱼船都行,这些船只细长体小吃水浅,一定能派上大用场。”

“好好好,我晓得了。”唐英连连点头。

唐三儿又对唐勇道:“二哥,你亲自主持,立刻派人分赴各地,再通知咱家所有的商号,全力抢购粮食。”

唐勇一呆:“粮食?这时节早过了秋收,现在收粮,必然价高,咱们……”

唐英却已明白了唐威的意思,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地道:“老二,别问那么多了,老三叫你收粮自有收粮的道理,你只管去收,能收多少收多少,别吝啬银钱,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努力收。民以食为天,这粮,就是安定天下的根本,也是咱唐家站起来的希望。再者说,皇帝不差饿兵,咱妹夫就算做了皇帝,他也不能让士卒喝着西北风去打仗吧。”

唐三儿一口一个咱妹夫,现在唐老大也学会了。

唐勇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却也点头道:“成,我马上去办。那……老三,你给大哥和我都派了差事,你去干吗?”

“我?”

唐三儿把长发一甩,幽幽地道:“我自然是要去一趟长安,现在长安路上,恐怕会有很多行人,去晚了,就算人家是咱妹夫,我怕也要抢不上槽了……”

第十六卷 婀娜我自痴 第015章 宫变

御案前文牍如山,每一样都是急件,每一样都需马上批复。三关告急,请兵请粮;四川告急,请求镇抚;江南告急,言曰民心骚动;闽南告急,言曰地方不靖;鸿胪寺上报,藩属国交趾调兵遣将,似有异动;开封府上报,京城物价飞涨,民间谣言频传;皇城司上报,有心怀不轨者利用“千金一笑楼”等权臣豪门时常出入之所宣扬大逆不道之言论;军巡院禀报,捉到几个酒后狂言,妄议朝政,侮辱先帝,倾向岐王的狂生,请求下旨严惩……

一桩桩,一件件,让他心力憔悴,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人人争夺的这把龙椅,居然有这么多的麻烦,为什么却仍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不惜一切地想要得到它?

赵元佐头痛欲裂,他轻轻掐着眉心,心中欲呕,这时小黄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细声禀报道:“官家,皇城司甄楚戈有要事回奏。”

既是回奏,便是他亲口下过诏谕的了,赵元佐茫然抬头,想了半天,却想不起他曾给甄楚戈下过什么诏命,便挥手道:“要他进来。”

皇城司特务头子甄楚戈快步进殿,向赵元佐叉手施礼,唱喏道:“臣皇城司甄楚戈,见过……”

赵元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道:“行了行了,你……来见联,是要回复什么?”

甄楚戈恭声道:“圣上要臣查办先帝遇刺一案,但有任何进展,随时回报,臣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赵元佐精神一振,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讲,你讲,查到了什么?”

甄楚戈道:“是,臣已逐个盘问了当时拱卫先帝御帐左右的亲军侍卫,只找到了一个疑处。曾有一名残了一臂的士兵,时常徘徊在御帐周围,与那侍卫们也都厮混熟了的,但是自先帝遇刺之后,此人却再未出现,起初侍卫们惊慌失措,也无人理会此事,事后想来,却觉大有疑过……”

赵元佐如五雷轰顶,惊叫一声道:“你待怎讲?那伤兵……那伤兵残了一臂?”

当初赵元佐于天牢被擒,壁宿得脱大难,甄楚戈就是当事人,结合那些御前亲兵所述,其实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这时一见赵元佐神情,不由暗暗一叹,轻轻点了点头,自袖中徐徐取出一副画来,恭恭敬敬举起,说道:“臣依侍卫们所述,着人画了图形,官家请看。”

小黄门走过来,接过书画,回头奉与赵元佐,赵元佐展开一看,只瞧见那一双桃花眼,仿佛那蓬头垢面,目光凌面如刀的刺客钦犯就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由啊地一声,双手一颤,那张纸飘然落地。

“查,给朕追查,画影图形,诏告天下,一定要给朕找到他!”

赵元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看得甄楚戈心中一寒,连忙应道:“是,臣已吩咐下去,明日海捕文书就会传送各州府县,那刺客只要还在我大宋境内,必难隐藏。”

“大宋境内……他杀了一国之君,还会出现在大宋境内么?”赵元佐目中凶光消失,转而一片茫然,茫然半晌,才挥了挥手,甄楚戈忙躬身退下。

赵元佐的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杀死父亲的是壁宿,可他心里明白,壁宿本是天牢中一待决的死囚,如果不是他硬闯天牢,壁宿纵有天大的本事,也绝不可能脱逃,父亲又怎么会死?追根究底,父亲之死,他难辞其咎。

正内疚悔恨的当口儿,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闪进了大殿,不得小黄门阻拦通报即可入内的,除了内侍都知顾若离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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