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什么意思全集》第65/72页


“可是我的手都湿透了。”如晦用湿透的手捧我湿透的脸,轻轻的吻我的泪。泪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没有流出眼睛的是血,流出来的就是泪。我曾经为“他”流了无数的血,这是第一次流泪,泪如滂沱。自从“他”离开,我从来没有流过一次泪,没有,一次也没有,这是第一次,我知道,这也是最后一次。唯一的一次。

人间事,到底谁安排?莫非真的有苍天?白海、燕申如、东方寒,无论是否留痕于我的生命,都走出了我真实的生活,只有他留了下来,一个最不可能的人。我的初吻、我的初夜、我的选择、我的最终的归宿……

如晦说的对,结婚是我自己的选择啊。我慢慢地抱着他,抱紧了,不放手。

我轻轻的、认真的说:“我爱你。”

2、夜雨春韭热中肠

往酒店走的路上,冰还不敢相信地掐如晦:“真的吗?怎么可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如晦哼哼:“我感觉很痛啊。”

冰儿释然:“那就对了,是真的了。那天电视播东大的百年校庆,我还在想,我们应该聚聚,再晚就相见不如不见了。没想到今儿就真的聚了——可惜三缺一。”

这是一个规律,毕业三五年以上,十年之内,大家各有变化,足以形成重逢的惊喜和话题,又还不至于判若云泥,原来的性情还多少残余,原有的矛盾却已磨平,此时怀旧火候正好。时间再长久些,老同学重聚就难免变味,变成同学中成功人士的“衣锦还乡”表演了,没混到百八十万和带“长”的,还是不要盲目多情、自讨没趣的好。人心势利、人情冷暖,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

草的儿子都要上小学了,牛博答应寒假带他旅游,正好阿花要去法国进修,在北都转机,阿草干脆请了一周的假也来了。本来同学聚会最忌带家属,但701情况特殊,大家都熟,所以特别开恩,女士们都可以拖油瓶,连花也带了送行的准家属来,但她们合伙卖了个关子,保密。

冰和如晦是最后到的。套房的包间里已经很热闹了。几年不见,阿花更干练了,早已活脱脱成了“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阿草则被岁月和家庭酝酿成了贤妻良母的半成品,微微有点发福。但各人的大模样都还没脱,彼此见了都格外熟悉而亲切。小博士正在目不斜视地看电视,声音放得很大,果然是“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啊。

一见面,阿草就抢先一步,越过冰,握紧如晦的手,像平易近人的大领导,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再压在上面晃两下:“如晦同志,我代表东市大学全体学生感谢你长期不懈、艰苦卓绝的扶贫工作,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冰儿是茅坑里的石头,极其难收容,你能摆平这个鬼头,连让她戒烟这样的事都能搞定,实在是可喜可贺、功德无量啊。”气得冰脱口就骂:“去死吧你,烂嘴巴!”

小博士很不满地斜眼审视冰,教训她:“说话要有礼貌。你为什么骂我妈妈?”

冰赶紧蹲下来自辩。她不会对付小孩,只有奴颜婢膝地媚笑一招:“是你妈妈先骂我的呀。”

“你胡说,我妈妈在跟叔叔说话,她在表扬叔叔。”

冰得理不饶人,马上虎了脸:“‘胡说’也是骂人,你也没礼貌,现在我们扯平了。”

牛草夫妻俩用“打是亲骂是爱”教育了小家伙一通,再塞个变速车和游戏机,才把这个文明纠风办的小工作人员打发到外间赛车去了。

花在一边不平衡了:“喂,真正单身的人是我耶,我才是真正的贫困山区,怎么没人关心关心我?”

阿草不屑一顾:“这些年我说你都说烦了。你就是太独立,太强,根本就不需要男人嘛,谁敢要你?再说了,我关心冰是有原因的,你们俩还不同。冰儿,阿花人家是真能干、真独立,上得厨房、下得厅堂,知道自己照顾自己、爱惜自己,心疼自己。你呢,你是空心枕包一个,外强中干,就会糟践腌臜自己。其实女人到底还是女人,再怎么张狂,再怎么放浪,最后总还是想找一份稳定、可以依靠的情感,要的还是安全感和归宿,是不是?”

转而又跟如晦套近乎:“冰是我们701的落后分子,已经滞销多年,能把她处理出去,你解决了我们大家的一大心病啊。哎,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她,你喜欢她什么?”

冰惨叫:“受不了你了,牛博,这么多年也不调教你老婆档次高一点。”

牛博笑面佛似的坐山观虎斗:“让大家见笑了。”

严格的说,如晦跟大家打交道不算少,但还是不能适应大家的语言风格,被草歪缠不过,回答说:“远冰有一种繁华后的纯净、伤逝后的成熟。”换来一片倒彩和呕吐声。

花狂笑:“什么后的什么?就是妓女从良的感觉吧。”又追问冰:“你怎么挑了这么个傻冒?”

“为了维护社会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啊。现在大龄青年是社会犯罪的重要诱因你不知道吗?尤其是高老头这种脑子一根筋的,最容易走极端,为了不致天下生灵涂炭,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啰。”冰眼看形势不对,急忙要转移战火。一数人头不对,问花:“你的跟班呢?不是说带一个来吗。”

草故作神秘:“别说我没提醒你,对这个人你可一定要客气一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搞什么鬼,到底谁啊?”一干人都那副表情,冰果然心痒,缠着问,牛博说他上卫生间去了,马上回来。

一言未落,外间的门一响。草应声一跳到了门口,用嘴演奏“命运交响曲”:“各位注意了,我们现在即将隆重推出、闪亮登场的是护花使者——”

冰很少如此失态地狂叫:“变态!?不会吧花……”她快要被噎死了,换来草关心的问候:“你怎么了?”

冰极其干涩道:“我缺氧。”

白天老师居然很好脾气的不生气:“王远冰同学。为什么阿花跟我在一起就是变态呢?”

缺氧的冰站直了身子,持恭敬的弟子礼:“呃……这个……”

花端坐不动,毫不客气地一语道破天机:“她不是说跟你在一起变态,是说你本人变态。”

“不是啊,白天老师,我……”冰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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