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长征前后内幕大写真》第2/67页
妇人从袖口里拿出半块玉佩，“这是哈莫族族人必须佩带的东西，哈莫族是个多水的民族，神灵说要用土来压水，所以祖上传下来，每个族人必须佩带玉。这块玉是我为娃儿准备的。还有件要紧的事……”妇人抬头看了下老人，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年前，一个女孩刚出生时，被她的父母遗弃了。虽然后来她的父母良心发现，却怎么也寻不回来了，于是思而成疾，双双合眼。这女孩是死是活、下落如何，没人知道。但照现在看来，女孩应该尚在人间。神灵是不会让哈莫族灭绝的啊。烦请恩人告知我儿，让他长大后去寻找那个哈莫姑娘，和她成亲……”妇人仿佛还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神灵却迫不及待地把她带走了。
“孩子，你的原名是津巴生，是‘死里逃生’的意思。我怕被别人认出你是哈莫的后代，怕坏人灭根，所以把津改成了秦。你以后仍旧叫秦巴生，但你心里一定要记住你是哈莫的津巴生，要记住你娘的遗言，要为族人洗怨啊。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懂的，很多想问的，但没有时间了。这是爷爷写的，留给你，但是你不能随身携带。爷爷把它压在这里佛像底下，你将来长大后来取，看完就把它毁了，千万不能落到他人手里，知道吗？”
孩子的眼神里透着胆怯，点了下头。
“孩子，爷爷现在要走了。”
说完，老人就咽了气。
孩子使劲地摇着已经走了的老人，号啕大哭。
第一卷 第二章
“很快啊，这时间过得。难怪人家说啥光阴荏苒、弹指一挥间，哈哈，没错没错啊。这小子都七岁了。哈哈。”说话的是一个紫衣女子。此女子形容消瘦，腮凝粉桃，尽管俊眼悄眉，容光焕发，却也难以掩盖历经的沧桑。
紫衣女子正对镜贴花黄。
“你会遭到报应的！”一个沧桑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
“报应？什么是报应？难道我现在不正在被报应着吗？”女子激动得浑身发抖。
“莛恩，你停止吧，停止吧……”
“停止？哈哈，游戏才刚刚开始，你让我停止？白日做梦！”女子的狂笑声让人感到无端地恐怖。
“……”镜子中的那人刚想张嘴。
“少罗嗦吧你！”女子一怒之下，将镜子掀翻在地。镜子成了碎片，镜子中的人也消失了。
女子安静下来，脸上却多了两行泪水，“我会让你们遭到报应的，是你们，你们……”
女子唤作莛恩，本是哈莫族的一个姑娘。莛恩是老族长妹妹的女儿，和老族长的儿子哈其苏从小订的娃娃亲。换句话说，莛恩是哈其苏的表妹，和哈其苏是同年生的，只比他小了四个月。莛恩有个兄长，是个有胆识的少年，经常上山打虎猎豹，为族灭害，是族里家喻户晓的英雄。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莛恩的兄长有一次上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在他失踪的两天后，族人在山上找到了他的尸骨。全身没有一块好皮，面目也已经全非，只有肩膀上的豆疤清晰可见。这个疤是神赐的，所以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腐烂或消失。即使是最凶猛的动物，也不会去碰肩膀上的这块疤。莛恩的父母伤心过度，当场昏厥，回来后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后，相继去世。
莛恩成了孤儿。她的舅舅，也就是老族长，哈其苏的父亲，收养了当时只有六岁的她。族长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无微不至；哈其苏也像兄长一样保护她。族人都以为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了他们十八岁的时候，族里为两人举行了简单的过门仪式，其实就是订婚。
仪式的前一夜，上弦月挂在树梢，莛恩正要入睡之时，一个身影闪进了她的闺房。
“谁！”莛恩一惊，本能地抱紧被子。
“别怕，是我。”那人的声音时男时女，令人毛骨悚然，他就站在房门口，披着黑色的风衣。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知道你的兄长是怎么死的，你是怎样沦为孤儿的，而你却要认贼作父，和贼人的儿子成亲。”
“你胡说！我兄长难道不是被老虎咬死的吗？我父母是伤心过度、积劳而终的。”
“错啦，孩子。你的兄长骁勇无比，怎会败给老虎？你兄长打虎那天曾被族长召见过，是族长在你兄长喝的酒里下了药，所以他才会浑身乏力，敌不过老虎。”
“你凭什么这么说！族长他又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哈哈，信不信由你。明天的此时，神灵会来将这个黑心的族长带走的。你等着看吧。哈哈哈哈……”黑衣人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你骗人，骗人！”莛恩大叫，忽然醒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方知是做了个噩梦。
举行仪式的那天晚上，老族长果然突然过世。有人说老族长年岁已大，神灵带他走了；有人说老族长身体向来健壮，定是被坏人毒害的；还有人说老族长太累了，看到儿子成人了就想把位置传给他，自己去远游了；说法不一。
总之，那天喜事变成了丧事。哈其苏很冷静，他知道父亲身体健壮，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神灵带走；他也知道，父亲的心愿是想看到他的孙子，也就是哈其苏和莛恩的孩子出世。因此，父亲决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日子径自离开。唯一的可能，就是遇害。那么，害人的这个人又是谁呢？老族长为人谦卑和蔼，宽容大度，与世无争，在族里有相当高的威信。
“莛恩，父亲的死有点蹊跷。等让父亲安息后我们再成婚吧。”哈其苏叹了口气。十八岁的他就是新的族长了，肩上的担子一下子沉了起来。
“你尽力去查吧，不用担心我。一定要洗清父亲的冤屈啊。”莛恩俨然成了个泪人儿，回房后却怎么也安不下心，回忆起昨天的噩梦来。到底是谁干的？难道昨天梦里的人所说确凿？难道我的兄长和父母皆因族长而亡？要不要告诉哈其苏呢？莛恩整夜想着，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相信了吗？”黑衣人又出现了。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莛恩朝那人狂喝道。
“姑娘，轻点吧，让外面的人听见可就不好了。你随我来，来吧，我带你去看真相。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