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周郎全集.com》第522/559页


“令你率本部一万五千人马,迅速渡河,在张郃、蒋奇所部协助下,恢复吕氏兄弟之营寨,未得军令,不得后退一步!”

第二日,焦触领一万五千幽州兵渡过济水,直趋吕旷吕翔原先的营寨,张郃与蒋奇皆派兵在两侧掩护,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江东军并没有派出兵马来侧袭。原先的营寨并没有被江东军焚毁,主体仍在,焦触顺利重占营寨,在派出警戒部队之后,全军便开始使用携带来的各种材料,对营寨进行加固。

周瑜得知此讯,笑对贾诩道:“焦触的幽州兵又渡河南来,袁本初中我计矣。”

贾诩用右手一捋胡须,嘿嘿笑道:“此计可称为添油之计,我军凭借地利,不断消耗河北军的实力,高啊,实在是高!”

“自白马始,河北军一路损兵折将,减员至少四万人,吕旷吕翔也算是河北勇将,也已命归黄泉。传令下去,令董袭、黄盖、朱治三位将军,各率所部,集中攻打张郃的营寨!”周瑜轻摇羽扇,神色轻松,自信满满。

张郃所部原有两万人,装备精良,可谓是兵强马壮,在河北征战多年,立下了赫赫战功。可自从南下以来,其部在白马折损了数千人马,这些日子在济水之南大大小小的战斗中也损失了两千余人,现今在营寨中也只余下了一万出头的精壮汉子。

这样的战绩令张郃心中郁结,他清楚地知道,从表面上看,河北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黎阳、白马、延津数个重镇皆很快攻下,如今二十余万大军驻扎在济水南北,破江东军似乎就在眼前。然则,张郃总觉河北军处处被动,大军猬集在此,却无破敌之良策。江东军人数虽少,但装备较之河北军更为精良,士气高昂,将士的战斗力也强过河北军。若是硬攻江东军大营,只怕是己军死伤无数,也未必能胜。若是这般僵持下去,粮道频繁被袭,军中存粮支撑不了一个月,且听闻陈宫所部在青州击败了大公子袁谭,若是其部直入冀州,抄袭己军后路,只恐河北军之军心必将散乱,想要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此刻,心头郁郁的张郃只想狠狠地厮杀一番,以泄郁结。当他得知江东军又派出一支部队前来攻营时,精神倒是一振。此番大战之结局如何,是主公和那帮心腹谋士所操心之事,自己身为一军主将,只需率部血战即可,哪怕是死于乱军之中。

自古以来,武人的命运不就是马革裹尸还?

“抬枪备马随我出营厮杀!”张郃厉声下令,不管今日江东军来的是谁,都要叫他有来无回!

第五百三十八章 摇摆不定

汉天佑元年六月三十。

自六月二十日至今,每日,在济水南岸的河北军营寨附近,都有几场厮杀,每日里两军的伤亡人数,至少以两千起计,其中大部为河北军的伤亡数字。

论单兵作战能力,河北军这几年连续攻伐,日常训练也抓得紧,河北大汉身体强健,并不逊于江东军。

论装备,河北军较之江东军则略孙一筹,因为隔了济水的关系,后勤辎重、箭矢都需要自浮桥运送过来,时常遭到江东军投石车的远程袭击,重型的攻防器具自是难以运达,这方面的差距便大了。而江东军在每次攻营之前,都现以大量的投石车先行攻击,当无数磨盘大小的石块自天空砸落之时,尽管准头不够,仍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河北军的营地,营寨之中,顿时就是一番血肉横飞,哀嚎群起的情景。

投石车攻击完毕后,便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倾泻而下。江东军的羽箭,彷佛总也用不完,总是毫不吝惜地往河北军营寨里攒落,射程既远,精度又准,入肉三分,甚至还有贯体的,前胸射入,后背凸出。

