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晚上》第68/94页


"我们心底,总有一个黑色的,小小的,不为人知的斑点。"

"我那个斑点,并不小,非常黑,不止一串珠子那么大。"

"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它一直没有过去,一直活在我心中。"

"真可怕。"

"背着那么一个噩梦,其实不可能做一个正常的人。"我说。

"你做得不错。"周博士说。

我记得,事情发生在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从此之后,对日光有出奇的畏惧。

"那日,是什么令你忍无可忍?"

"没有什么,不过骆驼背上最后一条稻草。"

"现在没事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想除掉她,把一切的耻厚也一起除掉。"

"那日她做了什么?"

那日?

那日我换下校服,打算与同学去看电影,走到门口,被父亲叫回头,因怕他不给我去,故此站在大门口,看他有什么吩咐。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呆视我,碰巧我作贼心虚,因贪好看,打散了长发,没有梳辫子,怕他责骂,心中忐忑。

骂不要紧,我只想出去看一场电影散散心。

就在这个时候,继母走过,看到我们父女对峙,呆了半晌,用她一贯邪恶的、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像,真像,活脱脱是妖孽。"

父亲听了,便到房中去取了把剪刀,按住我的头,要绞我头发。

我本能地挣扎,他便掴我耳光,一下又一下,头发已被绞下一大络来。

本来这一切都是家常便饭,但是电光石火之间,年轻的我决定一了百了。

我轻轻地告诉周博士:"我发力自父亲手中夺下剪刀。"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一刹那又似回来了,像是一直没有过,我仍是无助的女孩,随创造者宰割,他造了我这么一个人出来,又要毁灭我。

我夺过剪刀,插向继母。

她还在笑,丝毫没有防备,刀尖插入她胸膛,清楚地听到裂帛之声,她的笑意一时无法收敛,仍然滞留在面孔上,表情之诡秘,观者永远无法忘记。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周博士问:"武器为什么插向她?"

"迁怒。当时太年轻,只懂得迁怒他人。其实百分之一百是我父女俩的事。"

"算了。"

"你不帮她?"

"她的伤口会愈合,你的永不,你说我帮谁?"

"她为何那样对我?"

"她恨你。"

"为何?"

"一则你个性也不是太可爱,二则她胸怀妒忌,三则她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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