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奇英传之古玉奇缘》第11/47页


阿智双脚一踏地面,立即快步奔跑,将下坠之劲力化为横摔之势头,只见他抓着老鹰跑出二三十米远,心知下跌的力道大概缓冲掉了,这才停住脚步。他松开抓在老鹰两足上的手,那老鹰顿时累倒于地。

阿智没想过居然可以安全着地,不由对瘫倒于地上的老鹰说:“老鹰,你今日救我一命,我这时也不能乘你之危,便放你一马,你我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互不拖欠!”正自喘息,只见那些老鹰纷纷滑翔下来,阿智心存警戒地退开几步,却见老鹰毫无相斗之意,站立于地围着那疲劳的老鹰团团转。不一会,众老鹰张开双翼,腾空齐鸣,望无际苍穹飞去,渐渐消失于白茫茫的云霄之中。

阿智坐在石上吃过山楂,慢慢恢复体力,再次攀登石山,不需半个小时便已安然站在半山腰的洞口前。他把绳子一端绑在一块巨石上,让阿年背着铁铲,手拉另一端绳子爬上来,随后用长绳绑着一大捆干柴,协同阿年合力拉上山来。

不久,武清身背锄头而游绳上,终于攀至那洞口外一处小平台。只觉一阵山风袭来,又见洞口虽矮,却甚为开阔,足可同时容三人进出。这才相信那诗句的“中”字,果然是中间之意,他心想:“前番我还笑人家‘当局者迷’哩,谁知自己才是个‘迷于当局’者。原来,这‘迷于当局’者并没有特定的人选,谁都有机会当上的。”心下想着,不由对阿年友善地笑了笑。

阿智让阿年取了一根干柴,点着了在前探路,他与武清紧跟在后。火把在阿年手中烧得很旺,这证明洞中氧气足够,也把洞内照的一目了然。走了片刻,只觉似乎有阵阵凉风飘然而来,又觉身子一直倾斜着走,心知此路定是通向低地面了,而且迂回得很。

武清因想:“看此情形,如若诗句属实,此行定当有所收获。获得宝物固然是好,但更可贵的还是此行使我结识了身边两位莫逆好友,当真称得上同甘共苦,患难兄弟。”不由回想起从出家门至此的路上,三人共处一室,同食同玩,毫无拘谨地言笑论事,相视莫逆,患难与共地互相扶持,所有一切一切的事情,皆令他终身难忘。

他又想:“还认识了诸位伯父伯母,仁兄好姐,尤其还意外地邂逅了旧同学文兰。期间又碰到许多稀奇古怪是事,见识了不少地方的民俗风俗,学到书上学不到的可贵知识开阔了眼界,自然也吸取了一些在外谋生的经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也!不经此行,当真会使我成终天之憾啊!”

火把在阿年手中闪烁不定。只见他一直低头看地,心中也有想法:“这次不知道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收获呢?可千万不能像上一次那样,拼了老命挖了几天就为了一本破书。当然,这本书也有它的作用,那要看落在谁手上了。但是这次万万不可再是书了,书就是‘输’,输了就完蛋了!阿弥陀佛!不能是书!我不想再被书耍得团团转了,这讲究耐性的事儿太不适合我了,或许适合于阿智。”

这时不由回头瞥了一眼阿智,又想:“阿智这人我还真不了解他,反而武清这人老实好说话・・・・・・不对!他还不‘好说话’,言语有时说得叫人难明;人是过于讲原则和古板了点。这宝物总得分他一点,不能叫人白走一趟。这宝物究竟是什么好呢?最好是金银珠宝・・・・・・也不好!金银终归有价!听说那次挖出来的千年古尸中就有一块美玉,无价可估,那才完美。拿几块回去送老爸,他醒来连自己是爹也忘了;我触犯他时,尽管他那时十分恼怒,一旦我提前那宝玉,他也便‘报国寺里卖骆驼――没有那个事(寺)’了・・・・・・”正自得意忘形,却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阿智见他突然笑起来,不由会心一笑,心中不免想:“这傻小子很可爱!他所以来寻宝,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不过是想让大家认同自己,让亲人多点关心自己,重视自己。我却不是,我完全是为了发达而来。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多少人为这被清高之士称为‘粪土’的东西六亲不认,连命也赔上去了,谁还会嫌弃这‘脏物’臭来?

