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预告全集.net》第110/119页
罗嘉树这个时候已经将吉普车停到了弄堂口。他记得最后一次帮父母搬完行李后是他亲手锁的门,所以钥匙顺手扔在了车厢里。仔细翻找果然在车厢抽屉里找了到。
下面的事情就省事了很多。
门还是那扇沉重老旧的黑漆红木门,只是再也没有人肯提前为他敞开大门等候了,寂静与空虚伴随着浓烈的潮湿腐朽气息迎面扑来。有那么一霎那间罗嘉树甚至自己在脑海中快速描绘出一幅画面,就在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地方的某一个角落,王凯风正安静的等候着自己的到来。而辰星则被他捆绑着安放在某个椅子上。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十三时整,距离王凯风限定的最后期限还有整整七个小时。
罗嘉树一边紧张的四处观望,一边快速移动着自己的脚步。跨过天井,穿过潮湿潮湿阴暗的甬道,直到踏上吱呀作响的木制楼梯,他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以免提醒对方自己的到来。王凯风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他并不得知,会不会采取极端的措施,这些他也不知道。所以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找到他,之后静观其变。
一步步的前行,这一次等待罗嘉树的没有母亲亲手烹制的喷香可口的饭菜,没有父亲坐在门口的笑呵呵的身影,只有潮湿、黑暗与无边的寂静。
王家早已经搬走都时,之后是刘家,最后是自己家人。黑乎乎的楼道里冒着一股股混着霉味的湿潮寒气,从人的皮肤渗透进去,一直渗入骨头中,让人由内到外觉得冷彻骨髓。罗嘉树打了一个寒颤,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电,摁亮,一步步继续向前走。
最靠近楼口的是自己家,伸手在门上重重的推了一把,没有任何的动静。家门钥匙早已经握在了手心里,想了一想还是觉得等下再说。
手电发射出金黄色的光芒,光圈只能照亮眼前不大的一片区域,其余的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感觉到这里的阴暗?罗嘉树并不明白,也没有时间过多思索,而是一步步继续向前走着。木质地板似乎不堪重负一般,在他脚步下发出吱呀吱呀不详的声音。
第二家是刘家阿婆家,自从刘喜妹的事情后,刘家阿婆也搬走了。据说走得很彻底,家里面带不走的东西都卖掉了,只剩下空荡荡一间房子,看起来是再也不准备回来了。
罗嘉树探手在房门上用力推了一把,很紧,并没有动弹丝毫。看来这里应该也不是王凯风的落脚之地。
继续再往前走就是公共厨房、卫生间,以及王家的旧居了。记得小的时候王凯风总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自己面前抱怨,抱怨厨房的油烟味,抱怨卫生间传来的臭气。
罗嘉树稍微停顿了下,这一次并没有径直向前走,而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拐了个弯。公用厨房没有门,只光秃秃的一个摇摇欲坠的木质门框。罗嘉树打着手电筒朝里探了探,与以往并没有丝毫的不同。不放心,又将犄角旮旯处仔细的扫视了一番,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罗嘉树这时候才稍稍放心,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之后检查的地方是卫生间,窄小的空间分割成两个空间,一个男用一个女用。不过在眼前这个情况下,男女之分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罗嘉树不放过任何细节,即便来黑洞洞的坑底都用手电筒扫视了一番,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处了,那就是王凯风曾经的旧居。
他手持手电一步步朝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在快要接近的时候手下用力,一掌狠狠的推了过去……
☆、第112章
正文奉献:
出乎罗嘉树意料之外,门被他撞得一声闷响,却纹丝未动。
难道说王凯风并没有回来过这里,一切都是他的臆断而已,还是错误的?
罗嘉树不死心的又重重撞了下门,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一次,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绝望了。走了那么多的地方,探访了那么多的人,但凡是可以想到的地方没有一个忽视过,可是为什么王凯风和辰星却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王凯风还可以利用小孩子给自己送来挑战,而自己却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眼下的情况就好像困兽一般,自己没头没脑的四处乱撞,而对方则喜笑开颜这看着自己窘迫不堪。这样的感觉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罗嘉树狠狠的咬牙,力气大的几乎要将自己的槽牙咬碎。
忽然之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的一团怒气,如熊熊烈火一般在他的胸膛内燃烧。再也不想瞻前顾后了,他憋住一股子气,用自己的肩膀作武器,再次重重的朝那扇门撞了过去。
“咚”的一声巨响,门锁当时被他撞断,门扇吱呀了一声缓缓敞开。尘土混合了霉腐的气息瞬时间迎面扑来。
罗嘉树稍微拿手挡了一下,高举手电筒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踏了进去。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光亮,就连窗户都已经被人用报纸封死了。几件腐朽得几乎烂掉了的木质家具七扭八歪的靠墙而立,在手电光照射下好像隐藏在阴影背后的怪兽,冷静匍匐,等待着伺机而动。罗嘉树将手电光集中其上扫视了一番,都是些上个世纪的产物。他之前去王凯风家嬉戏的时候没少见过。
当然这些都并不重要,唯一令他失望的是,房间里的种种迹象表明王凯风并没有回过这里,这里依旧是王家人当年搬走时的样子。
瞬间好似被重石撞击,罗嘉树感到胸口闷闷的几乎喘不上起来,情绪也是前所未有的气馁。转念一想,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现在根本没有叹息的时间。他快速从房间内推出,转身大步出了小楼。
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罗嘉树扭头朝黑漆漆的楼梯看去了最后一眼,王凯风,你到底藏在哪里?!
