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全集已完结》第101/159页


不知为何,钱明和司徒昊竟没有任何动作,这让江予澈感到很奇怪。她却不知道,当日几人从平江城里出来的时候薛宓已是派了自己的数名手下,前往平江城的背后的司徒晟的大军营地里报信。

许慎暴毙,平江守军群龙无首,在司徒晟大军势如破竹的进攻之下只得开城投降,司徒晟的大军遂入平江城。与平江对岸的司徒晟亲帅的大军形成合围之势,将钱明与司徒昊的联军堪堪阻隔在中央,动弹不得。

江予澈的伤在薛宓和司徒晟的精心照料之下,一天天的好转。伤势刚好了一点点,就整天在嚷着要出去溜达。亏得薛宓还能管得住她,不然她非得把自己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给撕裂。一连几天,司徒晟没时间顾及她,他忙着和军中的谋士将领商讨进攻联军的战略方案。等他忙完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司徒晟看着她的睡颜,心疼地发现江予澈明显的瘦了下去,尖尖的下巴愈发明显,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阖着,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衬着苍白的脸色,看上去颇让人心疼。薛宓见了他眼里的心疼之色,总是盯着人司徒晟了悟的笑,笑得司徒晟毛骨悚然,每每最后只得落荒而逃。

傍晚时分,纷飞的大雪逐渐的小了下去,只余下淡淡雪色还顽强地在空中和着寒风舞着曼妙舞步。

薛宓拗不过江予澈,只得给她披上厚实的大氅,陪着她出了帐子,向平江边慢慢走去。东轩很自觉地跟在了两人身上,一脸的警惕看得江予澈总是忍不住开口让他不要跟着她们了。

东轩也不恼,只淡淡回答:“督主武功不精,姑娘的伤又尚未全愈,出了什么问题姑娘可以保证护得督主安全么?”

江予澈不服气地暗自提了提内力,谁知道之前伤势太重,真气到了胸口处就阻滞着,没法再往上。她心下着急,试了很多遍都没法使真气连贯的在体内游走,她泄气地怒瞪着一脸了然笑意的东轩。

薛宓摸摸江予澈的头顶,安抚她即将爆发的怒气,笑道:“从一开始东轩就跟着我,一直都是我贴身的护卫。你也知道五姐武艺不精,东轩他也是谨慎。”

江予澈转头看看东轩棱角分明的侧脸,坚毅的眉毛斜飞入鬓,山峦般挺直的鼻梁,薄唇紧抿,她忽然坏笑起来,凑到薛宓耳边,悄悄说:“五姐,东轩不会是一直暗恋你吧?”她的声音却是不大不小,刚好让东轩也听到。

“……”薛宓瞪了眼笑得眯起了眼睛的江予澈,又悄悄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的东轩,不由掩嘴笑着说:“你这丫头,有空操心别人,不如想想你自己。”

“我自己怎么啦?”江予澈满不在乎地揉揉鼻尖凝着的雪花,扯了扯大氅的领口,呵出气冉冉而升。

薛宓拍拍她冻得通红的小脸,眉眼上落了剔透的血色,褪去了以往妖魅的风情,一袭雪白狐裘衬得她清美柔和:“小十七,你的出身一直是个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可是现在你一个姑娘家,整天跟在司徒晟身边,算什么?以后要是他没法娶你,你打算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娶一个和他门当户对的女人回来?”

江予澈抬眼望进薛宓的眼底,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薛宓,毕竟这事儿关乎慕容谙和司徒晟的盟约,可是薛宓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怕自己以后受委屈。

东轩听着两个女人的谈话,自觉地负手慢慢走到了远处。

江予澈踟蹰着,鼓了鼓腮帮子,撇开眼睛,望着不远处被冻得茫然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装作淡然地说:“其实,五姐你不必担心。我……我爹是慕容谙,我和司徒晟是有婚约的。”说完,她的脸不知是害羞还是被冻得更红了。

薛宓震惊地倒退了一步,声音也不似平时那般镇定:“你说你是慕容谙的女儿?你是慕容晴?还是慕容暖?不对,慕容晴已经许给了上京廖家,你该是那个据说中一直缠绵病榻的四小姐慕容暖吧。”

江予澈搓搓手,将冻僵的手放在唇边呵了呵气,笑道:“五姐的情报果然一向准确。连一向缠绵病榻的四小姐的情况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薛宓捏捏她微翘的鼻子,眸间闪烁着江予澈所不懂的光芒:“你就别取笑五姐了。你在门里这么多年了,我竟是一直没有探到关于你的一星半点消息,<5-1-7-z.c-o-m>看来你爹和你师父把你掩藏的极好。却不知道大哥在世的时候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提起过世的许怀瑜,两人都极有默契地沉默了,天地间只余下雪花簌簌而落的轻然声响。

良久,薛宓才开口,声音瑟瑟:“那你是认定他了么?”

正在沉思中的江予澈猛然回身,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现在……”她低下头,看着雪地上被几人踩出来的痕迹,声音闷闷的:“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的。至少我可以陪着他,目睹他完成他的梦想、成就他的霸业。”

薛宓看着那名裹在墨色大氅里娇小的少女,叹口气,不再继续多言,很多事情说得再多亦是无益,还是顺其自然吧,闯到桥头自然直。许多事情还是要自己经历的好。

江予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聊地用脚一下一下在雪地上划出痕迹。她心里因着薛宓的那几句话,也是被搅得乱糟糟的。虽然不相信司徒晟会娶她人,可是不相信不代表就不会发生。更何况司徒晟并未给过自己什么承诺,从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追随他。

她现在忽然泄气地自己连司徒晟的想法都摸不透猜不中。他肯舍命来许府救自己,恐也是怕自己受伤使慕容谙大怒之下毁了盟约吧!

心情低落到最低点,好像正在缓缓飞雪的灰白苍穹,压抑低沉,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如何回去,一路上浑浑噩噩,回了帐子里,江予澈就爬到榻上,裹起被子蜷缩着身体,双手环住自己的膝,仿佛回到了母体里的时候,温暖潮湿,并且安全,似乎只有这样的姿势,才可以让自己获得安全感。

薛宓看着榻上鼓鼓的那一团被子,无奈地摇摇头,刚刚掀了帐帘准备出去,就看见司徒晟裹挟着寒风和雪花大步走来。

难得早早处理完军政事务的司徒晟看见薛宓出来,疑惑地问:“阿澈又睡着了?”

薛宓抿抿唇,不辨喜怒的声音淡淡:“没有,你自己进去看看吧。”话音还未落,人已是离去了好几步之远。身后,东轩影子般悄无声息地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了,只余下雪地上浅浅两行脚印。

司徒晟不解地进了帐子,小心被拍落自己身上的雪,轻轻走近榻前,弯腰想要看个究竟。

谁知道江予澈还以为是侍女又端来药,她烦躁地掀开被子,冲着来人低喝道:“走开,我不要喝药!”

却没听见往日轻言细语地女声,睁眼却见一张清俊含笑的男子脸庞。

她看着他宛如敛着春水般的幽深凤眸,更加烦躁,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司徒晟也不恼,一个偏身,坐在了榻边,抬手替她撩开散乱在脸颊上的头发,温和地问今天神色看上去很是恼怒和暴躁的少女:“我来看看你。难得今日早早处理完那些事情,便想着过来陪你一起用晚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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