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奇英传之古玉奇缘》第22/47页


那已断一臂的劲装老大居然用其独门之技“冥指塞川”,疾点左臂八大经脉,及时止住流血与断臂之剧痛,这时包扎好伤口后,便走至孟将军跟前,咬牙切齿地冲孟翔大声道:“好小子!我先宰了你老子!”他见孟翔实在是勇猛难当,一时难以战胜,便另生别计。只见他跨步大探出仅剩的右臂,施展擒拿手想要逮住孟将军,以便要挟孟翔。只觉一股猛烈的爪风从四面八方向孟将军笼罩而来,这时孟将军周身乏力,要闪开对方如此凌厉一招已是不可能了,唯有闭目束手就擒了。

孟翔远见父亲有危,苦于不能脱身,正自大急。眼看劲装老大的五指要抓至,忽然从孟将军背后闪出一人,踢起飞毛腿,挡住对方抓劲。那劲装老大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右掌一翻,顺势而上,欲将对方小腿废于自己的“擒兔鹰爪功”之下。不料那人一腿未使尽,另一腿又即刻上踢劲装老大面门。劲装老大苦于失臂,不能阻挡,唯有跃后闪开。

那人不是谁,正是一旁看得神摇目夺的孙斌,他从前习练过李老师的《武功心得》一书中的武学,是以一见孟将军遇险,便反应过来,身子不由自主回击,刚才那一招正是李小龙的连坏高踢腿。劲装老大见一招失利于一个黄毛小子手下,不禁勃然大怒,叱道:“哼!哼!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说毕,一掌已然挥出,那迅猛掌风顿时骤至。孙斌吃了一惊,向旁就地一滚,蹲身一跃,凌空向劲装老大一腿踢去,同时大声道:“大伯,快扶孟将军进去洞内一避!”

劲装老大狂笑道:“你们还想逃!”只见他右手如幻影般拨开孙斌的连环三腿,用劲一按,把孙斌如搁草人似的横摔于地。孟翔苦苦支撑,还不时分心留意山洞那边情况,稍一分神,猛不防被其中一名杀手一掌重重打在后心,顿时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劲装老大见了,冷笑数声,对孙斌说道:“不要垂死挣扎了!乖乖受死吧!”正要一掌把躺在地上的孙斌拍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颗暗器突然飞出,袭至劲装老大侧面。劲装老大惊觉,掌力一收,原地翻身闪过。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长笑,只见一个年纪半百,长得土头土面的乡下老汉扛着锄头左摇右摆地向这边跑来,他脚步虽缓,来势却迅猛异常,十多丈远近刹那间便赶至。众人望见,心中不禁一震,知道来者武功不弱,正暗暗揣度他究竟是友是敌。

那乡下老汉闪电般冲至孟翔身前,挥出三掌,逼退三名杀手,及时解了孟翔之危,随后哈哈一笑道:“你们人多欺人少,胜之不武。”劲装老大见来者身怀绝技,狂妄之势顿时收敛,却仍冷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来管这闲事?”乡下老汉眯着眼笑道:“天下间不平之事人人管得,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乡巴佬,本不想多事,但见你们如磨豆腐地磨人,一时看不过眼,便赶来凑凑热闹罢了。”

劲装老大哼一声道:“那么阁下是非要插手这事了?”乡下老汉轻笑道:“也不是非要,你如果肯手下留情,放过他们,我拍拍屁股便走。”劲装老大慢慢地说道:“那小子已身负重伤,无力反抗,能动手的只剩下阁下一个,阁下自以为胜得过老夫五人吗?阁下这个赌注还是想清楚才下吧!”乡下老汉痴痴一笑:“我只懂得耕田锄地,不懂什么赌博,但你偏要我这个门外汉一展赌技,我乡巴佬也只得奉陪了,所谓有赌未为输嘛!”

