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晚上》第39/94页


国维没说什么,他比我先下车。

到达周博士那里,着实松口气。

把手袋一扔,踢去鞋子,往长沙发上躺。

周博士笑,"当心你的随身物件。"她没忘记手袋里装什么。

我只是笑。

她看看地下:"这双鞋有多高?"

"十公分。"

"怎么走路。"

我把头枕在手臂上,"会习惯的,从小做起,没有难事,久而久之,以为生活就是如此,不想反抗,无力改变,麻木之后,一切无所谓。"

周博士不出声。

"像你,生来自由,像我,成堆枷锁。"

"我在听。"

"母亲离家后,父亲急着找对象。"

开了头,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叹口气。

周博士说:"不想讲不要讲。"

我呆着脸,看着天花板。

继母还没有成为继母之前,已不喜欢我,她同我父亲说,看到我,活脱脱便像看到我母亲,简直同一个印子印出来那么相似。

她诉苦,说我一点童真都没有,就会直着眼朝她瞪。

那时还有这种后母,定要同小孩过不去。一共只两种做法,小孩选甲,她硬说乙对,小孩选乙,她又咬定甲才正确,有心找碴,小孩永远无法赢她。

听上去不像真事,父亲打那时开始随意掌掴我。

隔了许久许久,他去世以后,我才明白所以然。

他并不是要打我,他要打的人是我母亲。

我取过手袋,打开一只金鸡心,给周博士看里面的小照,"这是我母亲。"

她接过。

"天,"她说,"与你是同一人。"

我低下头。

"生命真苦,是不是?"周博士说。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

"然后那件事就发生了。"

"什么事?"

我张开嘴,仍然说不出。

"那时你多大?"

"十五岁。"

"父亲仍然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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