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奇英传之古玉奇缘》第29/47页


后来听得那钟家娘子的噩耗,想来定是被方大有的手下给逼死的,但这帮走狗竟然造谣说是‘盗亦侠’前辈所害的。‘盗亦侠’前辈对此事悔咎万分,是以事后也不愿站出来替自己澄清,他相信终会有水落石出时候。可是,他想错了,最后大家真个就会明白事情的真相吗?唉!这件事对‘盗亦侠’的打击太大了,最后成了其终天之恨。”纪天伦这番话说得激动异常,两眼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小茶馆内一时寂静无声,四周竟围了七八个农人,这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叹息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么‘盗亦侠’前辈真个是沉冤多年了!”有人激愤道:“那狗贼方大有竟然如此可恶,‘盗亦侠’前辈杀得好!杀之亦难泄民愤!”“嘘!你想死啊?辱骂朝廷命官是要充军的!”“怕啥?他方大有便真个如此,朝廷也不会包庇这样的将领!这个窝囊,自家想抱人家美娘子却偏要说为了免使生灵涂炭,自己包藏祸心却污蔑侠士居心不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乌龟王八蛋!”“此事有待考究,李兄还是少作评论为好・・・・・・”

天伦不想自己一番七分假三分真的话竟引起不少公愤,心中不由豪气顿生,对着众人拱手道:“此刻小弟告诉各位真相,便是要替‘盗亦侠’前辈洗脱嫌疑!望各位好好想想,不要为奸人所欺才好!‘盗亦侠’前辈向来侠义宽厚著称,一生未曾杀害过一个无辜者。十多年前,蒙古挥兵攻西夏,想用‘假途灭虢’的计谋,以他的铁骑兵袭击蜀地;却被当时‘川蜀五杰’领导的江湖上一众英雄于半途中打个落花流水,败退百里,从此不敢轻易入蜀。

蒙古可汗成吉思汗对那次败北的耻辱一直忿忿不平,于是发‘邀英令’召集‘金国七豪’和‘吐蕃二十神僧’这两国的高手,再加上他蒙古的‘漠北三雄’一起夹击大宋,想再次兴兵侵蜀,要与蜀中五杰等英雄分个高下。那三国的三十个高手每个皆身手不凡,实力不下于‘川蜀五杰’,若然真让他们到来,鹿死谁手,实在是未知之数。中原众英雄暗暗打听到这消息,便要派人去阻击那三十个高手。‘盗亦侠’前辈这时挺身而出,愿意去盗走那‘邀英令’。成吉思汗兵分两路传送‘邀约令’;‘盗亦侠’前辈两日飞走千里,终于盗走了‘邀英令’。成吉思汗听到后为之气结,南侵入蜀之举遂作罢。这件名动天下的大事,想来各位也有听闻吧?”当中有几个农人点头称是。

天伦口中说着,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又道:“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雪白时!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譬如辨别稻谷种子好坏,一旦放到水中,沉者为实,浮者为虚,一时便可分辨得了。世事因而绝没有假的永远真,真的永远假的事情。小弟这次从襄阳回来,便听闻得一出怪事。”

这时有几个农人好奇问什么事,天伦卖个关子道:“大家且莫急!事情是这样的,大家亦听闻宋蒙结盟围攻金国的事吧?”这些农人平时只顾在家务农,半步不出家门,如何这么快便听说过这等大事,都异口同声说不曾听闻。天伦早预料到这回答,便假作得意的样子,向他们叙述了蒙古如何兵围蔡州,如何邀宋助战,双方如何议定灭金后的分封土地。说毕,他见大家似乎一面不肖之样,便笑道:“各位仁兄觉得这场交易是否妥当?”

