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其实很疯狂全集.com》第7/95页


门客又与寄生虫相仿,主人完蛋,他们便无处吸血。张耳就是个例子。信陵君死后,他流落到属陈留管辖的外黄,变为无户口的盲流。

好在信陵君的名声仿佛如今明星的脸,走到哪儿人家都认账。不但认账,还追捧。盲流也是信陵君门下流落出来的盲流,这就是品牌货的威力。

外黄有一老富翁,看中这块招牌,把自己守寡多年的女儿嫁给张耳,还搭上了一笔丰厚陪嫁。

钱财到手,张耳展开模仿秀,效仿当年信陵君,广致天下门客。

刘邦外出避祸,闻此喜讯,马不停蹄赶往外黄,投奔张耳。

能做偶像门客的门客,好比拜了大师的徒弟当师父。对刘邦来说,实在是一件兴奋而欣慰的事情。

张耳也很慷慨:我这府邸,虽无银砖,亦无琉瓦,更非白玉为堂金做马,酒算不得上等酒,菜也不是宫廷菜,远不及当年信陵君的辉煌,可吃饱喝足绰绰有余,你踏实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刘邦很惬意,拜张耳为师,二人交情日益深厚。

这事让吕雉对刘邦的认识更深了一层,他果然与一般居家过日子的宅男不同,起码他爱折腾。

世上好多事都是折腾出来的,鱼不折腾掀不起浪,虎不折腾当不了王,人不折腾就不会强。

此时,秦始皇也在折腾,尽管他已经很强,但还要更强。他尤其酷爱“统一”,统一度量衡,统一行车路,统一文字,统一言论,一切能统一都统一,除了方便面。

刘邦44岁这年,秦始皇在咸阳,以散布诽谤朝政言论的罪名,下令坑杀了460名儒生。

与此同时,帝国两大重点工程启动:一造阿房宫,二建骊山陵。

领导放个屁,下面跑断气。两大工程需要征发70万人,各地官吏忙得不可开交。

作为基层干部的刘邦,手头的事情也愈发多起来。此时,他并不知天下将变。他按时上班,偶尔溜号,同友人喝酒嬉戏,与吕雉相敬如宾。充其量能拍一部韩国风味的轻喜剧《流氓小吏的幸福生活》,供家庭主妇打发时间。

然而,有的人终身平淡无奇;有的人,极少数的人,却能生发出戏剧的光辉,这也是一种天赋。有天赋的人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们平庸的现实便会被打破。

机会这东西犹如飓风,来时巨猛,去时超快,转瞬即逝。它与巧合又是一对双胞胎,总是结伴出行。公元前210年便有一个巧合,这一年,吕雉又给刘邦生了儿子,取名刘盈。也正是在这一年,秦始皇暴毙于沙丘。

NO4 心理测试

英国历史学家阿克顿有句经典名言:权力必须受到制约,不受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腐败。

简言之: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

现代德国心理学家日・弗洛姆补充:绝对权力不单导致绝对腐败,还导权力拥有者的暴虐和疯狂。

秦王嬴政,横扫六国,席卷天下,达到权力巅峰,是为秦始皇。

皇权在握,便容不得半点不和谐之音,更容不得百家争鸣。于是,焚书事件发生。焚书之后,嬴政又以封郎官为诱饵,把全国700名学子骗至咸阳,全部坑杀。

两起暴虐且疯狂的事件,让天下人领教了嬴政的专横与自大。

自大之人,通常孤独,孤独之人,通常恐惧。好比一个人骤然暴富,便终日惶恐,担心遭到算计、抢劫和谋害,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成功恐惧”症。

嬴政也并非自找不快。事实上,六国虽被征服,却非口服心服,天下欲谋杀嬴政的人,层出不穷。单史书记载,便有多起――荆轲行刺、博浪沙突袭、兰池遇险等等。

刺客每一次行刺,都在测试嬴政的心理承受力。

除此之外,民间还流传多个八卦民谣,如始皇二十六年版的“阿房、阿亡始皇”;又如始皇三十六年版的“始皇死而地分”,以及同年秋天的“今年龙祖死”,意思是:今年秦始皇死。

这些民谣听上去更像诅咒或预言。

嬴政的心理异常恐惧,也异常脆弱。但他工作不停,每日要批阅120斤重的竹简奏章。甭说费脑,光动手就够累的。

为了抵抗北方游牧民族,他先派大将蒙恬前去剿灭,又下令修筑长城,同时建造两座豪宅――生前和死后的,生前是阿房宫,死后是骊山陵。

他过分操劳,导致身体每况愈下。他搞的三大工程,须征调大量民夫,其中大都是青壮劳动力,大量劳动力的抽调,势必破坏生产力,生产力遭到破坏,国家经济也如他的身体一般,一天比一天糟糕,这是一根恶性循环的链条。

终于,在公元前210年七月的某一天,嬴政暴毙于沙丘。

沙丘,地图上也无法查到的小城。古址在今河北广宗县西北。地方虽渺小,来历却极不寻常。相传,殷纣王曾在此地筑台,命人驯养禽兽。

嬴政一生巡游五次,最后一次,便是听信的术士的卦辞:君上要出游,或者迁徙,方可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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