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极品马贼校对版作者墨武》第948/999页


  萧布衣曾和突厥兵交过手,深深知道突厥兵的优势和不足。
  突厥兵势大、兵多、人强、马壮。可突厥兵终究还是游牧民族,不事生产,掳掠为生。相对而言,运用攻城拔寨之法,突厥人还不如辽东人!萧布衣虽弃铁甲骑兵不用,却充分发挥了西梁军坚守的优势,突厥兵久战群山之侧,早就心浮气躁。
  而萧布衣实行坚壁清野的战略,二十余万突厥兵的粮草全部由太原城供应,李仲文早已苦不堪言,频频向河东催要粮草。
  李渊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已知道不妙,更是有些懊丧,因为眼下所有的一切,正在验证着李玄霸的判断,而他却亲自否定了李玄霸的解决方案。
  李渊对李玄霸早就有了戒备之心。这种苦处,他亦是有口难言。其实他和李玄霸的合作,一直都算是愉快,可对于这个儿子,他有种深切的戒备,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为了什么。
  败薛家军,暗算始毕可汗,行刺窦建德,所有的一切,李玄霸都做的合乎李渊的心思,但所有的一切,从郎山那战后就变了味道。
  李渊开始警惕,开始提防,但他还是觉得李玄霸好用,他已准备在襄阳之战后,就做个了结。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襄阳一战筹备了那么久,竟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李渊只能隐而不发,因为襄阳一事,他不怀疑李玄霸的能力,却怀疑李玄霸的居心,就因为这点,所以他否决了李玄霸的提议。但眼下来看,他因为疑惑不定,再次错过了一次机会!
  如果真如李玄霸的提议,唐军和突厥兵联手战西梁军,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
  事情不可能重来一次,李渊心急如焚。
  眼下的情况是,河东不停的向太原输送着粮草辎重,但秋雨连绵,运粮大军再陷雀鼠谷之中,行进缓慢。
  李渊没法责怪运粮官,因为这种苦楚,当年他在南下的时候,也经历过一次。粮草运的慢,终究有到太原的时候,但突厥兵已非简单的粮草能满足。这几个月来,突厥兵几乎将太原周边收刮成了空城,还不断的向关中索要财物。突厥人的贪得无厌,李渊早就知晓,他送出钱财珠宝并不心痛,可眼下担心的却是,突厥兵想回家了,突厥兵不愿意再守着大山,进行着没有希望的战斗。
  如果山中有宝藏,或许突厥兵还能多守一会,但他们面对的是死亡、对抗、永远的冷血,他们不但觉得无趣,还会觉得恐怖。
  这场鏖战,让突厥兵领略到中原人的另外一面。他们终于明白,只要中原人坚持,以他们的实力,永远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
  李渊虽是天子,但对突厥,没有任何掌控的能力。本来联系突厥还有个长孙顺德,可他竟然到草原后,神秘的失踪,长孙恒安对此不知所以,更让李渊雷霆震怒。长孙顺德虽懒懒散散,不能否认的是,此人极具才智,就算对突厥人也有一套。长孙顺德蓦地失踪,突厥人完全失控,李渊已全面的陷入被动的局面。
  李渊仿佛又陷入当年在霍邑前的窘境。
  李建成悄悄来到李渊面前的时候,满是心忧,他一方面担心形势对李唐的逐渐不利,更担心父亲日夜操劳,鬓角又多了华发。
  李渊察觉到什么,抬头望见李建成在不远,展露点笑容,“建成,什么时候来的?宫人怎么不通知我?”
  李建成走过来,说道:“父皇,是我让他们不要惊扰你。”
  李渊苦笑一下,拉着李建成到身边坐下,“建成,难得你在这时候,还能体谅为父。”
  李建成道:“征伐天下,父皇最苦,孩儿只恨才浅,很多地方帮不了父皇。”
  李渊叹口气,“建成,莫要这么说,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为父有你在身边,已减轻了很多负担。只是为父……做了错事。”
  李建成忙道:“父皇,你忙碌操劳,或许有些事情考虑不周,但想办法弥补就是。”见李渊闷闷不乐,李建成知其心忧战局,岔开话题道:“父皇找我回来,不知道有何事情?”
