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全集.net》第65/376页


顾雍由衷地钦佩地道:“刘公子淡泊名利,却以天下民生疾苦为己任,在下钦佩之至。”
蔡琰插口道:“哎,你们再不吃,饭都快凉了。”
顾雍不好意思地道:“刘公子,请。”
刘泽点点头,你别说,吃惯了三顿饭的刘泽可真是有点饿了,眼前的食物虽然粗鄙些,但也聊可充饥。他惊奇地发现,蔡琰居然吃得很快,大半碗的粥和大半盘的菜已吃得差不多见底了。
看着如此一位绝色佳人将粗茶淡饭就这么美滋滋地吃下去,刘泽不禁心中涌动着一丝不忍,恨不能将天下的锦衣玉食全部拿来奉献给她,只有倾尽天下的荣华富贵才配得上这位绝世美人。不过刘泽想归想,可没有冲动地去做,默默地将几案上的饭菜吃完。
接下来,便是等待天黑的到来。似乎感受了室内的沉闷,蔡邕吩咐蔡琰道:“琰儿,去把为父的焦尾琴拿来。”蔡琰很听话地站了起来,袅袅而去,不多时,她便抱着一架七弦琴返了回来。
刘泽很激动,想不到今曰真得看到了与齐恒公的“号钟琴”、楚庄王的“绕梁琴”、司马相如的“绿绮琴”并列为中国古代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
关于焦尾琴的来历,刘泽倒还是知道一点的,蔡邕在吴中避难之时,邻居家有用桐木烧火做饭,蔡邕在隔壁听到了灶火中梧桐木爆燃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急忙跑到灶火边,将那块已经燃着了的桐木从火里抽了出来,自己的手也被烧伤了,邻居惊问何故,蔡邕说这是一块极好的造琴材料,并出价将它买了回去,然后精雕细刻,一丝不苟,费尽心血,终于将这块桐木做成了一张琴。这张琴弹奏起来,音色美妙绝伦,盖世无双。因为它的琴尾被烧焦了,便叫它“焦尾琴”。
后世有联曰:“灵帝无珠走良将,焦桐有幸裁名琴”。有眼无珠的汉灵帝不识人才,致使蔡邕落魄天涯;而焦尾琴何其有幸,得遇蔡邕这样的音乐天才而幸免葬身火灶,终成千古名琴,人生的幸与不幸,也许真得只在一念之间。
蔡邕道:“琰儿,你来弹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籁之音
蔡琰微微颔首,将焦尾琴置于席上,玉指轻拨,一连串美妙的音符从她的指尖滑落,悠扬而动听。蔡琰弹奏的,正是蔡氏五弄之中的第一首曲子《游春》,蔡氏五弄(《游春》、《渌水》、《幽思》、《坐愁》、《秋思》)与三国魏末嵇康创作的《嵇氏四弄》(《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首琴曲并称九弄,隋炀帝曾把弹奏“九弄”作为取士的条件之一,可见蔡家琴艺在历史上占据的地位是何等的荣耀。
刘泽静静地欣赏着这美妙的琴音,心弦在不由自主间似乎也被蔡琰的玉指拨动了,什么叫天籁之音,什么叫绕梁三曰,余音不绝,什么叫闻韶乐三月而不知肉味,刘泽所能想到的词都不足以表达其万一,可叹那些现代的钢琴家自鸣得意如何如何,既摆架子又摆谱,在蔡琰的这一曲之下,全是浮云呐。蔡琰的琴音悠扬而婉转,**而绯侧,如高山流水般清越,又似山泉叮咚之悦耳。不自觉地,刘泽也陶醉在这美妙的琴声之中,不知魂归何处。
一曲终了,刘泽抚掌大笑道:“妙哉妙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蔡琰含笑道:“刘公子过奖了,看来刘公子也是识音之人,来一曲如何?”
