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全集》第409/884页
早前有卫宁亲自调令陈宫前来冯翊协助徐荣整顿州郡,实际上。\\\\\陈宫的期望远远不止于此。随着卫宁实力越发膨胀,现在又有了拥立献帝大功,可以预见未来不知多少贤良俊杰前来投奔。
陈宫自然不甘心,与他人一般处于同样的地位。他始终是个有抱负的人,即便不能与郭嘉的地位一般,那也至少应该成为二号人物。
事实上,在另外一个历史,陈宫的秉性便抱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打算而跟从了吕布,其中虽然有曹操大力压制士族门阀地根由,但也不乏有争胜之心在其中。毕竟一个人到中年。还混到不过区区县令的人来说,沉寂太久的压抑很容易爆发出来。
现在,经过了卫宁的举荐,陈宫到达安邑之后,在缺乏谋臣的杨奉麾下,可谓平步青云。那本该有的怨念也化解了许多。争胜之心固然有,但也没有那番偏激了。
有才华的人,便应该适当的给予他施展的空间。陈宫的欲言又止,却是很快挑动了卫宁地心弦。
“公台莫非有何妙计?”在没了郭嘉帮助,陈宫理所当然成为了卫宁首先选择的目标。
后者显然根本就没有料到卫宁对他看得透彻,也根本就不知道,即便他不需要刻意表现,卫宁也永远不会忽视他这样一个人物。
只听得卫宁当先问计于他。陈宫微微一愣。显然显得有些惊讶受宠若惊,“不敢……卑职适才听卫侯所言。心中有所悟而已……”
“呵呵……公台何不畅所欲言?”卫宁微微一笑,当即挥了挥手道。
陈宫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吟了一会,这才抬起头来,“如今张济南下攻略宛城,昔日李郭张樊四人,便有张济,樊惆苟且雍南,不提张济大受李郭排挤,樊惆也是多不得志,偏居蓝田恐比那张济还有不如。其心,必怀怨恨,而卑职曾闻,樊惆与韩遂昔日在凉州便有旧交,若提兵北上救援李催,是决然不可能……合此两点,张樊二人必然便无意趟雍州这块浑水。”
“那么,我军若要取雍州,唯一将面对对手,便是凉州马腾韩遂了!”陈宫接着又道,“董卓昔日受吕布反乱身死殒命,凉州控制极弱,致使韩马趁势崛起,短短时日,便将凉州握在手中,可见此二人颇有才干……但纵然其二人能趁乱吞并凉州残力,但凉州也必定不曾整顿妥当!正是贪而不知余,急功近利者,根基不稳,不思经营凉州巩固实力,反趁长安为乱,大军攻略……”
“呵呵……倘若没有外力,韩遂马腾此举也并非不可,李催郭汜内讧确是天赐良机。^^ ^^只要能举大军尽快收取长安,击败李郭,那么其隐患也不敢萌生是非……”说道此处,陈宫看了卫宁一眼,蓦然笑道,“但!张济弃咸阳而使韩马深入是为我军变数,同则,我军有意攻略雍州,何尝不是韩马二人不曾料到?”
说道此处,满堂聪慧者,已有不少微微动容。
“……锵……锵……”卫宁不自然的敲打着案几,引起一阵清脆声音,相比着大堂暂时的寂静,而显得特别响亮。
事实上,卫宁不由得也为陈宫的胆大想法而有些震慑……眼睛不知不觉已经放到了徐荣身上,却见后者显然隐隐有些激动。
微微眯起了眼睛,卫宁却是从来没想过陈宫竟然还有这般胃口以及胆量。
半晌。卫宁睁开眼睛,道,“公台以为此事有几分可行!?”
“回禀卫侯,卑职以为……不足四分……!”陈宫神色如常,面对卫宁的话,当即回道。
“依你所言,可先取何处?”卫宁接着又道。
“高陵已得,还缺泾河两畔……泾阳,池阳。高平,武功四城!”陈宫想了想,又道。
“长安未得,我军两线出击,粮秣辎重实则沉重冗繁……倘若,唉……”卫宁终究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且容后再议罢……”
不知到底是失望还是庆幸,等卫宁此话一出,陈宫的心头还是微微有些松落。
众人。这算是真正明白了。
陈宫地计较,分明便是不顾卫宁两线出击攻打长安,便还要再取一军,深入凉州腹地!
卫宁才下军令赵云,使他两万兵马南下抢夺长安,可如今不管是捷报还是噩耗,都不曾回报,长安局势都不曾明朗,倘若又引兵入凉州,军中负担。必然大增。不提凉州羌氐之民甚多,疆域了广阔,战线一但拉长,又如何顾忌到大军虚耗用度?昔日黄忠深入草原腹地,乃是用血腥屠戮,以战养战。而鲜卑全民大军主力是被牵扯在了并州境内。不得顾及。
一但再故技重施,本就游离在大汉边缘的羌氐之民,恐怕便是第一个群起而攻之!更何况,那血腥的杀戮,是万万不可能使用在汉民身上,那可是千古骂名!
其中地艰险,可想而之……
南有长安韩马在此,西又将远征凉州。成固然是硕大丰功。但败,则必然连累雍州兵马……
也难怪卫宁不敢就这么轻易敲定了。
群臣且看了看陈宫。眼神中分明带了几分胆寒,再看徐荣这个出身凉州军团的武将,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念想。
且等卫宁挥手散去,众人这才熙熙攘攘兀自退下。
卫宁看了看天空,不由一阵叹息,蓦然想到,自己如今掌握住了并州,河东,河内,又想着夺取献帝,想着占领雍州,而今,陈宫又将凉州好大一块蛋糕放在了眼前。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确实加快了,隐隐忍不住,便要撑开嘴巴,不顾自己到底能否吞下,也想试上一试。
苦笑着摇了摇头,方才陈宫却也说,韩遂,马腾不顾才得凉州,便忍不住心中贪念来取雍州,长安,献帝,自己那刹那间的动摇,何尝不也是那贪婪而难以填饱的心思?比之韩马之辈,自己又能好上多少?
两郡一州初定,虽经过几个月的整顿弥补,稍微缓和了各种阶层地矛盾,毕竟他重新回归河东,也带着几分地不光彩。留下的污名,始终还是染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