那伤了孟翔的杀手听得不耐烦,怒喝道:“死乡巴佬,滚回去耕田吧!”说完,向着那乡下老汉举剑劈去。乡下老汉提起手中锄头一挡,把对方来势挡回去,又见其余三名杀手挥剑刺来,他单手握着锄头,五指运劲转动木棍,不慌不忙地迎上去,只听“砰砰砰”的金属撞击声响个不,那四把利剑居然被这普普通通的锄头撞得几欲脱手而出。那锄头兀自不断旋转,发出“呼呼”的劲气声音。

那四个杀手心知对方内力浑厚,不禁退开几步,凝目注视,如临大敌。四人相互打了个眼色,移步站定四个方位,剑走阵势,四把冷冰冰的长剑顿然似毒蛇般向乡下老汉咬去。乡下老汉对着正在一丈外为他掠阵的孟翔呵呵一笑道:“小兄弟,你的罗家枪法势猛有余,若能灵巧缥缈,那便可‘千军中游刃有余,百战后以佚待劳’。”说罢,将身一跃,猛然使个头脚上下倒转之势,运起手中锄头如转风车般搅拌。那四名不敢接近,齐齐跃起攻其上身。乡下老汉长啸一笑,举空一掷手中锄头,那锄头顿时如螺旋桨般猛然向四人袭去。

那四个杀手一见那锄头竟如长眼睛似的追来,顿时惊恐失色,慌忙缩身在地上滚爬。乡下老汉飞身上前接过锄头,边使边笑道:“四位仁兄为何都作耕牛了,可是要帮老汉我犁田不成?小兄弟你看清楚了,这一招是‘反锄追牛’。”只见他反握锄头,左右晃动而上,待得那四个杀手利剑来至身前一丈时,脚下一转,陡然变换锄头攻势,借着那身子一转之势,挥起锄头击向来剑,但闻“砰”一声,四把的长被锄头剑震飞几丈远。那四个杀手被对方的劲力撞得站不住脚步,“噔噔噔”不由自主地退后三步。

那劲装老大观望那乡下老汉怪异绝伦的招式,不禁面如土色,他一见同伴快要落败,便挺剑出战,袭向乡下老汉后脑。乡下老汉竟不回头,向前一翻,手中锄头由左至右锄向来剑。劲装老大弹后闪过,那四名杀手捡回兵器,与他形成围攻阵营。

乡下老汉将身一跃,跳出包围,对孟翔道:“小兄弟,可否借你长枪一用?”孟翔见那乡下老汉的招式与罗家枪法竟有几分相似,心知他必然精通罗家枪法,此时听他欲借枪来展示枪法,正求之不得,忙伸出梨花枪,恭敬地说道:“前辈客气,晚辈正要请前辈请指教一二!”

那乡下老汉笑笑接过去,又跃到五人中间,枪头一点地面,微笑说道:“来吧!”五人马上挥剑齐功。乡下老汉毫无惧色,他双手忙乎不断,口也不停地说道:“小兄弟,这一招是‘飞蝶翩舞’!”只见他身子腾空,那梨花枪在他两手中左交右换,煞似飞蝶展翼,翩翩起舞。他口中不断呼出枪法之招式:“灵蛇八面”、“倒立幻虹”、“游鱼穿水”、“游云惊龙”・・・・・・他一招一招地耍下去,却又游刃有余,似乎并不忙杀败对手,好让他使完整套枪法。

孟翔不想梨花枪到了那乡下老汉手中竟如此高超奥妙,简直到了鬼神莫测的境地,他不由眉飞色舞,禁不住大声叫好,似乎在观看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戏,倒忘了自己此时身在险境。再看那老汉枪式灵动,身法飘逸,如入无人之境,其使枪之纯熟胜自己不知多少倍了。但闻“砰、砰、砰”数声响起,五个杀手手中兵器已为那老汉梨花枪用巧震断,他们也同时被踢翻于地,一时动弹不得。

孟翔早已进洞中迎接爹出来,这时立即上前恭谨地谢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前辈神技,当令晚辈大开眼界,受益非浅!”老汉笑道:“好说好说!客气话不要多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去。”众人这才匆匆下山。

孟翔问老汉如何得知他们在此,老汉笑言道:“老朽跟踪这那五个杀手前来,后来得知这一切,又禁不住手痒,便出手了。”孟翔问道:“晚辈观前辈所使的枪法,竟有几分似罗家枪法,但其神韵又与罗家枪法迥然不同,其之灵巧飘忽恰恰弥补了罗家枪法浑厚有余,刚猛过烈的不足,若然两者结合,定然威力无穷。难道这枪法与罗家枪法有什么渊源,不知晚辈猜得对否?”

