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全集Zei8.com》第697/1079页


“木大人,他们不是忘了这一点,我们要南下,最好的途径自然是通过棉兰,巴厘亚公国境内除了北部首都所在地外其他地区大多是山地,交通不便,行军困难,我们只能拿下棉兰才能够自由进入几城邦,但棉兰境内亦有坚城可守,而且棉兰人也有相当军事实力,他们大概是寄希望于棉兰人能够成功的拖上我们一段时间,等到中大陆战事结束,他们的主力军队就可以乘船迅速返回本土迎击我们了。”温拿也笑了起来,联军打的什么主意,他和木力格二人都清楚,但是这半岛同盟东部战火一起,帕沙人会轻易休战么?这一点任何人都应该想得到,但许多事情却并不是按照常理可以推算的。

“也罢,温兄,你也不必替山遥这个家伙多辩解了,他是不可能想得到这么深远的政治意义的,在他眼中大概就是能够用血腥手段镇住雅达城内的民众,以便于他作威作福吧。”木力格的话语掩盖不住对山遥的爱护,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将,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直属部队,但木力格仍然下意识的将他视为子侄辈。

“呵呵,第三师团军纪严明,乃高岳军人中的典范,山遥将军如何敢于败坏木大人定下的铁规?”温拿也有意恭维,接口又道:“不知道木大人的下一步计划……?”

“唔,温兄,棉兰人和巴厘亚人既然已经和联军决裂,决裂原因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这中间肯定有漏洞可资利用,情报部门的人已经在了解这其中的内情,我想我们先稳定雅达城局势,同时可以用挥大军南下,兵压棉兰北部,两手并用,如果能够分化瓦解半岛同盟诸国,那对我们下一步计划将大有裨益,也许我们能够以更短的时间解决棉兰人,直插几城邦的腰肋,到那时候,我倒要看看困守在库特丹的联军该如何应对,哈哈哈哈!”木力格和温拿会意的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节 迷惘

库图佐夫脸色阴沉的背负双手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夕阳西落,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射在润泽的草地上。青青的草地望过去就像一带墨绿的地毯,让人无法想象这已经是深秋之时了,清爽的空气略带一丝雨腥气,一场雨后,连带着气温也下降了不少。东大陆干旱无比,而中大陆南部却是雨水丰沛甚至连绵不绝,整个南部地区都成为了一片烂泥潭,无论是半岛联盟和西奥兰王国的联军还是己方军队,都被这种天气磨得凭空少了许多锐气,连库图佐夫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季节实在不是一个展开攻势的好时机。

不过雨季即将过去,只要在坚持十天到半个月,库图佐夫相信必定会迎来一个适合于战斗的深秋,而联军也必定会在己方的攻势之下崩溃,尤其是在得到唐河人也已经发兵南下向半岛同盟东部发起战争的情况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但是,这一切似乎都因为皇帝陛下和国务大臣的联袂到来而蒙上了阴影。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黑格和自己关系越来越僵呢?难道国王陛下看不出这中间的端倪?击溃半岛联盟的抵抗在此一举,只要能够在这一仗中彻底将半岛同盟打败,纵然一时间获取不了多少战利品,库图佐夫觉得也是值得的,至少为今后缓过一口气后重新卷土重来打下了良好基础,帕沙王国拥有良好的军事基础和雄厚的人力资源,只需要几个月时间,一支强大的军队又可以重新组建起来,而那些联盟小国,这一仗足以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即使有佣兵相助,也无法挽转他们败亡的结局。

库图佐夫默默思索着该如何说服即将到来的国王陛下。国务大臣那边他已经不抱一丝希望,自从南吕宋被吕宋人夺回后,黑格就对自己有了很深的成见,当初库图佐夫也不知道为什么素来对军事不大感兴趣的国务大臣为什么会因为南吕宋的得失而如此在意,都是在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库图佐夫才得知黑格在南吕宋花费巨资购买了大片良田沃土,而他的姻亲——王国最大的糖商更是一口气在南吕宋投下巨资购买了数个甘蔗种植园和几匹茶山,正准备大干一番,没想到风云突变,南吕宋竟然被吕宋人趁帕沙大军南征之际联手科米尼人一举夺回,黑格和他的姻亲的巨额投资自然打了水漂,损失惨重,虽然这也同样是库图佐夫不愿意看到的,但库图佐夫知道当初就一力反对南征的黑格已经把内心的极度不满暗暗记在了自己头上。

现在南征之战已经进入最关键阶段,只要能够挺过这一段时间,不但雨季马上就会过去,而且李无锋在半岛同盟东部的攻势也会越来越猛,而半岛同盟东部诸国的佣兵部队必定会马上抽兵回撤,这样一来即便是西奥兰王国再增加一倍兵力投入,也无法挽救同盟诸国的崩溃,一旦同盟西部诸国落入王国手中,那帕沙王国将在今后与西奥兰王国的对峙中占据相当优势,为今后帕沙王国称霸中大陆南部奠定坚实基础。

但是为什么国王陛下现在的态度会与以往大不相同变得暧昧不明呢?库图佐夫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隐忧,他不知道这一次国王陛下的为什么一反往日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听任国务大臣来抨击自己掌控的军务,过去早就定好的互不过问非管辖范畴事务的规则似乎也受到了挑战,难道国王陛下对自己的信任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色?