  李渊问道:“子午谷、斜谷的敌兵如何了?”
  李建成道:“孩儿已各派两千兵士去搜寻,不过……”李建成欲言又止,神色犹豫。李渊道:“但说无妨。事到如今,我们父子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讲不得的事情?”李建成眼中闪过古怪,缓缓道:“在斜谷、子午谷,的确发现有兵出没的迹象。”
  李渊并不惊慌,“那依你来看,李靖真的能绕过蓝关,转到子午谷吗?”
  “他如真的有这本事,就不会让我们知晓。”
  李渊欣慰道:“建成,你能想到这点,为父很是高兴。你说的不错,李靖擅长奇袭,出手往往并无先兆。这次一反常态在斜谷、子午谷造势,目的当然就是扰乱民心,牵制我们的兵力。”见李建成连连点头,李渊道:“既然李靖没有长了翅膀,无法飞过群山,那么这些兵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李建成显然早有定论,沉声道:“父皇莫要忘记了武关一事。”
  李渊道:“你是说,这些人并非西梁军,而是一直在我们关中出没。”
  李建成道:“父皇为防恐慌,并没有对王家米店大动干戈,只让人密切留意他们的举动。而在孩儿来看,东都这些年颇为另类,大力扶植商贾,只怕不但王家米店,就算其他商人,也可能渗透了东都的力量。”
  李渊脸色微变,“建成说的大有道理。不过……眼下局势吃紧,我们不能太过张扬,那样的话,商贾哗变,只怕我们没有宁日了。”
  李建成安慰道:“父皇,我已经派人密切关注商贾的动静,同时吩咐民部尚书多对商贾进行安抚,想萧布衣也无法渗透太多人手,不成气候。”
  李渊点头道:“建成甚知为父的心思,眼下我们虽处劣势,但小心应对,何尝不像当年对付刘武周一样?只要磨下去,就算暂时不能一统天下,守住关中还是不成问题。为父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在蓝关虚设旗号,让他们误以为你在蓝关,却带兵十万,连同河东的永康王兵合一处。我只怕突厥兵厌倦战事,让萧布衣顺势南下,是以准备让你统领大军。我等不急于求成,就算弃太原,但只要能坚守河东,守住关中的门户,以后徐徐图之方是正道。”
  “父皇,河东不是玄霸在领军?”李建成问道。
  李渊道:“他来领军,终究不如你让我放心。”
  李建成神色犹豫,“父皇,有句话我真的想问很久了。”
  “你说。”
  “我听说谣言,玄霸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李建成迟疑道。
  李渊脸色微变,“你听谁所说?”
  李建成头一次执着问,“父皇,谁说的并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一句,玄霸到底是不是父皇亲生骨肉呢?当年我记事的时候,娘怀了父皇的骨肉,后来就生下了玄霸和世民。我从不怀疑这点,可为何父皇厚此薄彼呢?想玄霸诈死埋名,也是受了许多的委屈,你让他一展雄心有何不可?你一直对他的事情遮遮掩掩,我不怀疑,但旁人如何想呢?”
  李渊双眸光芒闪动,良久才道:“你多半又中了旁人的离间之计。”李渊说的模棱两可,李建成却释然道:“这么说真的是谣言了?”
  李渊道:“建成,你真的认为我对玄霸不公?”
