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诏书 》第24/36页
那位姓张的老头话音刚落,其他几位老头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一种惊诧的表情,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位姓张的老头,迫切的期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事情我也是听来的,憋在心里好多年了。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否则我可不敢乱说。”
姓张的老头说完后,又匆匆的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高高耸立着的小洋楼,脸上显得有些慌乱和不安。
听完那位姓张老头的话后,其他几个老头一下子变得沉默不语了,几双眼睛不安的望着远处那幢气派不凡的小洋楼,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那台老式风扇呼呼的发出一种巨大的声音,一股股热风不断的扑面而来。
那位姓张的老头看了一眼门前那棵一动不动的苦楝树,突然似乎有预感的说道:
“要下雨了,我得回去了。”
说完,便起身顾自匆匆的走了。
黑夜慢慢的降临了,千岭镇没有路灯,一到了夜晚便陷入一团漆黑,显得十分地孤寂和落寞。
黑夜笼罩下的小洋楼,静静的耸立在小镇的西边。暗淡的灯光从每一层楼方形的窗户里透射出来,远远望去,灯光闪闪烁烁,给人一种诡谲的感觉。
夜晚的天气和白天一样,躁闷不安,酷暑难耐,令人感到一种难言的压抑。
林学斌静静的躺在床上,手里摇着一把薄扇子,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声,天气的闷热令他难于入眠。平时他的孙子林忘仇总是跑来跟他一起睡,今晚天气太热,因此,他把孙子赶到隔壁他自己的小房间睡去了。对面还有两间房间,一间是儿子林永福夫妻住,另一间没人住,堆着一些杂物。
半夜时分,一道亮光突然划过天际,紧接着一声巨响打破了午夜的沉寂,在“轰隆隆”的惊雷声中,雨点自远而近,噼噼啪啪的打在屋外的树叶上,顷刻间,便哗哗的倾盆而下。
突然而至的暴雨,把一整天的躁闷和酷暑驱逐得干干净净,房间里也感到了一阵清凉。林学斌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前透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了一支烟,坐在那张藤椅上,静静的抽着烟。
窗外,雨哗哗的似乎越下越大,伴随着阵阵惊雷,那巨响的雷声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黑暗中,林学斌心里突然一抖,他听到屋外的雷雨声中似乎还隐隐的夹杂着某种异样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屋外的黑暗中大声的哭嚎。他凝神仔细的辨听了一会,果真是有人在屋外的风雨中哭嚎,那声音显得沙哑而凄凉。
他心里清楚,肯定又是那个疯子在外面干嚎,这个疯子就像一个瘟神一样,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这个该死的疯子!”
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同时心里也涌起一丝隐隐的不安。他怔怔的看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除了哗哗的雨声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闷雷声外,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一会,他把烟头掐灭,准备上床睡觉。正在此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忽然划过天空,就在这一瞬间,林学斌看到他房间的窗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那个女人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她的头似乎低垂着,像一个吊死鬼一样不知在窗外站了多久。
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林学斌吓得魂飞魄散,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慌忙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窗外,除了树枝被风雨吹打得摇摇摆摆外,什么都没有看见。刚才那个可怕的蓝衣女人已不见了踪影。
是不是自己老眼晕花,看错了?林学斌渐渐的镇定了下来,心里疑云重重,刚才明明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低垂着头站在窗外的,她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到底是谁。
想了一会,林学斌确信他刚才并没有看错,的的确确是有一个女人站在窗外。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在这个暴风雨的午夜,她为什么站在他房间的窗外?她又是怎么进入这个院子的?难道、难道她真的是人们所传说中的幽灵?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一颤,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他重又走到窗前,仔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窗外,暴雨依然如注,那个疯子似乎不在外面了,已经听不到他那凄凉的干嚎声了。
林学斌把窗户关上,熄灭了灯,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哗哗的雨声,丝毫睡不着。刚才那个可怕的女人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她穿着蓝色的长裙,头发蓬乱,那长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她低垂着头,像一个吊死鬼一样站在他房间的窗外。
三更半夜的,又下着大暴雨,哪来的女人呢?况且这深宅大院的,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进得来?
林学斌越想越觉得蹊跷,越想越觉得害怕。他突然觉得这幢居住了多年的小洋楼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难道这楼里真的有幽灵?
