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势力》第2/121页


关于她的一切,只有这一点是真的。

她伸出手去拿剃刀。他有些犹豫,虽然这犹豫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我想让你给我剃。”她嗲声说道,打开剃刀,递还给他。

小男人照她的话做了。女人在床上扭动着。男人身体的其他部分和他的手一样,虽然小却十分有力。他把剃刀用得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样精准。

轮到他被剃了。男人把两只枕头靠在床头板上,向后仰去。女人和他玩的其他非同寻常的游戏,他几乎都没听说过,但这个游戏他有所耳闻,只是他从来没有赋予任何人以足够的信任,共同玩过这个游戏。当然,这个游戏完全可以用那种一次性的安全剃刀来完成,但这样一来就完全破坏了游戏的目的。兴奋险中求嘛。

女人从一碗热水里拿出铮亮的剃刀来,朝男人腼腆一笑,一边哼着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里“快给忙人让路”的咏叹调,一边将剃刀在毛巾上刮来刮去,好像毛巾是磨刀皮带一样。

她一把将栗色长发捋到脖子后面,弯下腰吻了他的唇,然后开始给他剃。

那种快感难以言表。他浑身像着了火。

他舔舔嘴唇,闭上眼睛,弓起了背。

就在这时,女人下手了。

02

意大利罗马城,两天后

看到最后两名学生(他们都是得克萨斯大学的大二学生)走进罗马人宾馆的早餐厅坐下之后,托尼・卡拉法诺教授笑了。

“早上好,女士们。”说着,他取下眼镜,放在咖啡杯旁边。

五十多岁的卡拉法诺教授有着灰色的头发和鹰钩鼻,魅力不减当年。对于鹰钩鼻这一面部特征,他特别喜欢指出的是,这不仅是前拉斐尔时代男性美的象征,还让他在参与接待游学夏令营学生的所有教授中显得卓尔不群,因为他真的天生就有一只“艺术的鼻子”。

从阿西西、佩鲁贾、科尔托纳、奥维托、锡耶纳,到山顶小镇考里卡诺,托尼・卡拉法诺教授一直通过幽默风趣的语言,让他的学生接受意大利艺术史的洗礼。卡拉法诺教授认为,学生在快乐的时候学习效果更好。他还认为,和20名陌生人一起待上六周时间,坐在大巴里穿行于意大利城乡,如果你能很快让他们开怀大笑,那这样的行程会变得更加有趣。

对于学生,他只有一个要求:不管前一天晚上回来得多迟,第二天的早饭都必须要吃。这些孩子都不错,很听话,他们的父母完全有理由为他们感到骄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学生违反他这唯一的要求。他们和他相处得像朋友一样。这批夏令营学生是他接待过的最好的学生,他们让他感受到了为师的乐趣。他的同事往往会对这些“美国的希望”抱怨不休,而他却觉得这个夏令营里的年轻人让他看到了美国光明的未来。

卡拉法诺教授看看表,对学生们说:“今天早上,有些同学的动作比平时稍稍慢了些,我也不打算问原因了。我想我都知道。”

早餐厅里响起来一阵礼貌的笑声。笑声平息之后,他继续说:“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往肚子里灌咖啡,吃阿司匹林,什么东西都行,只要能让你们打起精神,像个人样就行。然后,大家带好行李到大堂集合,一起退房,准备出发,好吗?”

学生们都点点头,随后响起了椅腿在地砖上拖拽的声音。大家站起来去倒咖啡喝,然后回房间收拾行李。

教授知道,如果交通状况还行,他们从罗马一路南下至庞贝古城,大概要花两个半小时多一点。在半路上有一座教堂可以停留一下,那里的镶嵌画棒极了,他希望留给他们大量的时间观赏和写生。教堂参观结束之后,他们将去他最喜欢的一家餐厅吃饭,在那里可以俯瞰那不勒斯湾。他已经在那里订好座位了。

半小时后,这家小宾馆的大堂里堆满了各式行李箱和背包。有几个学生又冲到早餐厅,抓住最后的机会再喝点咖啡,还有几个学生在帮夏令营包车司机安吉洛往黄色大巴的车肚子里放行李。大家都在办理退房手续,一片忙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拿进大巴车肚子里的行李中有一只包并不是他们这帮学生的。

托尼・卡拉法诺教授最后又点了一下人头,确认所有人都上了车之后,示意司机安吉洛可以出发了。

意大利司机驾驶着大巴,在车流中穿梭,教授则抓紧时间把今天的日程安排表发放给学生。教授走在大巴中间的过道上,看到学生们不是在忙着给国内的朋友发短信,就是在看电子邮件、听音乐,几乎没人愿意向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有历史意义的城市投去最后一瞥。

大巴离罗马最受欢迎的地标越来越近了,教授连忙提醒学生注意。“如果有人感兴趣的话,我们马上就要路过角斗场了。在我们的左侧。”

有学生抬起了头,但更多的人还是在忙别的事。虽说这些学生以前都见过角斗场,但这么一件美妙绝伦的艺术品现在居然就引不起他们的兴趣,这实在有些遗憾,特别是考虑到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就在大巴慢慢驶近这座古代竞技场的时候,在800米外的屋顶上,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六秒钟之后,一声巨响震惊了罗马城,大巴在熊熊大火中灰飞烟灭。

03

伊拉克费卢杰,第二天

嘎斯汽车急速行驶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车的主人奥马尔・哈基姆闷了一肚子的火。这位伊拉克国民卫队的地方指挥官参加过多起敲诈勒索活动,但一直以来,他都是施害者,从来没有当过受害者。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让他进了圈套。当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掏枪的时候,那个男人一把打断了他手上的骨头。他真不应该同意和他见面啊。实际上,他应该一看到他就一枪干了他。但现在为时已晚。他被困住了,无计可施。

奥马尔・哈基姆说的那个男人是个40岁左右的美国人,讲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和奥马尔・哈基姆的英语一样好。美国人长着一头淡褐色的头发,身高大约1米78,蓝色的眼睛,体格健壮。他曾是海豹突击队的一员,后来,为了增强联邦特勤局的反恐力量,被招到白宫,进而成为上一任总统在反恐战争中的有力武器。但是总统离任后,他的工作也就走到了尽头。现在,他受雇于一家私人公司。

他的老板堪称情报界的传奇。在过去的一年里,老板一直训练他,打磨、提升他的各项技能。这个男人原本对工作就严谨细致,现在,经过老板的精心调教,他的工作热情更高了。

他总觉得有一只闹钟在某个地方滴答滴答地走着,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部分原因是他意识到自己可以上战场的时间正一秒一秒地流逝,但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场风暴正在海上聚集,飞速奔向他的海岸――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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