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其实很疯狂全集.com》第34/95页


老女工说,明天我就不来了,你得自己找饭辙。

无业青年说,多谢您的照顾,此等厚恩,将来一定厚报。

老女工似笑非笑道,小痞子说大话,你都不能自食其力,怎么回报啊?

无业青年一时语塞。

老女工又说,我不过是同情你罢了。

夜幕降临,河对岸凹凸厚重的房舍剪影愈发黯淡。无业青年兀自呆坐在岸边,拿出随身携带一支箫,悠悠地吹起来。

萧声悠长哀怨,苍凉婉转,没心事者让它勾出一番心事来,满腹心事者,让它一撩拨,便不能自持。

吹箫是韩信唯一的娱乐。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一把宝剑。他也不会耍剑,只当做饰品一般挂在腰间。

一个饭都吃不上的家伙,还大模大样腰挂宝剑在街上走。乞丐不像乞丐,武士不像武士,侠客不像侠客,怎么看都不顺眼。

中国人最见不得外在标新立异的同类,一旦见了,轻则指指点点,重则言语羞辱。

一日,韩信碰见一个叫蔡兴的人。此人认为,韩信挂剑行走是摆酷。其实关键不在于摆酷,而是穷困潦倒还摆酷,这就有些天理不容了。

于是,蔡兴拦住韩信,说你挂剑摆酷,貌似武士,实则胆小如鼠。

喜欢瞧热闹,是中国人的优秀传统。蔡兴这一吼,便引来街市人等围观。

韩信不言声,斜睨蔡兴。

你还敢用旁光瞟我?蔡兴愈发来劲,扯开衣襟,袒露胸膛,比划着说,你要是胆大,用剑刺我,朝这儿刺,就这儿,来呀。

韩信纹丝不动。

蔡兴接着说,你要是害怕,就从我胯下爬过去。

围观人等瞳孔放大,期待着这场悬疑闹剧的结果。

若换成《水浒》中的热血莽汉,也就一剑刺过去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嘛。很多人,一旦被激将,大脑就发热。我赌你,你敢跳楼吗?他还真就跳了。这不叫有个性,这叫大脑缺根弦。

韩信才不逞匹夫之勇,他弯下身子,从蔡兴胯下爬了过去。

围观群众讥笑、嘲笑、哄笑,气氛相当热烈。在他们看来,韩信的举动既滑稽又懦弱。这还是个男人吗,胆子还没针鼻儿大呢。

井底之蛙的眼界就这么宽。普通人、市井小人,受辱后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刻舍命反击。这绝非大智大勇。别以为弯下身子就是懦弱,也可能是在捡板儿砖,然后猛一挺身,全力拍向对手,让人群为之一惊。只不过,韩信捡板儿砖的时间长些罢了,积聚力量的日子久些罢了。

低头,不是认输,而是看清自己要走的路。

仔细想想,与割去生殖器的宫刑、砍去双脚的刖刑相比,胯下之辱又算得了什么呢。而即便遭受了巨大的侮辱和惨痛的刑罚,司马迁仍然写出了《史记》,孙膑仍然创造了《孙膑兵法》。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得过去是英豪。当今流行把“低调”二字挂嘴边,岂知忍便是低到了没有调。

低到没调的人,常常弯下腰,让你丝毫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志向。他对你点头哈腰,全因你在位掌权。你离职了试试,看谁还把你当个玩意儿。

毋庸置疑,甘心受辱的人,除了天生懦弱者,多半都暗藏远大的志向和潜力。韩信如此,刘邦也如此,他被项羽发配到偏远的汉中,与韩信所受的胯下之辱并无本质区别。只不过,刘邦想的是如何重返关中,图谋天下。而眼下的韩信,连建功立业都不敢想,他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饭的问题。

当时,正是天下大乱。韩信盘算过,要填饱肚子要安身立命,无非文武两条路。舞文弄墨他不行,剩下的路只有从军。

那么,投靠谁呢?这是韩信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选择。他是个既有头脑,又十分现实的人。他分析了天下的混乱局势,认定秦朝必定败亡,于是决定投向义军。

紧接着,第二道选择题跳出来,天下大小义军如此多,该投靠哪一支呢?他需要大量的信息,来分析判断,可当时没有互联网。他便挂上自己那把破剑,背井离乡,去往外面既精彩又无奈的世界。

NO2 跳槽

韩信风餐露宿,饿一顿,饥一顿,像一头野狼穿梭于杂草丛生的山林,行走在尘土飞扬的官道,很有些浪迹江湖的味道,可走着走着就走成了犀利哥。

一路奔走,韩信一路采集信息,心中不断盘算,如今天下,谁是雄主?谁最强大?

所谓强大,就是看谁占的地盘大,谁杀的人多。占一个摊位叫小贩,占一批摊位叫老板,占整个市场叫企业家;杀一人叫杀人犯,杀万人叫将军,杀数百万人叫领袖;占一个山头叫土匪,占一圈山头叫军阀,占无数山头叫皇帝。

最终,韩信决定投靠义军中力量最强的派系――项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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