也就是这一眼,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顷刻间麻痹,整个人好像遭受电击一般,瞬时间无法动弹丝毫。
小楼二楼是住户主要生活居住的地方,楼下因为潮湿,大人们从来都是很少涉足的,一般来说也就是把家中闲置不用的废物破烂堆放在那里而已。可是对于当时他们那些孩子们来说,那简直可以算作是天堂一样美好的地方。
至今罗嘉树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与王凯风以及刘喜妹的哥哥大刘三个人一起,钻在到处杂物的储藏室里,心里面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挤挤挨挨的在里面东捡西挑,看见了可心的东西就好像捡到了宝一般。
后来年纪稍大了点儿,他们索性将那里变成了自己的根据地,还美名曰:指挥部。三个半大的小子将仓库清理了出来,一张废弃的破床摆放在窗户边上,上面还架了台老式黑白电视机。三个人煞有其事的坐在窗上,拿着纸笔点点画画。讨论着和弄堂里其他孩子打仗的作战计划。
罗嘉树回忆着曾经,不知不觉之间脚步已经逐渐朝仓库方向靠近。他记得楼梯下有一条潮湿曲折的小路,平常里是看不见的,只有弯下腰才能发现,隐蔽的好似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一般。
他缓缓的将腰弯下,却意外的发现那条小路似乎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肮脏,甚至污泥和青苔都并不太多。
难道说……?
罗嘉树探着身子向前走了两步,愈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步步挪着脚步向前进,会不会王凯风就在下一秒钟出现在自己面前?罗嘉树不敢去想,生怕自己会一时冲动把他揍死。
冷静,冷静,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很快眼前逐渐变得开阔,罗嘉树立直了腰,前方不远处就是仓库小门。然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仓库似乎静悄悄的,和楼上那些空房间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气。
他这个时候也已经不再考虑自己的判断正误与否,右手摸上腰间,那里**的凸起了一块儿,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不得不这样,王凯风手里面毕竟有枪。
有向前走了两步,透过肮脏的玻璃可以大概看到室内,昏暗的房间,杂乱无章堆放着小山一般的废物,里面没有半点儿声响。
罗嘉树抬头触碰了下门把手,不想门“吱呀”一声,竟然自动向里敞开了。于是,他手举手电筒蹑手蹑脚朝里面走了进去。
确实是有人来过的,应该就在不久之前,时间不会超过三天。水泥地面上几乎没有什么尘土,就连过道两旁的杂物也显然是被人擦拭过的。再往里面走就是罗嘉树小时候曾经玩耍过的破旧双人床,旁边摆放着一把破木头椅。
走进了罗嘉树才分辨出床上铺着的暗色床单竟然是崭新的,一条半旧褪色的女士纱围巾随意扔在窗上。
那并不是辰星的,花色和样式都已经过时,更不是她喜欢的样式。应该也不是自己母亲或者刘家阿婆的,这样的东西戴在她们身上又显得太过年轻,多少有些不伦不类的。
即便如此罗嘉树还是将那条围巾拿在手中。原因有两点:第一,种种信息表示这应该是王凯风遗留在这里的,既然这样,那其背后一定存在着某种含义;第二,不知道为什么,罗嘉树总觉得这条围巾他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具体是哪里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罗嘉树将围巾攒成一团放在自己口袋里,而后继续仔细在室内搜索。最终终于在床头缝隙间找到了一张黄色的便签纸,上面的笔迹正是王凯风的:
“嘉树,很好。我们虽然错过了,但你毕竟已经找到了这里。继续加油,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凯风”
“他妈的!”罗嘉树低声咒骂了一句,知道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必要。
走回正厅,他忍不住将那块围巾从口袋里掏出来,对着阳光仔细查看。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几乎就是上一辈妇女人手一块的标准配置,印花,质地一般,甚至没有厂家。唯一与其他不同的是围巾一角处有几点细小的洞洞,像是被虫子蛀了一般,却又不完全像。
忽然脑海里浮现起一忧伤的面孔,耳畔是她细偌蚊呐的声音。
“哎哟!”罗嘉树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自己险些错过了。既然是这样,他简直可以确定他们究竟躲藏在哪里。
这个时候的罗嘉树既兴奋又懊恼,这一次自己终于发现了王凯风留下的线索,终于锁定了他所在的位置,辰星终于有救了。只可惜那个位置,那个具体的地点他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如果当初早知道会有今天的话,他一定当时就把那个地点记下来。
不,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他一定拼死阻止事情的发生。
快速启动自己的吉普车,罗嘉树径直朝警局方向而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十五时零五分,距离最终约定时间还有四小时五十五分钟。
从罗嘉树父母家开车到市局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好在一路畅通,罗嘉树车停靠在市局大院的时候不过十五点三十五分。
他没做半点耽搁直奔资料室而去,进门直接对资料室的小李说:“小李,六年前辰姓夫妇走失的卷宗在哪里?你快帮我找找。”
小李一惊,长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瞪着他问:“罗哥,你这是?”
“事关重大,快点。”罗嘉树没时间才跟他详细解释,皱着眉头催促说。
“好好,这就。”小李不敢怠慢,嗖得一头钻进了档案室。
很快,罗嘉树要找的东西就放到了他面前。他快速翻看,直到最后结论处停了下来。从小李那里要了纸笔,将上面的具体地址抄录了下来。而后扭头便走。
走得急了没看路,临出警局大门的时候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罗嘉树自觉抱歉,连忙后退,正要开口道歉,不想对方却已经惊呼了出来:“嘉树,怎么是你!”
罗嘉树一抬头,也是满脸的惊奇:“你怎么回来了?”
吕正夕一摇头,“我这不是手机没电了嘛,借别人的电话打的号码,你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