看见主帅宽厚的身影这一刻显得那么孤独,达扬站在主帅身后一直默默无语,他已经知晓国王陛下和国务大臣两人会在明天这个时候抵达这里视察,名义上是视察战斗在第一线的王国军队,但内里究竟会有什么内容,达扬也大略知晓一二。

从国王陛下和国务大臣二人的来访便可以隐约察觉王国内部在对待是否继续将这一仗打下去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王国的主流报刊都在猛烈抨击王国顾此失彼,为了夺取南方半岛同盟而损失了已经落入囊中的南吕宋,这一笔帐从表面看上去,无论如何也是一笔不划算的交易,虽然库图佐夫和达扬并不这样认为。

眼见得最佳时机即将到来,尤其是李无锋在东面发起的攻势以及雨季即将结束,半岛同盟西部诸国和西奥兰王国联军已成强弩之末,虽然在上一仗中双方都损失惨重,但达扬却清楚己方军力并未受到根本性的伤害,达扬坚信,一旦战机成熟,只要主帅拯臂一呼,二十万大军必定可以排山倒海之势将眼前气势已衰的联军碾得粉碎。

不过这一切都需要等到国王陛下和国务大臣二人明日到来之后才能作出作后决定,达扬希望眼前这位在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的主帅能够做到这一点。

“达扬,你说咱们现在和联军议和该提一些什么样的条件?”似乎早就察觉到了自己背后的心腹部下,库图佐夫幽幽的话语显得有些空洞虚无。

“议和?!”达扬全身一震,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下意识的反问一句:“大帅,什么议和?和什么人议和?”

“当然是和联军议和,咱们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和联军议和,但我们必须为我们帕沙王国争取最有利的条件。”库图佐夫慢慢转过身来,额际几条皱纹在这一刻似乎一下子深刻了许多,掩盖不住的疲倦之色中略带一丝遗憾。

“为什么?!属下坚决反对!大帅,只需要再等上半个月,不,再等十天,雨季就完全结束了,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帕沙大军前进的步伐,大帅,难道您连这十天也不愿意等下去?”顾不得在主帅面前失礼,双手紧握成拳,脸涨得通红的达扬咆哮起来:“我不明白,大帅难道就不能在国王面前据理力争一下么?黑格这头蠢猪,他懂得什么叫军务,什么叫战机?他不过就是一个眼中只有金钱和利益的短视之徒罢了,大帅如果能够向国王陛下禀明情况,难道以陛下的英名睿智会看不穿这一点?”

脸上落寞之色更浓,库图佐夫方正脸盘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一时间也闪过一阵迷惘,陛下真的会看不穿这一点么?别说达扬不相信,连库图佐夫一样无法说服自己,昔日与国王陛下一起论军谈武的一幕幕又从眼前掠过,可是陛下如果知晓这份情况为什么还要御驾亲临前线呢?如果真的同意自己的想法,只需要一纸朱批便可以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远千里来前线呢,这并不符合他喜欢享受的性格。

“闭嘴,达扬!国务大臣岂是你等能够评价的?!若没有国务大臣这多年来的精心筹措,我们帕沙王国的国势岂会蒸蒸日上一跃超过吕宋和科米尼?国事政务的繁杂琐碎也不是你我能够了解的。至于国务大臣对我们战事的看法那也是他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待问题,不能简单的说对与错,我们只有将我们的看法和意见向国王陛下陈述,静等国王陛下裁定便是。”库图佐夫脸上反而平静了下来,此时他心中那股子怨愤和不解已经渐渐消减,既然国王陛下亲自到来,说明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以陛下的心性,若是要想再多作努力劝谏,不但徒劳,反而会生出许多后患,不如大大方方听从陛下决定,徐图后事。

“可是大帅,千万儿郎费尽千辛万苦,流了多少血汗,多少儿郎为之捐躯,我们才能走到这一步,我们如果要与联军议和,那我们南征的目的究竟何在,儿郎们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呢?”达扬颈项一扭,额际青筋暴绽,抗声怒道。在自己最尊敬的人面前,达扬完全没有了当日担纲主将时的镇定和威严,此时的他如同一名正在向长辈发泄的子侄,把自己的不满一股脑儿的倾泄出来。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库图佐夫缓缓将头转向一边,良久,才淡淡的道:“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达扬,我希望你能够看得更远,许多时候,军事和政治是不能彻底分开的,原本我也不想让你受其他太多的干扰,但现在看来,让你更清醒的认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也许更有必要。只是现在我没有心情和你多说,待有时间我再和你好好谈一谈。明天陛下和国务大臣就会抵达,一切由我来汇报,纵是陛下问及,你等所有人也不得妄言一句,否则我必定军法处置,决不留情!”

