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全集》第340/884页
唯一能够看破这样手笔的,自然便是荀。
能够将区区一场郡县之间地战斗衍生到牵扯整个北方包括冀州,幽州,并州,兖州这样一块巨大地地图的战略走向。而天生的胆大妄为。只有他记忆中的某个家伙会这样的手笔。
郭嘉……一个让荀引为兄弟,引为知己的家伙。他的兵法谋略,眼光手段,本就是荀赞不绝口的,可如今,这个家伙却以敌人的身份,横在他的面前。
初于中原显身。便给了曹氏智谋集团。庞大而沉重地压力。
而更可怕地是,他们还需要面对另外一个让他小心提防的人物。而这个家伙的料敌先机,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新颖异常的战略构思,同样让人头痛不已。
昔日两个酗酒如命的狐朋狗党,现在又臭味相投的凑合在一起,天南地北都隔不住,两个人对劣根性的惺惺相惜?而偏偏这两个人合在一起地威力却不是壹加壹等于二那么简单。
荀这个谦谦君子,都难得诅咒一句这个世界确实是太可怕了……
曹操不仅是个有为地雄主,同样他也是一个兵法大家,从种种分析来看,很快也能将卫宁整个战略意图窥豹一斑。
郭嘉,这个名字,也便是在这个时候深深的印入了曹操地脑海之中。
同样,在短暂的震惊和错愕当中,事实已经造就,河内陷落于卫宁手中,而卫宁的家眷自然也受到了那一万兵马的保护之下。
而需要解决的自然是现在的问题,箕关没有被丢失,而河内也不过是区区一万人马。虽然兖州后防空虚,但一万人既要搅弄冀州后方不安,要彻底动摇曹军后防根本却并非易事。
郭嘉的大略固然大胆而有效,使得曹军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困,并且成功的拖延住了冀州与幽州之间的战局结果,使得袁绍无暇西顾,但曹军毕竟还有夹大胜之余威之势,而卫宁将一孤军放在河内,到底又有什么屏障能够解放这支部队?
曹操从来不是一个妄想的人,卫宁自出道以来,每战必胜,每战必克,除了设定的雍州攻略,冯翊一战使得杨奉元气大伤,但也不是他本人坐镇前线,卫宁的名声是实打实的凭借脑袋得来的,少年封侯,天下能出其者几人?
而卫宁既然敢用如此胆大妄为的布局,那么必然是有强大依仗,而这依仗足够使曹军败退而归,使得北并州能够与河内打通道路。
又或者是,卫宁单纯的小看了他曹某人,认为他不堪一击?
不管如何,曹操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但同样,他也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在面对强横的挑战,从来没有避让的念头。
不管怎么说,卫宁这样的布局,始终是需要建立在击败他曹操,迫使他退回兖州的前提之下!但只要他曹操不败,卫宁即将便对的,便是冀州与兖州两大巨头的同时夹攻!
这也是郭嘉大略上最大的破绽,他曹操又岂是随意便会失败的人?
徐荣不过两万被夏侯渊拖得劳累不堪的疲惫之兵,而且初投,卫宁绝然不敢擅用,而北并三万人马也同样不过只休整了两个月的时间。对比曹操的三万兵锋正锐,士气最盛的强军,数量的差距,反过来却并不成什么问题。
“卫宁既然以为我军必败,我军当鼓噪向前,奋勇当先!”曹操脸色难得的浮起几丝久违了的激扬,大手猛然拍在案几之上,无与伦比的霸道眼神扫过所有帐下谋士,无人不是心神凛然。
既然曹操已经下定了决一死战的念头,那么帐下所有谋臣武将自然就放弃了多余的念想,而将智谋全数付诸在如何击败卫宁大军身上。
“端氏西毗解凉,南近安邑,我军卡住端氏通往安邑的大道之上,卫宁不得近安邑,粮秣必然匮乏,只需要收紧军阵,固守不出,不出月余,彼军必不战自乱!”帐下程昱当即出言道。
曹操摇了摇头,道,“固守固然可以拖垮卫宁大军,但,倘若给安邑陈宫徐晃残喘时日,出城袭我军腹背,必然难挡!”
程昱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的,又道,“不妨,可叫曹仁将军诈退北援我军,徐晃必然趁机出城尾随相击,而令曹仁将军半道设伏,可一举而擒徐晃!而经此,安邑必然龟缩城中,不敢有所作为!”
“此计可行!”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颇为赞同。
“我军兵疲而缺粮少秣,曹操断端氏与安邑之路,必然固守不出,以待我军自乱!前有徐荣将军奋力冲击,曹军却宁死不退,如今曹操亲来,我军要破其更难!”卫宁军中,一干大小文武各自入座,郭嘉老神自在,娓娓对正中卫宁道。
“我军力疲,恐怕难以破敌……但倘若曹军固守,安邑陈宫也是颇为有智,必然出城袭曹军后背,曹操未必敢与我军长时日对峙……”卫宁同样早就有所忧虑,点了点头道。
“呵……想必曹军早就计划其中,倘若诈兵而退,半道设伏而击之,安邑又如何敢轻举妄动?”郭嘉淡淡一笑,继而异常狡猾的转了转眼睛,“不过,倘若是我,必然使双诈之诡道,先诈我军,以少量人马屯扎故作声势,使我军不得轻举妄动,再大军南下,诈安邑出兵北上,趁陈宫出城,而趁机夺城……则此战便成定局,天人无力!”
“但这样,若是被人窥破虚实,大军覆灭只不过旦夕之间……”卫宁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郭嘉的计策固然巧妙,却总是胆大妄为,“咳咳……谈正事!”
郭嘉讪讪一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而曹军固然可以坐待我军自乱,却害怕赵云将军大军骚扰兖州根本,不敢久战……”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二百七十章(下)
与此同时,曹军大帐之中,荀攸见程昱献策已毕,这才出声道,“仲德先生之计虽妙,但陈宫也并非泛泛之辈,如今河东局势虽暂缓,然我军未退,终究是安邑心腹大患。如今安邑安危已系在卫宁南下大军之上,倘若被陈宫窥破虚实,必然不顾一切出城攻我军腹背。”
“何况河内已陷,此兵马动向不明,倘若直过大河而南下兖州,不求破敌,只需骚扰震动我军根基,军心必动,谈何固守?”荀攸顿了顿,眼睛微微抬起,又接着补充道。
程昱微微一愣,半晌也只能暗自点了点头,而曹操自然也是随同道,“荀公达既出此言,必然有妙计教我?!”
“端氏在解凉以东,于平阳之南,我军卡住端氏与安邑之间大道,使得卫宁必须要击败我军,方可与南面安邑相通。然,我军既得箕关天险,太行以西竟在我军之手。卫宁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出壶关,冒袁绍震怒之威,而绕太行之东,南下夺取河内。他既避而远行,我军何不正道相争!”荀攸正了正身形,当即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