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第一帝国全集.net》第64/80页
第八十八节 鸿门宴（四）
1789年10月7日对于布里昂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同样也是法国革命党主体雅各宾派的重要日子。
由于拉法耶特主张君主立宪制，力图保留王室。而罗伯斯庇尔则主张废除王政，是法国彻底成为一个共和制国家。这使得雅各宾派内部在紧急会议上，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分歧。
而这场分歧带来的结果，便是雅各宾派内部投票表决。其实对于这场看似平常的投票表决，拉法耶特心里极为清楚，这实际上就是罗伯斯庇尔对于最高领导权的挑战。
现在的他虽说是国民自卫军司令，全法国与雅各宾派的最高领导者。但是这场表决对于他未来的影响将是巨大的。一旦罗伯斯庇尔一派成员赢得了这场表决，王政必将会被撤销，而雅各宾派也等于是改朝换代，罗伯斯庇尔无异于掌握了整个革命党的主动权，取代了拉法耶特成为雅各宾派的最高领袖。
无论是匆匆赶到巴黎的雅各宾派领导层人物布里索与孔多塞，还是在枫丹白露的皮什格鲁都时刻关注着巴黎方面的革命局势。而这个时候对于拉法耶特的成败，最为关心的也就是路易十六以及布里昂了。
一旦罗伯斯庇尔掌控雅各宾派，波旁王朝也将预示着灭顶之灾的到来。甚至是布里昂也将会因为罗伯斯庇尔的极端主义而陷入和路易十六一样的困境。可以说，这个时候谁都不希望罗伯斯庇尔能够赢得领导地位。
“赞成保留王室576票，反对312票，君主立宪票数过半，符合雅各宾派规章。”
很显然，拉法耶特击败了在雅各宾派内的劲敌罗伯斯庇尔，保住了他的领导地位。当然，这个结果都在布里昂的意料之内。毕竟拉法耶特现在担任国民自卫军司令一职，革命也才刚刚开始几个月，他的君主立宪派确实是众望所归。同时，布里昂在暗中花了大价钱买通了相当一部分雅各宾派成员以保证拉法耶特的胜出。
可是最出乎意料的是，这场革命分歧居然间接导致了雅各宾派的提前分化。拉法耶特、布里索以及孔多塞等人正式宣布从雅各宾派分裂出去，成立代表君主立宪制的斐扬党，成为法国第一大革命党派。而雅各宾派因为这次分化大伤元气，罗伯斯庇尔却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雅各宾派的最高领导人物。
对于这个结果，布里昂还确实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根据他的记忆，现在斐扬派的成立比历史上足足提早了一年。而这个党派也就是日后吉伦特派与热月党的前身，一直是雅各宾派在政治上的头号劲敌。
虽说雅各宾派提前解体，但是这个结果对于布里昂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代表着君主立宪制的斐扬派可以轻而易举的主导法国大革命，而这样的革命对于他来说是极其温和的。
就连身在凡尔赛宫的路易十六也忍不住笑道：“罗伯斯庇尔这回真是自取其辱了，没想到拉法耶特给这个愚蠢的野蛮人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我看法国革命也快要到头了。”
只是，十分讽刺的是，就在路易十六以及他的封建贵族们认为水到渠成，正在大肆庆祝之际，却不知道他们这次镇压巴黎革命的主力军队已经临阵倒戈，就连路易十六的镇压革命计划也随着皮什格鲁被收买而露出水面。
“在保王党能调动的军队全部到位之后，然后立即向革命党妥协，并在凡赛尔宫派遣皇家卫队进行埋伏。等到革命党谈判人士一到，立刻动手一网打尽。巴黎城外保王党军队随即进攻巴黎，镇压法国革命。”
不得不说，路易十六的镇压计划确实部署紧密，而且干净利落。就连布里昂都不由得有些后怕，这已经不是简单直截对抗的战争问题了。可以说，一旦这份计划顺利推进，那么路易十六必然会轻而易举的将巴黎革命彻底扫灭，甚至布里昂的身家性命也会不保。
布里昂的确有些惊讶，但是并不慌张。此时的皮什格鲁显然暂时加入了他的阵营，况且布里昂已经知道了路易十六最后的行动计划，那么对付起来便轻而易举。
应对路易十六的计划，布里昂迅速制定了方案：“当路易十六动手时，德塞率领两千卫军由布里埃纳向巴黎进发，以火力支援巴黎。为了继续迷惑路易十六，莱茵军团部队假装与麦克唐纳率领的部队交战。到时，皮什格鲁将军则率领一千步兵向凡尔赛进发，控制全场。”
然而在这方案当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皮什格鲁的莱茵军团部队。虽说皮什格鲁只是暂时的加入了布里昂的阵营，但是布里昂仍然将行动的重心放在了他的身上。
。。。。。。。
时间到了十月中旬，在斐扬派的一再催促下，凡尔赛宫的波旁王室一改沉默拖延的态度，居然异常积极的邀请斐扬派领导人到凡赛尔宫进行政治谈判。
