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侠传全集Zei8.com》第145/169页


赛半仙说到这里,即曳然而止,不说下去,只瞪起一双眼睛望着他,似乎等待他的命令一般。

无住和尚便又朗声向他说道:“你刚才说的一番活,我都完全听得了。不过我曾问你,摆设擂台,所需的费用是很巨的,他难道担任得起么?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如今快些替我说来罢。”赛半仙忙又很听话似的说道:“这个我们也曾问过他。他说他是会点石成金的方法的,无沦要多少黄金,他都可在顷刻间弄了来。所以关于费用的一桩事情,一点不成问题呢。”

无住和尚听了这话,知道便是赛半仙,也都上了他师傅的当了。这件事决不会如此的简单,内中定还有一种秘幕,点石成金,只是一句托词罢了。但是赛半仙既不知道,盘问也是徒然,不妨留待将来再行查究。因又搁下这个问题,再向下问道:“既然摆设得擂台,照例要请一个十分有本领的人做自主。难道就由他自己担任么?还是另请别人呢?”这话一发,赛半仙的两个眼睛,虽仍瞪着不动,但脸上立刻现出一种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回答道:“不,并不由他自己担任。照他的意思,很想请长春教主镜清道人出来做个台主,如果镜清道人不肯时,便请镜清道人的徒弟李成化出来。他们二人都是很有本领的,无论哪一个肯出来,总于他十分有益呢。”无住和尚道:

“如此说来,他与镜清道人及李成化都是很有交情的么?”赛半仙出其不意的回答道:“不,一点交情也没有。”无住和尚道:“那么,他怎能决得定他们二入肯出来帮助他呢?”

这一次奇怪得很,好似已失了镇慑的效用,赛半仙竟不就回答这句话,无住和尚忙定一定神,又把目光深深的注视着他,几乎要直透他的目睫而入。然后朗声问道:“快说,快说!他为什么能决得定,他们二人肯出来帮助他呢?”这才见赛半仙回答道:“这是有道理的。他以前虽和二人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他可以想出法子来,使得他们非和他讲交情不可。我这一次的出来,一半果然是在暗地物色人才,一半的使命,却就为着这桩事情啊。”这一说,倒说得无住和尚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如此说来:刚才你引了到这里来的那个人,莫非就是镜清道人或是李成化的什么人么?”赛半仙道:“不错。那人名唤赵五,是李成化的徒弟。在十年前和人家结下大仇,我们是知道的。预计他在这个时候,恰恰要去复仇去了,这里是他必由之路,所以教我预先候在这里,找个机会和他去结交。见面之后,先一言道破他是去复仇的,再说他此仇定报不成,然后再给他一只铁匣,作为护身之符。如此的市恩于他,将来不管他此仇是报得成或报不成,不怕他不再来找我,只要一来找我,就不怕不入我的彀中了。想不到用不着我去结交他,却因着当地恶棍的骚扰,他竟挺身出来,替我打抱不平。于是我的妙计的第一步,就此很轻易的告成咧。现在只须待第二步的发展就是了。”

无住和尚一听他讲完了这番话,倒不觉又暗暗好笑起来。原来刚才走的那厮,就是李成化的徒弟赵五,也就是与自己的徒弟余八叔有上十载的深仇的。自己竟把他失之交臂,未免太懵懂了。

现在赵五既下了决心要去报仇,又带了这只带有妖气的铁匣子去,那余八叔的生命,不是很有点危险么?好在自己本要到余八叔那边去,如果赶快从后赶去,或者还不嫌迟。凭着他的这点道力,或不难打败赵五那厮。就是这只铁匣,恐怕也邪不敌正,要打翻在他的手中罢。无住和尚边这们的想着,边又问道:“你和赵五索不相识,怎么一见就会认识他?难道不怕错认么?”赛半仙道:

“那是不知我师傅从那里弄来了一个赵五的小影,画得和他本人很是相象,所以一见便识,决不会有错认他的事情呢。”

无住和尚问到这里,似乎已可告一段落,不必再盘问下去了。便把凝注在赛半仙脸上的两道如电的眼光,收了回来,变成一副笑容可掏的样子。一壁又向着赛半仙连声喝道:“醒来,醒来!”这一喝,真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于是赛半仙的两个眼珠,又能转动起来,不象先前这们呆呆的瞪着了。跟着又打了一个呵欠,好似刚从梦中醒了过来一般,然后又举起眼来,向四周望上几望。比及望见兀然立在他面前的无住和尚,恍又记起了刚才无住和尚闯入房来的那番情形,便厉声向无住和尚说道:“好个撒野的和尚,还不与我快走,兀自立在这里作甚。难道你是一个聋子,没有听得我的话么?”

