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女伊北全集Zei8.net》第93/272页
“行了你,走什么走,你死要面子说不出口,我只能推销自己。龙川你说你,平时在别人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怎么一见到伊北,你就总是这副德性呢?当年在学校里你就这样,现在出社会了,你就不能学北方人一样,敞亮一点儿么?”道明估计是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龙川大概没想到道明会当着我的面揭他的老底,一时坐立难安,直瞪着道明,却再也不敢瞅我。看这情形,就算是我再愚钝,我也有些明白了。
看来,龙川对我,也有那么点儿意思。而且,听道明的话外之音,难道高中的时候并非只是我的单相思?
我暗暗思忖着,笑着问到:“怎么你们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呢?道明,龙川有事情要忙就让他去忙好了,我们好好聊聊。”
龙川听我这么说,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继续摆出他那副高冷的神情,淡淡地说:“我的确有事,下午还要开会,你们先聊着,改天再聚。”
我也并不挽留,笑着挥手轻松地说了再见,道明一个劲地嚷嚷,说龙川不够意思如何如何的,龙川种种拍了下他的肩膀,警告似地对他说:“你说话最好小心点儿。”
道明一听龙川这么说,顿时脖子一缩,连忙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去吧去吧,我不会再瞎说了。”
果然,龙川走后,急于知道内幕的我,无论如何问道明,他都不肯透露半个字。我无奈,于是只能转移话题,说着说着,便聊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道明问我对阮成爽说了什么,我于是把我的话告诉了他,道明便乐了,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哈哈……我发现阮成爽的嚣张,也就你能治得住。你都不知道之前她多得意,整天像遛狗一样把吴琦到处溜,到处宣扬吴琦对她多好多好,巴不得我们这些单身狗都向她取经学习。”
道明是真的把我当自己人了,我听得直乐,我说:“她那人就那样,高中的时候就特别虚伪,总是爱打小报告,以前没少造我的谣。”
“是啊,以前她说你不少坏话呢。不过你们女生的事情我们男生都不感兴趣的,所以她说了也不当回事。不过伊北,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和我们联系啊?”道明又问我。
呵呵……他这么一问,让我不禁想起了我和孟祥瑞的过去。那就像一根已经长在喉咙里的刺,就算已经拔出来了,依然留下了一个无法填补的漏洞。我能怎么告诉他,我能说我这几年没联系是因为我去当了小三的差事不方便么?
我笑了笑,我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这人天性比较冷血?”
我反问他的,倒是把他问笑了,他说:“这倒是,你太高傲了,不好接近。龙川也是一样,不过他比你爱摆谱。其实我比班上其他同学了解你,我知道你骨子里其实是个特别真实的人。不像龙川,龙川是很少敢真正面对他自己的内心的,他就算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他首先也会极力地否认。”
“道明,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龙川身上去了?”我不禁诧异地问道,隐隐觉得道明总是不自觉地把我往龙川的身上引。
“反正我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吧。其实龙川内心挺脆弱的,优等生嘛,什么都不怕,就是害怕失败,所以他是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道明又不明不白地给我灌输了这么一句。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提醒我要主动去争取,龙川并非对我无意吗?我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不解地说:“你好像总是话里有话,但是我又听不懂。龙川并不适合我,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哎,你们怎么说的话都是一样的。”道明埋怨了一句,又说:“下星期我开车回浙江,你要不要一起回去,我可以免费捎你一程。”
“我就不回去了,我问问我弟弟要不要回去,如果他回去的话,你帮我带他一程好了。”我下意识地说道,伊南一直嚷着想回家,如果有顺风车,估计他巴不得呢。
我和道明就这么约定好了,又继续聊了一阵,后来大概是龙川给他打了电话似乎有事找他,我们就这么散了。去吧台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告诉我们龙川已经付账了,道明听了之后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笑了笑,开着他的新车把我送到了家,然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再次打开手机,发现手机里有龙川发来的一则消息:“你和道明挺合适的。”
我当时哭笑不得,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也不明白他究竟心里怎么想,只觉得匪夷所思,今天吃饭获取的信息量太大,疑团太多,简直无从消化。<
正文 九十七章 就是那个龙川
我给他回了一个问号过去,过了很久很久,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光景,他又回复了我一句“刚才在开会”。
我不知道该回复他什么比较好,看着信息愣了半天,心想算了,这样清汤寡水的聊天也没有意思,便索性不回,拿起瞿溪给我写的亲笔书信,认真地看了起来。
瞿溪是一个信守承诺的男人,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寄来一封长长的亲笔书信。
在这个年代,电子邮件早已取代了书信的地位了,随着邮电行业的没落,他的信往往从遥远的西藏寄到我这里来,也要经过短则一周、长则大半个月的时间。
他其实完全可以选择更快速更安全的方式的,比如快递。可是他在信里告诉我,他在西藏那样神圣的地方,更亲赖于这种古老的方式来倾诉一些他心里的话。
他会去藏民的小店里特地淘来用狼毒花制作的藏纸,挖空心思从上淘来老北京很早以前的钢笔品牌金星钢笔,又特地买来蓝墨水,还特地淘了很复古的牛皮纸信封。他在信里告诉我,每一次给我写信的时候,要么是在夜深时从藏民的家中喝了青稞酒回到自己的住处,要么就是在那个小小的课堂上,趁着孩子们温习课本的空当,他坐在讲台上铺开纸张、一笔一划地开始给我写信。
他的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带着一种特有的潇洒,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纸上跳跃的精灵,让你读着读着便莫名地心静下来。他告诉我信封上的每一张邮票都很珍贵,让我一定要收藏好。
他还告诉我,西藏的天空很蓝,早晚温差很大,藏族的姑娘们很漂亮,藏族的孩子们眼神透彻得仿佛神湖纳木错的水。他说他在那里一切都好,藏民们对待他格外的热情,他说藏族的姑娘们都很喜欢他,说到这里,他还会在后面标注一个括号,画下一个害羞的表情。
他从未提及思念、爱之类煽情的字眼,亦并不询问我的现在,我遇到什么人,我拥有什么样的生活。他的信中所描述的,都是他在西藏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然后,在信的最后,他会为我写下一句:与有情人做快乐事,祝安好。
我没有给他回过信,大概是因为我身上没有太过诗意的细胞。不过,我特地买在上买了一个复古而精致的红木箱子,把他的每一封信都悉心地折好重新装进信封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箱子里。当我给箱子上锁的时候,我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个箱子,我是要在将来死后,带入棺材里去的……
对于我这种从不在意生死、人生肆意妄为惯了的人来说,按理是从不会想到死亡这两个字眼的。这个念头,竟像是我身体里前世的念头突然蹦出来似的。每一次收到瞿溪的信,我便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依稀是很古老很古老的情景,依稀是有一大家子的喜怒哀乐在上演着,依稀好像有两个纠纠缠缠的男女……可是醒来后,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任凭我再努力,我依旧只能记起模糊的片段,连梦里的人物都是记不太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