当中一位青年人听后忿詈:“妥他妈个屁!蒙古狗向来出尔反尔,一面与我们说好,另一面却冲到别人家里烧杀抢掠!哪有人这样的不讲信誉的人?简直毫无人性,猪狗不如,天理难容・・・・・・”他说得激动了便把酒罐大力摔在地上。另外一个青年怕他闯祸,便半哄半推着他走出茶馆;远远还听到骂声不断。

这时那皮肤黝黑的农夫摇头说道:“他家本是住在宋金交界的广元村,不想前几天蒙古兵入村大肆掳掠,村里每家每户被烧杀抢夺得惨不堪言。他因出外得以幸免,而他妻子父母以及两岁的儿子都被活活的烧死了。”

孙斌坐着一直不出声,听到惨不忍闻的事内心便似要跟着滴血一般,他心里道:“战祸的危害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百姓来说,是体现得最深的;所以他们思想觉悟得快,不会为当前一点点利益所诱,一些迷雾所蒙蔽。确切来说,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上过当,都看清了残暴的蒙古人的真面目,要使他们相信蒙古人不再侵略,那比登天还难。如此看来也不需要孙大哥的广播宣传,人们心明眼亮,自然心中有数了。

这正正说明历史不是说改变便改变的!如果历史因我而改变了,也不会有现在的我来到古代。我最清楚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肆意修改历史。即使是无意触动历史,奇*书.网只要一切都是无意的,只怕也是上天早已安排的事,到了我那个时代,在这里发生的事都必然成为既定历史,记载在史册的了;而只要我有意改动历史,说不定一旦产生这个念头,我便即暴死某处了。若然是换作蓄意篡改历史的人,却又不可能来到这古代,以免他干出一些破坏‘历史秩序’的傻事来。看来冥冥中自有主宰,这似乎便是天命吧?难道・・・・・・难道天上真是有神灵吗?”

愈想愈觉得这个世界不可思议,他理了理头绪又想:“历史正如一条长河,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一如既往地流淌着;时而惊涛骇浪,乱石穿空,时而风平浪静,哗而不乱。即使不经意落下一块小石头,只会溅起轻微水花,不至于引起轩然大波,对长河流淌的步伐可以说是影响甚微。身处古代的我,改变历史自然是不肯的,要不想影响历史的发展趋势,所应充当的角色便是这小石头,或者说一颗可有可无的小沙粒。

人生总得有所作为,即使无大作为,亦要有小作为。否则虚度一生,碌碌无为,何颜以对天地?”他这样想着,却万万想不到将来发生的惊天动地的事情,正是由于自己这所谓的“小沙粒”引起的涟漪所波及引起的,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天伦和孙雨星没想到老百姓竟比朝廷中所谓的有识之士更要清醒明智,如此一来,便可省去他们不少的“宣传工作”了。三人与众人边谈边喝酒,当真喝个不亦乐呼,大醉而归。

第三日,纪天伦和孙雨星便说去襄阳打听宋金战况,沿途顺便大肆宣扬蒙古的阴谋。孙斌被留在四川攻书自学,以便应考秋季的“解试”,即是州试。原来,孙雨星建议他借此良机考取功名,还说凭孙斌这等才学见识,只要在剩下这三四个月内努力攻书,要考个举人是不难的。

古代人都认为读书最有出头。及第为官是为上等,务农次之,而经商最为下等;是以自古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说法。宋真宗有首诗写得最清楚不过了:“富家不用卖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房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随人,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孙斌是少年心性,虽然无心入仕途,却对这吸引了中国文人一千多年的“科举”产生浓厚兴趣。他很想亲临其境,看清楚士子应考究竟是何等境况;而且,他也想试试自己身手,凭着自己通晓千年文化的才学,是否便能应付得了呢?自己不过是见识一下而已,也不会真个以身试法,存心改变历史,这样一试又有何妨?

但要参加科举考试一定要有个人身份证明,于是孙雨星帮他到当地官府处办理一个户籍迁移证明,户籍署名是“莫斌”二字。原来孙斌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史册上,取了个“莫”姓,意即从此再没孙斌这个人了,他算是完完全全融入这古代了。