古人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女颜如玉’,可见读书人只会自命不凡,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德性!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地上石灰同样白!我今日沦落至此,虽有一身好功夫,但却要四处躲藏,被逼离乡别井,有家归不得,现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宝藏上了。一旦取得宝物,就可到城市或者出国大展拳脚,一展抱负,待到功成名就之时,便请人回家把父母兄弟都接过来,一家人从此便可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日子了。”

一条莲藕,各自心思;物尚如此,人何以堪?

三人正走着,只觉干柴的火焰跳跃不已,一直奇怪哪里来的阵阵凉风。又走了十多米远,只见面前陡然露出了一个空阔的大洞。洞顶比较矮,大约六七米高,倒立着许多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尖锐石钟乳,似乎作势要掉下来,让人看着怪压抑的。又见洞顶四周凹陷着大洞小窟零零星星十多个,心想那风定是由此处而来。

阿年高举火把正想走前几步,却被阿智大声喝止。只见阿智拿着锄头铁铲向洞中使力仍了过去,用以测试洞内有无机关装置。却见洞内毫无动静,想来设计宝藏者既指定“智仁勇”者来此,理当不会设设计机关相害,因此当可放心走去。

阿智捡起方才扔出之锄头铁铲,仍然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十多步。忽见不远处的地面上,立着一块足足三尺高的石碑。三人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只见一块陈旧发黄的石碑上写着“爱女红敏嫣之墓”,右下角下款“父红情长,母练敏芝立,仙乐村十六年”。

阿智阿年看得分明,这时早已心跳如鼓,喜形于色,心知那《守墓辑要》上所说的墓地必定是这里了。不由心内狂喜,一时只觉身轻如燕,惬意无比。

武清瞧见那坟墓时,早已满腹狐疑,又见阿智两人如此表情,心下已猜到八九分,不由怒气顿生。由此至终他以为寻找的是宝藏,却如何想到竟一直受阿智阿年的诓骗,来挖坟盗墓,而此刻之前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

他一时情急,不由斥问两人为何要瞒骗自己,又如何得知此墓,墓中究竟有何物,并要求他们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两人,一个装作聋子,视若无睹;另一个竟嫌他厌烦,说他在这里大嘈大闹不免扫大家之兴,随即径自高兴去了。

武清忽觉一阵失落,有如“冰块挂胸口――凉透心”了。想自己自始自终,还真心实意地当他们是兄弟,以为可以像兄弟般无所不言,相敬相重,却不想从头到尾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方才还天真认为二人会从实招来,不想反招来自讨没趣。

阿智这时笑着走来向他道歉,并简单地说明了整件事,劝武清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他找个地方将火把插稳,随后便抡起手中锄头往石碑后的硬地上“招呼”。阿年手握铁铲紧跟其后。事已至此,武清深知再劝也是枉然,多说也是无益,只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

这坟墓埋葬已有几百年了,年深月久,其泥土自然坚硬厚实。尽管如此,去硬不过一心想“除之而后快”的铁铲和锄头。一炷香时间,只见阿智两人已然挖到两尺多深,忽觉锄头碰到一块硬物,挖出一看,原来是块拳头大小的黑炭,心知这黑炭是用来吸收空气中的水分,以保持地下棺材之干燥,免使尸体过快腐烂。

阿智随手扔了黑炭,继续深挖,继而又陆续发现大量黑炭深埋于地。用铁铲把黑炭全部起了之后,这才轻手细致地把泥锄。此时所挖之坑已有六尺多深了,所挖掘的范围足有两米方圆大,一直皆有发觉深埋于地之炭,可见其藏炭量何其多,至少有两吨重。两人挖挖停停,如此动作持续了很长时间,那火把也换了十多次了。

却见阿智一锄头抡下去,碰着硬物,锄头被弹回来,他惊喜之余,立即夺过阿年手中铁铲,小心翼翼地铲了几下,只见泥中露出了棺盖的一角。他三两下手脚把棺盖上的泥土铲了出来,又挖深了三尺左右。棺材这才初露其形。