老汉点首赞道:“嗯!小兄弟果然是练武之才,很有学武的慧筋。我刚才所使的确实也是罗家枪法,罗家枪法原本有三十六式,你所学的只是前二十四式。我问你,你是否想学余下十二式。”孟翔是个聪明人,如何不知道这老汉有心传授自己枪法,这时自己梦寐以求之事,怎么会不愿意,只听他喜道:“前辈若然不嫌晚辈愚钝,晚辈愿意拜前辈为师!”老汉笑道:“你也无须拜我为师,大家作个忘年之交,如何?”孟翔笑道:“好!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天伦突然冲口说道:“难道前辈竟是罗家枪法的唯一传人,二十年前鼎鼎大名的神州枪王罗仲罗前辈?”孟将军一愣,不由望着那老汉。老汉呵呵一笑道:“想不道山人的贱名还有人记得,枪王就不敢称了,山野陋士罗仲便是山人。”孟将军这时喜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久闻罗兄大名,只恨无缘一见,今日得见罗兄风采,足慰平生!”

孟将军温言道:“当年罗兄威震神州大地,却为何在一夜之间从江湖隐去仙踪?”神州枪王罗仲道:“从前之事山人也忘记得七七八八了,山人归隐此村野大乡,十余年等待有缘人,传我衣钵,这时不期遇上孟翔老弟,如获至宝,总算了结我多年来的心愿。我今日身份已暴露,可不能再逗留此地,不如且跟孟兄一同到军营,将所领悟之罗家枪法与大家切磋切磋。哈哈,薪火终得以相传,那时我便算功德完满了。”孟将军道:“罗兄倾囊相授,毫不藏私,当真令人敬服!”

一众人下至山脚,孙大伯欲邀大家至舍下小住几天,孟将军这时道:“军情告急,刻不容缓,望各位多多包涵。海清何晏再逢君,万民乐业相对饮!各位好好保重!”孟翔紧握着天伦和孙斌的手,由衷感谢二人相助之恩,并愿再有相逢之日;躬身三拜后,便即洒然告别。

经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孙斌内心触动甚大,久久不能平息。本来自势危,智心可天瞒。急风何所料,义字挽狂澜。此所谓:“凡兵上义,不义,虽利勿动。非一动之为害,而他日将有所不可措手足也。夫惟义可以怒士,士以义怒,可与百战。”

正文 第十四章 百感交集各心思

天伦望着孟将军的背影渐渐远去,不由说道:“孟将军当真是人间奇男子,宽厚仁慈,智勇双全,临危不乱,果断心坚,不愧为战无不胜的霹雳天将!”孙大伯问起孟将军遇刺的经过。

天伦双脚此时还有阵阵麻痹之感,一边被孙大伯和孙斌二人搀扶走着,一边说道:“锦阳大战,孟将军采取迂回战术,调兵遣将,欲从后包抄武仙一军。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计本高妙,奈何世事总有波折。正当孟将军至山中观察地形时,却被对方派来的杀手暗中计算,孟将军一时不慎中了敌人暗器,及后又受对方重掌打至内伤。那时我刚好路经那地方,于是就出手相救了,又见敌人拦住了归路,事态危急,我不敢多想,便带着敌人东走西跑,不知不觉便回到我们村子来了。孟将军一路留下记号,想来小罗成就是跟着那些迹象寻来的。”孙大伯听了哈哈一笑,大赞天伦机灵敏捷。

回至家中,孙大伯便让孙斌在房中稍作歇息,随后扶着天伦进了药房。那少女也不便陪着孙斌,转身急忙便进了内室,似腼腆忸怩的小姑娘怯生一般。

孙斌平躺床上,只觉全身酸痛已然大减,心神既定,只见摆设简单的房中整洁清亮,房侧面墙上挂着一幅大字画,画上栩栩如生的数枝清秀脱俗的梅花,配以陆游的《卜算子-咏梅》词中其中两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更显得此画雅趣盎然。字画两旁悬挂一副对联,乃择自陆游的《金错刀行》:“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孙斌暗自奇怪:“想不到这山野农村之地竟有人这样闲雅兴致,想来主人一定是个文采出众的学士了。却又怎的‘丹心报天子’了?”