强压住心中的不满,达扬唯有恭敬一礼,愤然离去。望着对方雄健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库图佐夫轻叹一声,垂下头,默默思索起明日该如何向国王陛下汇报的事情来。

第四十八节 作势

金鼓齐鸣,吼声阵阵,排列成整齐方队的士兵们在瓢泼大雨中一动不动,水珠沿着士兵们额际眉头往下垂落,满面的水流慢慢下滑入士兵们早已经湿透的内衣中,紧闭的双唇和凝目而视的固定姿势宛如一具具雕像,铛亮的矛尖枪头在空中闪耀着青濛濛的光华,而被雨水浸透的皮甲一点一点透出沉着的色泽,看上去总有哟中说不出的凝重味儿,数万士兵凝聚在一起带来的那股肃杀气势在雨水中显得更为浓烈,仿佛要划破茫茫雨雾,直冲霄汉,笔直挺立的士兵们精神饱满,昂首挺胸,气势昂然的迎接着国王陛下的检阅。

雨水已经将骑在马上的三人淋得湿透,但当先策马前行的壮年男子断然拒绝了身后二人提出要为他撑伞和披上雨具的建议,一边向行礼致敬的士兵们挥手致意,一边微笑着观赏着这一幕动人的雨中阅兵式。士兵们的每一个神色都毫无保留的映入壮年男子的眼帘中,显得那么生动自然,让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亲近感人气息的壮年男子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壮怀雄烈。

从接受检阅的军队一头走到另一头,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显得那么漫长,就在当先而行的壮年男子踌躇满志的同时,却让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定的披甲元帅更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突然坚持要检阅原本取消的士兵方阵分列式,但国王陛下的固执己见让任何人无法阻止,连带国务大臣也只能挺着身躯陪同着陛下在这雨中遭一场罪。

“很好,朕很满意,佐夫,朕看王国军队的士气相当高昂啊,并不像你在给朕上一次的战报中所说的受了重创那般不堪嘛,朕就不信难道南边这些劣等民族真能比得上我们安第斯人,看了这只军队的气势,朕的信心也凭空暴涨许多了。”听凭身畔两个随身陪伴的侍女替自己脱去湿衣,换上衣服,躺在宽大的帅椅中,壮年男子已经恢复了平素的随和和自然,方才检阅兵阵时的威严肃穆消失无踪,听任侍女将靴子脱下,擦拭干净换上便靴,壮年男子白皙的脸膛上浮起惯有的懒洋洋笑意。

库图佐夫有些不明白这位从小长大的好友话语中的意思,原本他已经抱定主意如果对方坚持要撤兵,他也只有服从,然后从与联军的谈判中最大可能的榨取更多的利益,但国王陛下来后只字未提撤军议和之事,难道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悄悄的瞥了一眼一脸平淡的国务大臣,库图佐夫第一次生出看不透眼前二人的感觉,轻轻干咳一声,“陛下,在托克顿一战中,我军损失的确不小,不过联军损失亦是不小,而连绵不断的雨水也让双方的士气大受影响,只是我军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和多次战斗的精锐老兵,更能够适应不利局面下的战争,相比之下,联军纵然是兵力稍占优势,但从总体实力来说,老臣以为却并不是我军对手。”

眼见得事情似乎有一丝转机,素来谦和的库图佐夫也顾不得谦虚了,字斟句酌的分析着眼前的有利局势:“而最主要的是在联军中起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半岛同盟东部诸国的雇佣军因为李无锋南下原因,恐怕很快就要东返,雨季亦将结束,正是我军与联军展开决战的最佳时机,只要我们一战而下,整个半岛同盟西部诸国和城邦都将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西奥兰王国再也无法借助同盟力量牵制我军,我们只需要休整两年,好生消化攻略的土地,到时候就该是和西奥兰王国清算一下新仇旧恨的时候了。”

“唔,佐夫似乎很有信心一战解决联军啊。”对自己的军务元帅兼好友的话语不置可否,壮年男子舒适的躺在帅椅中伸了一个懒腰,大帐中只剩下三人,作为一国之君,壮年男子似乎毫不在意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心腹,一双幽暗的瞳孔透露出来的目光总像是游移不定。

“元帅大人,想必你也得知李无锋已经在横断山之东大举南下,黑格不懂军事,但想问一问,以目前的形势,半岛同盟能否抵挡得了李无锋南下之势?”一直未曾搭腔的国务大臣终于发问了。

目光一凝,库图佐夫不知道对方问这个问题意图何在,但他知道这绝对与今日二人前来决定是战是和一事有莫大关系,不敢怠慢,仔细思索了一下方才答道:“半岛同盟虽然在军事上有联盟互助之约,但内里却暗流涌动,若单单要想以半岛同盟东部诸国和城邦要想抵挡住李无锋全力攻击,只怕很难,除非《乌尔根条约》签字国中的马其汗人和南洋联盟都出兵支持,那有另当别论。”

“那以元帅看法,那马其汗和南洋联盟会出兵相助么?”国务大臣立即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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