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全集Zei8.com》第776/1079页
掩嘴又是一阵格格娇笑,直笑得花枝乱颤,看见无锋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司徒玉真似乎觉得这样颇为有趣,直盯着无锋娇笑,直把那无锋笑得心中发毛,方才止住笑声。
“够了便够了吧,怎么,把我招来还有什么要吩咐呢还是想我了?”一仰身斜靠在无锋房中舒适的大椅中,斜睨着无锋有些不豫的脸色,司徒玉真的话即使回到了正题上也带着半分挑逗味道。
“明天之事安排妥贴没有?这可是最重要的一环,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明天晚间我便会安排舆论和媒体配合你的攻势,让这帮家伙尝尝酷暑烤火的滋味。”无锋心中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再和对方深谈下去,还是早些把对方打发了才是正理。
“放心吧,一切早就安排好了,那两个家伙一直在我手中控制着,如果那帮家伙需要对证核实,我正求之不得,那陆文夫和田易以及吉林当时都是军政决策委员会中的成员,当晚安福宫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有所了解,只是当时事情之后没有证据证明而已,现在证据掌握在我手中,我看他如何辩驳。我还邀请了我那位族叔司徒明照,他那时候还担任着羽林军统领,应该对这些事情最清楚,嗯,还有大内统领陈子方,相信这些人都会给陆文夫他们一个满意的解释,嘻嘻嘻嘻。”
轻描淡写的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清理的有条不紊,而如此多的证据收集也需要花费不少精力,但眼前这位女郎却是恁地胸有成竹,无锋心中暗自心折,选择这个女人作为自己的内应,看来还真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那多顿人和倭人那边呢?可不能出岔子,双管齐下,定要将他美梦成空!”无锋还有些不放心,叮嘱道。
“你还是考虑你的大事吧,这些细枝末节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好了,管叫这帮人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即让司徒泰下大狱,不过你这样做有何意义呢?白白便宜了司徒彪,这帮司徒家的窝囊废都是一些只会浪费粮食的蛆虫,让他们坐上皇位都是一种罪过,最好让他们到堪察加去尝尝当倭人奴隶的味道。”耸耸肩,手中玩弄着无锋案桌上玉镇纸,司徒玉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司徒家族的仇恨。
微微叹了一口气,无锋摇摇头,“玉真,生活在仇恨中会使人变得偏执和狭隘,我不认为司徒家族和你有这么大的仇怨,你身上毕竟还流着司徒家的血液,……”
“够了,无锋,你我都是成年人,不用谁来教谁这些普通常识,我所受过的耻辱和轻贱不是你能想象的,一个弱女子身处深宫,周围都是白眼和鄙视,这一晃就是十多年,你能体会到这种滋味么?司徒明月这个老淫虫他既然把我送到了这个世界,他就应该承担起作父亲的责任,但是他这么多年来为我做了些什么?!直到他死,除了漠不关心外,他给过我什么?难道就是一个姓?看看司徒玉霜和司徒玉棠她们俩姐妹的待遇,再看看我呢?那些皇子们哪一个又曾经把我当作他们的姊妹,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司徒明月一时间在一个歌妓身上发泄后的产物罢了,你能体会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么?”
司徒玉真在说这番话时仍然是笑语盈盈,但牙缝中骨子里冒出的丝丝寒气却是让无锋欲言又止,在这种涉及伦常的话题上,他没有过多的发言权,但他不能不承认对方所说的是事实,一个贱民歌妓的女儿在这种环境下所得到的待遇可以想象得到。
第六十四节 枪锋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而又凝重,无锋想找出一个话题来摆脱这种让人难受的氛围,但一时间却又叫自己到哪里去找合适的话题?不过无锋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太过小看眼前这个女郎的自我调节能力了,悠闲的捋起散落下来的乌发,白腻的脸蛋在越发阴暗下来的环境中显得忽隐忽现,高傲的鼻梁上方忽扇般颤动的羽睫流露出来的一份孤独不但让女郎多了一分雍荣华贵,但这份高贵中似乎却透出一点一点的凄凉无助,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怜惜之意。
回眸一笑百媚生,咋然展颜,司徒玉真溶溶眼波似乎就要浸润入自己心灵深处,无锋不敢再与对方对视,这个女人拥有的魔力实在不可小觑,司徒玉棠容貌与她相比丝毫不落下风,但多了一分庄重,却少了许多让男人心中发痒的魅力。
深深吸了一口气,无锋这才压抑住自己胸中涌动的那股懒洋洋的情欲之潮,但他还未作声却又被对方迎头一记闷棒打得晕头转向。
“男人啊,何时才能丢弃下你那虚伪的面具?本以为无锋也算得是个人物,为什么却效仿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满口天理伦常,一肚子男盗女娼,喜欢一个人,不管是她的哪一部分,也总算是真实的情感,却要故作冷峻的压抑自己的情感,这样究竟累不累呢?”斜瞟了有些狼狈不堪的无锋一眼,司徒玉真殷红的樱唇贝齿轻轻咬住,噗哧一笑,“不是么?无锋不就是喜欢玉真的身体么?有什么不敢表大出来的,如果玉真喜欢你,自然愿意将身体献给你,不喜欢,那也至少能够证明无锋是一个口心如一的真君子嘛。”
啼笑皆非的无锋唯有苦笑摇头,“玉真,我不否认我喜欢你的身体,喜欢美好的东西这是人之本性,喜欢漂亮的女人更是男人的天性,只要他不是变态或者天阉,但喜欢一样东西并不一定要通过语言或者动作表达出来,在心中默默的品味不是更有味道么?难道非要直截了当的表现出来才能证明自己的光明磊落?荒谬!”