这时无住和尚好象要故意戏弄他似的,只笑嘻嘻的回答道:“我并不是一个聋子,不但是你撵我快走的那句话,便是你刚才所说的一席话,我一句句都听在耳中,记在心上呢。”这一说,倒又说得赛半仙呆了起来,立刻现着十分疑诧的样子,说道:“和尚,你不要胡说了。我除叱你快走之外,何尝讲过什么话来。”无住和尚忙把笑容一敛,正色说道:“騃子,你刚才正在梦中,怎么会知道呢?唉,实对你说了罢。是我略略用了一点小术,把你镇慑住了,使你入了睡眠的状态中,然后用话问你。不怕你不依着我的问句,一句句的回答我,自然把关于你师傅种种的事情,都和盘托了出来了。如今什么你师傅要在邛来山上摆设擂台咧,什么要请镜清道人或是孪成化去做台主咧,什么和他们二人并没有交情,设法要得到他们的好感咧,我都知道得很详细,一点没有遗漏。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么?”赛半仙至是,倒也不能不有些相信起来。不知不觉的,又露出一种深思的样子,似乎要于无可迫想之中,想出一些影踪来。

无住和尚却又接着说下去道:“但是明人不做暗事。无论如何,我总要向你说个明白才走的。

而且还要托你带个口信给你的师傅,劝他还是在邛来山中,安安分分的修道罢,不要这般的狂妄了。倘然真要和昆仑、崆峒两派为难,另立一个新派,那别人的意态如何,且不去说他,我无住和尚第一个就不能答允。等他摆设擂台之日,我就要去找着他,教他栽下台来呢。如今话已说完,我们再会罢。”说完,向着房门外就走。这时赛半仙的意识,倒又完全清醒过来,恨不得揪住无住和尚,切切实实的打上一顿,方消了心头之恨。但是等他走起身米,赶出门去瞧时,无住和尚早巳走得不知去向了。

这很长的一番话,在无住和尚口中讲出以后,余八叔便很殷切的问道:“那么,如今的第一步,我们该怎样进行呢?”欲知无住和尚如何回答?

第一百二十六回 老道甘心作护法 半山受命觅童男

话说无住和尚听了余八叔问上将来怎样进行的一句话,便把自己定下的计划向他说上一说,又命余八叔去把柳迟邀了来。如今且按下慢表,再把那赵五提一提。单说那赵五好象发疯也似的,奔出了余八叔的屋中,脑中昏乱到了极顶,只知胡乱向前奔去。等到神情稍清,住了足四下一望时,却已到了十数里外的荒野之中了。方把刚才的事,一节节的,想了起来,倒又旁徨四顾,露出无所适从的样子。暗自说道:罢了,罢了!我的深仇,既没有报得成,不但是这十年来的苦苦练习,完全是归于无用,而且还有什么面目,回到玄帝观中去见师傅一辈人呢,不如一死干净。

想到这里,便想用个自尽的方法。可是还没有实行得,忽又转念—想道:不可,不可!我和那余八叔本有上十载深仇的,如今仗着那铁匣之力,眼见就可把他烧死,不料从中又钻出他的师傅无住和尚来,不但使得我功亏一篑,还反懈的两败俱伤种法宝都打落在他的手中,这不更是仇上加仇么?无论如何,我就是自己没有这力量报得此仇,也定要走遍天涯,访寻能人,代我去找着他们师徒两人,了却这一重公案,方雪了心头之恨。如何如此的懦弱,竟要一死了事呢。