布里昂当然明白其中的猫腻，而拉法耶特等人虽说有些怀疑，但是依然决定率领一百名士兵作为护卫队前往凡赛尔宫。布里昂则作为两阶级之间的调解者，亲自率领五十多名卫军士兵随同斐扬派进入凡赛尔宫。双方代表则在凡赛尔宫大厅进行了正式的谈判。
作为斐扬派的最高领袖，拉法耶特首先说道：“实际上对于国王陛下，我们一直表现出了我们的敬意。而我也只是希望自己成为国王、议会和人民三者之间的调停人。这一点，我想陛下应该是明白的。”
杜尔哥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路易十六，蔑视地问道：“既然你们拥戴国王，那么我们怎么看不出来你们的敬意？你们这分明是在造反！”
“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杜尔哥子爵。”拉法耶特愤慨的瞪着杜尔哥：“我们需要的是君主立宪，如果国王还想得到我们的拥戴，保住王位，那么就必须要答应我们的民主条件。”
其实拉法耶特原本就是波旁王朝的贵族侯爵，作为贵族中的第二爵位。一般情况下，一个区区的子爵连和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平起平坐了，所以直呼杜尔哥的爵位也是一种直接的警告。
不过，杜尔哥只是路易十六身边的一条狗。最主要的是，现在主人在场。这种警告非但没有任何威胁，反而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杜尔哥看着路易十六毫无反应，便继续挑衅道：“条件？国王凭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条件？”
还没等拉法耶特开口，布里昂的脸便阴沉了下来：“看来你是不准备好好谈判了是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凉意就传遍了他的全身。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没错，就是从布里昂的双眼中流露出来的，而仅仅就是这眼神足以让杜尔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怎么样，你想干什。。。。。。”
还没有等杜尔哥说完，布里昂便掏出了滑膛枪。毫不犹豫，他已经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在瞬间打爆了杜尔哥的脑袋。毫无准备的众人瞬间脸色惨白，而布里昂只是冷漠的看着趴在桌上血淋淋的那具尸体。
只是路易十六平静的连看都看尸体一眼，在他的眼里杜尔哥只是一条狗。无论是死是活，充其量就是一个棋子。况且布里昂的冷酷残忍，路易十六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在里昂城的原参议院院长普瓦图就是被布里昂所杀。
路易十六当时虽然有心想除掉布里昂，但是可与死无对证，再加上布里昂又将什么罪名全部推到了普瓦图身上。这才使布里昂全权接管了里昂的军政大权。
“巴登公爵，你刚才干了什么，竟然在我的面前杀死了我的子爵。”路易十六冷漠的看向了布里昂：“你到底想怎么样？”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主人还在场呢？虽说杜尔哥的命一点也不值钱，但是路易十六最反感的就是当着他的面处理了他手下的人。不过，这也正好给了他动手的时机。
“我只是清除了一个维护封建专制的走狗而已。”布里昂很清楚刚才自己干了什么。
至于斐扬派的拉法耶特等人自从杜尔哥被一枪爆头之后就完全愣住了，然而因为路易十六与布里昂的矛盾，大厅内的气氛越来越肃杀凝重，甚至有些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一阵阵枪响打破了会场的寂静。随后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皇家士兵冲进了大厅，而布里昂随行的卫队感到情况不妙也赶紧护住布里昂等人，举枪相对，严阵以待。
这时，带头的皇家卫队军官甩着手套从士兵当中走到了路易十六的身边，在扫视了一圈还没反应过来的斐扬派后才冷冷的说道：“奉路易十六陛下之命，现在你们这些亵渎王室的反贼已经被捕了。”
“怎么回事，外面驻守的士兵呢？”拉法耶特感到情况不对，有些结巴的问道：“怎么回事？”
“你说呢？”路易十六冷冷的看着拉法耶特，突然露出了恐怖的笑容，然后慢慢向后退去。