此时,一声巨雷突然在楼顶上炸响,似乎把整幢楼都震得微微颤抖,一阵更加猛烈的暴雨再次袭来。
在哗哗的暴雨声中,黑夜变得高深莫测,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像闪电一样划过林学斌的脑海。
他不安的从床上又坐起来,原本关闭的窗户突然被一阵风猛的撞开了,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的光亮中,林学斌再次魂飞魄散,一张老脸刹时被吓得惨白,整个人几乎晕倒。
黑暗中,那个披头散发、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又低垂着头,像一个吊死鬼一样站在窗外……
第四十五节 血光之灾
窗外,雨越来越小了。雨声从刚才的哗哗巨响变成了嘀嘀嗒嗒的零碎声音。遥远的天边仍然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声低沉的闷雷声,显得有气无力,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声威。这场大暴雨足足下了两个多钟头,直到凌晨两点多钟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雨停了,天地之间逐渐的恢复了午夜特有的宁静,除了屋檐“嘀嗒嘀嗒”的滴水声以及风吹过树梢洒落的一些零零碎碎的雨水声外,周围再没听到任何声音。
望着窗外黑漆漆夜晚,林学斌仍然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这楼里真的有幽灵。”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着,眼睛不安的打量起这间住了多年的古老房间。这幢建于二十年代初的小洋楼,它的主人是一位法国的传教士,据说,那位洋传教士也是在一个暴风雨之夜突然神秘的死在这幢小洋楼里,死因不明。
后来,这幢小洋楼在空置了两年后,被镇上的一位财主看中,出资买了下来,改造成了自己的庄园。再后来……想到这里,林学斌突然想起了刚才站在窗外的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心头猛然一颤,脸色突变,难道、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正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顶楼上传来,刺破了午夜的沉寂,那凄厉而苍凉的惨叫声令人感到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林学斌被这午夜的惨叫声吓得浑身哆嗦,脸色惨白。几乎在同时,小洋楼各层的灯光都相继亮了起来,整幢楼里顿时人心惶惶,哭声、喊声乱作一片。
小镇上许多沉睡的人也都不约而同的被这可怕的惨叫声惊醒了,许多原本黑乎乎的窗户此时相继亮起了灯。人们都不安的遥望着隐没在夜幕中的那幢诡秘的小洋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住在小洋楼三楼的林秉山一家也乱作了一团,他和老伴,还有儿子林正德、儿媳妇杨夏丽以及八岁的孙子林秋都被楼上的惨叫声惊醒了。
不一会,一楼的林学斌一家以及二楼的郑彪一家都匆匆的跑到楼上来了,大家一起上了四楼,发现林兴旺一家哭的哭、喊的喊,乱作了一团,他的儿子林超勇、儿媳妇梁文慧以及十一岁的孙子林文锐都在他的房间里,刚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便是他发出来的。
众人来到林兴旺房间的门口,只见林兴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早已气绝身亡,床上和墙上都喷满了鲜血,显然是吐血身亡。一双圆睁的眼睛里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因恐惧过度而变得扭曲不堪,非常的恐怖。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了。从林兴旺那双恐惧的眼睛和那张扭曲的脸可以看出,他死前一定看到了某种极度可怕的东西。因为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怖刺激造成气血逆流,从而吐血身亡。
林兴旺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这个连他的家人也不清楚,只是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家人被惊醒后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
此时,林学斌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脊梁上却感到一阵阵的发凉。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那个披头散发、低垂着头,像吊死鬼一样站在他房间窗外的女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死了林兴旺。
沉默了许久,林学斌终于缓缓的向众人说出了他不久前所看到的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
听完他的叙述后,林正德、林永福、郑文轩和林超勇几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种惊讶而恐慌的复杂表情。在场的其他人也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既紧张又害怕,大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发出一个相同的、可怕的疑问:难道这楼里真的有幽灵?
窗外,夜黑如墨。阴云散尽后的天空出现了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散发着几缕诡异的光芒。
在这个有暴风雨的夜晚,死亡和恐怖的阴影正笼罩着这幢古老的小洋楼。楼里的人对这座居住了多年的深宅大院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因为,这楼里有幽灵……
第四十六节 举家搬迁
自从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小洋楼里出现幽灵后,小镇上便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奇怪的是,那个疯子似乎也知道小洋楼里出现了幽灵,而且好像他对小洋楼里出现幽灵感到特别高兴,经常在街上手舞足蹈,脸上神采飞扬,喊着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
关于林兴旺的惨死,镇上的派出所曾经做过一些调查,但毫无结果。不知为什么,他的家属也没有要求继续深入调查,最后只能当做急病突发导致意外伤亡处理,草草结束了此案。
住在小洋楼里的人可能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恶梦的开始,更大的恐怖和灾难还在后面。
自从那个大暴雨的夜晚,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在小洋楼里出现后,一系列的恐怖事件和惨祸便相继发生。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住在小洋楼里的人半夜里经常听到一个女人在哭,那哭声充满了凄凉和幽怨,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就在林兴旺死后两个多月,也就是十月份的一天晚上,这天晚上秋高气爽,晚风清凉,一轮圆月正高挂在天空中,向地面洒下一片银白色的光芒。此时,屋外夜静如水,万籁俱寂,只有几声低沉的狗吠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
半夜时分,正当林学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假寐的时候,突然被窗外的某种奇怪的响动惊醒了,他赶忙坐起身来,扭头往窗外看去,几乎在同时,他“啊”的惨叫一声,双眼暴突,脸形扭曲,浑身剧烈的抖动了几下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等家人惊醒后,发现林学斌早已气绝身亡。他那双暴突的眼睛里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那张因恐惧过度而扭曲变形的脸显得非常的狰狞恐怖。
林学斌的突然死亡使这幢小洋楼更加显得鬼气森森、杀机重重,楼里的人也更加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自从那幢小洋楼里传出发现幽灵,而且已经有两个人神秘惨死后,这一系列的恐怖事情已经震动了整个小镇,人们再也不敢靠近那幢诡秘的小洋楼,一时间小镇上人心惶惶,充满了恐怖的气氛。
林学斌出殡送葬那天,天空下起了绵绵秋雨,阴凉的秋风不断的卷起抛撒在地上的冥钱,令人倍感凄凉。儿子林永福等一家人披麻带孝,伤心欲绝的跟随在棺材的后面,向小镇西面的山里走去。
突然,一阵古怪的笑声令林永福一家人大吃一惊,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疯子,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跟随在送殡队伍的后面。只见他手里挥舞着一面招魂幡,一幅疯疯癫癫的样子,嘴里不断的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令人闻之心头发怵。
林永福一家人虽然非常厌恶他,但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不再理睬他。那个疯子一直跟随在后面,一路上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招魂幡,并且不停的“嘻嘻”怪笑,直到送殡的队伍快进山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前面,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死了,妖怪死了。嘻嘻,妖怪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林学斌已经死了二个多月。此时已是深冬季节,小镇的冬天阴冷而潮湿,寒风不断的从四面的山顶上吹过来,令人感到一种彻骨的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