正在这个当儿,忽觉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并笑着说道:“如今报仇要紧,立在这里呆想,又有什么用处呢。”这一来,倒把赵五骇了一跳。忙回身瞧看时,却见在背后说这话的,就是说他脸带晦气,报仇不成,并赠他铁匣的那个赛半仙。

赵五和赛半仙只有一面之交,原无什么深切的感情的。但在此时,他正酷念着要报此深仇,而且想觅到一个能人代他报仇,而赛半仙恰恰不先不后的到来。加之赛半仙的神术,又是他所心折的,那代他报仇一件事,他虽不完全属望在赛半仙身上,却至少总有一半是属望着赛半仙的。

所以他见了赛半仙,好似他乡遇故知一般,露着十分亲热的样子,很欣喜的说道:“相士,我正弄得走投无路,不知如何是好。如今有你到来,我有了生路了。”赛半仙微微一笑,还没有回答什么。赵五又接着说道:“相士,你真不愧是个神相。我果然被你料着,没有报仇得成,反铩羽而归了。幸亏有你给我的那只铁匣保护着,总算保全了性命。所可恨的,后来又钻出来了一个无住和尚,竟把你的那只铁匣也打倒在地上了。”说着,又把去报仇时的一番情形,约略说上一说。

说完以后,又加上一句道:“相士,你看现在我该有怎样的一种办法,请你明白的教导我?我是方寸大乱,一点主意都没有了。”赛半仙道:“你所遭到的种种事情,就是你不向我说,我亦已有所知。所以在你未向我请教以前,我倒巳替你想定了一个办法了。只不知你赞成不赞成?”赵五忙道:“什么办法,快些讲给我听听。只要能报得仇,我没有不赞成的。”赛半仙道:“不要忙,让我细细对你说。不过这里不是谈话的所在,我们且到那边树林中,坐下来谈一回罢。”

赵五把头点点,即跟着赛半仙同到了树林中,席地坐了下来。又两眼望着赛半仙问道:“究竟是怎样的办法?如今你该可以说了。”赛半仙道:“我先问你,这无住和尚究竟是个何等样的人物,你也知道么?”赵五摇头道:“不知道。”赛半仙笑道:“我对你说了罢,他不过是昆仑派中的一个附属品,他那徒弟余八叔更是附属品中的附属晶,尤其不足道了,如今我们要想个法子把这昆仑派灭了去,不但是把昆仑派灭了去,并连这崆峒派,也要使他们同归于尽,如果真能办到此事,两派中人再也不能有一个幸得漏网的了。那无住和尚师徒俩,难道还能单独活命不成?

那时你的仇,不是也就暗暗报了么?”赵五道:“你这番话果然说得很是爽快,但照我想来,凭着我们二人的力量,要把他们师徒俩对付着,已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今竟要把这两派一齐扫灭,这如何办得到。 你难道没有细细想上一番么?”赛半仙又笑道:“我不是欢喜说空话的人,既然向你说得这番话,当然曾经细细思量过一番,而且定要见之实行的。我且问你:李成化不就是你的师傅么?镜清道人不又是你的师祖么?他们二位都是有上了不得的本领的。而我的师傅哭道人,本领虽及不上他们二二位,然决不在昆仑、崆峒两派人之下,这是我所信得过的。倘然他们三人,肯戳力同心?合在一起干着,刚才这件快心的事情,不是就可干得成了么?”赵五听他说到这里,不觉也露着十分兴奋的样子。忙问道:“此话怎讲?”赛半仙方把哭道人立意要和昆仑、崆峒两派作对,定期摆设擂台,招罗天下英雄,并要请镜清道人或是李成化前去充当台主的一番事情,一齐说了出来。