随后，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皇家卫兵抬了出来，这个人的身体几乎被子弹打的血肉模糊。而拉法耶特一阵骇然，这个人便是这次随他而来上尉队长。很显然，外面已经布满了一百多具尸体，而数百名皇家卫兵已经控制了整个凡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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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节 巴黎之战
在谈判大厅内，路易十六与布里昂的势力在最后一决中，形成了僵硬的对峙状态。
虽说现在路易十六手上的皇家卫军兵力数倍于布里昂的铁血卫队，在火力与进攻方面上占尽优势。但是此时，任何人都明白这支卫队战斗力的强大乃至恐怖。这支军队用强硬的实力创造出来以少胜多的神话，无论是在巴登战场、萨克森或者在马莱叛乱时期，可能路易十六是最了解的。
这种与布里昂正面对决的场景已经在他的脑海里预想了许多次，甚至在他下定决心之前都是经过了极大的考虑和思想准备。再加上布里昂经过多次战场上的出生入死与外交上的磨练，与这个男人交手简直占不上一丝便宜。
一个过人的统帅加上一支不怕死的军队，即使人数不占优势依然是不能小觑的。然而布里昂也十分清楚铁血卫队的实力，但是皇家卫军在数量上占优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布里昂不到最后时刻是绝不会与路易十六的士兵开火。
可以说，这个时候没有人希望主动出击，首先开第一枪绝对是不明智的。
然而对于这种僵持不下的状态，路易十六与布里昂都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了悠哉悠哉，毫不在意的状态。
对于布里昂来说，针对于路易十六的行动，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只要被收买的皮什格鲁及时赶到凡尔赛，那么现在的局面便会瞬间逆转，到时候路易十六想跑都跑不了。而目前的情况来拖延时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僵持状态虽说有些紧张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至于路易十六，这个可怜的国王至今被手下卖了还不知道。不过，假设没有皮什格鲁的临阵叛变，那么保皇党军队进攻巴黎，而路易十六或许就有了足够的资本与布里昂僵持，反正他们已经成为瓮中之鳖，拿下是迟早的事情。
“路易十六，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周围刺刀林立的皇家卫兵，拉法耶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你应该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路易十六嘴角一扬。蔑视的打量了一下拉法耶特：“什么后果？告诉你，现在我有七千精锐军队已经按照预定计划向巴黎地区发动全面进攻。”
”什么。”斐扬党成员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很显然就目前而言确实没有多少希望。
就在这时，内克子爵急三火四的冲了进来，也顾不得跟路易十六行礼，说道：“皮什格鲁将军说有要事向陛下禀报，已经率领一千军队进入了凡赛尔了，正在向这里赶来。”
“怎么回事？是谁同意让他向这里行军的？这个兔崽子到底想干什么？”路易十六感受到了莫名的异常，然而一个最令他恐惧与不愿意接受的念头在脑海中涌现出来：皮什格鲁已经背叛了他，那么他真的将会功亏一篑。
。。。。。。
10月18日下午1点，驻守在马尔梅松的雇佣军团与驻守巴黎的国民自卫军之间的交战已经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然而驻守布里埃纳的铁血卫队却依然毫无动静，只是坐等观望。
“长官，巴黎那边已经打得非常激烈了，我怕以自卫军的战斗力根本撑不住雇佣军的持续强力进攻。”一名少校担忧的看着远处巴黎冒出的硝烟，阵阵的爆炸伴随着恐怖的轰隆声，看来双方已经用上大炮了。
德塞嘴角一扬，拿下了望远镜：“正因为现在打得惨烈，我们才不能轻易出动。保皇党这次来势汹汹，硬拼会损耗大量的兵力，实在是不值得。”
“可是万一我们去晚了，巴黎城就被保皇党给拿下来了。”
德塞摇了摇头，继续拿起望远镜自信的说道：“我当然有这个分寸，如果自卫军凭人数优势和战地优势都不能撑过5个小时的话，那么他们也就是一群饭桶了。只要等到双方打得油尽灯枯，无力再战之时，我们就立刻结束战局。”
“对了。”德塞说着拿出了一封信函交给了那名少校：“派人将这封信交给自卫军副司令巴纳夫：“告诉他，巴登公爵永远与他们同在，铁血卫队已经向巴黎行军，让自卫军尽全力作战，等候支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