  李建成郝然道:“孩儿的确觉得玄霸有些委屈,他对我一直避而不见,对世民也是如此,多半是认为做了该做的事情,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地位。”
  李渊叹道:“建成,你这句话说的太对了。玄霸这孩子,自幼聪颖,远胜常人。但心高气傲却是最大的一个缺点,为父其实也想对他重用,但玄霸从未领军,虽说是熟读兵书,但不过纸上谈兵。为父怕他和世民当年一样,重蹈覆辙。世民当年意气用事,折损了我太多的兵马,但那时候,我们无妨事,我可以让世民重新再来,可眼下我们已再也没有实力去折损,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建成恍然道:“原来如此,父皇为何不早说,倒让孩儿疑神疑鬼。玄霸当然是我的弟弟,旁人猜测或可,我这个做大哥的乱想,实在不应该。”
  李渊眼中闪过异色,“建成,你到了河东,这些话不用说的,只记得稳妥为先就好。玄霸的事情,我来处理吧。你现在马上准备兵马,等雨停就要悄悄出兵,至于旗号,不必用你的旗号,我到时候自有安排。”
  “父皇多半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李建成笑了起来。
  李渊点点头,等李建成退下后,沉吟良久,这才吩咐道:“宣黄门侍郎来见。”
  黄门侍郎就是温大雅。
  温大雅是温氏三兄弟的老大,其弟温大临、温大有均有大才。这三兄弟在李渊首义之时,就已坚定不移的跟随,甚得李渊的器重。不过除温大雅荣升黄门侍郎外,温大临、温大有二人却是官职不显,但谁都知道,这三兄弟是为李渊的近臣。
  温大雅赶来,施礼问,“圣上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李渊屏退左右,这才低声问,“朕让你准备的人手,现在如何了?”
  温大雅谨慎道:“大临训练的人手眼下已有千余人之多,武技超群,对圣上绝对忠心耿耿。到现在,只等圣上吩咐。至于大有那面的连弩研制,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到现在已可应用。不过弩车的研制,还很需要时间。”
  “弩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渊叹道:“李靖到攻武关之时才用弩车,就是准备用来对付我们。不过弩车并非万能,要应对也非不可能的事情。对了……这些事情,除了你们三兄弟外,应该没有旁人知晓?”
  温大雅道:“绝对没有旁人知晓,微臣得圣上吩咐,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极为秘密的情况下进行。”
  “大雅,你命大临马上拨调五百人手做太子的亲兵,亲自护送太子前往河东,保护建成的安危。”李渊缓缓道。
  温大雅立即点头,可多少有些疑惑,“太子身边素有重兵,这次慎重其事,可是有了变故?”
  李渊淡淡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温大雅噤声,不敢多言。
  李渊道:“朕命这五百人手在太子的身边,不仅是保护建成的安危,恐怕……还有他用。反正到时候,你们听朕的旨意就好。无论如何,只要朕的旨意一下,立刻执行。”
  温大雅肃然点头,“圣上吩咐,微臣当严格遵从。”
  李渊这才舒了口气,才要再吩咐什么,只听到外边有吵闹之声,不由大怒,喝道:“何事?”
  宫人慌慌张张的进来道:“是齐王请见,圣上议事,我们只要他等等,他就在外叫嚷。”
  李渊对谁都有主意,就对这个李元吉没有办法,向温大雅使个眼色,温大雅知趣退下。李元吉怒气冲冲的进来,几乎将温大雅撞个跟头。李渊本待呵斥,突然见到他脸上有五道血痕,不由一惊,问道:“元吉,谁伤的你?”
  李元吉号啕大哭道:“父皇,孩儿几乎要见不到你了。”
  李渊大惊,“元吉,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和我说说。”
  李元吉哽咽道:“说了有什么用,爹爹也不会为我做主。除了娘亲,再也没有谁会疼我了。”
  李渊被他哭的心烦,怒道:“到底何事,你快道来!”
  “还不是那个观音……婢的缘故。我这脸,就是她抓的。”李元吉道。
  “观音婢?”李渊微有诧异,立即醒悟过来,“你是说无垢?”原来长孙无垢的小名就叫做观音婢,不过自从嫁给了李世民后,也少有人如此称呼长孙无垢。李元吉咬牙切齿的这般称呼,显然是对长孙无垢恨极。见李元吉脸上血痕未干,就算好了,多半也要破相。李元吉本来长的就不算俊朗,这一下更显狰狞,李渊怒急,“无垢竟然伤你,来人,将长孙无垢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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