阿智瞧见了棺木后,一面激动,难以自持,眼睛始终盯着棺木不放,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阿年也跟着坐下,不禁长长呼出一口气。武清拔出火把,高举起来,这时蹲了下来,看着那棺木沉思。

三人沉默一段时间,谁也不肯先动,似乎害怕稍微一动,那棺材便会突然凭空消失。只觉洞内越来越大,风声不时呼啸,似乎正催发着表面一片沉寂,内里却心潮澎湃的三个“未经宗教洗礼”的年轻人的灵魂。

阿年似乎经受不起风的激荡,由他充当了首先打破这一片沉寂的“雷霆使者”。他唤醒阿智,把锄头交到他手中。

阿智用手敲了敲眼前黑黑实实的棺盖,却听见一阵清脆的“梆梆”声响起。阿年于是好奇问是何木材打造而成的,阿智沉思不答。这棺木存放于地下如此多年,仍旧厚实坚硬如斯,料想必定是什么千年神木才足以论。只见棺材密封得很严,又打上四枚钢钉,要想打开棺盖当真谈何容易。两人这才想起铁锹的好处来,不由懊悔不已。

阿智呆望着棺材片刻后,拿着锄头踩在棺盖上,猛地举起锄头往棺盖边缘上抡了三四下。武清来不及阻止,却听几声巨响,向棺盖看时,只见棺盖边上已裂开了一条大逢。

阿智继续抡了几下,倒让他把棺材锄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但锄头回弹之力却把他两条手臂震得隐隐作痛。阿年接了锄头如法炮制。不到一盏茶时间,一条几寸大的缝隙呈现在三人面前。阿智阿年又用锄头和铁铲的另一头去撬棺盖。最后棺盖终于受不了两人的“纠缠”和“折磨”,遂如他们所愿的打开了。两人慢慢移开棺盖,只闻一股淡然的腐臭味,只见棺材内平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横七竖八地平添了好些碎木。

果如所料,尸体四周安放着大大小小四五十件陪葬品。

武清此时拿着火把滑下来两米多高的大坑中,把棺材里的一切都照个一清二楚。却见他们两人疯狂地抢出陪葬品,抱在怀中,吻在嘴里,一时像疯子似的大哭大笑;一时又高举手中宝物,一面严肃地自言自语,俨然心雄万夫者对着苍天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的雄心抱负。只见他们手上的金银珠宝,古玩碧玉闪烁夺目,璀璨生辉。然而武清心下自知,无论那些稀世奇珍如何再光彩耀目,也不能照亮蒙在他们双眼的那片黑暗,更不能穿透弥漫着自己心内的那份浓雾了。

武清叹了口气,慢慢走上棺木前,这才看清楚了尸体遗容;只见尸体已经脱尽水分,变成一具干尸了。尸体面上颧骨突兀明显,皮已干枯,形似一块薄纱黏在上面;身上服饰皆已粘合于尸身上。却见尸体瘦小的双手稍曲着放在腹部位置上,又见其喉部上并没有喉骨突出,心下证明了这果然是一具女尸。

武清不敢触碰那具女尸,以示尊重,又明白自己并非考古专家,胡乱移动尸体有可能会把它毁坏,只是在旁诚恳地观望着。却见阿智此时又走来拿棺中宝物,一时不见,不免粗手粗脚地翻动尸体来找。武清看不过眼,不由怒斥劝止。阿智略略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翻,手拿起一幅画卷打开看来,见上面不过是一位少女的画像,他淡淡一笑,随手将画卷抛给武清,又跑回堆放于地上的那堆珍宝前,自娱自乐地赏玩起来,还不时啧啧称奇。

武清随手打开手中画卷一看,不由失魂落魄。只见画卷上的少女姣美绝伦,清纯可人。正是:眉如远山有明眸,俏鼻玲珑何精巧。樱桃丹唇笑未启,见者未闻已先呆。乌发蝉鬓柔情水,纤纤玉指如柔荑。雪肤玉骨延颈秀,肩削腰柳自风流。

又见那画中少女身套一件紫红轻纱袍,穿一条白纱青边裙,腰束鹅黄金丝绦,上面挂着一块玲珑翡翠玉,登着一双青缎小朝靴。不见则罢,见则定觉:柔情万种之余又带七分精怪敏慧,清秀可爱之外还有三分娇气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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