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当国全集.com》第7/295页


  “林伯深,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就料到你办不了事!”门外人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愤怒。
  林伯深惊讶不已,赶紧转过身去,他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孙副官,你,你竟然一直跟着我?”他惶恐的说道。
  “我若不跟着你,你岂不轻易的受这奸佞之徒蒙骗了。干大事就要下狠心,袁世凯不仁不义,他的亲属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都该死。”门外的人正是孙谏生,他果决的说完这番话,然后向前迈进一步。
  袁肃虽然不太能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不过听到林伯深称呼其为孙副官,立刻就猜出来者是孙谏生。他暗中苦恼不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孙谏生近乎失去理智的思想,只怕肯定是要拿自己开刀了。
  “孙副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要这样对我。”
  “哼,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毋须再废话。受死吧。”孙谏生说完,根本不给袁肃任何再开口的机会,立刻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伯深的身形飞快的扑向孙谏生,想要推开孙谏生的手枪。孙谏生以为林伯深要攻击自己,下意识的一转枪口,“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击中在林伯深身上。林伯深摔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全身痛苦的抽搐着。
  袁肃看到这一幕,只感到心腔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这些人要枉杀自己已经不可原谅,现在竟连一心向着革命的林伯深都不放过,简直罪无可恕。他疯狂的大吼一声,趁着孙谏生发怔的一瞬间,迅雷不及掩耳的拔出自己的手枪,好在先前并没有把枪盒扣实,再加上自己前世武警拔枪技巧的训练,从拔枪到开枪一整套X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
  “砰”!“砰”!
  接连两声枪响,袁肃与孙谏生各自开了一枪。
  袁肃只感到额角一阵火辣辣的灼痛,然而他来不及多想其他,赶紧再次扣动了扳机。
  孙谏生的身形摇晃了一下,然后闷声不响的栽倒在地上。
  袁肃大口喘着气,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回想到刚才孙谏生的子弹紧挨着他的头皮擦过,如果再稍微偏斜一点,那可真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快步上前检查了一下孙谏生的尸体,对方胸口和脸颊各中了一枪,此时此刻彻底是死透了。随即他赶紧来到林伯深跟前,蹲下身将对方搀扶起来,声音颤抖的呼喊道:“仁卿,仁卿,你撑住,你怎么样了?”
  林伯深的身躯还在抽搐,他挣扎着说道:“梓镜,我……我要是死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爹,说我是……我是牺牲在起义的路上……”
  袁肃心头一阵苦涩,他赶紧低下头来检查林伯深的伤势,发现林伯深的伤口在右边的肩窝上,看上去好像很靠近心脏。不过他在担任武警警官时学过一些基本急救常识,知道如果真是心脏被击中了,伤者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现在对方还能说话,显然并没有伤及要害。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大声的吼道:“奶奶的,你给我闭嘴,有什么话你自己跟你爹说去。你的伤不会要命,现在少说话,保存体力,我这就背你去军医处。”
  林伯深听了袁肃的话,一时也分不清楚真伪,只感到疼痛难忍,索性闭嘴保存体力。
  就在袁肃要背起林伯深时,宿舍外面的标部大院忽然人声鼎沸,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由正大门外跑了进来,为首的是十多骑骑兵。他定睛细看,隐隐约约看到骑在最前面战马上的人正是岳兆麟,显然是标部的人折返回来了。
  岳兆麟在火车站外就听到了枪声,此时带队返回标部大院后,又发现军官宿舍附近有一匹无主的战马,马上带着骑兵跑了过来。
  袁肃立刻向大院内喊道:“岳大人,岳大人!”
  岳兆麟听到是袁肃的声音,他来到宿舍门口翻身落马,跟在后面的几名骑兵也跟着下马、
  走进袁肃的宿舍,看到地上的尸体,岳兆麟故作惊讶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袁肃看了看林伯深,随后果断的说道:“大人,孙谏生要杀我们,仁卿中枪受伤了。”
  岳兆麟脸色顿时大变,怒道:“岂有此理?我就知道这些人图谋不轨。仁卿伤势如何?”
  袁肃从岳兆麟的话里已经听出了倪端,他连忙说道:“暂无性命之忧,不过流血不止。”
  岳兆麟回过头对手下吩咐道:“你们,赶紧把林仁卿送到军医处去,快。”
  几名士兵快步走进来,从袁肃手中接过了林伯深,抬着林伯深出了宿舍向标部营楼去了。
  袁肃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了,他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时思绪万千,但是内心深处的仇怒依然未减。他之前好歹是很敬重有革命情怀的仁人志士,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虚假的东西实在太多,根本没有什么是绝对可信的。
  要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了!
  这时,岳兆麟走到袁肃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件事实在太过分了,我早先就说过这些人肯定有鬼,只可惜防不胜防,好在梓镜你没事。”
  袁肃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说道:“在下还要感谢之前大人多次提醒,没想到这些人真的疯了,我虽不认同他们的革命方式,却也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他们竟然……”
  岳兆麟叹息道:“梓镜,不单单是你没有想到,就连我也被这些道貌岸然的人骗了。哼,他们阴谋加害我麾下军官,实在是不能容忍。更可恨的是,这些人打着革命的旗号,竟然是为了一己私利,实在是可恨之极。”
  袁肃知道岳兆麟的话只是在为其找一个台阶下,可见对方已经决定反对这次起义了。他问道:“岳大人,莫不是行动时发生什么事故了?”