“嘻嘻,说这么多,玉真就是想听无锋一句真话,我也满足了,至少我这副身体也算得到了无锋的垂青。”司徒玉真眼中跳跃的火焰无锋自然看得出来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个时候无锋的确没有更多心思去品尝这份真假难辩的感情,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需要干净彻底的破坏掉司徒泰的登基企图,这才是头等大事。
“罢了,罢了,玉真也知道你现在的心思,放心吧,玉真在这帝京城里呆了十几年,孰轻孰重有分寸,不过无锋要记得喔,你可是欠了一玉真个情啊,到时候玉真若是提什么无理要求,你可不要反悔啊。”翩翩站起身来,拾起地上的斗蓬和纱巾,媚眼如水,“无锋能替玉真戴上纱巾和斗篷么?”
十八公主府位于华昌大道中段,这是一处并不起眼的宅院,相比起两旁的豪宅巨邸来说,这座府第就显得有些寒酸朴素了,不过门楣上悬挂的金黄色灯笼就足以将一切抵消,这种敢用金黄色皇室专用颜色的灯笼除了两服以内的皇室宗亲,其他人用皆是触犯禁制,按律当流放。
除了一道普通的大门外,旁边那道圆形小门大概才是主人经常出入的地方,不过今天十八公主府大概是迎来了开府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从门前驻留的几辆马车的规格就可以看出来来客的身份非同一般,大批的甲士护卫更证明了这一点。连公主府中的下人们也感受到了今日情形的大不一般,整个庭院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空前紧张的气氛当中,这不仅仅是神色严肃的披甲战士带来的原因,而更主要的原因是来自内院中隐约可闻的咆哮争吵声。
“不,不!这绝对是伪造的东西,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东西?!他们的供词怎么能够作为证物,说不定这是有心人的有意陷害,这太可笑了,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相信,陆大人,你相信么?!”脸胀得通红的西顿公爵只怕是一辈子也没有如此愤怒激动过,如果不是害怕背负起毁灭证据的责任,只怕这一叠文案早已在他手中化为碎屑了。
脸色冷漠的陆文夫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一双有些黯淡的眼中暴露出了他绝望的神情,西顿手中的那两份文案其实他粗粗一看便知道真假,没错,那绝对是真实的,虽然陛下之死并非因为二人造成,但事实就是事实,二人的确参予了夜袭皇宫一战,作为当初内政大臣的他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继续调查下去,陛下的死因也相当复杂,但根据二人叙述的事实经过,应该没有任何虚假。问题在于这个时候这位十八公主突然抛出这样一个事实目的究竟何在?
陆文夫其实早在事发之后便已经猜测到了陛下之死与什么人有关,法医官最后的验证报告现在还在自己手中,但他不想再公布这些东西了,因为这对于帝国本来就已经相当混乱的局势毫无帮助,只会让局势变得越来越糟,但似乎这位十八公主并不愿意放弃这一次大出风头的机会,一股脑儿的推出这些证据,还主动邀请众人可以当面去与当事人对面核实,这分明是早已预谋好的圈套。
她究竟是在替谁做事?司徒彪?李无锋?还是司徒元?陆文夫胸中一阵烦闷,有司徒明照和陈子方这两个家伙在场,这种事情纵然是想否认也是不行,而田易和吉林这两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只怕就等着看自己的表态,说不定这位十八公主也把这个消息捅给了宁远望和萨里登这两个老家伙,所有人都等着自己的决定,他们就等着自己露出破绽好扑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放肆!西顿,你简直太狂妄了,这里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内政大臣,还有帝国行政大臣、财政大臣和军务大臣在!连他们都没有发表意见,你在这里狂吠什么?!当初你不过是一个法务大臣,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这些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脸色陡变,司徒玉真早已没有了昨日的温存,脸带寒霜的她毫不客气的将内政大臣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就你能够明辨是非?真假自有公论,用不着你在这里咆哮提醒大家你的存在!”