刘泽一听,头皮都发麻了,论及别的,刘泽倒也不怵,但他的音乐细胞,那可是少得可怜,虽然说他的嗓子还不错,以前也经常到卡拉ok去k歌,但似乎难登大雅之堂,尤其是在蔡邕和蔡文姬两位旷古烁今的音乐天才面前,刘泽才不想出头,在蔡门抚琴,和班门弄斧又有多大区别?当下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在下只是粗通音律,五音不全,难登大雅之堂。”
蔡邕含笑道:“无妨,权当是你们师兄妹之间的切磋罢了。”
顾雍在旁边也道:“润德你就别推托了,好歹你也是‘粗通’音律,我们几个可是一窍不通啊。”
蔡琰笑吟吟地道:“刘公子看来是不肯赏脸噢。”
无奈之下,刘泽也只得点头道:“如此,泽谢丑了。”他拿起几案上的笔,在纸上书写起来。
说实话,刘泽真没有什么音乐天赋,除了能唱几首耳熟能详的歌曲之外,还真不会别的,至于弹琴,什么钢琴、风琴、电子琴压根就不会弹,更别说什么七弦古琴了,看来只有拿出k歌时的冲劲拼一把了,既然来了三国,现代的歌曲就免了吧,三国的那首主题歌《临江仙》倒可以拿得出手,当年唱这首歌时叶冰倩直夸他比大衣哥还唱得好,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
古代的音律虽然与现代不同,但宫、商、角、徵、羽五音加上变宫、变徵倒是和现代简谱之中的多、来、米、发、梭、拉、西、刀倒是完全匹配,刘泽来了汉朝也二十年了,虽然没有专门学过音律,但这方面还是了解一些的,将《临江仙》用古谱写出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刘泽将乐谱交给蔡琰,道:“在下真得不擅琴技,就有劳蔡小姐抚琴弹奏这曲《临江仙》吧。”
蔡琰只是略略一看,脸色微微微一变,惊道:“这首曲子真是刘公子所作?”
事到如今刘泽也只得将剽窃行径进行到底了,当下厚颜无耻地点点头道:“粗鄙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让蔡小姐见笑了。”
“似乎这首曲子还有歌词才对。”蔡琰在音律可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
“正是,曲子请小姐弹奏,在下以歌和之。”
蔡琰点点头,道:“好。”
玉指轻抚琴弦,刘泽熟悉的旋律悠扬地传了过来,刘泽轻咳一声,虽然二十年没再唱过歌了,但前世的记忆是那般地清晰,这首歌在ktv唱过不知多少遍,倒也不会跑调,只是手里缺个麦克风倒让刘泽感到有些别扭。
聆听完前奏,刘泽张口便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蔡琰的琴艺,将这曲《临江仙》演绎地淋漓尽致,曲子中的沧桑与厚重,不经意间从指尖滑落,而刘泽浑厚而富有磁姓的男低音更是将歌曲中的沧桑感完美地展现出来,两个人的配合几乎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一曲终了,蔡琰的目光中幽幽闪亮,而身边的刘泽更是肆无忌惮地用火辣辣地目光盯着蔡琰,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在此时都化作了多余,刘泽更是胸潮澎湃,难掩内心的冲动,但蔡琰却在下一刻刻意地闪开了他的目光,脸上微微升起了一片酡红。
众人不禁鼓掌欢呼,就连蔡邕也不禁抚掌而笑,这首歌曲不但写得好,而且蔡琰弹得妙,刘泽唱得好,可谓是三者缺一不可。众人的赞誉之词毫不吝啬地投向他们,刘泽坦然而受,但蔡琰却是抱之以羞涩,退到了后面。
只有一人的目光是怨毒的,那自然是阮瑀,两人行云流水的配合早已让他妒火中烧,曲终之后刘泽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蔡琰半遮半掩的神情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恨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时,路粹道:“诸位快看,月亮出来了。”
众人相随来到院子里,东方一轮皎月已经是冉冉升起,银白色的月光铺洒向大地。蔡邕吩咐下人泡上茶来,就在院子里众人品茶赏月。下人们感到很奇怪,赏月不是在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吗,现在春寒峭冽,夜晚还是比较冷的,怎么主人和他的弟子们却在这时坐在院子里赏月,真得是莫名其妙。不过还好,这些下人们都没有多嘴的习惯,虽然眼神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放下茶壶和茶碗后便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
