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全集.net》第29/83页


  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仔细瞧了瞧,发现拙兮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瞧着我们身下的房子里的人们。
  我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冥差出没的地方定是有魂魄游离,如今下面就坐着公子凌、红妆、秦天、贾澜还有些婢仆,是谁会被拙兮勾魂。
  房泗没有反应我慢半拍地也想到原因了,还是那个缘由,对冥差“视而不见”是保命的办法。
  拙兮守在这个地方让我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这命数谁说的准,指不定就是等着我魂归故里的。不过我想了想,大概我一时半刻是死不了的,那上神说帮我改命簿子,怎地也该等我和那断袖公子离结下一段孽缘再死才对。
  那么今天我肯定是死不了的,这个自不用担心。
  拙兮,这个冥差不简单,他肯定不是一般般的那种锁魂差,听上次彦华讲,貌似是因为白锦的缘故一降再降了到了这副田地,也就是说他本身的冥修应该是很厉害,跟他打架我应该是赢不了的,而且即使变身后腾出来的结界之力对他也施展不了。
  房泗沉沉地说:“早些进去吧,这外面风有些大了,可能会变天。”
  我望着房泗,点点头,跟着他飞身下去了,自然他是隐身了。
  不用看就可以感觉到拙兮盯着这边的怪异眼光,只需他一个眼神,就能让你从脚趾凉到头皮去。
  “公子,红儿有些困倦,先行告退了。”
  远远地听见红妆如是说着,听得房泗在我耳畔说:“有杀气,妖孽要现形了。”
  我想了想原来阴寒之气不是拙兮,原来是红妆:“是以……我们要如何招架?”
  房泗又说:“不太肯定是否为妖,先看看再说。”
  可是似乎拙兮已经来了,他在门口斜靠着,长身立于门畔瞧着?燃涞闹谌耍?眉眼清灵,玉肤深瞳,那神态似是洞悉世间一切事情。
  随着他移步?燃洌?锁魂链的声音熟悉地传来,他的身影飘渺,若雪山之巅的莲花,清冷孤傲。
  拙兮从我面前经过,我也不怎么避闪,只听他说:“你处在虎狼之穴,自当小心。”
  我眼睛眨了眨瞧着他,这番话入耳后看不出是这拙兮的言语,仿佛刚才不曾有人说过这番话。
  他银身一道飞去,落在公子凌身旁,红妆轻笑着离开,在公子凌腰间探了探,公子凌笑着望着红妆离去,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倒下了!
  紧接着红妆也倒下了,口吐白沫,公子凌痉挛地抽搐着,婢子们慌做一团。
  拙兮一道锁魂链一甩而出,在红妆身上落下,只见一个呆呆的魂魄被拙兮勾了去。
  公子凌还在抽搐,我在一旁瞧着,拙兮慢慢地走了过来,又说:“冥界规矩不可乱,我是要带这魂走的,这命案是凡事之孽,怕是你也要淌这趟浑水了。”
  我一听这话惊吓有余,拙兮又说:“红妆白沫中有妖毒,你服下一些,可自保,这样才救得了其他人。”
  拙兮说着,我混乱之中觉得这个计策不错,于是照做了,在慌乱中我成了第三个倒地吐白沫的人,眼前有些黑暗了,拙兮渐远的身影消失在眼帘里。
  ?