一阵夹枪带棒的臭骂将西顿骂得脸色发青,却又发作不得,当时他的确没有资格参与这些事情,为此还曾经牢骚满腹,而看看这几位当初参加了安排陛下后事的大臣们外带当时负责陛下安全事务的羽林军总管和大内侍卫总管的表情,他也能够估摸到这些东西的真实性。但是他不能让这些东西曝光,否则自己好不容易搭上大殿下这条线又要断了,大殿下若是登不了基,只怕不会饶了自己这个事事难料先机的内政大臣。
“诸位,东西你们都看过了,不知道与当初勘查的现场是否一致?而这两个人的身份以及他们隶属于的门派我想陆大人作为老内政大臣,还有明照叔和陈大人也应该清楚,这些门派一直和谁纠合在一起就不用言明了吧。”司徒玉真有些得意的瞟了一眼脸色都愈发难看的众人,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但谁也不敢否认这个事实,一旦否认,这位在他们看来有些癫狂的十八公主真的把事情经过捅给媒体,只怕自己永远都会被这件事拖累脱不了身。
司徒明照和陈子方二人只怕是最难堪和忧惧的人了,作为皇帝陛下的安全保卫者,居然在皇帝陛下遇刺之后有意放过这些线索,一旦被外界知晓,只怕二人唯有一死以谢国人了。
“呃,玉真公主,我不知道你现在提出这个问题的缘由何在,不错,当初陛下不幸亡故一事的确有些蹊跷,但却与作供二人并无太大干系,虽然这二人当初的确是冲进了皇宫企图谋刺陛下,但陛下之死却并非二人所为。当初那种情况下,为了尽快稳定局势,安定民心,做出不再追查后事也是我和宁大人经过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到现在我陆文夫也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我陆文夫问心无愧!”经过一番深思之后的陆文夫终于站了出来,“您获得这些证据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为什么到现在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呢?这让我们很怀疑您的意图和目的究竟何在?您能向我们解释一下吗?”
一口气承担了自己的责任,陆文夫反守为攻,质问起司徒玉真的用意来,众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这位十八公主的身上,其实众人都清楚对方此时挑开这个问题不过是她背后之人的一杆枪而已,但这杆枪的确杀伤力太大,在座众人谁也不敢接招。
第六十五节 一剑封喉
“看来陆大人是怀疑我司徒玉真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意了,我也想反问一下,既然先皇陛下死因有疑点,这二人现在又交待了夜袭皇宫的行动,这样大的事情为什么陆大人会一手压下来?稳定局势,安定民心,这话的确冠冕堂皇,但我司徒玉真也相信陆大人确有此忠贞之心,只不过其他人未必如此。当初玉真之所以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正如陆大人所说,那于事无补,只会让帝国的局势越发混乱,既然是九哥登上皇位,一切大局已定,那这件事情就让它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也未尝不好,但是现在情形似乎有些变化,好像诸位重臣们认为我九哥的身体不太适合担任帝国皇帝,本来作为女人家是没有资格对这些事务说三道四的,但我司徒玉真也算是司徒家族中的一员,这种不但决定帝国将来同时也有可能对我们整个司徒家族产生重大影响的事情,我不能不过问,我想诸位应该清楚玉真所指的话中含义。”司徒玉真笑意盈盈,似乎没有半点不豫,更是一副能够理解对方立场的模样。
“也许有人要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但看看几份密约,似乎作为一个唐河人恐怕都很难接受这份协议,燕山府归多顿人?承认倭人占领宝岛和堪察加还有琉球群岛,甚至还愿意把北珍珠群岛的租借权转让给倭人,那我们唐河帝国的海上生命线岂不是全部控制在倭人手中?倭人是什么货色,难道大伙儿不清楚,这种密约居然也敢签订,那还有什么不可以出卖?!”司徒玉真话语陡转,语气也一下子变得慷慨激扬起来,“不错,父皇之死说难听一些是我们司徒家的家事,若是真面临帝国存亡之时,这种事情压下来也无可厚非,但是像这两份密约一样的东西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玉真想象不出一旦曝光,我们司徒家族还能否赢得民众的尊重和支持。”
最后两句话已经是语气沉重,像是背负着无限压力,让众人也一下子感受到对方看上去诚挚感人的拳拳之心。两叠文档被扔在了众人面前,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陆文夫硬着头皮拿起对方丢过来的东西,他不知道所谓的什么密约又是什么重磅炸弹,但他知道对方既然可以说连先皇身故一事都可以放在一旁而两份密约却无法容忍,想一想也能够猜出一二。
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帝国行政大臣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无法相信自己支持的人签订的东西,但他却又不能不信,作为帝国行政大臣,他掌握的情报和信息远远超出任何人,多顿人进入北方地区瞒不过帝国还算勉强再运作的情报机构,而和倭人签订的条约他虽然不清楚,但想一想现在大殿下和倭人之间那种互通有无的战略关系以及大东洋上来往频繁的运输业,他下意识的相信这不是对方随意捏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