也许可能平生第一次喝着茶笑看天狗食月,也许只能在大冷天看看满月,结果如何众人心中没底,刘泽说的是真的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月蚀之夜
众人狐疑的目光投向了他,毕竟现在能预测到月食的人恐怕还没有生出来。刘泽气定神闲,悠然的品着茶,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
也不知等了多久,反正现场的空气很沉闷,没有人开口,看着月亮一点点地升到了中天,月食依旧没有出现。
阮瑀终于忍不住了,不无嘲讽地道:“月明星稀,浩月当空,刘公子,你的那只天狗该不会溜哒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刘泽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对阮瑀的话充耳不闻。
阮瑀正待发怒,眼尖的路粹突然惊叫道:“快看,月亮似乎缺了一块。”
众人抬头仰望,可不是,刚才还如银盘似的月亮明显地缺失了一块,而且阴影部分越来越大,还别说,就真得象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很快地,月亮已是半残,月色也朦胧了许多。
蔡邕等人皆是面面相觑,刘泽的话虽然是言之凿凿,但若非亲眼所见,恐怕谁也难以相信。如今事实就摆在了眼前,由不得众人不信,一个人可以准确地预知天象的变化,岂不是如神一般地存在?
此时的洛阳城沸腾了,一阵阵锣声急促地响起,人们在呐喊着,狗也在狂吠着,似乎想用锣声和尖叫吓走那吃掉月亮的天狗,追回消逝的月亮。
皇宫里,夜夜笙歌的汉灵帝正在裸游宫里和一大群几乎不挂寸缕宫娥嬉戏,宫外传来执事太监急急地脚步声,用战栗地声音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汉灵帝正兴头上,被他这么一打搅,脑门上泛起一道黑线,不无恼怒地道:“何事惊慌?”执事太监道:“皇上,天象异变,天狗吠月——”汉灵帝悚然一惊,胡乱地披上了龙袍,疾步冲出宫门。
天上的那轮圆月已大半落入了天狗的口中,只剩下一道弯弯的蛾眉月,转瞬间,那道蛾眉月也被吞食地干干净净,诺大的月亮只剩余下了一个黑乎乎地圆影,四周幽幽地散着冷光,而星空此刻则是灿烂了许多。
惊惧恐惶写在了汉灵帝扭曲的脸上,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台阶上,双目无神,喃喃自语:“天呐,难不成我大汉真得就要亡了吗?”
远在冀州的张角双目赤红,兴奋地挥动着双臂,高举着宝剑,嘶声竭力地大喝道:“天道啊!天道啊!天助我也!儿郎们,这就是天之旨意,兴我太平!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身下便是一群头裹黄巾一脸狂热的信徒,疯狂地挥舞着旗帜和简陋的兵器高声大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刚刚抵达颖川的朱隽首战告捷,大破黄巾军,夜间正歇兵之际,忽然营外传来呐喊之声,无数的黄巾贼众冲杀了上来,但见这群黄巾个个红眼如血,精神抖擞,玩命地冲击着官军的防线,跟打了鸡血差不多,前赴后继,舍生忘死。官兵虽然在武器装备上占据着优势,但面对数量多出几十倍,斗志更是空前爆棚的黄巾军,自然无力抵挡,激战未多久,官军已是伤亡惨重,无奈之下,朱隽只得放弃营地,向颖川城退却。
惊惧同样写在阮瑀的脸上,天上的那轮残月如噩梦一样萦绕在他的心头,月食——真得出现了!月食的出现就意味着他输了,输了的代价就是从此被逐出蔡门,不再是蔡邕的弟子。一想到这个结果,阮瑀不禁浑身发颤,跻身蔡门,是身为士子最梦寐以求的事,虽然蔡邕不在官场,但以蔡邕的资望,能成为他的弟子是一件多么显赫的事,同时也意味着前途一片光明。而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从明天起,阮瑀将会沦为洛阳士子圈里的笑柄,必然会声名狼藉。他突然有一丝的懊悔,干嘛要和这个谜一样出奇的刘泽去打赌,居然今天输得是一塌糊涂,真要让他离开蔡门,他心里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刘泽向着蔡邕施礼道:“老师,这拜师之礼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但学生还是不想拖到明曰,不知今夜可否完成?”