☆、祸事临头事事休

?  醒来时眼前昏暗至极,似乎有些东西在我脚边窜来窜去,睁大了眼睛一瞧才发现是几只老鼠,一脚缩了回来,惊吓之余叫了一嗓子,老鼠吱吱地四散隐去。
  我躺着的地方该是间牢房,身下的铺草泛着难闻的潮气,整个牢笼里只有我一人,四处静静一片,而牢房前面的地上放了一个碗。
  吸了一口冷气,又咳了几声,恍然记起前事来。
  “你醒了,算命大。”
  一个沧桑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
  闻声望去,原来是隔壁牢笼里的囚犯,胡子一大把,不知在这里关了多少个年月。
  我向他走近几步,才发现那人模样概是不惑之年,生得一副儒雅之气,却落得这番田地,问道:“可否告诉我,到底我在这里呆了几日了。”
  他偏了偏头,伸出一根手指,眨了眨那没睡醒的眼睛说:“一天一夜而已。”
  我喃喃地念道:“一天一夜……”
  他望了望四周,一副偷偷摸摸状,压低声音说:“听说公子中了毒昏迷不醒,你也中毒昏睡到现在,还听说那个妖妃死了,王下令不许给你找大夫,你能挺过来真是奇了。”
  不由地我皱起眉来:“看来王是以为那下毒之事与我有干系了……”
  他瞪大了眼睛瞧我:“你错了,要是与你有干系你就不是在这里呆着了。”
  我忙问他:“什么意思?”
  他一副神秘叨叨姿态:“王怀疑是你家公子,还有那秦天、朝峰两兄弟做的事,所以把他们关到天牢去了。”
  我哑道:“天牢?”
  他说着,带着一种恐怖至极的那种语气:“对,那个地方可没这里自在,日夜上着手铐――脚镣――枷锁,说不定还吃不上三餐饭。”
  我又问他:“你如何知道这么些事情,你又是何人?”
  他打量了一下我:“我是个不听话的金匠。”
  看他这个定位一时觉得有些笑意,又说:“因为不听话,所以被关这里了?”
  大叔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我又追问道:“你未曾告诉我为何你知道这些事情。”
  大叔说道:“我是金匠自然多少知道些怎么找金矿、炼金,这些人给我要的消息,我就告诉他们想知道的,这个叫交易。”
  我说:“那这些事情就是你交易打听到的?”
  
  大叔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全是,不交易消息,平日里也多多少少会嗑上一两句联络感情。”
  我看着大叔:“那前辈还知道些什么,贾家少爷他们可有危险?”
  大叔挠挠手臂说:“我不知道,哪有闲情逸致打听那么多,我还得留些消息换肉吃。”
  我着急地拍打着牢房的门:“来人!来人!”
  这个时候传来一声喝:“怎么了!怎么了!要翻天了!我倒说是谁呢,原来是这小子醒了啊,什么事啊,快说,爷还瞌睡着呢。”
  我忙问:“可否告诉我声那贾府少爷他们怎么了。”
  那看守眼珠子转了转:“我哪里知道去,这天牢的事情!一边歇着,这不没事找事了么,下次再跟爷打听事情机灵点,别问些没的。”
  看守走了,剩下那大叔半睡半醒地几句迷糊语:“得了,这还算好的,换做一般人来问这档子话不定得挨些骂,再被鞭子抽几下,看你这死里逃生,人人都还觉得新鲜。还因着这次事态严重,他们也不敢在你这里动什么手脚,平时哪个囚犯进来了,不是被这些蝗虫扒个干净的,哪还像你这样进来连钱袋掉了都没人敢拿,又原封不动地给你放回去。”
  我哪里顾得听他絮叨那么多,倒是现在真有些后悔了,听了拙兮的话服了那妖毒,要早知道会关在这牢房里,还不如当时趁乱飞出去,不过,这样是不是就很可能被怀疑是投毒的。
  公子中的毒是妖毒,也就是红妆的,可是为什么红妆也中毒,而且红妆还死了,拙兮又知道些什么,他如何说这样我这样就可以明哲保身?
  唉,好乱,果然是祸躲不过,点兵点将公子凌都把我给点来了,这还能怎样。
  关键是天牢那边的消息我该怎么拿到手,想了好久又忽地想起了何如,对着那低矮的房顶看了下,师傅大人,你该晓得我被关在这里的事情了吧?
  长长地叹了口气,忽地――何如――天牢――消息?!我想到了什么!
  很激动地看着那大叔:“这牢房闹不闹鬼来着?”
  大叔瞧了瞧我,坐正了些:“你说什么?”
  我一字一顿地说:“这牢房闹不闹鬼来着?”
  大叔沉吟了好一会:“你疯了,疯了。”
  半夜我站软了脚,加之牢房阴寒,不得不瑟缩在墙角以保住身体的温度。
  我知道如果我想出去,就这几根圈着我的烂木头,这个破房顶,玉白剑三下五下就可以把它戳一个洞来,可是我这又算是什么呢?负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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