正自望着内室的门口出神,忽然眼前一亮,只见房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绿衣的陌生女子,依稀认得便是刚才那位白衣少女。他的眼镜早在黑洞中遗失了,此时看三米外远的事物确实不太清楚。待那少女走进,只见她身材窈窕,淡雅清秀。正是:碧玉悠悠装蒲柳,轻风袅袅扬丝绦。不曾脂粉肤如雪,幽径藩篱锁小乔。

孙斌不禁又惊又喜又疑惑,他何曾见过现代女子穿着如此古色古香的服装;又见那少女云鬓缭绕,发型与别不同,给人清新亮丽的感觉,是以一时竟看呆了。那少女见他如此眼神望着自己,不由低下头来,红潮满面,轻轻地唤了声“孙大哥”。孙斌见她低垂着头拨弄秀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不由满心自责,若非芬儿在此,他定必自扇两巴掌;这时听到她叫自己,声音娇柔动听,不觉心神一荡,连忙坐起向她道:“芬儿你好!”见她“嗯”了声没搭话,正想找话题以便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

正好这时孙大伯端上茶来,孙姑娘将茶壶接在手中,一边倒茶一边道:“这是碧野菊,可清心提神。”孙斌连声感谢,一杯入口,只觉此茶淡香萦口,沁人心脾,精神当时为之一振,头脑不清之状一时冰消,身上酸痛也大为减少。正自奇怪,不由望着孙大伯,只见他微笑地望着自己点头,这才知道原来是这茶的功劳,不禁对这“神奇茶”大赞一番。他正想多喝几杯,这时孙姑娘笑吟吟的帮他倒满了一杯。

孙大伯待他喝完茶,便说道:“方才那恶徒如此凶狠,让老朽来替小兄弟把把脉,看看有没伤及内脏?”说着走过去,右手搭在孙斌手腕上。孙斌颇感意外,想不到大伯却懂医术,正欲相问,见大伯正静心为自己把脉,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孙大伯翻了翻孙斌眼皮,叫他伸舌头出来察看了一番,又问了几句话。这些都是传统的中医“望闻问切”诊断法,古有言:“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神圣工巧,常为中医使用来断诊,以便对症下药。孙斌心中断定大伯是一名乡村医生,便不以为怪了。

孙大伯诊断完,眉头微蹙道:“幸好未伤及五脏内腑!不过小兄弟惊魂方定,心神欠和,日前又心力劳累,吃欲不振,以致肠胃不适,湿毒内绞,寒气顿生;此皆心情欠佳所致。老朽开几剂药小兄弟吃了虽可无碍,但心病终须心药医;小兄弟还应保持心情开朗,万事皆看开,切忌沉浸伤情而不能自拔。”

孙斌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一语中的,心中佩服不已,感激万分,连忙点头称是。孙大伯见他确实接受自己的建议,心下开怀,转头叫女儿到药柜里拿一瓶‘百合花朝露’来。孙姑娘答应着走了出去。孙斌大惑不解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时孙大伯微笑道:“这‘百合花朝露’有醒神活血,舒筋活络,去痛止瘀之效,用上三天外伤便即痊愈!小兄弟便放心在此处休养吧!”

孙斌见大伯对自己如此关心厚爱,不由大受感动;又想起自己可怜身世,父母双亡,自己沦为孤儿,今后不能再得到父母的疼爱,亦无机会报答父母深恩了。他心中突然想起从前老师说过的一句话:“爱日以承欢,莫待丁兰刻木祀。丁兰在父母在世时也没对父母多加孝顺,待得双亲去世后,他才追悔莫及。”抚心自问,自己不正是另一个“丁兰”吗?

孙斌越想越悔恨交加,不禁泪眼盈眶,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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