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晚上》第44/94页
"玛琳出了毛病。"
自从那日在街头撞见她之后,这人影踪全无。
"什么毛病?"
"老赵要同她离婚。"
我怎么不晓得?愕然。
"你天天同她们在一起都不知道?"国维疑心。
我连忙把眼睛射向别处。
"玛琳外头有了朋友。"国维说得真含蓄。
我悲凉地牵牵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这间屋子容不得欢笑。
怎么会有这么多寂寞的女人。
她们从哪里来,又要回哪里去。
玛琳没有找我谈,其实她可以相信我,或者同我一样奇www書qisuu網com,她不愿冒险,不愿利用友人的耳朵,她也只能找心理医生辅助。
可怜的玛琳。
我倒在床上,不知恁地,腮边的麻热还持续不退,像是在牙医处上过药,手拍上去都不大有知觉,只是烫。
我昏昏沉沉睡去。
最近很不能睡,每次顶多三四小时,随即惊醒,紧张得嘴巴发酸,又不知因由。
国维终于出去了。
我梦见自己荡漾在水中,波浪一进一退,身体也跟着摆动,我微笑,我要离开国维。
一定得对他说。
玛琳或许只打算出去寻找短暂的刺激,她没决心要离开家庭,我不一样。
我没有家庭。
国维不会改变,我永远是受他管制的小女孩,他没有把我当作过伴侣,我俩的地位不平等。我惊醒,梦中也充满生活的烦恼,这是成年人典型的梦。
对国维来说,小孩子,只要给支棒棒糖,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大不了加一只氢气球,再间就不是乖孩子,要关黑房间。
这个家多年来就是我的黑房。
他已长年累月对我不予理睬。
有我与没有我是完全没有分别的,我只是家里一盆花,还没有朱二送来的瓶花婀娜多姿,因已经摆旧摆残了。
客厅是那间客厅,只得寻新的花。花还是那束花,只得换环境来挽回自信。
我到周博士那里,向她宣布:"我决定离开陈国维。"
她注视我,表情不变,眼神伤感。
周博士是位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女士,她有一双美丽的、非常能表达感情的眼睛,她说话不多,自然不会乱做表情,只有自眼神中捕捉她的心事。
我冷了一截,"不赞成?"
她不予置评,踱步至窗前。
"周博士。"我走到她身后。
她猛地转身,"你找到男友了?"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