尽管河北军也有准备,各种木板、牛皮、大盾都用上了,然投石和羽箭每日里至少也伤了近千名士卒。而这时,河北军可能连江东军将士的面部都尚未能看清楚。

如此一来,高下立见。

即便勇猛如张郃、蒋奇这样的河北悍将,敢于领一支精锐轻骑出营逆袭,以乱江东军阵形,迫其放弃投石和射箭,却也往往被江东军派出的轻骑所阻截,铩羽而归。

随着河北军伤亡的日益增多,军中郎中救治不及,往往有的伤兵刚刚出了营门,在浮桥上便已死亡,身体都不能送达济水之北,只留一丝魂魄缓缓北去,归于家乡。

十日下来,便是再会鼓舞士气的将领,也无法阻止河北军士气的大幅下滑。战争,是需要胜利的,需要用敌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军旗,如此,士气方会高昂。反之,则只会不断滑落,直至崩溃。

甚至连张郃这样的主将,其必胜的信念也开始动摇,每日发往袁绍中军的战报里,用词益见悲观。

袁绍自不会坐视不管,前方吃紧了,人员伤亡大,便从中军和两翼不断调出人马,前往南岸支援。即便如此,河北军依然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这十日里,袁绍派出增援的人马已经达到了两万余人,而张郃的营寨里,却依然还只有万余可战之士。伤兵,却是满营。

这十日里,江东军各部轮番来攻,主攻张郃营寨,辅攻蒋奇的营寨,在这潮水一般的攻击下,蒋奇那里还好些,张郃的营寨已经是千疮百孔,四周的木栅栏散散乱乱,望楼、箭塔都被砸毁,便是营寨之中的地面,也是坑坑洼洼,难寻大块平坦之地。

每日里除了组织兵力死守营寨,出营逆袭外,张郃还得不断地巡视营寨,安抚伤员,一双眼睛早就熬得通红。表面上镇定自若,张郃的心里却悔恨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力劝主公将大军集结,全力一攻,免得受这种窝囊气!

激战之余,张郃却发觉江东军有些异样。战至最惨烈之时,自己的营寨有些方向已经无力防守,其大可以派兵突入,夺下营寨,然江东军却突然鸣金收兵,井然有序地撤了回去。张郃一面焦急地派人加固营寨,一面却也想不通。

江东军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莫非其意图就是这般消耗我军兵力?若是如此,还真不若全力一攻罢!

为此,张郃连写了几封密信,遣心腹送到袁绍案前,其意昭然,就是劝袁绍速下决心,领大军渡济水,与江东军全力一战!若是拖延下去,一则粮草有接济不上之危险,二则如此不断地往南岸增添兵力,只是提供了被江东军借机消耗的机会而已。

张郃之密信,本无责怪袁绍派兵突出济水南岸的决定是败笔之意,却让袁绍感觉非常不爽。身为大军主帅,统一协调各部,运筹帷幄,其肩上之责任,岂是你一个区区军将所能领会?

尽管如此,张郃的意见还是引起了袁绍的重视,毕竟这些日子里,河北军又折了两万余人马,而江东军的损失似乎连其一小半都不到。战损的数字可以说话,无论如何,这些天下来,河北军是吃了不小的亏。

袁绍的决心开始动摇起来。

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似乎也不是个办法,江东军占有地利,有数百架投石车和用不完的羽箭,徒增河北军的伤亡。

可若是仓促间发动大军攻江东军营寨,面对周瑜早就布防好的营寨,胜算又有几何?

有一种诡异的感觉突然自袁绍的心底浮现而出,也许……这次南下作战,与周瑜决一死战,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是袁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从洛阳奔出,渤海太守任上做起,组建关东联军讨伐董卓,吞并韩馥的冀州,北伐公孙瓒取下幽州,再攻下并州和青州,一路行来,袁绍都是自信满满,大有天下握在手中之感。即便是面对曹操这样的狠角色,在“挟天子以”的威势之下,袁绍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次彷佛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提醒他,你做错了!此战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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