正文 第十九章 飞天遁地翼天鼠

孙雨星离开几天后,孙斌便遵从他的教导,闭门专攻其嘱咐的必读书籍。经过一个多月的潜心苦读,算是通解了州试所必须掌握的知识,其实说穿了不过是对四书五经熟诵如流而已。在这期间,少不了芬儿为他安排好一切吃用,可说是热情之至,照顾有加。当然,他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圣贤书”,至少衣服得自己来清洗吧?除此之外,他时而到庭院喂小鸡,稍解长久专读的孤寂;时而攀后山放风筝,以便释放背书的愁闷;时而躺草地听流溪,一洗心中的烦嚣。在现代他便养成了劳逸结合的习惯,他觉得这样才能发挥读书的最佳效率,自然便可收到很好的效果。

孙大伯视孙斌如己出,又见孙斌对医学兴趣盎然,时有心得,只恨不能一下子将自己所有的医术都传授给他。孙斌对孙伯伯一直是敬爱尊重,心怀感激的。他从未尝试过恋爱,也不知道情为何物,所以他对芬儿怀有的情感不过是敬重和感谢以及珍惜和怜爱。

时至解试只剩下一个半月,那时参加解试的考生必须到各省省城应考,而孙斌届时也会去四川成都会考。为了不误考期,孙斌提前一个多月起程。翌日清晨,孙斌便即告辞孙大伯,独自前往成都。芬儿依依不舍地送他出了村口。

孙斌离开几天后,孙雨星和纪天伦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地赶回来。二人这两个月来奔走襄阳和随州,听闻灭金之战又出现新战况:孟珙将军不久前横扫金国武仙所领的邓州军,继而攻克唐州诸郡,拟从西面进围蔡州。时势将变,他们两人赶紧回来四川,作好备战宣传,曲突徙薪,以防蒙古兵进犯蜀境。

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孙雨星因忧愁国事,辗转难眠,便轻手轻脚起了床,独自出至郊外缓步而行。不知不觉却走到那乡绅柯达富的巨宅门前,抬头一看,只见木门气盛,石狮威严;又见高墙森森,朗月清寒。他一时触景生情,想到朝廷内政腐败,外战又受异族欺压,心情不禁更加沉重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巨宅内人声嘈杂,警报四响;又见一只似大鸟般的物体从巨宅东边的高墙飞掠而出,而且很快便往他这方向冲来。他定眼一望,不由吓了一跳。原来那所谓的大鸟,竟然是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蒙面人。那蒙面人似乎不曾料到这门外还有人,猝然一个翻身,折向西北面而去了。

正当孙雨星惊魂甫定时,那巨宅两扇大门忽然打开,一帮大汉高举火把和手提刀剑,呼呼喝喝地汹涌而出。那帮凶神恶煞的大汉围着孙雨星,作势便要一拥而上将之擒住。当中一个青年公子突然惊讶叫道:“这不是孙举人吗?你怎么会在这出现?”孙雨星认得说话者正是那淫贼柯达贵,不由勃然变色,气愤说道:“可笑了!我因夜难闭目才出来散步,不因不由便走到这里,不想碰上你的手下大呼小叫地冲出来无端将我围住!却作如何道理?”

柯达贵一挥手,马上有两班人分两个方向奔去,他又赔礼笑道:“原来如此!可见是误会一场!我等如此动作原是为了追一个无知宵小。我手下一时错将孙举人当作他,才至于冲撞了你。小弟在此待他们向举人陪个不是!”孙雨星哼了一声,讽刺道:“好说了!不知道是哪个盗贼如此胆大,竟连堂堂柯府也敢冒犯,想来是眼瞎了,以至于把贵府大门也错认了。”

柯达贵心中有鬼,干笑一声,说道:“那不过是初出道的小盗贼而已,也不知偷了我家甚么财物,得追回来审问一番。是了!孙举人经过这里可留意到那小偷往哪个方向逃去?”孙雨星见他这时竟把前事恶行当作不曾发生过似的,心下更加愤懑,有意指错他方向。只听孙雨星说道:“我方才见得一个似夜莺般的黑影飞向那里去了,不知道是否便是那小偷?”柯达贵听了竟没半点怀疑,挥手下令,便叫众手下往那东北方向追去。

次日,孙雨星到书房整理文书,以便参加明年礼部主持的省试。忽然听到外面嘈杂声起,他正想出去看个究竟。只见三个大汉冲进房内,口齿不灵地对孙雨星说了几句。大概是说因柯府昨夜失窃,而当时孙雨星恰好在场,所以现在官府派人要带他回去问话。孙雨星交代了芬儿几句,便昂然阔步,跟着三人走了。

