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1563/1585页


徐林宗微微一笑:“你的天赋惊人,师妹的武功也算得上武林中的佼佼者,我想,如果你的孩子能健康成长的话,武功肯定不在话下,不过,这一切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说的话我会记下,把师妹带到崖底,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我会在我见彩凤之前安排好这件事的。”

耿少南叹了口气:“你终归还是要跟屈彩凤了断所有的恩怨吗?天狼刀法会迷失人的本性,她杀我们武当弟子,也是无意的行为,你还是不能原谅她吗?”

徐林宗的眼中冷芒一闪:“我早就知道那并不是她的本性,我要见她,是为了救她,帮她驱除体内的毒素。”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连我现在的功力,都不可能把我体内产生的混乱真气给驱除,你真的可以驱除她体内的寒心丹毒?那可是已经到了脏腑的。”

徐林宗叹了口气:“游龙惊凤,就是专门为了拯救练天狼刀法的人,而创的一门武功,霍大侠穷极一生,只是为了能救林凤仙,宿命轮回,现在轮到了我,要用这功夫来救彩凤,耿少南,从你欺负彩凤的那一刻起,你我最后的一点情分,也就此断了,本来我今天是要来取你性命的,念在你对师妹还有一丝情份之上,我放过你,你就自己为自己的罪行赎罪吧。”

耿少南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很好,你去救你的女人吧,我也用我的方式救我的女人,这是我们这些男人应该做的事,徐林宗,守护好武当,守护好你的女人,别像我这样!”

徐林宗也不再看耿少南一眼,转身就走,白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一闪而没。

耿少南躺了下来,他的眼睛木然地盯着头顶的屋梁,喃喃地说道:“师妹,对不起,希望我所做的一切,能换你一生平安。”

一个月之后,京师,菜市口。

冷风呼啸,阴雨连绵,天空之中,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菜市口这里早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听说今天这里会要以凌迟极刑处决一个妄图谋反的大逆罪人,这是多年来没有过的事情,自从嘉靖十八年的时候,处死过一批想要弑君的宫女后,二十多年没有过凌迟极刑了,这让京师万人空巷,无数人都已经围了过来,要看看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是何方神圣。

“哎呀,这个谋逆的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啊。还不到三十岁,他真的是罪大恶极吗?”

“嘘,别乱说话,你懂什么,这个人听说假冒皇子,还勾结倭寇,想要谋朝篡位,真的是死有余辜。”

“就是,而且听说他还会装神弄鬼,在武当山呆了很多年呢,是个妖人,还有些法术呢,抓他的时候,可是给他伤了几百个锦衣卫呢!你看看他的那身犍子肉,多壮实啊。”

“啊,这么厉害呀,咱们还是离得远点好了。”

“放心,他已经给挑了手脚大筋,你看,现在还用铁链穿了琵琶骨,再高的功夫也使不出来了。”

耿少南被绑在一副十字刑柱之上,他的嘴里塞着一个硬核桃,这是避免他在刑场上大叫大骂,而全身上下已经给剥得赤条条,只是围了一张渔网,这可以让他浑身的肌肉显得更加突出,方便凌迟。

京师最有名的刽子手小刀刘,正举着他手中的那些大小快刀刑具,绕着刑台向台下公示着,而陆炳则是一脸的阴沉,走到耿少南的面前,低声道:“耿少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说着,摘去了耿少南嘴里的核桃。

耿少南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把这东西从我嘴里拿掉,上路的时候,我想唱歌!”

陆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安心上路吧,下辈子不要再投胎到帝王家了。”

陆炳那张黑里透红的脸消失在了耿少南的面前,而戴着一张青铜恶鬼面具的小刀刘站到了耿少南的面前,雪亮的刀锋一闪,耿少南肩头的一片皮肉应刃而下,在台下一片的惊呼声中,落到了小刀刘身边的徒弟所端的铜盆之中,耿少南突然放声大笑,仰天高歌:“人海之中,找到了你,一切变得有意义……”

在那一瞬间,乌云仿佛消散了开来,阳光普照,天空之中,小师妹那张含情脉脉的脸,正在向着耿少南在微笑。

第1840章物是人非

自从锦衣卫回来以后,何娥华就一直郁郁寡欢,本来她对于刺了耿少南一刀,心里是充满了愧疚,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和凤舞这个贱人在行那苟且之事,她就恨得牙痒痒,转而痛哭失声,若不是给黑石和徐林宗几次劝住,只怕她真的是想一死了之了。

回到了武当之后,何娥华最大的感受却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武当还是那个武当,熟悉的青山,绿水,庄严的大殿,上千的弟子,一切是那么地井然有序,可是,这个让她做梦都想要回来的地方,总让她觉得缺了点什么,所有的人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面带微笑,可是她却感觉,这些人再不是她的亲人了,连那些微笑和行礼,都变得那么地礼节式。

何娥华最近开始不停地做梦,每个梦都和耿少南有关,说来奇怪,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不怎么愿意见到他本人,连他说话的声音都不愿意听到,可是现在七八天没有见到耿少南,她却开始无比地思念起这个男人,潜意识里,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才是自己真正不能离开的,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把武当当成了不能离开的家,不是因为这里有山有水,甚至不是因为有徐林宗,而是因为无论何时,耿少南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

何娥华突然大叫一声:“大师兄!”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满身都是香汗,刚才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耿少南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当她正要惊呼时,这个梦就醒了。

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师姐,我可以进来吗?”

何娥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因为这明明是辛培华的声音,她连忙跳下了床,穿好外套,说道:“是小师弟吗,快进来吧。”

大门“吱呀”地一声开了,辛培华面带微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看着何娥华,笑道:“师姐,你回来了。”

何娥华连忙上前,抓住了辛培华的胳膊,左看右看,奇道:“你,你真的是小师弟吗?怎么,怎么我听徐师兄说,你给他,给他打死了呢?”

辛培华微微一笑:“那次确实是差点死了,若不是徐师兄用真气护了我的心脉,只怕我这会儿已经不在了,而且,而且徐师兄说,耿少南打我的那一下,最后还是收了力,所以,所以我的经脉没有全断。”

何娥华颓然地坐下,她原来恨透了耿少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以为他亲手杀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弟,这点甚至比起耿少南打伤父亲,夺取武当,更让她不能接受,可现在,看着辛培华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她反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隐隐地,她觉得徐林宗是不是一直在故意地骗她,利用她,一朵巨大的阴云,浮过了她的心头。

辛培华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师姐,你,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请大夫来看看?”

何娥华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我很好,没事,谢谢你来给我送药,小师弟,你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辛培华点了点头,转身而去,当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何娥华突然掩住了嘴,失声哭了起来,那是一种希望幻灭后的极度失望,在知道耿少南的真面目前,至少她已经有了些思想准备,可是连徐林宗也假称小师弟身死,以此来骗自己交出了那个木匣,她的心,一下子就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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