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晚上》第77/94页


"你以为你走得了?"他喘着气。

我看着他。

"我记得这种目光,你看着你父亲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你恨他,也恨我,是不是,是不是?"

他已经失常。

下星期就可以搬出去,但陈国维如果不控制他自己,恐怕这几天内就得另觅居所。

至要紧有自己的窝,关上门自成一国,不必躲藏。

自陈家走到朱家是不行的,朱比陈更怪,随时把我的房间租给外国人。

我明白了,一切豁然明朗,软脚蟹也终归要站起来。

我悲哀地说:"国维,你真的愿意相信我们分手是为着第三者的缘故?"

他额头脖子上都现了青筋,握紧拳头预备出击的样子。

我父我夫都在我影响下变得这样残暴,不由我不相信这是我的错。

他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他拒绝用耳,他喃喃地说:"一点儿都没错,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开了门走。

我们二人已无法共处一室。

我没有用车,发足狂奔,自小路跑到大路,由有力跑到乏力、喘气,浑身大汗,靠在栏杆上。

"海湄。"

我吓一跳,整个人弹起来。

"是我,对不起,是我。"

是无处不在的朱先生。

"你怎么会跟了来?"

"看你有无用我制造的香水。"

对着他心中难免不生出一丝温柔,他与我一样疯,专门在对方最意外的时候盯得他心慌意乱。

"我刚才没有见到你。"

"为什么不上我的车?"

"我有话同你讲。"

"我知道,你要离开那个家。"

我点点头。

"也是时候了,你没有另外一个十年。"

亏我能够用这种题材说笑:"那洋人还在二○七号房?"

他沉默良久良久,才背着我说:"永远不再有人搬入二○七。"

"没有关系,我已找了地方住,我们可以文明地来往。"

他嘲弄地说:"是我害怕,是我把你赶走。"

"没人会怪你,的确可怕,没有什么比一个不能独立生活的女人更可怕。"

他仍没有转过身来。

"像藤似地缠住你――"我把手伸到他颈畔。

当前:第77/9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