孙雨星被带走后,当天下午官府便发出公告,说他与失窃事件有莫大关系,官府决定将他暂时收监,待查明真相再作定断。孙大夫和芬儿听到此消息后,不由心慌意乱,找来纪天伦商量。三人于是一起到官府跟县老爷理论,却是枉然之举;又到柯府与之交涉,更觉气愤的是那柯达贵竟然提出要芬儿下嫁于他,才会放过孙雨星的无理要求。三人心知这柯府包藏祸心,强抢芬儿不成,便勾结官府,存心嫁祸陷害;只是可怜孙雨星身陷囹圄,这一监禁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这几天,天伦一直待在孙大夫家中,以便设法解孙雨星牢狱之困。但一切办法几乎都用尽了,始终无济于事。官府到后来也不准他们到监房探监。三人最后一次见孙雨星时,却发觉他身上竟然被用过刑。他们于是一张状纸告上官府,不想居然遭受官府的无理退回,拒绝受理他们的案件。

三人被赶出公堂,回家路上一直觉得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天伦忽然咬牙道:“他们官官相卫,权贵勾结,即便是到成都府衙告状,多半还是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儿!不过芬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孙大哥出事的!哼!我手中掌握了那柯达富暗中勾结蒙古,图谋叛国的证据,便要到京城告他一状。今晚你和伯父收拾好行李,让我救了孙大哥出来后,便一起离开这里,避过风头再回来!”孙大夫和芬儿一听,又惊又喜。三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便各自回家作好准备。

月明星稀之夜,鼓过三更之时,一个蒙面黑衣人似大鸟般飞掠长空,骤然停在柯府高墙上;潜伏在屋顶上观望多时,随后悄无声息地飞进府内。良久,那黑衣人遽然从内堂闪身而出,只见其背上已多了一个人。柯府地域广阔,地形复杂。黑衣人左转右拐地寻到一座假山旁,忽闻一把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来人啊!那孙雨星被救走了!快来啊!”

黑衣人一愣,跳上假山背后的一棵大树上潜伏不动,不多时,只见树下大呼小叫地跑出一个仆人。黑衣人一个纵身跳下,顺势一脚踢倒那仆人,轻声骂道:“这家伙狡猾!方才被我打晕了原来竟是装出来的!”他背上的人正是孙雨星。只见孙雨星衣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此刻已再没力量站起了。原来,柯达贵见孙雨星不肯将妹妹嫁到柯府,便痛下毒手,用刑威逼,只道孙雨星这文弱书生定然经不得住这般折磨,很快便会妥协屈服,不想孙雨星意志竟坚强如此。

那黑衣人见此时府内灯火通明,又闻嘈杂雷动,脚步声四起,心知即使是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况现在背负着一个受伤的人。唯今之计只有先将孙雨星暗藏在树上,使个调虎离山,随后重回此处救人。计谋已定,安置好孙雨星后,立即往东门夺路而出。

只听柯府一众侍卫的呼喝声渐渐远去,柯府慢慢回复一片幽静。那黑衣人轻身功夫十分了得,风回电激,健步如飞,几个纵跃经已将身后百多名侍卫远远抛离脑后。那班侍卫中有几个功夫也甚是厉害,一直紧追其后只隔几丈远近。黑衣人有意要引开他们远离柯府;待得离柯府已有二十多里远了,才突然加速,纵身到树丛内,摆脱追兵,折回柯府救人去了。众侍卫心知中计,火速赶回柯府。

不久,黑衣人又复至柯府,寻到那树下,却不见孙雨星的踪影,不由大惊失色,心知孙雨星受了伤不可能自己逃出去,定然又重落到柯达富手中无疑。黑衣人思虑已定,轻车熟路地来至柯府正厅。只见厅内严阵以待般坐满人,正中一个锦衣华服老者,正是柯达富;却见他皮笑肉不笑般觑了黑衣人一眼,似乎已料到他一定会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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