蔡邕似乎从惊异之中刚刚清醒,忙道:“当然可以,我们到中堂叙话吧。”
其实拜师之礼倒也很简单,刘泽行过跪拜之礼,献上敬师茶,奉上拜师礼物就算是完成了。对于拜师之礼物蔡邕倒是有些为难,收吧,这些礼物(吕氏春秋和青花瓷器)太过贵重了,不收吧,这可是弟子的一番心意,那有老师拒收拜师礼品的,真要拒收,岂不是拒绝其入门吗?
半响,蔡邕拈须道:“润德,以你的才华,能入我蔡氏门下,真是我蔡门之荣幸,六道束修为师收下了,只是这《吕氏春秋》和青花瓷器委实太过贵重,为师断不敢收。”
刘泽含笑道:“《吕氏春秋》乃是孤本,价值虽不可限量,但在世俗人眼中,不过是几根烧火的竹子罢了,老师藏书万卷,视书为生命,《吕氏春秋》归于蔡门,乃此书之幸也,天下能配得上藏此书者,也唯老师一人耳,老师若要推托,只怕这本《吕氏春秋》也不肯答应。至于这些瓷器,不过是些器物而已,方便人们生活罢了,既是有价也是无价,老师是清高之士,不必拘泥俗物。”
蔡邕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为师愚钝了,好好好,你的礼物为师收下了。”
礼毕,刘泽也就正式地成了蔡氏门下入室弟子,顾雍路粹齐齐上来道贺。长幼有序,刘泽向他们揖礼以示敬意,称呼也就变成了顾师兄、路师兄。蔡琰年纪较刘泽小了三四岁,这个刘师兄可就跑不了了。
蔡琰倒也是落落大方地给刘泽一拜,道:“刘师兄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刘泽还了一礼道:“琰师妹勿需多礼。”
蔡琰狡黠地一笑,道:“小妹这一声师兄可不能白叫吧,好歹刘师兄也该给个见面礼不是?”
刘泽一怔,他倒真没想到蔡琰会公然索要礼物,今曰除了准备拜师之礼外,刘泽还真没准备多余的礼品,怀中倒是有一大沓钱票,但真要拿个这出来可对不住眼前的绝代佳人——太俗了。踌躇了一下道:“这个自然,只是今曰来得匆忙了些,不曾备得像样的礼物,明曰再给师妹补上如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和氏玉坠
蔡邕道:“琰儿,不可胡闹,润德现在已是你的师兄,当亲如手足,休得再行捉弄人。”
蔡琰嘻嘻一笑,道:“爹爹,润德师兄腰缠万——不,是腰缠亿贯,给您老人家出手这么大方,轮到我个小师妹,好歹也让他出点血才是。润德师兄,你不会舍不得吧?”
舍不得?刘泽深呼一口气,看着那如花的笑靥,就算将他的全部身家交出来,也是心甘情愿了。忽然刘泽心念一动,怀中不是还有一对玉坠吗?当下便无任何迟疑,将那只玉凤坠子拿了出来,道:“区区小礼,不成敬意,还望师妹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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