赵五沉吟着道:“好是好,只是敝师祖近来不大爱问世事。敝老师也和从前变了样子,不甚爱管闲帐,而且和昆仑、崆峒两派中人,还多有些往来。如今令师要请他们前去充当台主,恐怕不见得肯答允呢。”赛半仙道,“这倒不然。昆仑、崆峒两派中人,令师祖和着令师虽和他们多有些往来,但只是表面上的一种虚伪交情,其实心中也不以这两派人的骄横为然,这是我所深知的。但因没有人发难,也就隐忍着罢了。现在既有敝老师肯做这个戆大,谅来他们没有不乐从的,而且充当台主,又是另外一件事,不见得就表示是和昆仑,崆峒两派人作对呢。”赵五觉得此话很是说得不错,一壁暗想,也罢,我就打这条路进行罢。万一侥天之幸,师祖或是师傅对于哭道人这个要求,竟是答允下来,那昆仑、崆峒两派人的灭亡之期,谅来也就不远了。我的仇,不是就在暗中报了么?否则,单独的为了我的事情,要请师傅替我前去报仇,不但说出来不大顺口,而且在事实上也有些难于办到呢。当下便欣然的说道:“好,好!让我先去对我师傅说知。倘然你能和我同去,那是更好的了。”于是二人一同起程,向着山东潍县进发。

不一日,到了玄帝观中。赵五即领了赛半仙,前去参见李成化。略叙客套,赛半仙即把来意说明。李成化听了,倒是十分赞成。只见他很高兴的说道:“这倒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本来这两派的人,太骄横得不成样子。以为除了他们两派之外,天下设有什么能人咧。只恨我的本领太浅薄一些,在旁边摇旗呐喊是可以的,若要我充当台主,那就要给人家笑话了。不如让我上一趟冷泉岛,去把我师傅镜清道人请了出来。倘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允许,这件事情办起来,那就可有十分的把握了。”赛半仙见他肯出于自动,要去把镜清道人请出来,暗中当然喜不自胜,当下又向他说了无数好话。李成化随即嘱咐赵五并一众徒弟,好生把赛半仙款待着,自己立刻上冷泉岛去了。

数日之后,已见他回到玄帝观中,见了赛半仙,劈头劈脑的就说上一句道:“这倒是我所不及料的。”赛半仙倒被他骇下—大跳,以为事情已是失望了。赵五自然也是很关心这桩事的,听了也非常的不得劲,忙抢着问道:“怎么,莫非祖师爷不肯允承充当台主么?”李成化道:“不,那里会有这种话。我所以十分称奇的,因为他老人家不但接受了我们的请求,而且据他自己说,还和他们是有夙怨的呢。”

二人一听这话,早把心上一块重石放下,便又同声问道:“原来是有夙怨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李成化道,“他老人家最初住居到冷泉岛,创设出长春教,举行收女门徒的典礼的时候,不是曾请三山五岳的道友前去观礼的么?那金罗汉吕宣良倒也不远千里而来,也是列席观礼者之一。当场并没有什么

话说,不料他观礼巳毕,在离开冷泉岛,回向自己洞府的时候,却笑着对一上道友说道:“这次的典礼虽是十分隆重,然而照我瞧来,处处不脱一个邪字,离着正道甚远。所以这长春教主饶他有多大的本领,至多只能算是一个外道的魁首。所可怪的,这班女门徒既具有这一种坚毅不拔的志向,当然也是很有夙根的,为何不寻求正道,却去跟他学习邪道?将来正不知伊于何底呢!”说到这里,叹息上一阵,又领着跟随他的那两头鹰,微笑的说道:“你们虽是扁毛的禽类,却比他们来得聪明多了。不愿接近邪教,只愿一辈子跟着我呢。”这番话不久就传到了他老人家的耳中,当然十分恼怒。不过懒得多事,也就隐忍下来。如今既出上这们一回事,正是他修报夙怨的好机会,怎么还会不高兴担任呢?可是他老人家素来是十分缄默的,以前从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所以我听了之后,倒觉得十分诧异呢。”

赛半仙道:“如此好极了,不过这擂台开台之期,大概总在来年三四月间。从冷泉岛到邛来山,倒也有上一点路程,所以今年年底就得动身了。他老人家总已知道了罢?”李成化笑道:

“这倒不相干的,他老人家是会御风术的,你难道没有知道么?邛来山虽是相距甚远,然在他老人家看来,好似就在邻近一般,不当得怎么一回事呢。不过他老人家又有说话吩咐下来了,他说这一次摆没擂台的地点,虽是僻在四川的邛来山,然而一旦传说开去,一定三山五岳皆会知道得这件事。加之我是素来不轻易出冷泉岛的,忽又担任下了这台主,那更是值得令人注意的了。说不定昆仑、崆峒两派中的能人,都要前来出手一下。万一弄得不好,恐连昆仑派中的吕宣良、崆峒派中的甘瘤子,他们依为台柱子的,都要亲自出马呢。”