  岳兆麟的脸色很快变成一副大义凌然,他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没错,白雅雨、胡鄂公还有施从云、王金铭等人,完全不顾军纪,岂不说不听从我的号令,甚至还在行军途中公然扰民,与古冶县几位乡绅的护院枪手发生冲突。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才率队回来,现在又看到林伯深出事,我决定取消这次起义行动,如果白雅雨这些人敢抗命,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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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请缨出战
  袁肃虽然不知道岳兆麟的话是否属实,但是只要稍微有点理智的思考,就知道这番话当中有太多不可靠的地方。不过,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最起码岳兆麟现在与他站在同一立场上,自己当然要支持对方的决定。
  他同时也很清楚,岳兆麟是故意当着一众手下面前这么说,不管是革命还是反革命,首先要做的自然是为自己正名。
  当即,袁肃附和的说道:“他们根本不是革命者,是疯子。大人,如果再不制止他们疯狂的行径,咱们七十九标的弟兄被他们害死了!”
  岳兆麟就是希望听到袁肃说这样的话,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能让咱们七十九标的兄弟无辜受害。梓镜,你先随我去标部坐镇指挥,我在回来之前已经吩咐第三营做好策应的准备,如果白雅雨他们还是抗命不从的话,那我只能逮捕他们了。”
  袁肃知道岳兆麟这只是一番客套话,他知道对方心里早已下狠心,说不定在返回标部之前就已经给第三营下达镇压起义军的命令。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跟着岳兆麟一起返回标部营楼,在通讯室设下了指挥部。
  袁肃以为岳兆麟会先发一封电报到唐山,二十镇总镇以及七十八标都在唐山,要想镇压第一营和第二营的叛乱,单凭第三营的兵力显然是不够的。不过他发现岳兆麟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吩咐文案官起草了一份发往直隶总督府的公文。
  尽管他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以岳兆麟的城府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准备?
  就这样一直干等到凌晨一点多,忽然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进了通讯处,顾不上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向岳兆麟汇报道:“大人,急报,七十八标一营已经赶到古冶县,八十标的骑兵也到了丰润县。一营和二营的叛军现在合成一路,大约还有四百人,他们在古冶县受阻,现在正沿着官道向小马庄转移。”
  岳兆麟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对一旁的副官吩咐道:“在地图上把现在的战况都标出来。”
  袁肃这时才恍然醒悟,七十九标起义是在十一点左右,现在才过了两个小时,七十八标和八十标的部队居然已经赶到古冶县阻截起义军,可想而知总镇那边早先收到消息,因此才有充足的时间命令七十八标和八十标赶来围剿叛党。
  当然,他认为告密的人不应该是岳兆麟,岳兆麟如果要出卖革命党,早在这些革命党谋划时就派人逮捕他们了,犯不着还要等到现在。以岳兆麟的野心,对方自然对革命还是抱有几分奢望,妄想在革命成功之后被推举为一方领袖。
  很显然,岳兆麟在带队赶往古冶县的路上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最有可能就是收到总镇已经派兵前来镇压的风声,故而赶紧改变态度站在镇压革命这边。而这也正好说明为什么岳兆麟不急着发电报到唐山求援。
  至于究竟是谁告密,这一点并不重要。很多人在策划起义时显得大义凌然,但到起义到来时就会突然变得失去勇气。又或者总镇很早就知道七十九标这边的阴谋,只不过为了争取更大的功劳所以才按兵不动。
  袁肃并不为革命党人感到可怜,他现在反而巴不得这些人不得好死,被人平白无故的暗杀,这种仇恨是绝不会轻易消去的。
  岳兆麟走到铺着地图的桌案前看了一会儿,随即又问道:“张建功的营现在在哪里?”
  先前的士兵答道:“我回来的时候,张大人正要去跟七十八标的人会合,现在可能已经在官道紧追叛党残部了。”
  一旁的几名副官在地图上重新标记,岳兆麟淡然的说道:“白雅雨等人若是束手就擒,我倒是可以为他们请罪求情。如若不然,那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时袁肃也走到地图面前看了看,忽然发觉情况有些不太对,他赶紧说道:“岳大人,叛军往小马庄发现转移,这态势似乎是要挺进到滦南县。”
  岳兆麟得意的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他们逃到哪里,若不投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袁肃见岳兆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接着又补充的说道:“大人,若是叛党到了滦南县之后再转道北上,一路上畅通无阻,那岂不是很快又返回滦州了?刚才听说叛党还有四百余人,我们标部现在还有多少兵力?”
  这番话一出,不仅岳兆麟震住了,在场的所有标部军官也都慌了神。
  众人仔细围着地图看去,小马庄距离滦南县只有十里不到的距离,而滦南县是滦州的城郊附属县,只要到了滦南县就等于到了滦州。
  “你说的对,这些乱党贼子看样子是要打回滦州了。如今第三营和七十八标的部队还在后面追,滦州这边只有标部警卫队一支兵力,可警卫队上上下下加起来才不到一百人。”岳兆麟脸色瞬间变的难堪起来,额头渐渐涔出了汗珠。
  “大人,要不,我们赶紧向北边撤一撤吧?”陈副官紧张的说道。
  “敌众我寡,确实要先避一避。”岳兆麟点着头说道。
  “岳大人,不能撤啊!这次乱党起义我们七十九标本来就负有失职之罪,若是让乱党夺了滦州,到时候我们该如何向上面交代?再者,乱党未必会撤到滦南县,他们起义失利,士气已乱,岂敢再回滦州,说不定是经小马庄继续南下,逃入山区隐遁。”说话的是七十九标标部参谋处参谋官陈文年。
  岳兆麟一下子陷入了犹豫,现在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实在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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