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入血》第25/96页


  保良不再言语,俯首低眉,跟在小乖身后走出酒楼大门。小乖去开自日的汽车,保良就站在台阶亡等,身后忽然被人拍子一肩膀,转身一看竟是菲菲。

  菲菲满脸怨气,口中发疑:“你不是说是男的请你吗,你不是说足你爸的朋友吗!”

  保良未及答言,小乖的轿车已开到阶下,保良转脸向下走去:“谁说是我爸的朋友了。你到这儿干吗来了?”

  菲菲吼道:“我找你来了,我倒要看看是谁请你,保良你就跟我承认了吧,这女的到底是谁!”

  保良也回身吼了一声:“是我一个朋友,你管得着吗!”。 菲菲一下子噎住了,她的确说不出她管得着还是管不着,她竺一能做的表情就是怒目而视,并在保良拉开小乖的车门之前,率先跑下台阶,含着眼泪向马路对面狂奔而去。

  保良上了车子,小乖冷笑着问他:“谁呀这是?”

  保良不看小乖,不想多言似的:“没什么,一个老乡。”

  小乖也不再多问,轻点一下油门,车子飘然起步。

  又是那家门脸隐蔽的卡拉OK,又是那群百无聊赖的闲男闲女。

  没见过保良的女人们又是一通评头品足,不评不晶的小乖也会主动炫耀:这是我男朋友,怎么样,靠谱吗?女人们无不激赏:靠谱!这次绝对靠谱,严重靠谱!靠谱坏了!

  他们在包房刚刚坐定,不知是谁招呼了一声,一个服务员很快端来一只银盘,上面铺着一缕一缕的粉沫,围着中间一个圆心,就像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包房里的男人女人们用一只塑料吸管,一人一缕,呼的一下吸进鼻子。保良吓得胸口乱跳,低问小乖:“那是什么,不是白粉吧?”小乖一笑:“别吓着我,吸什么也不能吸白粉呀,这是K粉,还没摇头丸有劲呢。”

  银盘传到小乖手里,小乖换了个干净的吸管,很熟练地吸了一缕粉沫,随即将银盘和吸管递给了保良。保良下意识地接了盘子,却犹豫着没接吸管。小乖小声催他:“吸呀,别那么不合群!你摇头丸都吃了,还怕K粉!吸吧,吸了想什么有什么,挺好玩的。哎,我会害你吗!”

  保良说:“这可说不定。”

  小乖说:“我害你也不会害我自己呀。这跟摇头丸差不多,不如摇头九厉害,倒是比摇头丸便宜。吸吧,便宜你了。今天我们也不想闹得太狠。你不是就想你姐姐吗,吸完就能看见她了。”

  保良吸了。他吸得迟迟疑疑,还差点呛了一下。小乖说得没错,K粉不如蓝色药丸发作凶狠,但速度却来得更加快些。不出五分钟保良就开始发飘,虽然和上次相比不恶心了,没有呕吐感了,但手脚同样开始不听使唤。小乖歪在保良身边,唱歌似的哼唧着:“保良,保良,你飞了吗,你想飞吗?我要飞了……”保良也想飞。

  他想飞,飞到那片白色的天空,他幻想在那片空洞的白色里,再见一回姐姐的笑容。小乖说吸了K粉想什么有什么,保良想到了姐姐的笑容……

  小乖说得没错。姐姐又出来了,不但笑容依旧,而且,就像他小时候那样,伸出手来温柔地摸他的头发。保良哭起来了,哭得泪如泉涌。小乖说吃了摇头丸和吸了K粉的人都会变成孩子,又哭又笑控制不了。保良想不哭不笑,但真的控制不了。他和上次喝了掺药的酒一样,哭得昏天黑地,伤心至极。

  没人理他,大家又开始摇摆起来,音乐的节拍在K粉下肚之后恰如其分。你想它快,它就是快的,你想它柔,它就是柔的,随心所欲,随心而飞。

  小乖说的没错,K粉不及摇头丸的地方还包括延续的时间。那一缕粉沫的威力只发挥了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保良就彻底清理过来。小乖比他醒得还早,保良感觉身体着地的时候,小乖已经端坐在沙发一角,呷着酒点了烟抽。

  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去卫生间放水和整妆。保良对小乖说:“乖姐,我明天还要上课,我想早点回学校去。”

  小乖抽着烟,爱答不理地说:“你回去吧,我又没拉你。”

  保良低声下气:“那那个女的我怎么找啊?”

  小乖喷云吐雾,冷淡地说:“我心情不好,想不起来了。”

  保良无法,只好在一边坐着,不敢言走,不再出声。

  男男女女们又聚回包房,点了歌唱。小乖也唱,唱一曲苏芮的《牵手》,唱罢保良跟着众人鼓掌。小乖见了,方显笑容,这才凑在保良身边,让他给自己点烟,然后跟保良碰杯,又掷色子赌日。轮到小乖再唱,唱了一曲黎明的《但愿不只是朋友》。小乖 让保良与她同唱,保良不会唱,但也随和地拿了麦克,哼哼唧唧地随着。

  那夜玩儿到两点多钟,小乖的一个女友提出先走,于是大家也就散了。

  出门上了车子,小乖问保良:“几点了?”

  保良指指车上的表,说:“都快两点半了。”

  小乖说:“上我那儿住吧,都这么晚了。”

  保良说:“呃……我明天一早真的有课,而且……我到生地方睡不着觉。”

  小乖不知是不是生气了,沉默了一会儿,问保良:“我吃完饭给你写的那个条子呢?”

  保良从衣兜里把那张字条拿了出来,那是餐厅里的一张空白点菜单、上面写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小乖从保良手里拿过了那张条子,在上面草草地写了一串笔划,然后往保良身上一扔。保良赶紧拿起来一看,看到在田桂芳的名字下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67008818。

  这是-个座机的电话号码,保良一连打了三天无人接听。到周末这天再打,有个女的接了。保良说我找田桂芳,那人说我就是。保良说啊田小姐,我叫陆保良,我有件事想向你求教,不知你什么时间有空,能否见面聊聊。

  电话那边反问:“你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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