赛半仙听到这里,忙谗言道:“这话倒是不错的,那无住和尚并已亲口对我说过,到了擂台开打之日,他定要赶到邛来山下,和我们拚上一拚的。不过吕宣良同着甘瘤子这一班人,究竟会来不会来,现在却还不能预先知道呢。”李成化笑道:“你不要性急,且听我再说下去。他老人家因此又说,凭他自己的这点本领,就算他们全来了,或者在擂台上,也不难把他们一齐打倒,不过还不是万全之策。他却又有一个更巧的算计儿呢。”说到这里,略停一停。赛半仙虽不好意思再向他打岔,心中却一刻也不能忍耐得,似乎向他催着道:“快说,快说!究竟是怎样一个巧的算计儿呢?”随听李成化接着说道:“他老人家的主张是这样的:最好想个方法,使这两派中的重要人物,在我们摆设擂台的时候,一个个都病了倒来。虽有要来打擂台的这条心,却在实际上万万办不到。这不是很有趣味的一桩事情呢?然而在平常人,这种方法是想得出做不到的,他老人家却竟有这们一点法力。他是会摆设落魂阵的。你大慨巳听人家说过了罢?现在只要他老人家出来摆上一个落魂阵,不怕他们不一个个病了倒来。而且不但是病了倒来,法力如果再厉害一些,简直要使他们一个个魂消魄敢,一命归阴呢。”

赛半仙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了,忙又谗问一句道:“这个法子好是好,可是摆设这个落魂阵起来,究竟也容易不容易呢?”李成化道:“容易之至。只是有一桩事,你们须得赶快去办。就是须把这两派中重要人物的年庚八字,打听得明明白白。他老人家根据着,好替他们制成一个个的草人,把八字放在草人的腹中,然后念着符咒,向这些草人礼拜起来。包管不到七天,他们一个个都要显着落魂失魄的样子呢。”赛半仙道:“这是容易得很的。只是要打听哪几个人的年庚八字呢,须得明明白白的吩咐我一声,让我好去打听。”李成化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名单来,说道:

“这是他老人家已在这张单子上开得清清楚楚,你只要照着这张名单上所列的,一个个去打听就是了。”

赛半仙便很郑重的取了过来,放在怀中。又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做么?”李成化被他这一问,好似又突然的记起了一件事,便说道:“真的,几乎有一件要紧事忘记告诉你了。在这落魂阵中,照例是要供设一位凶神的。当摆设这落魂阵的时候,须先要把这位凶神很虔诚的祭祀一番。但是别的祭品还是寻常,有一种特殊的祭品,却是万万不可少的,少了就不灵验。

倒很要费上一些手脚呢。”赛半仙忙同道:“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你宠说得如此郑重。”李成化道:“并不是别的东西,实足需要着一对童男女。”赛半仙听了,倒禁不住笑了出来道:“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只是一对童男女,这有什么难办,随意抓来两个就是了。”李成化也笑道:

“你不要瞧得这般容易,还得听我说下去,他老人家所需要的,并不是寻常的童男女,却指名着要一个辰年辰月辰日辰时生的童子,和一个酉年酉月酉日酉时生的童女,你瞧,这不是有些难办么?”赛半仙沉吟道:“有了这么一个指定,事情的确有些难办。不过我是业星相术的,只要再挂上一个算命的招子,到四处去走动起来,或者不难把这对童男女觅到呢。”李成化道:“如此好极了,你就赶快出发罢。我在这里静昕好消息呢。”当下赛半仙即写了一封信,把已和镜清道人师徒俩接洽好,及镜清道人主张摆设落魂阵的一番情形,一齐写在上面。并请哭道人赶快把摆设擂台的事,一桩桩筹备起来,免得临时手忙脚乱。即托李成化用“飞剑传递”的方法,把这信送到四川邛来山上哭道人那边去。一面又邀了赵五一路同行,作个帮手,即作别李成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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